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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纵剑北风行 / 前传

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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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州大地地域广阔,神奇之地不在少数,而在大地的极北之地有一座山谷,传说中此谷乃是因地龙翻身引起火山爆发而产生的。
  据说当时天空被遮天蔽日的烟尘覆盖,犹如末世降临。从山口中不停喷发出滚滚的熔岩,从地底传来巨响仿佛满天神佛和那来自地底的恶魔都在低唱。
  不久之后炽热的岩浆终于冷却凝固,凝固后的熔岩化作了新的山体。从那以后,此处就形成了这座山谷,因为当时大地震颤,天降大火,犹如神迹,所以就被当地人叫做神火谷。
  十几年前,在经历了一场改变江湖命运和他个人命运的大战之后,神火谷谷主楚清秋带着家奴和一个孩子来到这里,他发现谷中的温泉具有一定的药性,最终他决定在这里结庐而居,利用这泉水和他自己炼制的丹药为这边地的穷苦百姓治疗疾病,得到当地百姓的赞誉。
  故事的开始发生在这十几年后。
  北风呼啸,天地苍茫一片。
  凛冽如钢刀的寒风刮过雪原中蹒跚而行的少女的娇嫩面颊,那少女十三四岁的年纪,她抱着一个只有三四岁大小的孩子,那孩子被棉被包裹的圆滚滚的,全身只有一双大眼睛露在外面,而那双眼睛也被寒冷的西北风吹的不敢睁开。看那孩子脸色有些苍白,貌似他生了重病。
  少女名叫灵儿,她是中原武林传奇侠女萧悦然的婢女。陈大侠和其妻子双双殒命西域,陈家只剩下婢女灵儿怀中的那个孩子,这是他们夫妇唯一的骨肉,这孩子名叫陈安,孩子出生时陈明逸觉得自己的儿子应该一辈子平平安安,所以就取了这一个安字。
  几个月前,陈府收到一封信,那封信上盖着陈明逸好友楚清秋的印章,上面要求灵儿用所有剩下的金钱雇佣最好的护卫,带着陈安尽快赶到极北之地的神火谷。
  灵儿刚刚办了陈明逸夫妇的丧礼,她知道楚清秋和陈明逸之间的亲密关系,她心知事情绝对不简单,冰雪聪明的灵儿就立刻带上已经成为孤儿的陈安踏上了一路向北的旅程。
  灵儿重金雇佣了几家一流的镖局保护,可是经过一群神秘人多次的劫掠暗算,最后这些镖局的人马还是在这段旅程当中被全部消灭掉,只逃出来了灵儿和陈安两人。
  灵儿不知道距离神火谷还有多远,地图在多次受到袭击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遗矢了,她只能依靠偶尔露面的月亮和星星辨认方向,继续向神火谷走去。
  灵儿在自己的双手握成的拳头里呵了几口气,早已冻得麻木了的双手在呵气之后有了一丝温度。她现在全靠自己对陈明逸夫妇的责任以及自己坚强的意志撑着,拼命地向前赶路。
  可是,命运的手却再一次愚弄了她。一群黑衣人出现在了雪原之上,就在灵儿身后的不远方苦苦追赶。
  灵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群犹如跗骨之蛆的黑衣人,脸色又苍白了一些,眼神也又坚定了一些,其中隐隐有着一种决绝。
  那群黑衣人由一个身长七尺的男人率领,他们都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能从那领头的黑衣人眉宇之间看出来,这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灵儿又小又弱,本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她还抱着陈安,就更加的影响她赶路的速度。
  果然,灵儿没有跑出多久,那群黑衣人就将灵儿围在一处巨石旁边,灵儿虽然只是陈明逸和萧悦然的侍女,但是陈明逸夫妇常常教给她一些技击之术,她也算是从小就习武的。
  灵儿又累又饿还抱着幼小的陈安,面对面前那群射过来的凶恶目光,显得是那么的弱小和令人绝望。可是,灵儿并没有怕,她早已抱了决死之心,只是不能够把少主送到楚清秋手里,她心中还是有些难过和自责的。
  灵儿冷眼瞧着眼前的几个黑衣人,俏脸如霜,目光坚毅。
  对方那领头的黑衣人温和地说道:“小丫头,还是将那臭小子交给我们吧,你已经尽力了,陈明逸夫妇已经死了,不必要为了这点可怜的主仆情意枉送了性命。”
  灵儿圆滚滚的大眼睛带着痛恨和轻蔑,她冷笑道:“阁下不必客气,小女子的性命就在这里,你想要动我家主人的公子,就要先杀了我!”
