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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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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土城变得不那么忙碌,饭后总是觉着那么困顿,街上的行人打着哈欠满脑子只想着快些回家将脊背放在柔软的床上,边尘强打着精神从包子铺的后门出来,满身酒气,从柴米边上的笤帚上折了根竹条当做签子给自个剔起了牙,剔了一会才觉着不对劲,自己应该是骑马来的啊?转过头皱着眉看了看空空的马槽,木架上头一根瞧着挺结实的草绳随着风飘来荡去。
  边尘有些无奈,将小指放到嘴边,呼啸一声:“小白!”一匹正悠悠哉哉追逐着大胖橘猫的骏马闻声偏过头去,鼻头重重的喷出一口热息,放弃折腾已经累得奄奄一息的胖猫,调转头急速朝包子铺奔去。小白大名白义,是匹通体黝黑的宝驹,额头有一簇显眼的白毛儿,是边尘不知从那种植物的根茎里头取出涂抹成的,这可把军营里喂马的老头给气的不轻,老替小白打抱不平,这样便能看出白义的主人是个多不靠谱的主,按包子铺老板的说法就是出生时脑袋着地,给磕了下,属于脑子不太好的那种人。
  小白从街道尾一个侧身回旋,向边尘直冲而来,边尘站在街道中央挥舞着右手,下一刻,小白雄厚布满肌肉的胸膛狠狠撞在边尘脸上,边尘不出意外的倒飞出去撞在街首的一排墙上,整个人沾满黄泥和尘土,白义似乎还未解气,踏着铁蹄,结结实实的蹬在地上,尘土飞扬,松软的黄泥土整齐的码出一个个印记,边尘经这么一撞,酒醒了不少,知晓这祖宗是怪自个栓它太久和自己闹脾气呢。
  边尘用手拍去尘土,理了理歪七扭八的衣服,甩了甩头,双膝微屈,整个人如鹰掠向小白,不偏不倚正倒骑在马背之上,从怀里掏出一根从铺子厨房里顺来的白萝卜,朝前头随意一甩。“白啊,你这脾气可得收敛点,不然怎么给你找婆家哦。”白义似乎听懂了,摇了摇硕大的脑袋,右前蹄习惯性的扒拉了几下土地,下一刻,一人一骑如离弦之箭穿梭在土城的街道小巷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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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墙上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数座烽台,瞭望处有序的坐落其间,驻守在这的军营旗子黑面白边,旗子上绣有朱红色的大字“陆”这在旁人看来无疑是对帝都国号的大不敬,边塞军营不挂“秦”自挂你陆川的名字,你是想反?朝廷中不少人借着这点对戍守边疆大半辈子的陆川上书弹劾,可每次秦帝看完这些奏章都只会微微一笑,要么随手丢进火炉里头,要么就拿来擦拭刚洗好的双脚,久而久之也便无人提起。陆川之名小一辈的武将只在自家老祖宗和一些民间流传的故事里能知晓,传闻此人最著名的一战就是直接带着百骑冲杀入北荒腹地将一断成半截的帅旗插在了荒人最大军帐的顶上。
  边尘将白义交给喂马的老师傅,老师傅照例黑着脸接过缰绳,懒得和边尘废话一句,转过头,伸出手亲昵的拍拍小白的腹部,黑瘦的老人笑着嘀咕几句,拿出几根白萝细心的喂着,小白大口大口的嚼着,满是萝卜的清香味儿,边尘背枪挂剑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军营。
  营地坐落在城墙之下,方圆几里不允许居民在此建造住宅,对平日来来往往的人群倒是没什么严格的盘查,军营随时想进便进,除了入库的粮食和兵械需要审查。这不,一群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又在营子里头四处乱转,疯跑,瞧着一队士兵在沙场操练,也有模有样的站在一旁,哼哼哈嘿的伸手跺脚。
  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子,伸出刚抿过鼻涕的手指指向边尘,大声喊道:“边尘大坏蛋回来了,全体戒备,准备进攻!”充当报信鸟角色的小孩,很机灵,嗷咾一嗓子后自知会被边尘“怀恨在心”急溜溜的躲进身旁最近的帐篷,趴在地上,将布帆拉起一角蒙住头,就露出一双眼观察着后续“战场”的变幻。
