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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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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今生的便宜师傅,竟然是郝仁?!
  那个南阳鬼域出来的郝仁?!
  那个饕餮圣体,元婴无敌,坑死无数魔道大修士的郝仁?!
  想及南阳鬼域,苏旷这才恍然惊觉,距离整个南阳国的覆灭,只有区区十年时间了!
  在他的前世,除去跟随骗子师傅在各个坊市招摇撞骗的三年,自己流露南阳各地,苦苦求存的七年后,侥幸见证了南阳国的覆灭!
  不是天灾,也不是战争,仅仅是两名金丹修士!
  南阳国内的三大宗门,包括华阳宗在内,最高战力也不过筑基后期。面对两名金丹修士的联手来袭,灭亡,仅仅只在一夜之间!
  思及当初那两名金丹修士,那恍若灭世般的强大,哪怕是后来渡过三九天劫,成了化神大能的苏旷,每每想起,心头便会油然而生一阵后怕。
  那种如同蝼蚁般毫无抵抗力的感觉,正是他一直不断变强的动力!为此,他不惜坠入魔道,血祸十国!
  而且,令他之后的五百年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华阳经此灭顶之灾后,竟成了一片草木不生,生灵绝迹的阴森鬼域!
  起初他以为这是那两个金丹修士的手笔,还曾一度为之感叹和心悸。直到他自己花费近百年的时间,侥幸渡过一九天劫,登上那人人艳羡的金丹大道之后,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金丹修士绝对没有这种恐怖的能力。
  正因为自己的父母也在那场浩劫之中尸骨无存,苏旷这才又花费近百年时间,去探寻其间的隐秘。可哪怕他后来成元婴,登化神,成就威慑整个南域的赫赫魔威,也终究是一无所获。
  现在细细想来,恐怕这小小南域人境里的南阳国,所牵涉到的秘密,大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不过如今,不知是天道垂怜,还是鬼神作祟,让他重回到五百年前。他便不会再任由自己的双亲被人随意抹去!更不会跪在地上无力挣扎,在别人视若无物的眼神里侥幸逃得性命!
  十年成丹!近乎不可能!
  但拥有了前世五百年的记忆,以及从凝气到化神这一路的感悟的苏旷,却要硬生生将这不可能,化作绝对!
  殊不知身旁新收的弟子早已看透了自己的未来,更不知道他竟然立下十年成丹的“荒唐”宏愿,郝仁挺着肚子,一路迎着路过的蓝衣弟子恭敬地问候,带着苏旷施施然朝自己的膳食阁走去。
  看着身旁便宜师傅怡然自得的惫懒模样,苏旷破天荒地对自己脑海里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毕竟那是五百年繁杂磅礴的记忆,认错人了也犹未可知!又或者南阳国内,还有一个叫做郝仁的大胖子?
  头一次,他那颗历经沧桑的魔心,竟出现了一种叫做哭笑不得的情绪!
  回到阁内,日近中天,膳食阁内一片繁忙的景象。
  华阳宗没有杂役一说,又或者,所有的外门弟子都是杂役。
  因为这里是南域的人境!
  人境,便代表皆是凡人!
  因此所谓修仙必备的资质,即所谓灵根,在这灵气与资源近乎枯竭的人境里,只是某些杂书上的闲谈罢了。
  若真要追求无灵根不入门的宗旨,那别说华阳宗,就算整个南阳三大宗,方圆百万里加到一起,也找不出半百之数的门人来!
  所以华阳宗千名外门弟子,绝大多数,都是没有灵根的凡人而已。他们哪怕穷尽一生,奇遇不断,只要没有获得灵根,也只能止步于凝气五层。
  但就算是凝气一层的弟子,也强过最厉害的凡人!凝气三层,更是举世无敌!
  更何况见识过了修真界更高更美好的风景,再回到世俗间,便会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哪怕是那些恋恋红尘的弟子,也都想着能拥有凝气三层或更高的修为,再回到俗世称王作祖,逍遥自在!
  因此,这千名外门弟子兼职杂役,却也是无怨无悔。而那些关于灵兽灵草,能稍稍提升修为的杂活,更是需要去争抢!
  膳食阁的伙食房内,矮小的郝二和小胖墩儿郝三已经制作完今天的正午的伙食,正指挥着前来干活的外门师弟们忙得团团转,都顾不得朝自己的师尊施礼了。个高的郝一下了山,去山下坊市里购买食材。而瘦小的郝四则最会偷懒,每每到这需要干活的时候,便不知躲到了什么地方,直到开饭了,才会突然现出身来。
  郝掌座如同狮王巡视自己的草原一般,带着苏旷四处转了转,而后回到膳食阁的大厅内,随手丢给了他两本青灰色的小册子。
  打开一看,一本是《赤阳诀》,华阳宗的炼气功法,只有一到三层。而另一本,则是膳食阁五名弟子人手一本的《华阳食谱》了。其中记载了大大小小上百种药膳美食的烹制过程,以及一些俗世里的珍奇美味。
  “领了今天的伙食,再去试着练练!”十分潇洒地摆了摆胖手,郝掌座看着厅里进进出出的一盘盘珍馐直流口说,“练不好也不打紧,膳食阁的弟子,只要会做菜就行!”