  那男子哈哈一乐,样子十分的轻浮放浪,让人看了就有一种低俗厌恶之感。他说道:“好你个倔强不知死活的丫头,我一定让你死前亲眼看我杀了这个小兔崽子。”
  说罢,他一伸手,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长剑,同时他大鸟儿般扑向了灵儿,他出剑极快,剑尖探向灵儿的喉咙。
  灵儿身体矫捷,身体向后一闪躲开了那黑衣人首领的迅猛一击,可是那黑衣人首领的这一招还没有用老,就已经横着扫过来。这一剑要是扫中灵儿,那么灵儿肯定会立刻被斩成两段。
  灵儿虽然会一些武艺,而且受到当世绝顶高手的指导过,但是她战斗经验太少,眼见那黑衣首领掌中的长剑横扫过来。她一下慌了手脚,慌忙中她向一侧扑去,这下虽然躲过了那黑衣首领的突袭,但是怀中的陈安也被摔了出去。
  灵儿向地上扑倒的时候,后背上的一块血肉带着棉衣被那黑衣首领的这一剑削去。顿时,灵儿的棉袄上就已经被鲜血所浸透。
  陈安虽然年纪还小可是已经懂事,他见了灵儿被人攻击,口中说道:“打死你,打死你!”他握起小拳头拼命的挥舞,好像真要打死面前这些欺负自己的唯一依靠的坏人。可是,他太小了,他什么也做不了,并没有人在意它的举动。
  这时候,一个黑衣人说道:“师哥,你先歇歇让我来解决这小子。”他绕过正匍匐在地的灵儿向陈安走来,他手里的长剑泛着寒光,很明显他是要一剑解决掉他们的目标。
  可是,就在这时候,灵儿不知道从那里鼓起来的气力,她拼命爬起来,从怀里拿出一把短剑,飞扑了上去,她四肢牢牢地抓在对方身上,手中的短剑迅猛地插进那人的脖子里面。
  那人眼中带着惊异,缓缓倒了下去,他脖子上的伤口流血太快了,流血带走了他的体力,这让他的视线模糊,全身无力。
  他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死去。
  灵儿眼中含着泪光,可是她还有几个强敌在面前,所以她不能哭。她倔强地看向那群黑衣人说道:“有我在,你们休想动孩子一根毫毛!”
  对面的黑衣人们顿时发出一声惊怒的声音,显然是被她的话和举动激怒了。
  那黑衣人首领双手压下了周围的黑衣人说道:“小丫头真倔强,我有点喜欢你了,大家别动手,让我一个人来。小丫头我会让你亲眼看见这小子人头落地,不过在那之前,嘿嘿”那黑衣人首领一脸戏谑的表情向灵儿攻了过来。
  那黑衣人首领出剑很快拼命抢攻,把灵儿逼的手忙脚乱,原本苍白的脸颊也有了红晕,那黑衣人首领看在眼里,眼中含笑,他犹如逗弄小动物的宠物主人,露出戏谑的笑容。
  灵儿哪里是这黑衣人首领的对手,她一不留神,那黑衣人首领就一剑刺在她的小腹上,转眼又是一剑刺在灵儿的手臂上,灵儿的身上渐渐的布满了剑伤,那黑衣人并不想让她那么快死,而是要慢慢折磨她,每一剑都刺在不致命的地方。
  不久,灵儿终于支持不住,她后背的伤太重,不断的流血使她的神志开始不清楚。
  终于。她因为太过虚弱躺倒在了地上。灵儿全身都是伤口,鲜血从各个伤口不停的流出,不一会儿她满身满脸都是血,娇小的她变成了一个“血人”。
  周围那些黑衣人都满脸的戏谑表情,看着眼前犹如待宰羔羊的少女和孩子,他们发出了一阵嘲笑的声音,显然这种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干。竟然拿虐杀一个少女当做玩乐,他们也真是够冷血残忍了。
  灵儿拼命爬向陈安,她双手每次撑在地上都会留下一个血掌印,她这样重的伤势还没有死去,全凭她顽强的信念。她终于爬到了陈安身旁,她伸手抚摸着陈安的小脑袋说道:“安儿......乖,是姨娘不好,不能把你送到楚大侠那里,可是你别担心,去黄泉的路上,姨娘给你做伴。”
  陈安看着眼前的灵儿姨娘哭着说道:“姨娘不要死,姨娘不要死,安儿会乖的,安儿长大了帮你打大坏蛋。”
  那黑衣人首领笑道:“哈哈!小兔崽子还在那里做梦,我刚才说过,要让这小丫头亲眼看见你死在她面前,然后再结果她。受死吧!”过够了虐杀瘾的黑衣人首领一剑削向陈安的脖颈,这一剑能将陈安斩首。
  这时候,一道蓝色的影子闪过,一声金铁相击的声音,那黑衣人首领连续向后退了几步才站定,看样子是吃了亏。他身后众黑衣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一惊,连忙抢上前来,将那黑衣人首领护在中间。
