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道长

　　赵硬来见两人都往后退开来，以为自已说妖吓到了两位可爱的小兄弟，忙说道：“两位不用怕，有我在，不管什么妖，都要把他们给收了。”
　　他说的时候，一副大义凛然，又信心十足的样子。小雀觉得好有男子汉气概，她都不想要命了，但白路抓着她，边走边说：“赵道长，我们在府上帮忙，有事先走了。”
　　赵道长仍是跟着她们，也是边走边说：“两位能不能告诉我名字，我们这么有缘份，我来这里还没朋友，两位现在就是我的朋友了。”
　　“叫我小雀就好，我们真是太有缘，赵道长你要在这里住多久啊？”小雀可是欢呼雀跃，她与赵道长就是朋友啦！
　　“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赵硬来上次问白路名字，她不说，这次看样子又不想说，真的这么不愿意与他交朋友么，这可是大打击。他游历四方，还没见过不愿意与他交朋友的人。
　　“她是白路，我表哥。她一直住得偏僻，少与人来往，有些害羞，赵道长不用在意，我们可是很想和你交朋友的。”小雀是见色忘友，见色忘命。
　　白路到了这地步了，也只得对赵硬来笑笑，以示愿与他交朋友，她要交个道士朋友做什么，去送命么？小雀真是胆大。
　　三人走到厨房来了，白路说他们要去做事。王秀才娘子让二人去打水，将水缸打满。
　　赵硬来不知是不是闲得慌，一直跟着他们，这样三人在厨房干活，直到周夫人入土为安，二人也要回去了。赵硬来一再说，他随时会去找二人玩的，他们俩人可是他的重要朋友。
　　这下可好了，白寒怎么办？白路回去与白寒说起，他说他去山中躲躲，三人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小雀说姐妹们已经都在努力了，但最快也要年底才能织成一件，而且，大家花了这么多心血，她也不可能白要这件鸟衣的，所以她也要加油赚钱才是。
　　一提赚钱，白路想起她的个个草计划，一说，小雀立即赞成，并说后天就是二月初五，两人就去妖市首卖。白寒说他们就在那妖市门口见面，他去山中，时不时会回来的，小雀的小伙伴们就代为传信，一有事情他马上就会赶到。
　　白路与小雀在家中整理了那些草，个个草大概有五十株了。她们预留了几株长得强壮的，其它的拔出来，根部还留了些土，每株都用纸袋装好，摆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一个竹篮子里，初五晚上就去妖市。
　　白寒果然在那里等候，他们三人就在那门口摆摊。白寒白路一下子都张不开口，小雀可不是含蓄的人，她立马嗓门一开，哗啦啦就叫卖起来。
　　还是挺有效果的，一下子就卖了十多棵，一下子就赚了十多两银子，白路小雀两人高兴得跳起来。白路想着，以后再也不用砍柴了，她凭这个就可以轻轻松松过日子。她不是贪心的人，每个月能赚个三五十两银子就不错，理想很丰满。
　　还没跳几秒钟，一群人就来到他们面前。白寒和小雀都认出了他们，就是那天摸屁股事件的主犯及围观起哄的那帮人。小雀恢复了女装，她说她是女孩子，才不喜欢男装，但白路一直觉得男装方便，都是着男装。
　　那黑熊精倒像是没见过他们一样，昂着头，斜着眼说道：“检查，检查，快拿出来看看。”
　　三人三脸懵样，都不知他要检查什么。“看什么？”白寒问道。
　　“摆摊许可证，没有么？随意摆摊那就要罚款。”那黑熊精吧唧了下嘴说道。
　　“我们都不知道要什么许可证，这是谁的规定，又没有谁来说，怎么就要罚款。”小雀讨厌死他了，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实力，先忍忍，她装作很可怜的样子，娇娇滴滴地说着，她眼里的泪水大颗大颗地顺着小脸颊流下来。
