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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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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朋友
  初中时,除了上面说的两位同学外,平时客观上交往比较多的,就是本生产队的几个同学。大家会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会过头来看,其实很多人是能从小看大的。也许那只是大概率事件,而有的人则从其小时候的表现,再看其日后与同时代人相比的人生,有时是有一定的反差的。
  住家离大家最远的一个同学,也是比他大两岁。当时看上去还是满精明的。后来却成了一个一辈子辛苦的普通老农民。这个同学如果有机会经商,也许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小商人的。当时这个同学经常与另一个与其同龄的、一组邻居中最大的同学作对。两人凡事都对着来,经常斗嘴。有意思的是,后来应该相互之间没有什么交集了,可是那次毕业几十年后大聚会时,与大家在一起时,那两个同学见面没有一会儿,没说上几句话,又斗起嘴来。
  当年与前面那个同学好斗嘴的同学,其实有比较严重的结巴问题,被外号叫做“结巴佬”。大多数时候说话时,都会结结巴巴,经常会引起大家的哄笑。其本人也常常会恼羞成怒,因此而与人翻脸。这个同学当年看上去也是很精明的,尤其是游水时,是公认的小伙伴中水性最好的。并能在跳水,潜水等技巧上也远远胜过大家。这个同学在斗鸡、摔跤方面,也是当时的一员强将。也许如果生活在城里,或有机缘巧合的辅助,走上体育的道路也可以是有所成就的。但是最后也和前面那个同学那样,在大聚会时,看上去就是一个被生活的重担压成的又黑又瘦的普通农村老大爷。后来这个同学在不到六十岁时,在一个建筑工地上摔死了。很有可能与其活动比较灵活有关。笨拙的人,可能会老老实实,小心翼翼,因此可能不会做冒险的事情或动作,也就能够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而这个同学可能自持比较灵活,可能做了一些危险的事情,或危险的动作,反而因此而失去了生命。因此农村中有一个说法,“溺水淹死的,往往是会游水的人”,是有其一定道理的。
  还有一个同学是比他大一岁的生产大队书记的儿子。这是他当时在本生产队同学中,相互交往最多的。这位同学从其父亲那里学会了下象棋,而且比较用心练习,因此技术也不错。他们一起玩耍时,就会经常要与他下象棋,并经常占他的上风。在他家下棋时,他父亲有时会帮帮忙,但有时仍下不过这位同学。他父亲尽管也算是将下象棋当成其一种消遣的方式,但其实技术是不精的。而他好像并没有对象棋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只是把它当成自己泛泛会一点的一种娱乐而已。这位同学后来做一些小生意,属于同伴中混的不错的。其人生的发展与其少年时表现的潜力是一致的。后来这位同学还与他有过一些联系,包括在其弟弟当兵时,还让他与其联系,给其一些人生道路的指点。但后来随着生活轨迹的远离,也就没有联系了。
  另一个与他们同年级、并且也家住在群居的村落里的同学,从小学一年级起一直与他同学到高中毕业。但是他们两人的交往,却是非常有限,而且在初中后期和高中阶段还发生过双方由于不知什么矛盾,而很长时间互相不说话。这个同学从小看上去就有点憨憨的,被认为是各方面比较愚笨的。无论是学习、游戏还是劳动,都比较慢腾腾的。这个同学的六、七家邻居们互相之间,都是某种亲戚关系,只有这个同学一家是无关的外人。因此这个同学从小就生活在被其他小伙伴欺负的环境中,但应该仍然有一些自己的底线,否则大概也不会与别人包括他闹出真正的矛盾,并闹到互相不讲话的地步。也许其成长的环境,也对其后来的性格发展有相辅相成的作用。后来他们一起参加高考后,回乡劳动时,乡亲们分别打听,问他们考的怎么样。他延续其一贯的谦虚风格,说考的不太好。而那位同学的回答则是,考的很好。后来成绩出来时,那个同学是所有的五、六门课程成绩加在一起,只有八、九十分。从此也就结束了学业。由此可见,他们那帮小伙伴中,跟在他后面的第二名,高考成绩只有那么一点点,其他人的水平可见是多么的低了。他能从他们那样的地方靠高考走出去,实在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例外。