  楚清秋出现在那群黑衣人面前,他看起来四十多岁年纪,一身青衫,脖子上裹着一条白毛狐狸皮制成的围脖,在萧瑟的寒风当中,屹立在那里如渊渟岳峙,给人一种感觉,他这个人要比手中的剑还要锋利。
  对面的那个黑衣首领脸色一变说道:“楚大侠想不到这小丫头跑来这里竟然是来找你!不过我劝你别再趟这趟浑水,小心惹火烧身自身难保。”
  楚清秋一向孤傲,他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说道:“废话真多,动手!”说罢他身影飘忽,转瞬之间已经到了那黑衣人首领面前,长剑直取对方咽喉。
  那黑衣人首领知道对方厉害,连忙用剑格挡,可是楚清秋身影又是一闪,人和剑已经换了一个位置,那黑衣人首领已经来不及再次抵挡或者躲闪。
  黑衣人首领周围站了一帮手下,他们虽然也算是名门子弟,可是哪里见到过楚清秋这般神鬼莫测的剑法,个个都呆立当场。这给那黑衣人首领找到了机会。
  生死关头,他随手一拉,他身旁的一个黑衣人就被他拿来当了挡箭牌。
  “噗!”
  楚清秋看似飘飘然的一剑,竟然直接将那人的身体刺穿。
  也不知道是他的内力已经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还是他那宝剑锋利异常,一剑之威竟然恐怖如斯。
  楚清秋乃是当世成名高手,而且风头正劲,名震天下。对方几个黑衣人明显是知道对方身份的,可是他们却想不到对手竟然如此厉害。自己方这么多人,而且各个都是好手,对方竟然杀进杀出犹如无人之境。
  那黑衣人首领心中有数,他知道之前发生在楚清秋身上的事,他说道:“不要怕,他身上有伤,大家齐肩膀一起上,他肯定不是对手。”他的这一声叫,还是鼓动起了周围黑衣人们的士气,他们鼓起勇气肩并肩冲了上去。
  楚清秋武艺高强,他眼见对方一起冲了上来,知道自己先声夺人的想法并没有完全达成。不过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他身影飘逸,看上去犹如闲庭信步一般的轻身功法,每次都在毫厘之间躲过了对方的进攻,让对方的一起拼杀化作了无用功,而在这看似漫不经心的几个辗转腾挪之后,他开始反击。
  对方看了他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自己十几个人的合击,心中的胆气就又消减了几分,楚清秋抓住对方的漏洞一剑刺出,剑光闪过,带起一条血剑。
  一个黑衣人倒下,他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正在那里努力地想把自己的伤口压住,不让那些鲜血流出,可是他怎么做都是徒劳的。
  对面那黑衣人首领面如死灰惊道:“王师弟!”他环顾四周,周围的众位黑衣人都已经被吓的变了脸色,他知道大势已去说道“哼,带上两个师弟,咱们走。”
  他转头又对楚清秋说道:“姓楚的咱们后会有期,不要后悔你今天的决定!”说罢他转身向后方的来路逃走了,而他身边的那些黑衣人也拉起自己死去的两个师兄弟紧紧跟着那首领退走了。
  楚清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眼睛鹰视狼顾,让那群黑衣人都感觉自己如芒在背,在逃走的路上不时回头看看,他们怕身后的杀神跟上来杀掉自己。
  楚清秋见那些人走远了,连忙扶住自己的胸口,他感觉自己的檀中穴一阵的刺痛,喉咙一阵干呕,他差一点就吐了出来。不过他还是勉强压制下了这种感觉,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刚才只是强作镇定吓退了对方。
  这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孩子的哭声,他连忙回头看去,只见陈安扎着小手,正抱在那浑身是血的少女身上,一双眼睛已经哭红了。
  楚清秋连忙走到那少女身边,那少女浑身是血,伤口众多虽然大多都不致命,可是流血太多,眼见是不活了。
