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谈判

　　上午九点五十分。
　　顾南铭从出租车上下来，人家老板已经在村门口等着了。
　　这里是都城郊区的竹排村，也是坊柒汽水厂的所在地。他们是本土企业而且还是老牌汽水厂，上一代人童年之中的记忆。
　　可惜，现在跌落到就要被打包卖出去了。
　　“你就是顾……老板？”这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姓孙，一看到冲出租车下来的顾南铭，眼中的期望顿时变得有些失落。
　　无他，真的是太年轻了。
　　顾南铭笑了笑，说：“你便是孙老板吧。你好。我叫顾南铭，叫我小顾或者小铭就行。孙老板，带我去看看厂子吧。”
　　“好吧。”孙老板兴致明显不高。
　　饮料厂在村子另一头，走路差不多要十分钟。两人路上谈论了很多关于饮料的市场饮料的格局之类的，提前准备过的顾南铭自然是轻松地应对，倒是让孙老板对顾南铭的态度好上不少。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家的院子中，看上去大概四五百平米，里面则是厂房和一栋四层的办公楼。办公楼门口的标识牌写着“坊柒汽水厂”五个大字，倒是有点正规公司的模样了。
　　孙老板带着顾南铭往里面参观。
　　小楼是专门处理文案的地方，重大的会面一般也是在那里。顾南铭随意逛了一圈，便随着孙老板下楼，参观生产车间了。
　　生产车间则是在下面的那个厂房里。
　　到了厂房，顾南铭还是觉得比想象中的严重。
　　一条生产线，设备倒还齐全，六七成新，勉强能用的。但人却是少得可怜，懒懒散散，甚至还有人在打牌，完全就是停产磨洋工的样子。
　　而且，在一个四百平米的地方塞下一条生产线？其实说实话，顾南铭起初是不信的，但是，当他参观了这个厂房后，他就信了。
　　一个四百平米的厂房里，塞进去一条集水处理、调配、灌装、包装装箱的完整生产线。真的是该用到的地方全部用到了。
　　顾南铭估计，如果要翻新至少整个厂房推倒重建，这个费用，不亚于从零开始建厂，怪不得电话里要价八十万。
　　不过，也够了。
　　“小铭啊，”孙老板叹了一口气，说道：“厂子其实是没有问题，但从前年开始，我们汽水的销量就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变得很差了，经营方面是没有问题的，请了专业人士看后也没看出啥问题。想要卖掉，但大厂看不上我们，代工嫌我们小。最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确实。顾南铭点了点头。现在的饮料市场基本是一潭死水。尤其是汽水市场。基本被可口和百事两大巨头占据了。小厂基本都生存不下去。
　　不过，卖不出去也可能是产品本身的问题。毕竟这家厂开办至今也很久了。他并没有立即说出来。毕竟，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所谓的谈判，就已经开始了。
　　小楼的会客室内。
　　“小铭啊，厂子你也看过了，文件你翻过了，你说说，你要怎样才能收购？我也不漫天要价，你给个八十万，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了，还包括地皮一年的租金。”
　　孙老板刚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说。他已经带着顾南铭里里外外逛了一圈，该介绍的都已经介绍完了，还喝过他们之前生产的汽水，可以说，就差没翻个底朝天了。
　　但顾南铭始终不为所动，脸上也看不出是喜是忧。倒是让孙老板很是着急，虽说一开始不报希望，但通过刚刚其实可以知道，面前的这位，其实才是真正的行内人。
　　“孙老板，”坐着的顾南铭沉默了一下，笑了笑，开口到：“说实话，我并不是来收购你们的。”
　　孙老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色以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顾老板，你耍我就没意思了啊。”
　　“唉。先别生气，听我说完嘛。”顾南铭笑了笑，“我来，是想要跟你们合作的。”
　　“合作？”
　　“是的，据我所知，这家厂已经是开办很久了吧？”顾南铭笑着。
　　孙老板点了点头，
　　“饮料的配方一直没改过吧？”
　　孙老板再次点了点头。
　　顾南铭说道：“唉，这就对了。孙老板，但恕我直言，你们厂的配方，太老了。群众的口味已经变了。”
　　“群众的口味已经变了？”孙老板仔细咀嚼着这句话。
　　顾南铭见状，继续说道：“我实话实说好了，孙老板，现在整个碳酸汽水的市场已经是一潭死水了，而茶饮料功能饮料等新型饮料的却在逐渐兴起，整个饮料市场比之前大的太多了，而且，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人们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不少，能选择的东西也就就多了，除了一些怀旧的人，谁还会去买之前的不好喝的产品呢？”
　　孙老板张了张嘴，找不到话去反驳。他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况且，仔细想想，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但你们没有其他的饮料配方，厂房整体打包卖也很难卖。就算想要撑下去，你也需要资金去研究，而且需要符合大众的口味，最关键是还要承受失败的风险。”
　　“你们撑不久，也没法撑。”
　　“所以，购买饮料配方并恢复生产是你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顾南铭笑了笑，“而我研究出来的配方正好缺少生产厂家。”
　　顾南铭打了个响指，笑眯眯道：“所以，孙老板，有没有兴趣了解了解我研究的配方呀？”
　　“所以，你是打算到我这里来推荐饮料配方来了？”孙老板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看来我这个厂是真卖不出去咯，居然连一个小屁孩也能骑到我头上。”
　　“孙老板，”顾南铭哭笑不得，“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需要配方，而我只是想赚钱。我的汽水配方是独一无二的，保证能火，汽水卖出去了，你我都能赚到钱，何乐不为呢？”
　　“那行，小伙子，有成品吗？”孙老板微微思考了一下，当即一拍手，“若是真的好喝，那我立即买下你这个配方，我也不含糊了，十五万买下你这个配方。当然，要是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的话。”
　　“好！”顾南铭起身，说道：“可惜我没有成品，但是，我可以现场调制给你。”
　　“请！”
　　孙老板也起身，跟着顾南铭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