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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逍遥纵酒三千里,江湖别后再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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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池县,位于巴蜀东北,重庆、顺庆两府交界处,自古便为川东粮仓,亦有“银城”之誉。车行垄上,沿路可见千里稻田,不得边际,而现在正值寒冬农闲,各家早已收了稻子,安享清闲,以迎新春。只有依稀几块甘蔗地里,还有农人冒着细雨,忙着收割。
  一行五人终于来到岳池县,几人先在县城之内用了午餐,便去寻找程济教授。本来王、郑二人也欲同往,但上官仇拒却道:“当日受命之时只有我们三人,你二人若要同往恐不好解释。不如你们先去周边游耍,待我们送信完毕,入夜之前于驿站会合。”
  杨坎道是他怕与此二人一道,届时分发赏金之时不好调配,也就未作多想。
  三人与王、郑二人分开之后,沿路打听程济住处,然岳池虽小,路上行人却没几个知晓。几人正走着,杨坎忽瞅见路旁有一算命卦摊,摆摊的乃是一邋遢道士,一把年纪,侧卧在地上,嘴里哼着小曲儿。见到三人走来,那老道眼前一亮,招手喊道:“来来来,本天师我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前知一千年,后晓五百载。诸位少侠来算一卦喽,不准不要钱啦。”
  杨坎听了暗自好笑,便要前去逗逗他。
  “道长,敢问您是什么都能算?”杨坎揖手道。
  “没错,什么都能算。”
  “什么都知道?”
  “对头,什么都晓得。”
  “那还请您帮我算算本地程济教授所居何处?”杨坎笑道。
  “这……找人不行,找人算不了。”
  “为何找人算不了?”
  “那是……嗯,你要算卦,只能算自己的事。你说要算那程啥子教授的住处,你就把他喊来我才能算嘛,这人不来我能算个锤子?”
  “那我给自己算上一卦可好?”
  “好的,好的,嘿嘿,你是要看相还是测字?”
  “测字吧。”说罢,杨坎便坐至摊前,提笔写下了一个“云”字。杨坎刚刚写罢,便闻上官仇朝他说道:“杨兄台,江湖骗子莫要理会,别耽搁了时间。”
  “不消太久,我且听听这位道长如何说的。”
  只见这老道摇头晃脑装模作样念叨了一阵,忽然高声说道:“哎呀,这位小兄弟,你这个卦象乃是大凶之兆啊。”
  “哦?从何说来?”
  那老道指着杨坎刚写的字说道:“你看,你所测之字乃是个‘云’。这云上乃是仙家之所,若有神灵庇佑,即为祥云,则万事大吉。反之若有妖魔作祟,则为乌云,将诸事不顺。你看今日天色,阴云遍天,连绵万里,恐怕你将遭血光之灾啊。”
  “休听他胡言乱语,我们走吧。”上官仇拉住杨坎,让他离去。
  “不急不急。”杨坎站起身来,问那老道:“敢问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哎嘿,那是自然,只要你肯破财免灾,贫道我自有办法。”
  杨坎自然不信,这边上官仇催得又紧,便从钱袋中随便掏出一块银子,扔给那老道,说道:“也好,看你说了半天,拿去买些甘蔗解解渴吧。”
  老道伸出双手一捧,看见手心碎银足足两三钱重,忙称谢道:“哎呦,谢谢公子,贫道定当助你化险为夷。”
  打赏之后,杨坎便不再理会那疯癫老道,随同其余二人继续寻找。几人一路问询,终于打听到了程济教授住处。由于该地偏僻难寻,那指路之人说要引路前往,一行三人欣然同意。
  几人穿梭巷中七拐八拐,来到一处破庙,引路之人推开大门,将众人带了进去。进门之后,便见几名精壮汉子,身着青袍小帽,似已恭候多时。
  上官仇说明来历,那为首之人原地未动,问道:“你们可有令牌?”
  “有的。”上官仇拿出令牌,便有身旁侍从取了令牌,呈于头领。那头领看后,示意侍从交还回去,冷声道:“很好,你们随我来领赏钱。”
  杨坎心觉有异,抱拳说道:“此信乃圣上钦笔写与程济教授,还请诸位将程教授请出来,否则在下恕难从命。”
  “哼哼,程济?”那首领冷笑道:“那老东西正在顺庆府大牢里关着呢,既然你们急着想见他,来人啊,给我拿下!”