  陈安一双大眼睛晶莹剔透,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而眼泪则扑打扑打地流了下来,那些沾在睫毛上的泪水已经结冰,他口中说道:“灵儿姨娘你别死,你别留下安儿自己。啊!!!”他一边哀求,一边哭泣起来。
  楚清秋也被这忠心英勇的少女感动,他伸手扶起灵儿,又探了探灵儿的脉搏。
  灵儿仿佛听到了陈安的叫声,忽然转醒过来,她虚弱地说道:“安......安儿乖,安儿以后要学会一个人勇......勇敢。”她抬起头看着楚清秋说道:“楚大侠,这孩子命苦,我信任你,安儿以后就交给你了......”
  楚清秋扶着灵儿的身体说道:“灵儿姑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陈安的,你放心吧。”
  灵儿挤出一丝笑容回光返照,说道:“陈大侠和萧姑娘对我有恩,我这条命能保护他们的孩子而死,也算值了,萧姑娘你在那边寂寞吗?我来陪你了。”
  说罢她就安详地闭上了眼,仿佛把所有的心事都放下了一般,可是她才是灵蔻年华的年纪,竟然就此香消玉殒,楚清秋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一阵可惜和哀叹。
  看着眼前的这个忠仆义女,他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楚清秋带着灵儿的尸体还有哭的已经累昏过去的陈安一路向北,不知道走了多久,发现了一处山谷,楚清秋拿出怀中的地图,看了方位,他心中说道:“终于到了。”
  他们来的就是那神火谷,楚清秋在山谷外五里远的地方挖了一个墓穴厚葬了灵儿姑娘,并为她立了一块墓碑,上书“义女灵儿之墓”。
  后来,楚清秋收养了陈安,正当盛年在江湖上风光一时无两的他却选择退出江湖,归隐田园,全身心的抚养陈安长大,在神火谷过上了恬静自由的隐居生活。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些年里神火谷一直安静平和,一般不会有人来打扰。
  今日的时节虽然已经到了三月,江南早已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但是在已经被大雪冰封了半年之久的神火谷,冰雪覆盖的道路才刚刚只能够通行车马。
  不过,在这通往神火谷的唯一的一条路刚刚畅通的时候,已经有一行人马来到这里,他们的目的就是拜访隐居于此的当世一等大高手——神火谷谷主楚清秋。
  楚清秋今年虽然已经快六十岁,看样子却是精神矍铄,老当益壮,一头黑发披散在肩上,两道眉像两柄长剑浓重而锋利,一双虎目中露着精光,红亮的脸膛,高挺的鼻梁,给人一种英武凛冽之气。
  大雪出霁,天气格外的爽快,此刻,楚清秋正在自家的院中晨练,他先是打了一套掌法,掌风阵阵,威势惊人,每一掌拍出掌力喷吐,仿佛都有雷霆之声。
  一时间院中展露出了一种威压,常人见了,保证会感到心生恐惧。
  这套掌法打完,他身上微微露出了一层细汗,这个时节天气还是很寒冷,他出汗并不是因为他年老体衰,打了一套掌法就汗流浃背,而是因为他的内力被他自己不断催发,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小周天,消耗了很多内力造成的。
  就在他刚刚行功完毕,一个戴着手镣的中年黄脸汉子迈着小步走进了楚清秋的院子。来的人正是平时伺候楚清秋的一个下人,楚清秋和他的徒弟都叫这个黄脸尖下巴的汉子阿锋。
  阿峰一张黄脸,表情恭谨,一双绿豆眼看着地面,手上的铁镣足有两寸粗细,挂在手上行动起来肯定沉重无比。阿峰走进院子,那铁链随着身体一摇一晃,可是竟然从未相碰,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他走到楚清秋的身旁,低头垂手说道:“谷主,那西域玄机大师派来的使者一早就在客厅里面等候,想要求见谷主。我说了您还在晨练,让他等等,不过他好像有点不耐烦了。”
  楚清秋拿过一旁盘子里的手帕,擦干自己额头的汗水,心中想到:“小秃驴这么大清早就想来试试我这老头子的功力吗?”