　　那一伙里有人说到：“黑哥，小姑娘第一次摆摊，不知规定，就让她补办摆摊许可证就好了，不用罚款。”
　　“小姑娘，第一次，哈哈，好吧，既然黄哥这么说，那就补办许可证。”那黑熊精笑起来像是淫笑。这妖精真是太恶心了，长得猥琐，笑得恶心，说句话就要吧唧一下嘴，一看就让人想揍死的东西，怎么在这里看起来，还颇有些地位，白路不知他有什么来头，还是小心为上。
　　“怎么补办？”白寒不动声色，他也是谨慎小心的。
　　“交银子补办啊，十两银子办摆摊许可证，一年有效，一两银子补办费，二两银子这次摆摊费，一共十三两银子。记住，以后每次来摆摊都要带着摆摊许可证，要查的，还有每次都要交二两银子摆摊费，不交就不要来这里摆摊。”这收银子的话倒说得利索，照例说完吧唧了一下嘴，掏出一张纸，又从一沓纸上扯下了一把小纸，一起递给白寒。
　　白寒接过来一看，那张大纸就是所谓的摆摊许可证了，这张纸上就是几个朱漆大字：摆摊许可证，此外有个看起来像是什么爪子的黑印。那一把小纸就是每张上面都是白底黑字：白银壹两，那一把，正好十三张，就是十三两银子啰。白寒没有多说话，交了十三两银子。
　　那伙妖人一走，白路数了一遍个个草，刚卖了十三两银子。怪不得这里的东西这么贵，人家不卖贵点，怎么挣钱呢？这妖王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那王八蛋怎么做的妖王？
　　白寒起先还担心碰到上次卖个个草的那位老婆婆，不过这么久没来，可能不会来了，他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他觉得他们抢了一位老人家的生意，过意不去，但没来，那就不算抢了。
　　后边还顺利，个个草很快卖完了。白路一算帐，很简单，三十三两，两人对半开就是十六两又五百文。
　　小雀说：“白寒哥也算一份的呀，白姐姐不能漏了他，你不是说这是他买回来的那两株发的么？”
　　白寒连声说他不算，但白路也觉得他哥也有份，这样三份，一人十一两，恰好，比砍柴好。如果白路赚钱的参照物一直是砍柴的话，那她的生活一定是很快乐的，知足常乐。
　　三人都想去逛逛，白寒说他想一个人去。白路与小雀心领神会，说好一个时辰后就在这摆摊地方见面，两人就往另一边走了。
　　白寒也不知她们领会了什么，只是笑笑，还是去了歌台那里，仍是没有黄飞飞。这么受人欢迎的歌手黄飞飞，怎么就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呢？他问遍了这里那里的每一个人，都说不知道。
　　小雀说好想去看衣裳，白路也赞同，但她看到有人卖兔子，那老人家说这是他养的兔子，白路想起参人小姐姐，她买了两只。小雀以为她是想自己养，白路现在认为小雀就是她的表妹，是一家人，就告诉了她有关参人小姐姐的事。
　　“那小姐姐长得那么漂亮么！”小雀的关注点就是与别人不一样。
　　“是啊！”
　　“她就想找个有情郎，那就下山去找啊，呆在那里怎么找？”小雀也想不明白，她喜欢赵道长，那她就要去找他，她就是想买件好看的衣裳，明天就去找赵硬来。
　　“我也不知道，她说她一个人在那里，很孤单。我也没有去看她，她喜欢吃荤的，我就买这两只兔子给她，等会我们回去的时候，就去看她。”
　　白路不知小雀买衣裳是那样的，所有的都要试遍，同是女人，她都受不了啦。她坐在旁边呆坐着，东瞅瞅西瞅瞅，啊，那不是赵硬来道长么？他一个捉妖的道士，来妖市做什么呢，这里绝大多数不都是妖精么，他是来这里捉妖的么？不管他来做什么，都不能让他看到她们俩人。
　　她也拿件衣衫，装作试穿，与小雀说道：“不要看外面，赵硬来过来了。”
