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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归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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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目远望,绿海森林,连成一片。郁郁葱葱,散发着舒心的凉爽。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在草地上。草地上盛开着各种各样数不清的野花,不时发出诱人的芳香。林中的鸟雀在欢快地飞翔着鸣叫着,伴着潺潺的流水声在微风中久久地回荡着。景色迷人,令人心醉。
  花绿林地中,一老一少走在林地中,没有路,一片很美的原始地貌。
  “我给你的娃娃鱼怎么样了,你说过,如果我来养,放在水池里不过三天就会死,第一天我犹豫,第二天就生病了,是不是你往池子里下毒了?”
  “哎呦呦,童言无忌啊!老夫是那种会做偷鸡摸狗,掩耳盗铃事情的人吗?”
  “像。”
  “唔,那条鱼,老夫前些天下酒,清蒸爆炒吃了。”
  “你如果把我的娃娃鱼吃了,等我长大,有了实力,把你也扔锅里清蒸爆炒下酒着吃了。”
  “哎呀,你小子好狠,一报还一报,莫欺少年穷啊……给你看样东西。”
  老道一张老脸哭笑不得,少年心秤砣啊,铁了心说不定呢。说着,从袖中乾坤翻出一碗外圆刻有八字真言大道梵文的枣红木钵,里面那只四脚娃娃鱼,与前一年相比,脊背上吐出一棱乳白鳍,那尾尖周围也长出一围黑鳍,头还是呆呆扁扁的傻气模样。
  “它,长大模样又变了,能给我养吗?”
  “想要?”
  长安非常期待,点点头。
  “不给,敢拿老夫当下酒菜,你是第一人,来,多瞅两眼,以后可就没机会喽!”
  老道作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翻手枣红木钵消失不见,拿少年的渴望逗趣,气得长安白了老头一眼,兴势冲冲大步向前走去,老道不急不躁,始终和少年保持一定距离。
  ……
  不过多时,走了大概有一二里路,前面就出现一道三岔口道路,长安没等老道,自也不会回头去看,选择左边道路走了有半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回头再望,已经没有老道的踪影,少年站在原地,回头嘟起嘴,眼中泪花似要爆发,被他生生压了下去。后方空无一人,心有抱怨,怪老道一声不吭丢下自己,又是孤孤零零一个人,心里空落落,拿什么来填补这份寂寥、空虚。
  原地停留良久,两只黄鹂从林中飞来,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落在他的肩膀上传来老道空灵声:“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也不是漫无目的,赶快回去吧!山水有相逢,有缘自会再见。”
  “哇……呜呜……”
  喜极而泣,那份深藏以久的落寞终于点燃,少年看不清前路,一路狂奔,头也不回,跑啊跑,不知跑了多久……
  铜珑镇。
  一米灰砖砌就的矮墙,墙脊上爬满葫芦藤、丝瓜秧,藤秧上盛开的小花,花蕊中盘桓的蜜蜂,还有那两米小城楼上挂着的一面布满尘灰的八卦镜,和在如此背景衬托下的只容下两人并肩宽的镇门,镇门外罗圈椅上睡靠一丰硕体态的妇人,在椅子上端坐的闭目养神,妇人身边站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远处的小溪流水,小镇中鳞次栉比的白墙灰瓦的河房……南方水乡古镇的元素,都囊括其中。
  铜陵镇南门,两米宽山间小路,两旁翠竹与各式树木混杂,一路上弯弯曲曲长队如龙,长安自外一路走来,有人因插队,拔剑扭打在一起,有同门兄弟帮式,你和他有关系,他和他又有情义,言语上又牵扯宗门道义,矛盾,又逐渐演化成两个宗门之间的矛盾,互相对质僵持不下。旁观一行人自觉今日无望进小镇,也来凑凑热闹。
  队伍里服饰五花八门,大致分成三种,江湖士、我宗门、它宗门、排在前队,时不时有人观望前队,长安路过时,还有人议论哪里来得小伙计,木讷,不知道小镇规矩?
  队伍中议论纷纷,众说风云……
  “……《刻纹阵录》我修习演化出十种阵型,可惜,只有三种成功,风信子,等材料找齐全,可要助我一助,阵道,难修,既然选择修习,自然全心全意,如果因为一些小挫折就放弃,那天下不公平的事多了,难道不活了,三心二意总归不成。”
  “安兄说得在理,同修之间自当相互扶持一把……”
  ……
  “直接放行多好,害我们耽误好几天修习道法的进程。”
  “就是,就是。”
  “那你去抗议说说!”
  “唉,不敢,还是老老实实排队为好。”
  ……
  一浓眉大眼江湖大汉摩挲着自己的络腮胡,咂吧嘴道:“啧啧,这守城娘们儿的胸,简直两颗炸弹啊!这要是柔上一柔,能闷死个人不说,炸人都够够的。”
  一初出茅庐的小修士闻声疑惑道:“这位兄台,可是什么新式武器?哪里可以买到?”
