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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戟刃 / 第十一章 偶见故人心如雨

第十一章 偶见故人心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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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场中二人打的热闹,王烈也不去插手,只是闪身到了第三个帐篷跟前。那正与刘凌打斗之人见状,发一声喊想要冲过来,却被刘凌把手中刀舞得飞快,死死地纠缠住。
  王烈也不去理他,足尖从地上挑起一团烂泥往那帐篷里一甩,跟着便冲了进去。
  那帐篷里果然还有一人,却是坐在地上的。那人手里握着一柄马刀,见有一物飞来,举刀当头便砍。嘭的一声闷响,那人却被泥团上带着的大力震的胳膊发麻,那一团烂泥也被他击散,乱糟糟的扑了一头一脸。
  趁他侧脸躲避,王烈手中短剑连点,将那人两臂筋腱尽数挑断,又欺身向前伸手捏住对方下巴,喀嚓一声捏脱了臼。
  那人腿部有伤,两臂又被跳段筋腱,连下巴都被摘了下来,浑身动弹不得的他只能两眼喷火得躺在地上,啊啊呀呀的乱叫。
  王烈搓了搓刚才捏住对方下巴的手指,油腻腻的还带着一股子怪味,这王八蛋是有多久没洗澡了?眼睛四下里一扫,见那人身下的羊皮鼓起来一块,用剑挑开,却是一个不大的木盒。
  由于是被那人压在身下的,王烈倒也不担心里面会有什么机关伤人,便径直的用剑挑了开来。盒子里面放着一团锦缎,似乎包着些什么,随手翻开,露出一个三角形的金属片来。
  王烈皱眉将盒子捡起,手在鼻前扇了一扇,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这才伸手将那金属片连同锦缎一起取了出来。
  他先是看了看那块锦缎,上面绣着鸳鸯戏水乱荷花,居然是吴越一带的手艺。绣工精细,针法活泼,显然是一件上品,也不知道这人是从何处得来的。这种东西到了关外,那可是比黄金还要昂贵的东西,怎么会落到一个游骑的手里?
  至于这个蚀刻着古怪花纹的三角金属片,只是按分量大小估计这东西大概是黄铜制成,其他的便看不出来什么了。
  不过王烈倒也不急于一时,作为宣南候府的二公子,什么奢华新奇之物他没见过,更别说那记忆深处的种种了。这三角铜片的吸引力对他来说还不如那锦缎,至少这东西放在身上能当个不错的手帕。
  他用那锦缎擦了擦手指,上面油腻腻的总觉得不舒服,然后将铜片一包,在地上那人的怒视中塞到了怀里。
  由着那人躺在地上叫唤,拎着剑转身出了帐篷,外面的二人也差不多要分出胜负了。
  王烈出了帐篷,先是收拢了那几匹稍显骚动的马匹,这些显然是上过战场见过厮杀的战马,这血腥味如此浓重,场中两人又厮杀了这半天,竟然没有一匹挣脱开缰绳跑掉的。
  他又回到开始动手的帐篷边上寻回了自己的油纸伞,抖了抖边沿上沾着的泥土,将在帐篷上擦干的短剑重新拧了回去。他撑着伞,站在越发细碎的雨丝当中,悠闲自在的看着那两人厮杀。
  只看了一会儿,王烈心中便暗自点头,这伙佘艳国的游骑果然是精锐,这剩下的一人明显在武艺上不如刘凌来的高明,却硬生生的凭着一股子悍不畏死的劲头儿与他打了个平手,着实悍勇无比。
  方前他于大雨中突破之前偶然发现了这些人的踪迹,只是心中于武学上有感才懒得理会他们,现在想来若是方才直接出手格杀,怕是会在那场大雨的遮掩下逃掉几个。
  不过,这人终究是没练过什么高深的功夫,虽凭借心中一股血勇之气与战阵上厮杀的来的经验一度将刘凌逼入险境,却未能一鼓作气将对方斩杀。在刘凌缓过来那一口气之后,在他绵绵不绝的攻势之下,二而衰、再而竭,这名游骑依然陷入绝境。
  又加上被王烈冲入那顶帐篷,将那腿部受伤了的人废了四肢摘了下巴,呜呜呀呀叫嚷之下乱了心神,疏忽间手中马刀露了破绽,被熟悉了套路的刘凌抓住机会一刀劈开,顿时中门大开。游骑醒悟之下心知必死,倒是将心底的血性激了出来,他大吼一声,竟然大张开双臂朝着刘凌抱了过去。
  噗!