  杨坎大惊,心想:“莫非他们隶属诸藩叛党,私自扣了程教授,好来截取皇上书信?”于是,杨坎当即掏出书信,佯装欲撕,厉声道:“圣上有喻,此信只当交与程济教授,若你等定要抢夺,那信中内容便谁也看不到了。”
  只听那首领蔑笑一声:“呵,无知小儿,真是可笑。”说罢便挥手示意属下动手。
  眼见几名持刀侍从步步紧逼,杨坎心中慌乱,斜眼瞥视其余二人动静。见得陈焱离已将钢刀拔出鞘来,但上官仇却依然按兵不动。此时,忽听门外有人呼喊:“里面等一下!”
  众侍从闻言,稍稍停步,只见一众黑衣男子鱼贯而入,押着两人,竟是王君兰与郑峰。三人惊愕之余,却见一黑衣男子与那首领耳语几句,而后转过身来,哂笑道:“哼哼,我们又见面了,老夫早先说过,此次相见便要你们的命。”
  杨坎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前些日子道边黑店里的账房老者,此时竟与朝廷中人混在一起,不知是官匪勾结,还是蓄意乔装。杨坎不及多想,只听那为首之人一声令下:“将他们一并拿下。”周边侍从抽刀欲上。
  “且慢,他二人与此事无关,莫要连累无辜!”上官仇终于开口道:“若统领一意孤行,上官某只好抗命不从。”
  话音未落,一众青袍侍从与黑衣男子已将三人团团围困。杨坎正欲弃兵投降,忽听头上有怪笑传来:“哎嘿嘿哈哈,你们这些当官跑腿的,原来就晓得以多欺少,真是羞死个人喽,哎哈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庙堂房上,坐一邋遢老道,翘腿啃着甘蔗,想必适才言语,乃是此人所讲。一干侍从见是一疯癫老道,未予理会,持刀围近,要缴三人兵械。陈焱离哪肯坐以待毙,怒吼一记便要杀出阵去。蓦然耳边“刷、刷”两声,只见两根一人多高的紫皮甘蔗,深深插入地中,众人一愣,又听房上声来:“哎,贫道我收人钱财,自然替人消灾,你们打架我不管,就是莫碰那幺娃娃儿。”
  “哼,多管闲事。”那账房老者闷哼一声,将手探入怀中,摸出三颗铜球,甩手向那老道打去。
  “小心!”杨坎刚一开口,即见那老道偏身侧闪,躲开飞珠,而后张口朝下一喷,将院内众侍从吐得满脸甘蔗渣子。
  这下院内青黑衣袍者均被激怒,当即分出半数人马跳上房去,捉拿老道。眼见合围之人锐减,上官、陈二人断然突围。
  杨坎见众人开打,怕引火烧身,急忙将手中书信丢往院中角落,欲将敌人引开。可围攻之人根本不管书信,直朝杨坎扑去,好在房上又是一根甘蔗飞来,才助杨坎解围。
  院中激战正酣,却听房上惨叫叠起,抬首看去,见那老道手舞半截甘蔗,化棍为剑,抢险截击,其势刚劲如松,迅疾如风,不下几个回合,便将上房之人一一打落。那青衣首领见老道身手不凡,便留两名手下看押王、郑二人,自己率其余部众上房迎战。
  老道见那首领上屋,乐道:“嘿,你这坏蛋头头也上来啦,看贫道我怎么教训你。”
  那首领鼻中一哼,赤手空拳冲上前去。老道提杆一戳,点其手背,再移步右闪,欲袭其侧腰。不料那人翻手抵住甘蔗,横拉桥马,左手一扫,便将这甘蔗切为两截。
  老道“呦”了一声,后撤尺许,方见那首领手上套着钩爪臂甲,忙从瓦上再抄起一根甘蔗,蹬步退到房脊之上,左劈右踹,将两名喽啰打下房去。还未收招,便见那首领一跃而上,双爪虚晃,引老道举竿招架,却倏然沉桥探腰,双腿旋身低扫,将老道踢了个踉跄,而后起手一招“鹰挚狼食”,直袭面门。
  老道挨上一脚,险些跌倒,见对手双爪直扑而来,慌忙架起甘蔗卡在钩爪间隙,奋力顶住。可甘蔗毕竟草木之躯,怎能抵挡精钢之爪,被那首领左右横拉,直接切为三段,而后低旋横掠,再袭下盘。老道失了兵器,只好将手里半截甘蔗往房脊上猛然一杵,借力后跳,再将手上两截断竿掷出退敌,然后翻身一跃,下了庙顶。
  杨坎在人群之中,腹背受敌,眼见性命不保,忽见那老道闪身而至,起掌便将敌人拍退,而后绕步拎起杨坎后领,腾身而起,稳稳落在院门之上。有道是:
  松风鹤骨一剑青,惊云飞燕蜀山亭。
  逍遥纵酒三千里,江湖别后再独行。
  此时,院内数人虽不分胜负,但上官、陈二人未落下风。看押王、郑二人的两位黑衣人,见院中房上战况胶着,却不能相助,心中甚是焦急。王君兰见其分神,果断抬手擒他腕骨,迅然翻手,反其关节将他扣住,左膝微曲制其小腿,再以左手扣住琵琶骨,压肩逆转,卸其关节,逼他钢刀脱手。
  另一黑衣人见同伴遭难,急忙去救,却遭郑峰抬脚一绊,摔倒在地。王、郑脱险之后,赶忙赶赴院中,与其余两人会合。
  四人院中站定,见房上众敌纷纷跳入院中,之前虽有老道相助,折损敌人数名,然而依旧敌众我寡,不好应对。杨坎担忧友人安危,便向老道求助:“道长,如此下去,怕要两败俱伤,你可有脱身之计?”