  说完,也不去看苏旷的反应,直接两步走到一名正要离开的弟子身前,闪电般出手,从对方端着的盘子里掏出一块油腻腻的大鸡腿,而后嗷呜一声塞进了厚厚嘴唇里。
  他一边享受般地咀嚼着,一边挥手示意那名弟子赶紧离开。那名弟子一见是他,也不敢吭声,只得低着头快步离去,估计心里正为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师兄或是师弟而默哀。
  苏旷颇为无奈地看了眼正闭眼回味的师尊,拱手一礼,而后转身进了后厨的伙食房。找郝二师兄领了份颇为清淡,却分量十足的午餐,拒绝了十分热情地邀请自己留下来“加餐”的郝三师兄,而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说起来,作为一名膳食阁的弟子,不用睡冰冷的山洞,饱食足衣,也是一件让人羡慕的美事。只不过每日为千名弟子准备三餐的时间,便占据了一天的绝大多数,因此,才会无人问津。连收个新弟子入门,都需要郝掌座去“劫道”。
  关上房门,盘膝坐于床榻之上,苏旷也顾不得马上去吃自己的端来的饭菜,而是打开那册《赤阳诀》,细细研读起来。
  毕竟他是打算利用这十年时间,踏上金丹大道!所以必须要争分夺秒才行。
  《赤阳诀》很浅显粗糙,与苏旷自己脑海里记载的那些珍奇功法相比,更显得不堪入目。但自家人知自家事。资质不算好的他,尽管与其他外门弟子相比,幸运地拥有灵根,但也是最为弱小的杂灵根。
  灵根有上中下品之分。上品之上,则是极品灵根,以及某些强大的异灵根;下品之下,则是不入流的杂品。放在灵气充沛的南域地境,杂灵根这样的不入流灵根,连踏上修仙一途的资格都没有。但放在这华阳宗的外门,却又是鹤立鸡群般。
  世间之事,本就这般难以一概而论。
  因此,尽管他脑海里的强大的修炼功法不计其数,但最为合适目前自己的,恰恰真是手里这本粗糙浅显至极的《赤阳诀》。更何况,以它为基,等到筑基之后,再转修其他功法,更容易保护自己“两世为人”这个最大的秘密!
  读罢,合上书册,苏旷双手虚握放至下丹田处,在脑海里默默地开始运转起《赤阳诀》第一层的心法来——
  “绯红为赤,三火为阳。赤阳之火,融筋锻脉。灵气化阳,筑就丹田……”
  第一层的功法并不复杂,主要以开辟丹田和筋脉为主。
  天地之间,分为清浊二气。清气,便是修炼者称之为的天地灵气。
  大多数人一生下来,筋脉和丹田都是打开的,里面充斥着母体带来的先天之气。但是随着接触凡浊,筋脉与丹田会迅速闭合,以护内里的圆满,从而健康长大。
  修炼一途,便是利用功法,将那些闭合的奇经八脉逐一重新打开,以天地灵气浇灌。这样,有了灵气的防护,既不会受到浊气的侵害,又能逐渐壮大自身,以求超凡脱俗,延年益寿,乃至长生不老!
  开辟筋脉这一过程,端得是无比的痛苦。恍若用一把把锋利的锥子,使劲在自己浑身的血肉筋骨里钻凿!
  随着心法引动天地灵气灌输入体,苏旷蓦地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跳。霎时间,冷汗如雨!
  只见那丝丝缕缕的灵气入了他的体内,便随着《赤阳诀》功法的循环开始穿梭于他的血肉筋骨之间,宛若一条细长的蚯蚓,在湿润的土壤里快速窜动,引动着皮肤变成一条条此起彼伏的凹凸浮现。
  就这样咬牙坚持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在苏旷微弱的感知之下,自己的奇经八脉初步开启完毕,紧接着,便是洞开下丹田,存储灵气的时刻了。
  尽管颤抖的双手上布满冷汗与暴跳的青筋,但他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变换手诀,六指压合,四指朝天!体内那一缕天地灵气便如同接到命令一般,猛然窜入苏旷的小腹之内!
  轰!
  一声听不见的巨响于他的小腹内炸现!
  噗!
  紧接着,苏旷一口暗红的鲜血喷了出来!转眼间,便倒在榻上,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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