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结婚了吗,赵师兄

　　“你结婚了吗，赵师兄。”
　　这句话问完，张凝没抬头，不知道赵云堃的表情是怎样的，但狂跳的心脏让她感觉到房间有些喧嚣了。长久没等来赵云堃的回答，张凝略抬头看了赵云堃一眼，有些慌乱的继续道：“不想说没关系啊，前阵子听说你感情挺稳定的，所以随便问问。”
　　赵云堃的脸上闪现一丝疑惑，目光炯炯的看着张凝道“你想结婚了吗？”张凝没理解赵云堃话里的意思，没回到又听到赵云堃说：“我没有要结婚，暂时没有结婚对象。”
　　话音刚落，服务员就把菜上着了，两人的话题也戛然而止。
　　吃饭过程中，赵云堃还是如以前那般非常能够照顾共餐人，一顿饭下来，饱腹感让整个人的心情上扬了起来，让张凝忘了那个餐前的问题。
　　“我上个洗手间！”张凝准备下楼把账给结了，拿着手机对赵云堃说。
　　“好的。”放下手里的擦手纸，赵云堃点头，端正的坐着，一副静等她的样子。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这家店的服务工作做得真是好，张凝一下楼就受到了服务员的问候。
　　“你好，结楼上那桌的账。”张凝对服务员说着。
　　“是这样的，赵先生已经结过账了，如果你还需要什么其他服务随时叫我们。”服务员微笑着回道。
　　“不用了，谢谢。”
　　回到二楼，张凝看到赵云堃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脸朝窗外看去，前额的头发耷拉下来，棱角分明侧脸在光影下柔和了很多，注意到张凝回来了，扭头回来对着张凝微笑道：“回来了，坐会儿儿？”张凝没坐回位置，这个空间略有些私密了，让张凝无形中生出了些压迫感，与赵云堃说：“我们走吧！”对方点点头，手提着张凝的包包便站起来。
　　“跟我一起去开车？”走出餐厅，赵云堃问道张凝。
　　“可以呀。”
　　车库在地下室，两人乘电梯下去，车库挺大的，分区到F，车库里也没什么人，赵云堃始终比张凝提前半步的距离走着引路，两人绕了好一段路才到赵云堃停车的地方。
　　坐到车上，赵云堃没有立即发动车子，地下车库的光线有些暗，张凝看不清赵云堃的表情，正有些疑惑他为何没发动车子，就听到赵云堃叫她的名字：“张凝！”
　　不由自主的张凝挺了挺背，全身肌肉也不由崩紧，侧头看着赵云堃，没出声。
　　赵云堃显然也没想等赵凝回答，继续道：“我没有女朋友，之前也没有准备要结婚，回来再遇到你我很开心，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追求你。目前我工作在创业阶段，虽然有很多不确定性，但养家糊口不成问题，你的工作刚开始，如果暂时不想结婚，那我也可以等你。”
　　张凝被赵云堃丢了颗深水炸弹，似乎呼吸都不会了，但胸中好像在放着烟花，绚烂夺目。
　　“你……”张凝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发出一个你后好像幼儿学语一样，发出一个字就不知道下边怎么表达般停住了。
　　“你可以暂时不给我答复，但不要拒绝我的追求，之前同事送了我两张电影票，这会儿我们再去看个电影可以吗？”赵云堃说完，张凝就手机响了起来。
　　张凝摸出手机，一看是今天值班的同事，迅速按了接听。“张凝，有一个异位妊娠破裂出血的，病人已经休克前期了，你马上来医院，跟着上这台手术。”
　　“好的，师姐，我大概15分钟到医院，先挂了。”挂断电话，看赵云堃已经发动车子了。对他道：“赵师兄，我这会儿得回医院了。”
　　“好的。”赵云堃点头缓慢的打了下方向盘。
　　到张凝科室楼下，张云堃停好车就叫住了张凝。
　　“等我一下，拿个东西给你。”说完下车打开后坐，拿了一个小盒子递给张凝。“这是我之前出差看到的，应该挺适合你的。”
　　张凝着急，也没多说就接了过来，说了句“谢谢，那赵师兄，我先上去了，这里不能停车，你赶紧走。”拿着包包就往大楼里走。
　　到科室，病人已经送往手术室了，张凝放下东西迅速往手术室赶，穿戴整齐后进入手术间，“主任！”，与主刀的主任和麻师护士都打了个招呼，就去核对病人情况信息。