  那老道甩袖道:“这帮龟儿子凶恶的很,老头子我多日没动拳脚,再打下去也吃不消。你们速速出门,贫道这里自有手段拦住他们。”
  院内四人闻言,便由上官仇持枪殿后,虚步后撤,其余三人迅速逃出门外。院内众敌追上前来,却见老道纵身跃起,振袖一挥,眨眼之间甩出数十枚暗器,好似群星暴雨,洒落院中,登时硝烟四起,火光弥漫,炸得院内敌众仓皇逃窜。恰有一侍从认得老道招式,一边躲避一边喊道:“‘九打十八破’,这老东西是青城派的!”
  待硝烟散去,院内诸人望向门口,却哪儿有老道踪影。出门看去,其余人等也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且说火光乍起之时,杨坎等人趁机奔走,跑到主街之后,方才缓步歇息。回头看去,见那老道一路小跑跟了上来,气喘吁吁道:“哎呦,不行了,老头儿我跑不动了。你们先去城南,出城十里有处道观,你们先到观中躲避一会儿,待我寻个地方歇息片刻再来找你们。”
  众人谢过道长,便向城南跑去。出了县城未过许久,便见一处破败道观,兀自立在路边。几人走进观内暂坐歇息,杨坎正暗自庆幸早先算卦请那老道消灾,却闻上官仇忽然向他发难道:“杨坎,你究竟武艺如何?还请如实道来。”
  杨坎脑壳一懵,心想终究瞒不过去,再作欺瞒无益,便支支吾吾道:“其实……在下武功甚浅,只是……只是从父母出习得一些皮毛,谈不得精通。”
  上官仇闻言,迅即抡起拳头打在杨坎脸上。杨坎避之不及,被打翻在地。其余同伴见有内讧,急忙劝阻,可上官仇不予动容,厉声正色道:“杨慕云,你既不精武艺,又如何赢得擂台,与我等同行?”说着,上官仇一把擒住杨坎手臂,按指搭脉,察觉杨坎经络之中内息微弱,全然不像武功高强之人。
  未等杨坎回答,上官仇便愤而将他手臂摔开,背身道:“我不知你当日耍何手段,但若你当真不通武艺,还请自行离去,莫与我等一路,以免伤及性命。”
  杨坎被打得脸颊青肿,嘴角破裂,只好诺诺道:“当时擂台之上,我只打了那人一下,可不知怎的他竟倒了,我也赢得莫名其妙……”
  杨坎还未说完,上官仇转身持枪指向杨坎,怒而打断道:“一派胡言!你若不会武功,他怎会自己倒下?上官某平生最为鄙夷欺名盗世之徒,若你再敢巧言令色,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其余三人见上官仇动了真怒,皆哑然不语。杨坎别无他法,只好捂嘴告饶道:“上官兄息怒,当日情景乃是如此这般……”
  接着,杨坎便将打擂之时前前后后,不分巨细,皆告予上官仇。上官仇听罢,眉头紧锁,收枪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若依你所言,那任家后生使的当是一套‘三十六路封脉手’。”
  杨坎见上官仇神色稍缓,为分其心神,避重就轻,假意追问道:“不知这‘三十六路封脉手’是何武功,在下愿闻其详。”
  上官仇娓娓道来:“此路武功乃云南任氏绝学,是以极快手法连点人周身三十六处经穴,并以真气埋于经络之中。寻常点穴功夫仅是将穴位封住,若遇内力雄厚之人,往往难有成效。而此招则是以气为引,藏于对手诸穴位中,再辅以身法缠打,诱其出招。待片刻之后,真气爆发,于此期间,中招之人调用真气越多,便反噬越大。因以无论内力何等浑厚之人,也是经受不住。”
