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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燕雀双飞山外客,停云两笔画中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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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寒冬,巴蜀之地虽处南国,然其地势低洼,难有日照,故每逢冬日都湿冷异常。唐门地处璧山,虽不若其他名山高耸,却也教人犹不胜寒。
  巴中本少有雪,可这璧山却是例外。腊八过后,寒潮暗涌,便连着几日都有小雪飘降。璧山之雪,不似北方鹅毛花瓣纷纷扬扬,而多零散细碎,落于山中,也难铺成白毯。唐门内外山径颇多,且常伴悬崖飞廊,若有积雪湿滑,极易害人摔倒,跌入谷中。故自飘雪以来,堡中仆从每日勤加扫雪,以保安全。
  自唐毒掌事失踪以来,杨坎均谨遵唐天之言,留于房中不问外事,如是已过了两日。其实杨坎倒不在意如此闭门不出,只怕闲来无事,总觉整日瘫坐房中百无聊赖,好似身上要长蘑菇一般。
  腊月十二,日上三竿,杨坎仍卧榻上赖床不起,也未见紫鸢过来。烦闷之中,听得有人敲门,唤进来原是紫萝,心中奇怪,问道:“紫萝姑娘,怎么今日是你来了,紫鸢那小丫头呢?”
  紫萝将粥碗置于案上,轻叹道:“唉,回公子,堡中今日不知从哪儿传出流言,说紫鸢好同宾客勾肩搭背,偎脸接唇,还每日来你房中行甚么苟且之事。我那妹妹脸皮子薄,教人这么一说,现在房内闷着头哭呢。”
  杨坎闻言一惊,心想这话八成乃是唐画二小姐放出来的,再经人添油加醋这么一传,便成了这般样子,忙解释道:“此事纯属子虚乌有,你莫信他们胡言乱语。”
  紫萝长叹一口气,静默片刻,回道:“我对我那妹妹了解得很,她现在满门心思都是唐凌少爷,怎么也不会做出这些事来。可人言似箭,再好的姑娘也经不得人泼脏水,现在只盼那些流言蜚语能早日停歇下来吧。”
  杨坎默然,谢过紫萝之后,坐于床沿出神。紫萝也未多说什么,叮嘱杨坎趁热把饭吃下,便请辞出去了。
  紫萝走后,杨坎僵步移至案前,坐下就餐,却只觉早饭味同嚼蜡,全然提不起胃口。虽说杨坎自知未对紫鸢做出什么出格之事,然今日此等局面也不能说与自己全无干系,心中不免有所愧疚。
  整日,杨坎均是心乱如麻,浑噩之中,听得房外有步声传来,开门查看,原是一众家仆跑过,再抬头望去,已是红霞满天之时。杨坎此时好似醉酒一般,头昏得紧,只见那帮下人形色匆忙,不知其中原委,便叫住一名家仆问讯。
  那家仆头也没回,边跑边应道:“宗主在宗祠遇刺了,我们要通报各房掌事去。”
  “什么,宗主遇刺?”杨坎本身乱如粥糜的脑中更似炸了一般,全然忘记唐天先前警告,径直向宗祠跑去。
  到了宗庙门前,只见殿外人头密密麻麻闻成一群,其中却没什么熟识面孔,杨坎也不敢贸然打听,便挤在人中候着,乘隙旁听其言语,道是他们也未进祠中查看,未能听得什么消息。杨坎侧耳听了片晌,总觉有人斜目盯着自己,好似芒刺在背,很不舒坦。
  未几,见得唐天掌事前来,杨坎方才想起曾被告诫莫要出门,遂慌忙躲入人群,意欲寻机开溜。不料这唐天整日与那机关奇巧打遍交道,眼力极好,当场便把杨坎揪出,厉声道:“你这厮,哪里出事都有你。”
