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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的伤并未痊愈,只能一瘸一拐慢慢移动。
不多时就和众人熟络起来,唯有柏夫,一靠近就龇牙咧嘴低吼。
还记着仇呢,屈成拍拍虎头,哭笑不得。
没有时间等待小白慢慢恢复了,即使心中极为舍不得。
小白很聪明,死死咬住屈成的衣角不放,目光满是眷恋。
“甲首,小白好像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还是小五机灵,看出几分。
哦?屈成有些疑惑,果然小白走两步便回头等一下,这还真像以前家里养的小狗。
不多时,来到一棵树下,小白停下来,冲着草丛呜呜吼叫。
拨开草丛,一柄长弓赫然出现在眼前,几枝羽箭散落一边。
长弓上沾着血迹,看着小白如临大敌的样子,屈成明白,这应该是袭击的弓手留下的,不过附近并无尸首,想必是被咬伤后逃掉了。
“好样的。”
屈成拍拍虎头,捡起长弓,与楚人常用的竹弓不同,弓臂是柘木所制作,
工艺十分精良,弓身颜色发暗,应该是有些年代了,但是线条仍然流畅,弓把上缠着密密的丝线。
好弓啊,作为使弓的行家,一眼便喜欢上了。
弓臂用材大有讲究,以柘木为上,檍木、柞树次之,竹为下。
楚地多竹,所以多为竹弓,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竹弓无论是射程还是杀伤力都比上好的木弓差上一截。
看来此弓的主人,也非泛泛之辈。
正好自己的弓已经毁了,就不客气笑纳了。
弓箭在手,底气顿时足了不少,又与小白亲热了一会,在眷恋的目光中决然离去,北上的使命还未完成呢。
走出去老远,仍听到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虎啸声,要说不遗憾,那是不可能的,后世最多也只养过猫狗,怎么比得上养一只虎来的威风?
继续餐风露宿,不过食物变得丰富起来,有了弓箭,什么山鸡兔子自不在话下,甚至打到了一只鹿,鹿血可是大补之物。
一行人天天有肉吃,居然个个红光满面,差点把逃难当成了郊游。
但偶尔也会遇见吴军。
有一次就迎面撞上一队斥候,幸好早有准备,让身手敏捷的小五远远地走在前面,一旦发现异常,就学鸟叫示警,才得以避开。
有惊无险的走了数天,按照栗的说法,这里离淮水已经很近了,众人渐渐轻松了起来。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前方传来急促的鸟叫声,这是约定好的示警声。众人急忙躲在树后,不一会儿,一个人影窜进林子,气喘吁吁地喊道“甲首!”
“小五,别急,这边呢。”屈成从树后转了出来,“什么情况?”
“山下有一乘战车,看样子是我楚军的。”
“走,去看看。”众人一喜,终于看到自己人了。
走出林子,便看到一乘战车正朝这边奔来,只是一路歪歪扭扭,似乎随时都会倾覆。
这时众人才发现,战车共有三乘,都是双马的轻便战车,远处一前一后两乘战车包抄而来,显然是追击的敌军。
这可是车战!
在这个时代,虽然战车是主流,但大多数情况下,并非直接由战车进行简单的捉对厮杀。
讲究的是“进退中绳,左右旋中规”,行进作战都有一定的规矩,徒卒则在前后护卫。
等到战车接舆近战,基本上胜负已分。
一般来说,战车不能单独行动,而是两两成双,其中一辆是主车,另一辆则称副车。
这样编组目的是为了便于从左右两个方向同时接近敌车的舆侧,以形成对敌车的夹击。而在防御中,两车又能互相掩护一个侧面,不至左右受敌。
眼前楚军单车逃窜,迟早是败亡的局面。
怎么办,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屈成。
战车越驰越慢,最后终于支撑不住,斜斜倾倒在林边,这时才看清车上只有一名甲士,一手执辔,一手持弓,身上中了数箭。
战意熊熊燃烧,数日来的压抑和憋屈似乎再也无法压制,屈成几步冲了出去,跃上倾覆的车顶,拿起一支羽箭,搭在弓上。
轻轻拉开弓弦,这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就像身体缺失已久的一部分又回来了,畅快的几乎要大喊出来,闭上眼睛就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弓臂的每一丝纹理和弓弦的细微颤动。
睁开眼睛,一只长矛突兀的横在身前,诧异转头,看见只有柏夫跟来,咬牙狠狠盯着前方。
好兄弟!
右边的敌车是主车,先一步接近,车上的射手感应着射程,手指搭在弓弦上,车右持戟之士将一块小圆盾横在前面。
屈成屏息静气,缓缓将弦拉开如满月,“嗖”弓箭离弦飞出,如流星般闪过。
然而,下一刻,却传来狂笑声,原来箭速虽快,准头却差得离谱,不知飞哪里去了。
屈成脸色平静,再拿起一支羽箭,转身面向副车。
主车射手狞笑着张弓就射,箭刚离弦,却抛向了天空,原来车辔已被刚才一箭射断,战车失去平衡侧身倾倒,将车上的甲士狠狠抛飞。
副车见状大惊,但车速已成,不可能改变方向,干脆再加快速度直冲过来,试图依靠巨大的冲力将屈成连人带车撞毁。
相差不过十余丈,已经能看清脸上的表情,但下一刻,箭从御者张大的口中穿过,御者头一歪,倒在车辕上。
战车失去控制,打斜着奔了出去,带着巨大的惯性撞在树上。
才过短短片刻,空地上只剩倒地哀鸣的战马和翻滚的甲士,屈成缓缓吐气,刚才一战颇为酣畅,心中块垒尽去,跃下车厢,用力拍拍柏夫的肩膀。
“胜了?”
“胜了!”
柏夫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后怕不已。
在高速战车上摔下来的甲士基本上失去了战力,柏夫喘了会气,过去一矛一个全结果了,战场上没有仁慈可言。
“你们几个孬种,还不过去收拾收拾!”柏夫冲着畏畏缩缩走过来的众人怒喝。
屈成笑笑,怕死乃是天性,刚才自己一时冲动,一人迎战两乘战车,在大家眼里几无胜算,没有自行逃走已是不错。
也就是柏夫是个浑人,竟不顾生死护在前面,着实令人高看一眼。
收获还是不错,众人找到两只长戈和两张木弓,一大捆箭矢,还有数把铜剑。吴军的武器跟楚军略有不同,车右持戈佩剑,而楚军是持戟的。
在屈成看来,戟两边有开刃,端部可当矛使,比戈更好用。但吴军的铜剑寒光闪闪,极为锋利,想必近战大有优势。
这时车厢底下传来微弱的声音:“斗辛大夫帐下裨将莫籍见过诸位,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