  他们生产队的群居村落里,还有一个与他同龄的同学。本来应该也是与他们同年级的,但不知什么原因比他们低了一个年级。也许是后来这个同学的父亲也去当了民办教师,想把儿子留在身边好照应,因为从他们后面低一年级开始,就在自己大队的初中班上学了,而不需要到公社中学去上。当年这个同学的家境是比较好的,家庭好像是中农家庭成分。住的也是附近少见的瓦房。这个同学是家里的长子,后面有好几个妹妹,其中最小的妹妹还长得很漂亮。后来其父亲结交附近矿厂的上海籍工人时,那个同学的小妹妹还经常在小伙伴们羡慕的眼光中,被那些工人带到矿区去吃、玩。这个同学后来也做了地地道道的农民,但生活好像没有别人那么差,据说依靠的是这个同学后来养了好几个女儿的供养。
  农村人都延续传统,希望和愿意生养儿子而不是女儿。但是到头来,大多数养儿子的,尤其是养几个儿子的,为了给儿子娶媳妇,都是穷、累了一生。而养女儿的,尤其是养几个女儿的,往往后来都能被女儿连带女婿照顾的很好,有相对较好的生活。
  这位同学比较有名的,应该是继承了其父嗜酒的习惯,很早就有一次能喝下一斤白酒的名声。而普通人,一般也就是几两的酒量。
  奇怪的是,那批群居的小伙伴中某种程度上的灵魂人物,却是一个比他还小一岁也低一年级的、结巴佬的弟弟。经常他们那帮人一起玩什么东西时,这位小伙伴的主意比较容易占上风,往往别人都只是附和者,尽管那个小伙伴体力上不一定更强。在生产队劳动时,这位小伙伴的评分也是与他们这批比其大一岁的孩子一样,而比那个看上去比较愚笨的同学要高一分。
  后来在参加生产队劳动,他给小伙伴们讲故事时,这个小伙伴也往往是紧贴在他身边最聚精会神听故事的人之一。有一段时间,他弄到一本成语词典。由于平时读书本来就比较多,加上那段时间又专门地把那本成语词典当成故事书仔细反复读过,因此小伙伴中都流传着,关于他知道那本成语词典中全部成语、被小伙伴们当成不可思议的的神话。于是当时就有了一个游戏;那些小伙伴们在劳动时或其它场合,常常要他带上那本成语词典,由他们来随便翻点到其中的一个成语,听他不看那本成语词典而说出那个成语的意思,然后在小伙伴们核对了成语词典后,被他的准确性吃惊的目瞪口呆。其中拷问他最多、也是惊叹最多的就是这位小伙伴。与少年时表现的能力相一致,这个人据说后来在家乡做生意也做的风生水起,积聚了附近乡亲们可望不可及的财富,在市里买了房子,成为那班小伙伴中唯一真正脱离苦力劳动状态,而过上了比较富有的生活。这个人后来养了两个女儿,因为孩子学习的事,还与他有过联系和电话。与其他小伙伴一样,与他基本上在后来的人生中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了。
  在当年的初中同学中,他还与其他一些同学建立过类似但程度浅一点,并且后来没有很长时间维持下去的友谊。
  其中有三个隔壁生产大队的同学,家是住在一起的。他也曾经去他们那儿轮流吃、住、玩过。其中有一个同学学习也是比较好,并且后来第一次就考上了大学(尽管只是上了一个比较一般的大学)。他们几十年后还重新联系上了一段时间,并且他还为这个同学学习法律的儿子提供过一些帮助。
  另一个同学则是前面那个同学舅舅家的儿子。这个同学自认为有一定的江湖气,也觉得与他的关系是比较好的。因为当时其家境比较好,房子比较宽裕,他在他们三家玩、住时,晚上主要是住在了这位同学家里。后来这位同学好像真混了江湖,但好像混的不太好,后来他们也早早就失去了联系。
  第三位同学则是比较老实的,后来好像当了老师,并进了县教委任职。后来为了亲戚孩子上学的事,好像他还直接或间接地向这个同学咨询过。
  类似的较好的中学同学关系,好像还发生在他与住在乡水库附近的另几个隔壁生产大队的同学之间。