  若按唐天平日性子,此时非要教训杨坎一番不可,然当下正值大事,不觅闲机,故仅训斥其一声便进屋了。杨坎见他未作追究,心中庆幸,暗念唐家之事,趟不得这滩浑水,便未在宗祠多作停留,偷偷回房去了。
  杨坎回程路上,迎面遇到唐画从山下回来,想起紫鸢一事,遂上前行礼道:“唐画小姐。”
  未及杨坎说完,便听唐画掩嘴笑道:“什么唐画不糖画的,现在要叫人家唐毒。”
  杨坎一怔,恍然醒悟原来唐画便是新任毒药房掌事,忙改口道:“唐毒掌事,在下听闻宗主在祠堂遇刺了,你快去看看吧。”
  唐毒闻言,脸上媚笑一僵,道:“此话当真?那杨公子我们改日再叙。”
  “且等一下。”唐毒正欲离去,却听杨坎叫住她道:“我与紫鸢二人并无什么风月韵事,还请掌事且莫捕风捉影。在下一堡外之人也就罢了,但紫鸢姑娘年纪尚小,这番污了人家清白,教她日后如何见人啊。”
  “呦,怎么,你心疼那小丫头了?区区下人,过几天就没事儿了,怎的还能寻短见不成?”唐毒话虽轻佻,面色却阴沉得很,一句话便将杨坎顶了回去,而后碎步趋往宗祠去了。
  杨坎无奈之下,只好自行回房,又无事可做,胸中烦闷,便倒在床上,一睡了之。是日深夜,杨坎下榻起夜,躺回床上却再难入睡,干脆搬来藤椅坐于窗边,数着天上星星打发时光。
  无聊之中,倏而房上脚步声起,惊得杨坎悚然起座,又听来者轻身落下,降于房前叩门。杨坎犹豫几许,暗想若是歹人相害,恐早破窗而入,便壮起胆来去开了门,只见扉外闪进一黑衣人来,闯入房中。杨坎正要呼救,却被那人以手捂住口鼻,喊不出声。杨坎慌乱之中,却从来者手上嗅得一缕暗香,清幽沁鼻,似曾相识,心中忽地蹦出个名字来:“唐诗?!”
  黑衣人竖指轻嘘,示意杨坎莫要出声,而后拉下面罩,露出一张白净娇美的小脸儿来,竟真是唐诗小姐。杨坎未敢作声,只听唐诗悄声嘱咐道:“我怕此地会有暗哨巡查,不便说话,你且随我去处僻静地方再行商议。”
  说罢,唐诗将杨坎拉出房外,闭好门窗,问道:“你可会轻功?”
  杨坎摇头,唐诗便俯腰道:“那你将手搭我身上,我背你过去。”
  杨坎闻言一愣,心想唐诗身材纤小,娇若无骨,自己百十斤的身子岂不把她压坏了,便迟迟未动。唐诗见他磨叽,遂直取其手臂,扯来环在自己身上,而后调息提气,纵身跃上房顶,好似灵猫飞鼯,沿飞栈廊顶轻跃而去,纵身亭台楼角,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杨坎从未行于如此险地,生怕失手跌落,遂使两手紧紧将唐诗抱着。然唐诗毕竟身是女子,杨坎如此环抱,只觉双臂之下温软轻滑,好似深陷温柔仙乡,鼻中扑满少女芬芳,只觉体内似有波涛暗涌,难以平复。唐诗似也察觉杨坎异状,嗔恼道:“你这闷墩儿正经一点,当心我把你摔下去。”
  话虽如此,但毕竟唐诗主动要背,自不会将杨坎甩下身去。唐诗背着杨坎一路上行,接连跃过房顶十余处,来到后殿屋脊之上。唐诗放下杨坎,坐地休息。
  此时,蟾光轻洒,微雪飘扬,唐诗静坐轻喘,侧映流辉,肤光胜雪,美玉生晕,衬着银鳞飞雪,浑然一幅月下美人图卷,看得杨坎怔然神往。唐诗偏头过来,与杨坎四目相接,忽地双颊染了胭脂,扭回头道:“这里是唐家后殿,我与姐姐小时夜里常来此地玩耍。”
  杨坎轻舒一口气来,问道:“不知唐诗小姐深夜带我至此,所为何事?”