  游骑登时被刘凌手中长刀穿了个透心凉,但也将他死死的抱在了怀中。这人竟然还是个摔角的好手,只脚下一勾便让刘凌失了重心,仰天被他压在地上。游骑举起仍被他紧握在手中的马刀就欲砍下,却突然手腕处一麻,那刀嗖的便飞了出去。却原来是一旁掠阵的王烈弹指射出一枚石子,正中他腕子上的麻筋!
  得王烈出手相助逃过一劫,刘凌不由有些羞愤,涨红着一张脸,干脆将手中之刀扔到一旁,双手抓住游骑的头颅,运气于双臂,暴喝一声:“死来!”
  咔!
  咔咔咔!
  一股怪力从他手中涌出,竟然将骑在他身上那游骑的头颅整个拧过来一圈儿!
  遭此重击,游骑登时毙命,可两条腿还死死的绞在刘凌的身上,姿势颇为不雅。王烈踱步过来,伸手在游骑尸首后腰处点了一下,劲力入体,那两条绷紧的腿上力道一泄,刘凌总算是狼狈不堪的挣脱了开来。
  勉力将身上的尸首推开,刘凌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王烈倒也没有取笑他,只是微微附身,开口问道:“与人性命相搏的感觉如何?”
  “方才只顾了搏命,却是没什么感觉,现在倒变得浑身无力起来。细想想,还真有些后怕。不过,也很刺激!若有下次,定然不会再像今日这般狼狈。”
  “不错,”王烈点点头,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第一次与人搏命,还在他的刻意引导下连个计划都没有的直接对上,能够一对一的杀掉一名杀过人见过血的精锐游骑而不怂,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比他表现更好的不是没有,但那些越杀越精神的家伙脑子大多都有些毛病。做个死士悍卒没问题,作为以左膀右臂为目标来培养的属下就有些差强人意。
  他在刘凌的大腿上踢了一脚,催促道:“还不快起来,再躺下去就算有蓑衣垫着明日里也非得浑身疼上一阵不可。再过一阵就要天亮了,那点还有几位朋友需要我们去“好好交流”一下。”
  话说完,不等刘凌答应,他便径直朝着那第二顶的帐篷里走去,才刚刚走出两三步,便听得身后响起一阵干呕。原来是缓过劲儿来的刘凌起身时与身身侧目扭曲的游骑尸体对上了脸儿,第一次亲手杀人后的不适感一下子涌上了喉咙,翻身跪地连连干呕起来。
  “还以为你小子天赋异禀呢,却原来是反射弧有点长!”王烈摇摇头,矮身钻进了帐篷里面。
  帐篷中,那被他用剑身击晕的人依然双目紧闭的躺在另外一人的身上,看上去一直都未曾醒来,只是那突然加速的心跳却瞒不过王烈的耳朵。
  只听王烈开口叹道:“人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扎兄与烈分别了这几日,倒真如过了几年一般显得生分了许多。此番登门拜访,扎兄竟然都舍不得起来迎一迎,着实令烈心中凄凉啊!唉,真是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话毕,他还伸手在眼角下面装模作样的抹了两下。
  地上装晕的那人再也躺不下去,黑着一张脸爬起来:“我自是知晓王兄弟一身本领了得,却不想着嘴上的功夫似乎更胜一筹。我不过是区区阶下之囚而已,又有什么资格迎你,真正的主人家不正在外面躺着么?”
  王烈被他讥讽几句却也不恼,只是嘴角勾着一丝笑意盯着他。二人正对视间,终于捋顺了气儿的刘凌撩开帐篷入口的羊皮钻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了地上坐着的那人,不由讶然:“咦?扎速离!”