  说着,上官仇忽然叹道:“中此招者,无论反噬多强,都只损内力,不伤性命,故其虽是胜负之手,却又为至仁至义之学。唉,可惜那任家后生,自己身负重伤,生死难测,却让你这竖子捡了便宜。”
  杨坎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侥幸得胜,乃全凭任公子遗力相助,一想至此,不由唏嘘万千,黯然道:“我只道当日擂台胜得不武,个中原委也方今日知晓。任公子于我恩若再生,若他因此丧命,在下只当愧疚余生。然而江湖诸事,往往身不由己,在下若未冒名领赏,怕是连这条小命也保不住。一路之上,我也曾以实相告,然我既已允诺司马,又应言之有信,这才落得当今这步境地。”
  上官仇略加回忆一番,憬然有悟。“原来杨坎早已数次诉诸实情,细细想来,怕是当真错怪了他。看他如此言语,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只怪我一时糊涂,意气用事了。”
  于是,上官仇躬身致歉道:“杨兄台,恕我适才无理,多多得罪。任公子一事,与你并无干系,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同行至此,想必你也自有苦衷,然而今日既已挑明,那还请你自行离去,找处太平乡里安家置业吧。”
  正说着,观外忽有脚步声起。陈焱离靠立门口,当即拔出刀来,朝外窥看。只听得门外一声“哎,我来啦,我来啦,你们可都在里面呢?”原来是那老道赶了过来,众人才松了口气。
  那老道咧嘴嬉笑着晃进观来,搭眼便瞧见杨坎手捂腮帮蹲坐一旁,便上前调笑道:“哎呦,少侠,你这是咋的啦?莫不是走得急了,在哪儿摔的噻?唉,都怪贫道,本来说的要助你消灾,可未曾想才一炷香的功夫不见,你还是遭了血光之灾,哈哈哈哈。”
  王君兰与郑峰听了,掩面窃笑。郑峰笑了一会,突然发现地上有依稀几点血迹,便朝那老道笑道:“嘿嘿,道长,你先别说他了,你自己不也遭了血光之灾吗?”
  那老道拂袖道:“哎,别提啦。那龟儿子歹毒的很,往他靴子上装了刀片,你们看看。”说着,那老道将裤腿撩起,见有三条血痕,深深嵌在迎面骨上。
  王君兰见他伤势颇重,赶忙往包裹里取来十灰散,说道:“道长你先别动,我去帮你包扎一下。”
  “嗨,不用了幺妹儿,我点了穴道止过血啦。”那老道话虽如此,却还是伸出腿来,让王君兰敷药包扎。
  待王君兰包扎完毕,那老道瞅这女娃娃越看越欢喜,说道:“幺妹儿,贫道看你还有点儿身手,你若不嫌弃,要不要让我带你去峨眉山上,学几招中用的把式?”
  “好啊好啊!”王君兰喜出望外,拍手笑道。
  “别听他乱讲,峨眉一派早让先帝平了,你去找谁学武功?还不如早日回到重庆,安心嫁人度日。”
  “诶,此言差矣。”那老道竖指一摇,说道:“这峨眉派虽是散了,但人却没散。现在那金顶之上,还有一帮弟子修习武艺,只要不立牌坊,这天高皇帝远的,当地官府也不会管。要说也都怪那几任掌门老尼,得罪谁不好,偏偏在那皇帝老儿起兵之时处处与他作对。真是自作孽啊,自作孽。”
  王君兰朝上官仇一吐舌头,气呼呼道:“哼,我那妹夫太没正形,我才不要嫁他呢。”
  上官仇无奈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违背?你若不愿嫁他,那你要嫁谁?”