  唐诗未作回答,却反问道:“今日父亲遇刺一事,你可知道了?”
  “已有耳闻。”
  “那你觉得此时应是外人所为,还是我唐家之人所犯?”
  杨坎略付思忖,道:“宗主遇刺之地乃是宗祠,依在下之见,令尊若与外人会面,断不会在祠堂之中,故唐家人氏与此难脱干系。但我今日未能进入祠内,不知其中状况,故不好妄加定论。”
  唐诗点头道:“我意亦如此。今日我去宗祠之中探看,见父亲倒于先祖灵牌之前,乃是背后遭人暗算而死。爹爹武功高强,且素来警慎,而祠堂方圆不过尔尔,如有外人偷袭,怎能瞒过爹爹耳目?故恐是族内至亲为之。”
  “可唐家门内之事,为何找我一外姓之人商议?”
  唐诗叹道:“唉,这也是情非得已。君不知我唐家上下看似和睦,可暗地里夺嫡争位的勾当却出了不少。眼下族中我能信任的仅有家姐一人,但她近日被提为掌事,恐已遭人盯梢,我才只好求你相助。”
  “这……在下谢过三小姐信任,可唐家诸事,我均不熟悉,又遭唐天掌事暗拘客房,又如何帮的了你?”
  “这你不必担心,我今日已托姐姐相助,她既已接任唐毒掌事之名,若得其相保,纵是唐天叔叔也耐你无何。现今我俩姐妹行事诸多不便,而你只消不违我唐家禁令,大可自行其道。我听闻你与堡中下人处得甚好,若你能从他们口中探得什么消息,还望速速告知于我。”
  “在下领命。”杨坎抱拳行礼道。
  “谢过慕云公子。你在唐家也有些许时日了,倘是依你所见,此事幕后真凶应当是谁?”
  “唐诗小姐心若明镜,想必已有思疑之人吧,不如我们同时说来吧。”
  “唐天(唐天)。”二人不谋而合,异口同声道。
  唐诗见杨坎与自己意下相合,说道:“眼下爹爹遇害,族中长老可继宗主者唯唐天、唐理二人。唐理大伯年事已高,膝下无子,今宗主更替,受益者唯有唐天一人。且我唐厉哥哥就任四堂之中多年,武功高强,若你日后遇得他们,还当多加小心。”
  “三小姐所言,谨记于心。”
  唐诗又将族中各人出身关系、职务癖好,不分巨细告与杨坎。讲罢,又取出一竹纸图卷交递杨坎,道:“此图绘有唐门内外各房通路,乃我今日手绘抄本,你且收下,以防万一。个中禁地暗道之所我也未尝进入,故在图上仅标入口,你可莫贪新奇擅闯其中。”
  杨坎谢过唐诗,又听她道:“今夜万不得已,搅扰了公子,还望见谅。只是今夜一事,断不可告与他人,我那唐天叔叔只道我是闺阁少女,不谙家事,故未加防范。若让其知晓我对他有疑,怕他会对你我不利,切记,切记。”
  说罢,唐诗站起身来,舒活一下筋骨,便送杨坎回去了。回到客房之后,唐诗取出一串铃铛交至杨坎手上,说道:“若你寻得什么线索,就将这铃铛挂于门口树上,我若见了,待夜深之时便来找你。”
  交代完毕,唐诗退出门外,霎时即消失无踪。杨坎教她折腾了一宿,困倦得很,遂将铃铛放于枕侧,倒头便睡了。
  翌日,杨坎睡饱醒来,回想昨夜之事,如真似幻,道是梦境一场。起身之时,却觉手下异物,抬臂看去,见得一串黄铜铃铛躺于榻上,恍然顿悟,忙从怀中取出唐家地图,粗略记个大概,便连铃铛一同收入柜中藏好。
  杨坎用罢早餐,踱步出门去晒太阳,想起昨夜唐诗所言,心念既有唐毒掌事相保,那自己四处走动也是无碍,便过飞廊去下人房探望紫鸢。杨坎在栈上未行多远,似见得前方聚有人影五六个,不知所发何事,走近看去,见一小女娃娃倒在地上。
  杨坎见状,心头一紧,快步上前看去,果真是紫鸢!见那原本灵动活泼的小丫头,此时竟面发青紫,毫无生气。杨坎忽想起前些日子还与她一同去往山中挖笋,旧颜欢笑犹然在目,胸腔不由涌出一股恶寒,遍彻全身,只觉双腿登时虚软,跪伏在地。
  “紫鸢她……她是怎么了?”