  他初时以为认错了人,揉了揉眼睛再细看过去,只见那人高鼻深目短眉毛,除了脸蛋*子上的那两片红似乎有些发紫意外,却不正是那前几日见过的奴隶贩子吗?
  他歪着个头,背着个手,耷拉着一边肩膀仔细打量了一番对方,突然问道:“我说老扎,几日不见你怎地落得这副模样了?你那就喜欢摸刀把儿的别勒兄弟呢,怎么没见他?莫非你旁边这位用被子连头带脚都裹起来的兄台就是他?咦!你俩口味儿可真够重的!”
  被这几句阴阳怪气的话一刺,扎速离的脸更黑了,只是人在屋檐下,也只能忍下火气小意迎逢。那一队将自己的手下屠戮一光的精锐游骑被这两人砍瓜切菜一般杀了个干净,他心里怎么可能没个下数。
  尤其这王烈,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想清楚对方刚才是如何将自己打晕的。他先前一直在辗转反侧,只是觉得帐篷里的那一小堆火晃了一下,那王烈就已经站在自己眼前了,再接下来的便只有眼中的一抹反光了与紧随而至的眼前一黑。
  他都没看清对方手里拿的是什么武器!
  想通此关节,扎速离脸上现出哀容,拱手道:“扎某此次幸得二位搭救,若能顺利抵达回到敦煌,叮当结草衔环以报恩情!只可惜了我那别勒兄弟!”
  “别勒死了?!我还没和他打过呢!”刘凌砸吧砸吧嘴一副可惜的样子,这厮还未从杀了人的氛围里脱出来。
  “别勒怎么死的?”王烈忽然问道。
  “他是被那六人的首领所杀!那人马战之术了得,追逐当中别勒为救我性命,被那人一刀砍在背上,从马背上滚下去,被,被,被他纵马踏死了!呜呜呜,我的别勒兄弟啊!!”扎速离掩面而泣。
  王烈想了一想,反身出了帐篷,不多时从外面拖了一个人进来扔在地上,却是那第三个帐篷中腿上受伤而动弹不得的人。
  “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杀了别勒!你这该死的家伙也有如此下场,我,我要杀了你!”扎速离一看到王烈拖进来的那人,神色立刻变得激动无比,张牙舞爪的就要扑上去。被王烈用折起来的油纸伞在腋下一点,顿时委顿在了原处。
  “抱歉老扎,这人还不能杀。”口中如此说着,王烈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
  他过去拖人的时候特意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人的腿上用麻布裹着,上面结了一层有些硬的干痂,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药味。那包扎的手法虽有些粗暴,但看得出来是用过心思的。
  帐篷中的摆设虽与另外一顶中无二,但那柄落在地上的马刀钢口却明显比其他人的强上许多。而且,他那帐篷里面是有甲的!
  就在那人身后,被一块羊皮包起来的,一件在胸口衬了铁片的皮甲,方才刘凌与人打的激烈,他都没有注意到那被拆成前后两片当成枕头的皮甲。
  再想想方才自己想要进那帐篷时,与刘凌战在一起的那个游骑的反应,这人显然不仅仅是一个小头目那么简单。
  王烈俯视地上那人,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虽被挑断了双臂筋腱动弹不得,但因为王烈下手的又快又准,伤口并不是很大,故而此刻仍然还清醒着。
  听得王烈问话,对方从嗓子眼里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去看他。
  王烈一挑眉:“还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
  他提起杵在地上的雨伞往那头目身上点了几点,那人的脸色立时涨的通红。他表情扭曲,嗓子里发出‘喝喝’的声音,身体疯狂的扭动起来,却又因为四肢不是被废便是重伤,只能躺在那左右摇晃肚皮,仿佛一条头尾都被钉住了的肉*虫一样。
  王烈两手扶着伞柄,静静站在那里,看着那人扭动,看着扎速离面色数变,一言不发。
  此时的草原上雨声几不可闻,虫鸟野兽也依旧躲在洞里,可谓是万籁俱静。也衬得这帐篷中那令人抓狂的呻吟声与越发粗重的呼吸声更加震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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