　　小雀吓得张大嘴巴，“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妖精，不能让他知道。怎么办，怎么办？”
　　“不看那边，我们在这里试女装，他不会注意到的，平稳呼吸，呼--吸--”白路轻声安慰小雀。
　　白路闻到赵硬来的气味渐渐远去，才出来。这下小雀没心情再试了，就买了刚才试穿的那套衣裳。两人匆匆赶到门口，白寒也到了，告诉他赵硬来也在这妖市中，他们还是赶快回去的好。
　　白寒还是回古墓，他原本坚持要送两人回去，但现在最危险的是他自己。她们两个是赵硬来的朋友，万一识破了，也只是万一，白寒可是百分百的会看出来的。
　　她们两人让他先快走，她们就慢慢在后边，以观动向。一路都没什么事，白路将那两只兔子给参人送去，又告诉她，那叫赵硬来的道士想必极厉害，竟还到妖市去了，说不定也会来这山中瞎转，她一个人在这里，还是小心为好。
　　“我还要怎么小心，哪里都没去，谢谢你们来看我。你们快回吧，自己小心才是，小雀你真是太可爱了。”参人并没有在小雀面前吃兔子。
　　两人刚一离开，就听到免子叫了一声，就没声了，又叫了一声，四周一片安静。小雀打了个寒颤，低声说道：“最毒妇人心说的是参人小姐姐这样的。”
　　白路想了想说：“那男人还不是一样，不知吃了多少猪牛羊，各种动物都是男人吃得最多，你那样说可不对。”
　　小雀笑笑，说道：“是啊，男人多可恶，但赵道长就不可恶，他可真是难得的好人。”
　　“他好在哪里，你才见过他一面，这人心可不是一两天就能知道好坏的，你一下子怎么就知道他是好人呢？”白路不知小雀怎么就这么喜欢赵硬来。
　　一大早就听到敲门声，小雀去开门，竟是赵硬来。他一下还没认出女装小雀来，小雀可不管，立马解释，她表哥说带女孩子去周员外家中不方便，才要她女扮男装。
　　赵硬来又特地打量了一番，才说：“原谅我眼拙，我真是没看出来小雀你原来是姑娘家，你表哥在家么？”
　　“当然在啦，赵道长这么早来这里，有什么事么？”小雀十分热情。
　　“我渴得很，想喝你们家里的水，这水太好喝了，喝了还想喝。”
　　这么早来，就只为喝水，这理由谁会信呢，小雀信。她飞快打了水来，白路也过来与赵硬来打招呼。
　　赵硬来问道：“就你们俩兄妹住在这里么？”
　　“是的，赵道长有什么事么？”
　　“你们没觉得这房子有什么不对劲么？”
　　“能有什么不对劲呢，我们住在这里这么久，不好好的么？”白路心里咯噔一下，赵硬来看出什么来了？
　　“是啊，赵道长，你可不要乱说话，我们胆子很小的，吓得我晚上都会睡不着。”小雀这时也明白赵硬来来喝水别有深意了。
　　“这房子之前不是朱老伯住的么？他去哪里了呢？”看来赵硬来是有什么发现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呢，他到底是知道了些什么呢？
　　白路迅速转了遍脑子，她说道：“朱老伯是我们的亲戚，我们大老远来投奔他，但他又想回去颐养天年，所以去年又回老家了，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们想要挣点钱再回老家，赵道长您这是审讯我们么？”
　　“没有，没有，白路小兄弟，我没那意思。我只是有些疑问，你们是胆小的人，怎么不往村中心住一点儿呢，人多还是安全点。”
　　“你这是什么意思呢，赵道长，你是说山里有什么妖精么，我们住这里不安全么？”小雀问。
　　“没有，没有，不用怕，我是个道士，就喜欢胡乱猜测，我想找出杀害我师兄的兄手，我觉得你们家里这位置不错，我可以借住在这里么？我给房租，你们胆子小，我来给你们壮壮胆，不更好么？”赵硬来笑着说。他的牙齿又白又亮，白路总觉得那是狼的牙齿，让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