  听得旁边一人答道:“今早我们出来扫雪,路过廊桥,见这丫头悬在梁上,上吊死了。”
  杨坎跪身向前爬了两步,伸臂握住紫鸢小手,此时已是僵硬冰冷。回想当日被她牵过悬桥之时,小手温软玲珑,杨坎只觉鼻头酸涩,两行泪水决堤一般夺眶而出。
  此时,紫萝奔赶过来,披头散发,口中呼喊紫鸢名字,跑到廊前,一把将杨坎推开,扑倒在妹妹身上,嚎啕大哭起来。紫萝哭了一会,抬起头来,向杨坎嘶哑喊道:“都是你这天杀的,非要天天跟她到处耍,也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害我妹妹惹上骂名,你还有脸过来。”
  杨坎默然不语,低头握拳锤地,悲慨万分。又听紫萝说道:“昨晚我那妹妹出去找你,你这扯把烂贼又待她做了什么,害她整夜未归,却来这里寻短见去了。”
  “可我昨夜并未见到紫鸢姑娘……”
  “住口!”紫萝怒而打断道:“你还在此信口雌黄,我那妹妹就与你耍得熟络,昨晚说要出门找人玩耍,不是找你,还能找谁?我道她从流言之下平复过来,也未尝多问,可她出门之后迟迟未归,我便寻至客房探看,见你房间空无一人,还不是你这禽兽将她拐去羞辱,才致我妹妹含恨悬梁?”
  说至激动之处,紫萝大喊一声:“你个全家死绝的哈批杂种,我掐死你!”说着,紫萝起身向杨坎扑来。但她毕竟弱女一枚,其全力一扑被杨坎躲开,摔在地上,又伏地痛哭不止。
  杨坎看着心疼,欲上前安慰,却见唐天父子一前一后大步走来,料想刚才紫萝言语,均被他们听了完全,心中大骇,道是眼下最忌惮谁便是来了谁。
  唐天负手上前,往地上紫鸢处看了一眼,厉声责问杨坎:“说,你这厮昨夜去了何处?”
  杨坎此时背脊发凉,冷汗遍身,心想若是以实相告,势必坐累唐诗姐妹,可若避而不谈,自己却又百口莫辩,遂而口中支吾含糊,不知言语。
  唐天大怒道:“你这淫贼,来我堡中勾搭少女,污人清白,害人性命,老子今日便要毙了你!”
  说罢,唐天运气提掌,大喝一声朝杨坎拍去。危急之中,忽有银光蛇影闪过,刹那间,现一白鳞软鞭呼啸而来,将唐天臂腕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唐天见有人妨碍,怒吼一声:“是谁?好大的胆子!”回首看去,竟是唐毒。
  “唐天叔叔,您是嫌近日堡中人死得不够吗,还在此地暗下杀手?”唐毒阴脸娇声说道。
  “哼,这小子昨夜不知去了何处,一早又见此丫头吊死在这,不是此贼所害,还能是谁?”