  他不悦地说道:“哼,我知道了,我换身衣服就去见他。你让他先在客厅再等一等。”
  楚清秋转身走向自己的卧房,他走了几步后站住,转过身对阿峰说道:“对了,让陈安那个臭小子快点起床来见我,我打发走那个鸟和尚之后,我有要事吩咐这个懒小子。”
  那带着铁镣名叫阿峰的仆人,一直保持着躬身请示的姿势,脸上一脸的谨慎和尊敬,他答道:“遵命,谷主,我立刻去办。”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楚清秋的院落。
  “砰!砰!砰!”阿峰站在陈安的门外轻轻拍门。
  阿峰说道:“陈安少爷,醒醒,醒醒吧。谷主让你快点起床,去客厅见他。”
  屋内传来一阵物体掉在地上的声音,原来是躺在床上的少年,听到门外的叫声,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他,伸手打翻了床前放着的水杯。
  昨夜,他偷了一壶酒喝,睡前害怕半夜口渴,就准备了一杯水在床前,好防备半夜口渴找不到水喝。
  没想到,半夜没有喝水,早晨却把那水杯打翻了。昨夜的热水,如今已经变冷,冰凉的清水一下洒在他的脸上,将还在睡梦当中,迷迷糊糊的陈安惊醒。
  “啊!!!好凉!”陈安惊呼一声。
  门外的仆人阿峰苦笑着摇了摇头,连忙说道:“安少爷,谷主让你洗漱完之后,等那位客人走了,就去客厅与他见面,他有重要的事情交代。”
  屋内陈安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洗漱完就去陪他吃饭。”
  阿峰听了他的话,一脸的溺爱和无奈,摇着脑袋说道:“安少爷,您没有别的事情交代,我就下去了。”
  陈安一边擦脸一边说道:“你下去吧,我洗漱完马上就去。”
  阿峰步伐轻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陈安的屋子,向前厅而去。
  此时,在神火谷的大厅里面,一个带着浓重的西域口音的胖大藩僧,正坐在椅子上,屁股上的肥肉深深地嵌入那椅子的缝隙里,而他的脸上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原本就长的十分凶恶的胖脸,两坨肉向上拱起,嘴角撇着。
  他正对那正在给他斟茶的女人说道:“这位女施主,你家谷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见我,我见过他,了结了事情我就要回去啦,你们这鬼地方,我睡了一宿就浑身难受,老子可不多留了。”
  那个正在给他斟茶的女子,是这神火谷里的粗使丫头,名叫翠喜,她露出朴实的笑容说道:“这位大师傅,请稍等片刻,俺们谷主晨练完了,就会来见你的。”
  那庞大和尚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蒲扇大的手掌啪一声拍在桌子上。
  那侍女吓了一跳,倒完茶水,立刻就退了出去,翠喜虽然是附近的村姑,但是因为常常劳动,她的大腿和臀部都紧致而健美,丰满的少妇前凸后翘,走起路来自有一份风情,那胖和尚用眼睛瞄着那翠喜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火热。
  那翠喜刚刚出门,就在门口正好碰见神火谷谷主楚清秋,她向楚清秋告了一声礼就退下了,胖和尚的双眼随着她的身姿,差点没有掉出来。
  楚清秋虎步龙行地走进客厅,胖和尚才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那胖大和尚小山样的身躯微微向上一动,身体还没有起来,双手就向前一拱,满脸堆出假笑说道:“想必这位就是神火谷谷主楚先生,小僧阿难见过楚先生。”
  这胖和尚从心里就看不上住在这深山之中的楚清秋,他乃是西域第一高手,拜火教高手玄机大师座下的首徒,在西域哪里不是呼风唤雨,满耳朵的吹捧恭维之词,这次他师傅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让他千里跋涉,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给这个糟老头子送礼,这让他是十分的不爽。
  楚清秋看对方态度傲慢,他自己却神色不动,假装没有看见对方的无礼。
  他摆手说道:“这位大师不必多礼,请坐。”
  那叫做阿难的和尚屁股还没有抬起,就又落了下去,把那椅子压的嘎吱一声。
  楚清秋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平平地说道:“不知道玄机大师此次派大师千里迢迢而来,不知有何事指教?”