  他当时上的中学学校,在一条通往他二哥工厂的小火车道下面。有一个同学家就住在火车道的另一边。他记得有时会去那个同学家喝人家水缸里储存的生水。这位同学好像是初中毕业不久就娶妻生子了,而且孩子还比较有出息。后来发生过他在送自己的儿子去幼儿园的路上,接到了这个同学的电话。这个同学说其儿子大学毕业,要考北京的研究生,请他帮忙指点。后来还真考上了并来到了北京的一个不错的大学读研究生,他也在北京共同和分别与他这个同学父子见过面。再后来,他们还有过几次短信联系,有时有没接到的电话,后来慢慢也就失去联系了。
  初中时,他们同学们有时偶尔也会在学校食堂吃午饭。通常好像是自己带点米加入食堂的锅里,就可以打到饭。大家基本都是就着自己带的咸菜吃饭。食堂烧饭的是他们一个同学的妈妈。他和这位同学关系也不错,还经常到食堂喝那里水缸里储存的生水。后来好像听说这位同学很年轻就死了,还是疯了。那次毕业几十年后大聚会时,这个同学也没有出现。反正后来记忆中没有这个同学的任何其它信息了。
  他当时在初中同学中,很可能是与同学们个别交往最多的。别人也就是与一两个人之间有点密切交往而已,不像他交往面那么广泛。而且他只记得他自己在那些同学家住、玩,这些同学在他家有过吃饭,参观他们家在当地结构略显复杂的迷宫房屋结构(有庭院相连的前后两进房及厢房–不完整的四合院性质),但他没有什么其他同学在他家住的记忆。至少最前面说的那两个要好的同学,应该是也在他家至少短暂地住过。他这种与同学广泛交往,并到同学家住玩的习惯,他甚至保持到了高中阶段。上大学后,他的交往圈就缩小到很小的几个人的范围了。上大学时,他只到过两个上海同学家,分别吃过一顿饭而已。不过上海同学家大多数当时基本都是蜗居,有的人家几个人只有几平米、十几平米的屋子,接待人也不方便。
  初中时,他们倒是一直有课本的。好像语文、数学、物理、化学课都有,但内容应该都是很简单的。那些老师,除了个别人当时的运动前本来就是老师,或以前读过师范的以外,基本上都是临时在当地找的以前的高中毕业生甚至初中毕业生来上课。很多老师教的年级,比他们自己原来所受的教育都是差不多的。物理、化学那些课程,他们也就是有课本而已,并没有老师给他们上课。
  他们当时曾经还有过英语课本。但前面两个年级都没有找到人教。他们年级刚开始时,是找到了一个下放到他们公社的女知青来教的。但是这个老师在上第一节课时,不知是由于她想树立权威而对同学严厉,得罪了同学们,还是有同学本来就是想要欺负她,或者是想做正统道德的卫道士,反正当时是,有同学在课堂上好像是大声公开地说,这个老师未婚流产过,可能还使用了一些其它什么伤人的语言。那位英语老师当场就哭了,好像是转身就跑走离开了教室,并再也没有回来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来上英语课了,学校也没能找到新的英语老师。所以他们的英语课,基本是连英文的26个字母也没能学完。。
  不过当时他们也能看到一些国外电影的中文翻译片,都是在室外空旷的地方临时支架起来的布幕上放映的。那些配音演员都有非常优秀的戏剧化嗓音,使得这些电影中的外国人的“中文”讲得具有一种特别的优雅的风味。他还记得,他三哥退伍回来后,他有过跟他三哥走夜路时,他三哥可以大段地模仿剧中人的台词,主要好像是原苏联的一些电影中的。他则有过一人走在周边很大地方都很空旷的地方,不可能与别人相互听到声音的时候,他用嘴发出各种急促、流利、奇怪的声音,假装是在自然地说一种外语。那种说外语的流利程度,他可能后来在国外生活很多年后才真正达到过。
  当时好像是初中还是高中时,有过一个年龄很大(其实可能也只是四、五十岁而已)的老师,临时代课讲过一堂哲学课,曾经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那个老师说,自己小时候想学习一门包含或高于一切学科的学问,后来被告知那就是哲学。当时他觉得这个老师的介绍很有意思。可是后来想起来,那应该不过是那个老师的一种讲哲学课吸引大家注意的方法而已,而且那种说法是不太禁得起推敲的。