  两人你言我语似在相谈,实则暗中较力,绷得软鞭咯铮作响。然唐毒身为后辈,根基尚浅,只能故作轻松,额上却已汗涔涔得一片。见唐毒咬牙道:“嘻嘻,你自然不知他昨夜去向,但我可知晓着,要不要我来给叔叔说个明白?”
  唐天听闻,臂上劲力稍松,问道:“哦?既然唐毒掌事知晓,那老夫且静听其详。”
  唐毒收了软鞭,眯眼朝杨坎瞄了一瞥,媚声说道:“这杨家公子昨晚可都跟奴家在一块儿呢。”说着,唐毒伸出手指点住杨坎下巴轻轻一勾,贴过去道:“看叔叔您把人家吓的,这小弟弟怕羞得很,哪儿敢跟你说呢,对吧,嘻嘻嘻嘻。”
  “胡闹!”唐天气得脸上发颤,厉声喝问:“唐毒,你现在贵为掌事,休要为他开脱。深更半夜你与那小贼在一起作甚?况你居所与客房相去甚远,你们又如何待在一处?”
  “呦,叔叔您也老大不小了,这俊男俏女大半夜的在一块做些什么快活事情,您老还不明白?再说我昨夜身在何处,您又从何知晓?难不成您还差人在奴家闺房之外盯着不成?”
  “你……真想不到你竟也是这小淫贼的骈头,你父亲尸骨未寒,你竟半夜出去寻欢,真是成何体统!我唐门家风全教你这荡妇给败坏了,瓜娃子的,你真不配做我唐家掌事。”
  “哼,你还没当宗主呢,我这掌事做与不做,几时轮到你当家了?怎的我爹爹刚死,你就急不可待想上位了?”说着,唐毒走到紫鸢身旁,探腰将其打量一番,便起身冲唐天冷笑道:“就这么个小破丫头,死了就死了,闹这么大动静干什么。若是有这闲暇,倒不如早些把谋害宗主的凶手查出,到时当办则办,该杀便杀!”
  唐毒此言最后八字,一字一句,吐得狠厉,但唐天并未接招,转言道:“既然唐毒掌事舍誉相保,那为叔也不予追究。只望两位在堡中行事多有担待,莫给我唐家败坏名声。”
  唐毒听罢,芜尔一笑,引手将杨坎揽入怀中,嘻嘻笑道:“过来杨郎,以后若谁敢欺负你,就跟姐姐说。来,咱们不在这待了,跟姐姐寻处地方快活去。”唐毒说罢,便带着杨坎离去了。
  两人搂着走了些许路程,杨坎只觉鼻中又有媚香入骨,好似迷药一般夺人心魄。此时杨坎心中似有烈火燃薪,甚想把身侧美人扑倒在地,紧拥激吻。
  然杨坎终是神智清明之人,生怕自己失控,便将身子向外挤了两下,欲从唐毒藕臂挣脱。哪知唐毒感知杨坎用意,反倒使力将其拥得更紧,而后美目轻抬,朝杨坎耳边哈上一口妖气,咯咯笑道:“嘻嘻,杨郎这么想要姐姐吗?看把你急的,嘻嘻嘻嘻。”
  笑罢,唐毒回眼看了身后两位男仆一眼,娇声道:“我要和我家好弟弟去行欢好之事,怎么你们也要同去么?”