  阿难心中看轻楚清秋,面上却是恭敬,他说道:“贫僧,拜火教玄机大师座下弟子阿难,奉家师之命特来拜见楚谷主,家师有一封信要我交给你,而且还给楚谷主带来了两坛本派的名酒,由弟子师祖亲手所酿的“善恶酒”,请您笑纳。”
  楚清秋心中一动,语带笑意地说道:“哈哈,尊师玄机大师真是客气了,我知道这“善恶酒”乃是贵教的神酒,他让你千里迢迢给老夫送来,玄机大师的这份礼物,真是太重了。”
  那胖和尚阿难说道:“楚谷主,家师吩咐,让我一定要让您现在就拆看这封信。”
  楚清秋心中嘿嘿冷笑道:“小子,你那秃驴师傅是如此的好强之人,当年,他败于我手,事情过去十几年,他这是来试探我了。”
  楚清秋心中有数,对那阿难语带深意地说道:“玄机大师,真是有心了,那好我现在就拆看这封信。”
  楚清秋伸手拿过阿难和尚手中的那封信,而且同时拿起了他面前桌子上的那两坛“善恶酒”之中的一坛,随手揭开盖子,一边看信一边喝酒。
  一边看信一边喝酒,要是旁人肯定觉得奇怪,可是阿难看在眼里,眼中却露出了震惊的神采。
  就在这时候,楚清秋的“徒弟”陈安揉着眼睛正要敲响客厅的大门,不过陈安自幼修习武功耳聪目明,虽然,他睡意还没有完全退去,但是,他还是听见了屋内有说话声。
  刚才,家仆阿峰让他洗漱好了,过一阵儿等客人走了再来客厅,他迷迷糊糊没有听清楚,起床后立刻就来了客厅。
  他听见刚刚屋内的声音,知道有客人在,不该打扰,虽然他自幼就在这荒山野岭长大,但是基本的礼仪还是懂的,楚清秋教了他的东西可不只是武艺。
  陈安知道屋内有客人,他刚要悄悄走开,突然,听见那阿难和尚要送两坛什么名酒给他“师父”楚清秋,平时唯一的爱好是喝酒的他,立马竖起耳朵,趴在门上听了起来。
  那番僧阿难看着楚清秋一边面色平和地看着手中的信,一边左一大口,右一大口地喝着手中的“善恶酒”,脸色不禁铁青起来,他本来还想提醒一下,怕对方不知道这“善恶酒”的厉害。
  可是,楚清秋拿着酒坛神态自若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楚清秋开始先饮了一大口酒,阿难担心就凭这单单这一口酒,就能要了这老儿的性命,想要上前阻拦,可是楚清秋接着又喝了几口,嘴中还不停赞叹好酒。
  这一幕看的番僧阿难一脸的震惊,那大如河马一般的大嘴张开到了极限,铜铃一般的双眼满是惊恐。
  原来,那善恶酒的制作方式十分的与众不同,这方式乃是他们拜火教的一项绝技,这种酒要内力极为高强的高手,用全身内力催发几十种药草,使这些药草相互反应,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持续向其发功,才能酿造出这种酒。
  这种方法,发功者可以借助那药草的功效,增进自己的内力,而那药草逐渐变成酒的过程当中,也会吸收那名内力高强的高手不断全力施为的内力,酒中就含有了那名高手的内力,那高手内力越强,酒力越大,所蕴含的内力也越强大。
  喝了这酒的人,就会受那酒中的内力侵蚀,喝的越多,侵蚀越厉害,要是内力低于这酿酒的高手,那么就会受这酒中内力反噬,仿佛被那酿酒的高手全力一击。如果,那饮酒的人内力高于这酿酒的高手,那么就会吸收那酒中的内力,用于增强自己的内力。
  这“善恶酒”名为善恶,意思在于,当你内力高于酿酒者,那么就是对于你有善处,假如反之,那么就是对你有极大的恶处。
  躲在门口的陈安,通过门缝,偷偷瞧着自己的“师傅”楚清秋正拿着手中的酒坛豪饮,万分好饮的陈安不禁砸吧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心中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不出一刻钟,楚清秋看完了手中的信,那另一只手中的酒也喝光了。他抬起眼来,眼中精光四射,显然是内力十分精湛的表现,他口中说道:“玄机大师的这坛酒果然是好酒,香气自然,回味无穷。”
  那叫做阿难的番僧被眼前的这个被自己轻视的老头子震住了,因为,他知道这两坛酒乃是他的师祖,他师父的师父空明大师临终前所酿造,其所蕴含内力的深厚程度可想而知,