  王君兰抬手扶颌,粉腮微鼓,笑道:“嗯,我要嫁的人呢,要武功高强,要相貌堂堂,还要对我无微不至。哎,还有,还要能唱歌给我听,嘻嘻。”
  上官仇苦笑:“罢了,罢了,随你去吧。”
  杨坎正听那几人聊天,却猛然想到什么,说道:“道长,你这一路过来,若在途中留了血迹,教他们循着找到这里,那该如何是好?”
  “哎呦,我这老糊涂!”老道往头上一拍,说道:“若要他们追来,那可不好办了,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快快走吧。”
  几人正欲出门,忽听屋外马蹄起伏,心中大凛,念道莫非那帮人马真的循迹而来。却见郑峰竖耳侧闻,压低声道:“诸位莫慌,这马蹄声甚是稀松,想必所来人马至多两三骑耳。我们先在观中设伏,待将他们擒住,再行离去。”
  忽听门外马蹄声落,似是那帮人马意欲进观搜查。郑峰忙从杂物堆里扯出一条麻绳,与王君兰各执一端做成绊子,上官仇与陈焱离执兵伏于两侧,静待敌人上门。
  未几,便见两名黑衣男子跨入门来。王、郑二人合力拉绳,教那绊索悬升而起。可这两人并非等闲之辈,见地上忽现绳索,齐齐跃起躲避。可上官仇早已暗待多时,见他二人跳起,瞬间出枪扫其胫骨,将他二人绊倒在地。陈焱离见状,箭步而出,补上两刀,此二人当即身首异处。
  王君兰还未习惯此等场面,掩面尖叫。而上官仇则叱道:“我已将人绊倒,只消把他们绑住便可,你为何害其性命?”
  陈焱离不屑道:“你那愣棒,这俩杂怂要来杀我,怎的就不许我杀他们?”
  那老道接话道:“那我问你,你若见狗要咬你,那你还能去咬狗噻?”
  “狗肉好吃,为何不能咬?”
  上官仇无言以对,只好动身将尸体藏于屋后,再以土石掩盖血迹。杨坎见了,劝道:“上官兄,他们若寻找至此,再做遮掩也无多用,不如省下时间,早些逃离此地。”
  上官仇想来也是,便带领众人走至路旁,见道边树上拴着两匹骏马。然而眼下共有六人,这就算两人一骑也是绝不够分,况且六人之中仅有上官仇精通骑术,是以骑马遁逃,断无可能。可若徒步脱走,被他们骑马追赶,更为凶险。
  由是,杨坎建言道:“当下六人两马,自不能骑行南下,又不可折返岳阳雇佣车马,若再让他们追来,恐难走脱。依在下之言,不如我等两两结对,分散而行,待到重庆再行合流,如此可教他们难以发现我等行踪。”
  杨坎本想拉王姑娘同行,却见王君兰紧紧贴在上官仇身后,不禁心中一紧。又见上官仇略加思忖,否决道:“断然不可,若我等齐心共济,尚有一战之力。可若依你所见,我们四散而行,岂不是给他们各个击破?杨坎兄台,我知你不会武功,留下只会徒增危险,若你肯听某一言,还是奉劝你趁早骑马远去吧。”
  杨坎虽说早有离队之想,可当下被上官仇冷言劝退,心中难免有所不甘,于是说道:“可在下不通骑行之术,纵是有马也走不成啊。”
  不料那老道却哈哈笑道:“嘿嘿哈哈,幺娃儿你不会骑马,好说的很,你看这不就行了吗。”说着,老道抱起杨坎,送至马鞍之上,再解开栓绳,朝马屁股狠狠踢上一脚。那马受惊狂奔,载着杨坎绝尘南去。
  杨坎自没想到那老道竟强行送他上马,只好死死抱住马脖,任凭马匹穿行道中。然而他既不认路,又不知如何控马转向,更不敢跳下马来,别无他法,只能眼看快马窜入丛山密林之中。
  马行山路,不知跑了多久,杨坎早已抱得两手酸麻,只知口中呼喊“吁——吁——”,却不懂提拉缰绳。渐渐这马跑得疲了,终于停下蹄来。杨坎趁机跳下马背,四顾查看,发现自己身处峻岭之间,山峦蔽日,不辨方向。
  杨坎料想此处杳无人烟,若不得搭救,自己恐要饿死山中。于是杨坎四处搜寻,在山林之间摸索了个把时辰,忽见得前方溪水潺潺,正好自己口舌干燥,赶忙手脚并用跑去喝水。谁知山间卵石,均被溪水磨得湿滑无比,杨坎踏脚上去,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顺着涓流跌落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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