　　主任已经洗好手正在给病人消毒，对张凝道：“来啦，血正在拿，我们这边先做好准备，血一到马上开始。”
　　“好的。”张凝看完就走出手术间去洗手。
　　患者是一个24岁的未婚女孩，发病后是由父母送来的，过程中没有对象的出现，病史采集中，男孩是个没什么担当的人，女孩父母应该是不同意俩人的交往的，果然从女孩发病到医院2-3小时了，男孩都没有现身，手术过程中前期都挺顺利的，顺利找到出血点和孕囊，反复查看情况后不能保留患侧输卵管，一般这种情况术前是与家属做过沟通，但因为考虑患者未婚，所以主刀的主任决定暂定手术，让张凝出去与家属再次沟通，患者母亲非常不能接受切除，张凝反复告知并不是切除一侧输卵管患者今后就完全不能怀孕了，及目前患者情况是已经大量失血，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止血结束手术。患者母亲嚎啕大哭，父亲才有些哽咽的对张凝说：“医生，我们同意，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家属已经同意了！”对着主任说了家属意见，这台手术又才进行起来。
　　手术结束后，坐在手术室更衣间的凳子上，张凝脑袋低下去，心情难免有些低沉。
　　“怎么了，刚家属说什么了？”主任在换衣服，看到张凝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就是刚才……”接着把刚与家属的沟通复述了一遍。
　　“你以后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事，甚至比这更无力的事都有，但你也要想想，如果没有我们，她此刻一定是出血更多，甚至死亡了，以后她的生育情况可能会受影响，但也不是必然的，但在生命面前，其他的都是需要让步的。生命永远值得敬畏。每个年轻医生刚进入临床都会有这样的心理，多调整调整，还有下一个病人需要你拯救呢，不是吗。”主任想必也是看过很多的人有这种迷茫，开始很耐心的安慰张凝，最后发挥了她的幽默结尾。
　　“嗯，不止有病人，还有写不完的病历。”张凝被主任说着，猛站起来并回了主任一句。
　　“哈哈，是的，生活不止远方，还有鸡毛，我先去按电梯。”主任已经换好了衣服，对张凝说。
　　“好的，我迅速。”
　　忙完收尾工作，张凝走出医院时天空已经变成了黑灰色。
　　回到宿舍，洗漱一番，打开了赵云堃的礼物，一条乌拉圭紫水晶樱桃手链，很好看，但很遗憾，张凝可能没多少机会能戴上它，作为一个常年需要上手术的医生，佩戴饰品极其不方便。准备拍张戴手链的照片发给赵云堃。才发现刚手术前她关机后忘记开机了。
　　打开手机，看到好几个人发的消息，张凝逐一回复过去，母亲发的一条微信，问她周末是否回家住，告知母亲她周末值班不能回家。
　　王月丹发了几条裙子的图片，问她哪条更喜欢，想必就是伴娘服了，张凝挑了条淡紫色包肩的回她。
　　最后一个是赵云堃的，内容是他有些工作需要处理，已经回事务所了，让张凝手术结束给他发消息。
　　拍了张手链的照片，张凝发给了赵云堃，“手链很喜欢，很漂亮，你工作结束后早点回去休息。”
　　“我工作很快结束了，很累了吧？”微信很快收到回复，张凝想着今天的那个患者妈妈，突然间有了倾诉欲。
　　“今天手术的患者……你知道吗，看到她妈妈的那个样子，有些难过，但我不知道自己难过的是什么，是我们的医疗技术没能让患者减少了继发可能有的风险，还是难过那女孩遇人不淑，遇到了一个错误的男人，可能造成未来不可预知的困难。”发出了一大段话，没得到赵云堃的回复，张凝放下手机，躺在沙发上。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张凝拿过手机，赵云堃打过来的；“喂！赵师兄！”
　　“喂，我结束了，要出来走走嘛，我来接你。”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说话了，说完轻咳了一声清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