  可是,眼前的这个隐居山谷差不多二十年的老家伙,竟然能够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一饮而尽,这真是太恐怖了。刚刚还鼻孔朝天的阿难大师,身上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身子在那椅子上紧张地扭动了一下,那椅子又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吱嘎”声,听着像是在求救一般。
  楚清秋看着眼前,刚刚还目空于人的阿难和尚,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说道:“大师,难道不需要帮我给令师玄机带几句话吗?”
  那阿难和尚手中已经流出汗水,心中一直在为自己刚才的轻视感到后悔,竟然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楚清秋这么一提醒,他一下子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了。
  阿难和尚连忙站起身来,向楚清秋弯腰施礼,他屁股下的椅子又发出一声仿佛得救了一般的“吱嘎”声,他谦卑地说道:“楚先生有什么需要小僧给家师带的话,小僧一定一字不差带到。”
  楚清秋说道:“请阿难大师转告玄机大师,那吴世雄想要做什么我不管,不过,我不希望武林因此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望玄机大师好自为之,假如那吴世雄做事出格,即使玄机和尚帮他,也要小心我楚清秋的手段!”
  假如平时阿难见到有人敢这么说他的师傅,他肯定立马暴怒,然后把那人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可是,今日楚清秋这番视他师父如无物的言语,他却是一言也不敢顶撞,只能站在那里装听不懂。
  阿难见楚清秋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他连忙说道:“楚谷主,小僧近日十分不适应此地的气候。今日,已经见到了楚谷主,小僧的任务已经完成,想今日就立刻回返西域。”
  楚清秋见这个刚才还目中无人的小和尚,此刻竟然已经吓的屁滚尿流,恨不得转身就跑,不禁露出了笑容。
  他说道:“既然大师身体不适,那么本人就不强留了,大师一路顺风。”
  那阿难听见楚清秋同意自己立刻上路,心中一松,立刻,脚下抹油,连基本的礼节都不顾了,就向门口走去。
  楚清秋追着他的身影说道:“阿峰,送送这位阿难大师。”
  站立门口的阿峰答道:“是,谷主。”
  阿峰引着那阿难和尚回到住处,拿了行李,他之前就迫不及待的想走,行李已经打理好了,拿着就走。
  阿峰恭恭敬敬地将他送到谷口,正当阿难想要牵上自己的马逃走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马匹顿时傻眼,他来时骑的马竟然被砍去了四肢,死在了谷口。
  就在阿难目瞪口呆的时候,阿峰拱手施礼解释道:“阿难大师,我们神火谷的规矩写在谷外,您看见了却不去遵守,已经坏了本谷的规矩。不过,您是谷主朋友的徒弟,不能对您无礼,谷主就让我们把您的坐骑的四肢都砍了,而不是您的。请您多多海涵则个。”
  阿难虽然被眼前景象惊呆了,但是,心中却转的极快,那楚清秋功力深厚,自己多次无礼,他要是追究起来,自己准没有好果子吃,管不得了,他一句话都没说,迈开双腿,向谷外走去。
  那阿难和尚刚刚离开了一会儿,一个清秀少年出现在客厅门口,那少年剑眉朗目,鼻梁宽而挺拔,薄薄的嘴唇正张的大大的,打了一个大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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