  他的思想之外的自我意识,也是在初中时开始形成的。第一次是那位班主任语文老师,在开学没有多久一次上课时,站在他身边,指着他衣服袖口的鼻涕印痕,讽刺地问他那是怎么回事。在那以前,他和其他农村孩子们一样,对于因各种身体原因而经常留下的鼻涕,通常都是偶尔抬手用衣袖很自然地一擦。所以很多小孩的衣袖,很多是两个衣袖的袖口,都是或多或少,有时甚至有浓浓的鼻涕痕迹。有时甚至是湿漉漉的样子。他当时是第一次被动地注意到了这一肮脏,弄得面红耳赤。从此以后,他彻底改掉了那一陋习。再往后来,他受一些同学的影响,也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并也买过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经常照一照,看脸上是否有影响形像的东西,以及头发是否需要收拾一下。或者有时就是自恋地照好长时间的镜子。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他开始注意到学校的几个在他眼中比较漂亮的女孩。有两个他觉得最漂亮,还有几个他觉得也是不错的。有时走的比较接近时,比如到老师那里去送作业本等时,路遇他认为很漂亮的女同学也在那里时,他会紧张得心跳加速和面色异常。但是他除了有内心的波澜起伏外,没有过任何进一步的外部行动。不像他们年级那个最风流倜傥的男同学,在女同学面前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并能发展出友谊甚至传言中更进一步的关系。初中毕业三十五年那次聚会时,那些女同学他也都见到了。他感慨的是过去的少年心中留下的美好印象,与现在所见到的平凡甚至较差的中年妇女的言谈举止和形象,形成的巨大的反差。
  参加农业生产劳动
  他应该是在初中阶段,才开始参加生产队劳动的。别的孩子有很小就参加劳动的。
  当时除了每家有一点自留地种点菜之外,所有人工作都是参加生产队劳动而挣工分(在生产队的集体土地上工作)。工分的评定是以标准男劳力为准,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上下午劳动中间分别会有一次休息,还有一次回家午餐的时间)的劳动,挣十个工分。比标准男劳力差的,则依次评为9、8、7、6、5、4、3、2、1分。通常女性最高也就是7、8分,孩子则3、4、5分,也有低到2、3分的。通常是一年评分一次。有时在早饭前还有一个加班,参加的人则根据其原来的基本工分水平得到1、2、3分。学生有时参加早上的劳动后还可以上学。在繁忙的季节,主要是夏季抢收抢种的双抢时候,每个人的工分都可能会有很大(有时候会成倍地)上涨。
  他参加生产队劳动比较晚,但他手脚还是比较灵活的,与同龄人的基本工分标准是一样的,大概是3分开始的。往后他也是跟着大家一起往上升的。他早餐前参加劳动的次数很少,可能屈指可数。
  那个和他同岁,长的比他壮实,但比较笨拙的同学,由于家人中又没有人能撑起面子,所以评分时比他们同龄的小伙伴低。甚至岁数小一岁,但比较能干,也有家人撑面子的一个孩子评分,也比那个同学高。那个同学的父亲在公社粮站工作,母亲和姐姐在大家面前也是不太被人看的起的。这个同学是同生产队,甚至可能是同生产大队唯一另一个与他一起升入高中的,算起来他们是唯一同学十年的同学,可是他们几乎没什么友谊。高中阶段(甚至延续到他上大学时)不知什么原因他们还闹矛盾一直多年不讲话。多年后见面,他们也只是作为老同学而简单说话打个招呼而已。这个同学高中毕业后不久就接替其父亲的班,到粮站工作了。在铁饭碗吃香的时候,应该是有过一段时间得意的生活。但改革之后,没有铁饭碗了。后来这个同学好像还是做了卖米之类的小本生意。那次毕业35年聚会时,见到过这位同学。有别的同学背后说,看见这个同学自己扛着米袋送货上门。
  他与大家一起劳动时,在一起排队做事的情况下,诸如一起排队锄草,常常会被同伴及其他感兴趣的人围在中间,由他给大家讲故事。也就是讲他看的书中的故事。作为交换,有时听众会帮他做一点他份内的农活。
  他曾经做过双抢时非常辛苦的农活,包括插秧、割稻、打稻等。那时田里施的多是有机肥,也就是人畜的粪便。收拾农田时,由大家把一桶桶的粪水从各家的粪坑里挑到田间,均匀地泼撒和搅拌到水田里。插秧时,会时时地要把手插到水田的泥水里,有时就会被没有打散的粪便弄得一手粪污。后来想起来仍感到很恶心,但是当时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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