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杨天肃这才知道三人所说寻巫云观晦气的人并非指自己，而是另有高人，只是不知道与那落魄道人有无关系。也不去细琢磨，问道：“那观主殷统到底是何人？”三人道：“观主的具体来历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与咱们师祖百折道人柏松狮是同门师兄弟，在这蜀中已经盘踞了几十年，势力极大。”杨天肃只知道这殷统来历不小，不料竟是百折道人柏松狮同门，柏松狮乃是有名的妖道，道法极高。这殷统既与他同门，想必本事也是不小。如此一来，更是不敢小觑巫云观。
　　正待再问，忽见正东方向一道白光飞来，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眼前。白光一闪，眼前数丈之外站定一人，杨天肃定睛一看，只道不妙，这人正是刚刚所说百折道人柏松狮的徒弟吴远志。不想在此相遇，自知不是对手，右手紧握剑柄，以便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
　　这边三人一看来人竟是自己师傅，只道来了救星，纷纷跑到吴远志身后，哭道：“师傅，这贼人杀了三师弟，还要杀了我们。”吴远志一听，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正待发怒，看着杨天肃，忽然一声怪笑，说道：“我道是哪一个，原来是名震江湖的杨大侠，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素闻你为人侠义，今日却无故杀我爱徒，恐饶你不得，你还有什么说的？”杨天肃道听罢，忽然心念一转，有了计策，说道：“早就听说川岭独行大盗吴远志武功高强，胆识过人，当年独自一人面对数千官兵竟能全身而退，杨某久仰已久，不想今日在此相遇，倒要讨教一番。”杨天肃这一番话，意在迷惑吴远志与其用武艺对决，好趁其不备之时打对方个措手不及。那吴远志听了，向来自恃武功不弱，虽然如今已经炼成了一口飞剑，但当年的艺技也未曾放下。听了武术名家杨天肃这番话，大是受用。也有意与之切磋一番，赢了自是最好，即便输了，届时自己再放出飞剑量他也难逃一死。计较已定，便对杨天肃道：“也好，便教你死的心服口服。”杨天肃听了，正中下怀。双手一紧，抽出长剑使了个长蛇出洞朝吴远志刺去。吴远志急忙一闪，亮出兵刃来敌。二人生死关头，各施展平生武艺，斗了个难解难分。杨天肃见吴远志虽然飞剑已炼成多年，但手上武艺竟丝毫不显生疏，攻势甚是凌厉。当下不敢怠慢，小心应付着。只见吴远志百忙之中使出一招“横扫千军”，杨天肃身形一矮，一个虎蹲步，闪开正面，踏上一步已到了吴远志左肩之侧，手中长剑一紧，向他腋下刺出。吴远志剑交左手，顺势趟开了攻势，右手化掌，朝杨天肃胸口击去。杨天肃不料对方竟还有这么一手，低喝一声“好”！双腿一用劲，身子向后飘退数丈。吴远志乘势攻他下盘，一连三招，全是进手招式。杨天肃连退数步，劲贯脚尖，轻轻一点，身子纵起有七八尺以上。人悬半空，使一个“灵猿翻身”，连剑带人，由上至下，往吴远志头顶劈下。吴远志大叫：“不好！”不敢用剑格挡，急忙脚下一用力，身子平斜往前纵将出去。虽说逃的快，还是被杨天肃用剑尖将右腿划了一道四五寸的血槽，愈加愤怒起来。转身就是一剑刺来。又拆了七八招，仍是不分胜负。
　　此时已近半夜，二人又战了个把时辰，吴远志因为有伤在身，身法逐渐慢了下来。杨天肃怕吴远志放出飞剑，愈加出手不容情，招招置人要害。吴远志被逼了个手忙脚乱，攻势已大不如从前。料知已再难取胜，便想放出飞剑拒敌，哪成想对方剑招绵绵不断朝自己攻来，一招快似一招，自己竟没有半分喘息之机。情知若有半分疏忽，免不了命丧黄泉。这才意识到杨天肃武艺高出自己甚多，之前那番话，只不过是哄骗自己的谎言，偏偏自己还真就上了他的当。一时悔恨交加，心中更加愤愤不平。这样一来，又被对方捡了个破绽。拆了数招，只觉得手腕处一阵剧痛，手筋已被对方剑尖挑断，长剑落地。连忙往后退去，避开要害。吴远志知道若再不放出飞剑，只怕性命难保。但对方出手豪不容情，处处置人于死地，自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放剑，只恨自己没有练到身剑合一的境界。眨眼间身上又中了几剑。索性把心一横，眼看对方长剑刺来，竟是不闪不避，剑入左肩数寸，左手一把紧紧抓住剑身。杨天肃吓了一跳，没料到对方竟出此下策，知道不妙。只见吴远志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里，镇定心神，口中念出法决，右手一扬，那口掉在地上的长剑突然光芒大盛，凭空飞起，直朝杨天肃刺来。杨天肃在吴远志左手抓剑的时候就已经料到对方要放飞剑，但一时阻拦不及。用劲抽回长剑，镇定心神，也将飞剑放起。二人各自退后数丈，站定身形。催动剑光相互斗法。一时间树林中剑光纷飞，缠斗不止。吴远志身上各处都受了剑伤，血流不止，尤其是手腕处经脉已断，更加疼痛难忍。剑光威力大打折扣。短时间内竟是奈何杨天肃不得。
　　斗了半晌，毕竟杨天肃自学成才，未经名师指导，剑光逐渐暗了下来，多次险些被对方剑光碰落下地。正在着急的时候，偏偏那三人又在一旁鬼鬼祟祟。杨天肃一面要与吴远志斗剑，一面又要提防另外三人的偷袭，正自心神不定，眼见自己剑光越来越暗，心中越发着急起来。那三人见杨天肃奋力指挥剑光，无暇他顾，渐渐的胆子大了起来，拿着兵刃便围了上来。杨天肃眼看三人越逼越近，只待束手无策，忽然想起衣带中还有几枚暗器亮银镖，便将这几枚亮银镖悄悄拿在手中，只等那几人扑上来便一齐发出，纵然不能一击毙命也能让他们有所忌惮。正思索着，只见那剑光又暗了点，三人乘机便要一拥而上。杨天肃左手一挥，五枚亮银镖带着一股劲风一齐射出。三人中倒有两人中了镖，一人正中脑门，不一会便倒地不起。一人胸口中镖，只跌了一交又爬了起来。二人见杨天肃死到临头竟还藏有杀招，果然十分忌惮，畏畏缩缩不敢再上。不如此一来，杨天肃全神贯注指挥剑光，不一会，飞剑又恢复了一点光芒，虽然仍然处于下风，短时间倒也不致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