  江湖汉子愕然,白了小雏儿一眼,放下扒拉胡须的大手,轻轻拍在小修士臀上,小修士一怔,顿觉毛骨悚然,转头不再过问,耳后拂过热风,粗声轻语吓得小修士低声念念《清心经》。
  “小弟,今晚结个伴…”
  “耳我清,心若动,忘海清,众生智……”
  ……
  熙熙攘攘,众生各有烦恼心结,如果说烦恼能称一称,只能说,半斤八两,只是每个人站在不同阶段,站在各自的立场角度去看眼前的世界罢了。
  队伍在道路右侧,余下一米多宽上,多是队伍中亲朋好友托人进镇稍些物件材料,在人群中,长安犹如鸡站鹤群,一路上眼前全是大腿,他可没有想要抱上一抱的心思,即使神仙姐姐诱人的美腿,也没有。只是眼看前路,一路穿梭在各路大腿间。
  镇楼门前五米远,长安看一眼藤椅上悠闲悠哉的妇人,门楼就两米高,和西安城的城楼相比,小巫见大巫,门楼左侧,每通过一人,壮汉都收下一颗浅蓝珠子,只是颜色和展姓女子拿出的二十颗深蓝珠子浅一些,虽然也在发光,但昼日遮掩了其光芒。
  再瞧一眼妇人另外一边,一尊高过长安三头的麒麟石像,麒麟是瑞兽,听王老头的大徒弟—王言朝说,麒麟能镇凶驱邪,龙头鹿角鳞身牛尾,是麒兽,长安怕它,因为通白玉身的麒麟口中含有一颗能动的珠子,拿不出来,也疑惑过通体圆润的珠球怎么放进去的。
  之所以知道拿不出来,小镇规矩,周六不对外开放,还是因为以前周六一次四下无人时,王老头让长安结伴王言朝出门采购,王言朝怂恿长安,说:想不想要石像里那颗珠子,很好拿,过去伸手一抓,然后就是你的了。
  长安信了,走到高出他一头,远远看向道路前方的石像面前,伸手就要抓起昂首挺胸的麒麟口中圆球,但手就近在口前时乳白圆珠中散发混沌白气,悬浮在麒麟像口中,紧接着,麒麟像是活了,低下头,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石眼睛盯着伸手抬头的长安。
  想是被那双活过来的眼睛注视,没有多想,在身体僵住,后背渗出冷汗一刹那,头也不回猛然撒腿就跑,王言朝计谋得逞,开怀嘲笑长安,如鼠破胆奔逃。再等他们采购回来时,见麒麟石像前围了很多镇中有声望的老人,交头接耳,议论何人触动麒麟珠,麒麟像为什么没有恢复原状,反而低头望下,不再昂首挺胸,威风凛凛。两人观望,其中一老人再触麒麟口中含珠,石像动,高昂身姿与他相望,收手时,又恢复低头状。
  怪也,怪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有老者言,依麒麟所望视线,这人得有一米四身高,长安有心认错,却被王言朝一把拽回镇中,威胁少年,嚼碎了咽下肚,不许对任何人说。
  “可是…”
  “没有可是!忘了最好,秘密败落,有你好看。”
  ……
  镇楼门前右侧,是一尊凶神恶煞相的饕鬄,脚下踩有一只绣球珠,与麒麟像口中白珠相比,通体黑亮的饕鬄脚下的黑球要大上六七倍。问王言朝,他也不知道,看着怪吓人的,没人敢碰。
  一下有心嬉闹,秘密藏至如今,少年心口难言……
  干干净净小二郎踏步前行,藤椅前,门楼侧。
  “李婶婶,孙大叔。”
  天不凉,也不热,身上都穿得单薄,妇人闻声坐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个男孩他不简单,认出长安后,妇人一把将长安搂在怀中,一个大大的熊抱,妇人欢喜流下同情的眼泪,少年头闷在怀里喘不上气,差点憋出痛苦的眼泪,分开,妇人喜出望外,少年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妇人和蔼,摸一摸长安脸庞,笑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赶快进去吧!完工后婶婶让小花送几盘饺子过去,小伙子干净整洁些多好,都怪王铁匠,自己邋邋遢遢还带坏孩子。”
  妇人母爱尤然,为长安打理一下衣服上的斜角,褶皱,然后道:“快进去吧!”
  长安走进门楼中,孙壮汉道:“长安长大了。”
  后方一浓眉大眼江湖士沉身大呵道:“那个小子也是外来人,凭什么不用排队,不用花钱就能进去,我不服!!!大家说对不对!!!”
  长安进铜珑镇回铁匠铺去了,没有看见这幕。
  妇人怒容,河东狮吼:“凭什么,就凭他是铜珑镇人,有胆,你也进一个试试?”
  江湖士大汉怒:“你说是就是!老子行走江湖这多年,你当老子吃醋长大的啊!”
  众人不言,静静观望,说势,出队后江湖士大汉横冲直撞想要越进城楼中,犹弹簧蓄力,起身跳上空中抛物线下落那一瞬,妇人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用双腿夹住大汉的头顺势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后空翻,夹头连身而势,身形在空中矫正那一瞬,双腿下瓦江湖士,连同妇人,如铅球重重落地,在坠落在地那一刹那,前空翻再次起势,江湖士全身重摔在地,妇人双手已经撑地,顺力夹头,在地三百六十度一翻,江湖士甩出老远,又在惯力下滑行摩擦好远。
  排队众人此时只有两种人,见识过类似场景之人心说活该,初见之人震惊妇人心恨之余,都有后怕,回望那人已经一动不动,那两下估计都……
  “没死,还有一口气。”
  “喂颗回神丹续命一续。”
  “哎呀,这娘们儿,腿,真能夹死人啊!”
  “我早说过,你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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