  那二位仆从面面相觑,只好请辞告退。
  待那二人走远,杨坎低声谢道:“唐毒掌事不惜毁誉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唐毒听了,张嘴朝杨坎耳垂轻咬一口,说道:“你个傻小子,又想乱动,人家虽听不到你我言语,却还看得清楚呢。”
  杨坎见她娇嗔模样,不禁心生怜爱,便趁其不备探头往她耳上回咬一记,只见唐毒脸上红云忽闪,后故作羞恼道:“我道你是个木讷憨瓜,原来是一闷瓶骚包,还真想欺负姐姐呢?哼,若非我那小妹偏要单信你一人,我才懒得管你呢。”
  “能得唐诗小姐信任,杨某受宠若惊。”
  “呸,你少在我这耍贫嘴。”唐毒停步绕至杨坎身前,双臂搭其腰间虚环,说道:“你倒好,遇上屁大点儿小事就哭哭啼啼的,真没个男人样子。”
  杨坎闻言,黯然叹道:“我是念那紫鸢丫头,虽是非我所害,却因你我而死,心中万分愧疚,故而啜泣。”
  唐毒听了,握起拳头朝杨坎胸脯重重一锤,骂道:“你个哈戳戳,见不得你家小情人死了,脑壳框的也傻了吗?那小丫头并非上吊而死,而是被人用绳子勒死,再吊在梁上掩人耳目的。”
  杨坎教她锤的连咳两声,而后忙追问道:“你说紫鸢是遭人所害,何以见得?”
  “方才我俯身察看她颈上绳印,见其青紫之迹乃沿下颌向后而走,且颈后发肤隐有绞痕,这分明是有人站其身后勒杀而致。若她真乃上吊而往,其勒痕当是横挂颌骨向上,断不是此等样状。”
  “原来如此。”杨坎恍然大悟,心中却又生出许多疑团来,再问道:“可倘若如此,那加害之人为何非要对一小姑娘痛下毒手?莫非是为加害于我?可我区区外人,若真有什么欲加之罪,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杨坎正说着,却被唐毒忽得抬手拍在头上,道:“你这哈批还没完了,我那妹妹是叫你帮忙还是找你来问东问西的?姐姐我刚任掌事,手上本就一摊子烂事要管,哪有什么闲工夫帮你想去?我那叔叔死便死了,账本也不知丢去哪里,害我还要重新做账,好是恼火。”
  唐毒一番言语,倒是点醒杨坎,见他抬手问道:“你若不说,我还忘了,听你方才所言,这毒房前任掌事确是坠崖死的?其尸首可曾找到?”
  “唉,叔叔自崖上摔落,身子早已摔得零散,哪还知道是怎么死的?我们寻得他几处尸身,便送去祖墓葬了。”
  杨坎听罢,细思这前任唐毒掌事之死恐与宗主、紫鸢遇害不无瓜葛,便向唐毒说道:“唐毒姐姐,我道他坠崖之事颇有蹊跷,可否带我去谷底他跌落之处查看一番?”
  唐毒闻言稍愣,因笑道:“你这滑头小子还学会喊姐姐了?罢了,看你改口改得乖巧,姐姐就带你去崖底看看。”
  说罢,唐毒便伸手牵住杨坎,领他往山上走去。二人一前一后走了百十余步,杨坎心中奇怪,问道:“唐毒姐姐,我们此去谷底,当朝下行,为何你要带我往上走呢?”
  “这你可不知道啦,世人皆称我唐门机关奇巧,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一番。待你到了地方,便晓得了。”
  杨坎见她卖弄玄虚,暗自疑惑,心想这唐门下山,还能搭个梯子爬下去不成?
  唐毒此时甩却身后两条尾巴,心情甚好,抬脚向前踮了两步,回转一圈,见杨坎若沉思状,玩心萌动,便贴身过来,踮脚凑在杨坎耳边道:“杨郎,你若真心想要姐姐,待到诸事完毕,姐姐全都给你。”
  唐毒本想逗他玩玩,说完便退步要走,哪知适才言语恰撩到少年心头,蓦地被杨坎欺身一搂,不由娇呼一声:“嘤——”此时二人抱作一起,犹似方才,不过此回却是唐毒在臂中扭身挣扎。
  隔山远处,唐毒那两位侍从依旧目盯二人,皆啐骂不齿,道是好一对奸夫淫(防屏蔽)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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