  得到消息的“士兵”们一个个从四处涌来,一部分头戴黑纱布,手持打狗棍,一手捏中段,一手攥尾根,成排踏步,井然有序的朝着边尘冲锋,一部分手持弹弓,从腰间爹娘给做的补丁袋子里掏出一粒粒弹丸,各类弹丸齐全,破骨头,碎掉的瓷片或碗片儿,小石子儿。还有一小部分“精英部队”每一个都带着自家旺财,气势汹汹的直奔吓破了胆的边尘。
  边尘毫无抵抗之心,一下子就跪坐在地上,高举双手喊着“饶命,饶命啊,各位军爷!”说时迟那时快,一根根竹棍就这么支放在边尘脸上,弹弓将黑衣打出一个个灰黄色的印子,脚边三四只小黄狗留着哈喇子“呼呲呼呲”伸着红红的舌头,有只和边尘厮混熟的还时不时添在他脸上,这让狗子的主人脸上有些挂不住,赶紧拉回来,一手叉腰一手抵着小黄的额头嘀嘀咕咕的絮叨。狗子有些委屈,呜呜的叫了几声。
  就在“大军”认为已胜券在握时,边尘一个翻身,双手猛地向下一按,一阵黄沙升起,迷了孩子们的眼,“士兵”们一下子乱了阵角,四处逃窜。一阵风吹散了黄沙,孩子们一个个趴在地上,边尘随手捡起一根竹棒一个不落的打了通屁股。躲在帐篷里头的孩子屏息凝神,双手捂着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来边尘,过了好大一会,他觉着差不多安全了就蹑手蹑脚的溜出帐篷,谁知刚一脚踏出就被一股大力悬到了半空,边尘一脸坏笑的看着开裆裤小屁孩,四目相对,后者心虚的刚要求饶,边尘却二话不说直接剥了裤子,往后一甩挂在了木桩子上,就这样一个光屁股的小孩眼泪汪汪的和一群弟兄在木桩子下蹦踏了好一会。
  罪魁祸首叼着根甜草根儿,细细咀嚼,脸上笑容洋溢,出个任务许久没回来这帮小崽子有所长进啊。突然,冷不丁有人一肘子打在边尘的腹部,边尘捂住肚子连连喊痛。
  “每次回来都爱欺负那么几个小屁孩,你可真威风啊你,尘哥。”说话的是个女子,清冷中夹带着些许无奈。女子身段极好,腰肢盈盈一握,身着素白长裙却丝毫没有沾染尘土,面纱遮盖了女子大半的面容,可单单那双眸子便让人为之惊艳,眉眼之间尤有英气。边尘索性蹲着身子,单手托腮,没好气的回道“我这不是好心帮着锻炼锻炼这些孩子么,这兵荒马乱的,没个好的体魄哪能过得安稳。”
  “你就使劲往自个脸上贴金吧,不和你贫嘴了,陆老今天去了城头还没回来,离开前让我遇着你和你支会一声去城头见他。”女子说完转身进了身边的帐子,听动静是直接掀翻了里头的桌子,边尘摇了摇头,他早就知晓帐子里几个老兵油子在偷摸着喝酒赌钱,本想着提醒几句,谁知被陈玲抢先一步,这下好了,这段时间是没法子坐庄了,趁着这帮王八蛋没供出自己赶紧溜。
  土城墙连绵几十里,割断了北荒和南地,最西端是一座巍峨高山,高山三面绝壁,顶端被层层云雾遮掩,其间山道小径只有少数猿猴飞鸟可现,最东端有条大渎,水流湍急,暗流涌动,礁石密布。城墙上
  设有不少烽台,烽台有两层,上一层作瞭望台并修有垛子,垛子外窄内宽,弓箭手身立两侧就能射杀敌军,下一层多数是士兵临时休息的处所,左右两侧各有一弯腰下背可进的洞门,门内设有火炉,长年埋有火炭以备不时之需。
  城墙北边几里下着些许小雨,夹杂着淡淡的烟气和雪山上飘下的片花儿,一位满头银霜的老头儿,翘着腿,晃着吱呀作响的竹椅神色淡然的望着遥远的北方,前头放着一张小方桌子,桌脚压着本青面白线的书籍,看折角和纸张泛黄的程度是件老家伙了,桌上放着两碗桂花冰皮豆腐,豆腐比碗面还白净,几粒金黄的桂花散发着清香。老人端起一碗,手持勺子先从中心挖了一勺,送入嘴里,细细咀嚼,很是香甜,老人意犹未尽,似乎还有些不满足,从破破旧旧,满是补丁的老棉袄夹层里头取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黄纸,打开一角到出些白色粉末,均匀的洒在碗里。、
  吃了半碗,老人觉着有些冷得疼牙了,就搁下碗,伸了伸僵硬的双腿,缓缓。此时一声响雷,平地炸响,一根长箭直冲老人脑门,描述为箭可能不太恰当,说是打地基的木桩更为准确,箭来得很急,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却没一人离开岗位去阻止,松柏一般的身子没移动分毫,连目光都没有斜视一点。一柄银色长枪不知从何处出现,稳稳撞在箭尖之上,两者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无数木屑洒满这一处城墙,箭被越削越短,直至消失不见,来人一身黑衣,手握长枪抖了个花式,随后往城墙外一掷,银枪刺破云霄,散了那片云层,继而如陨星直射北荒大地某处,许久自远而近传来一声瓷器破裂的清脆声。
  老人不知何时又端起那碗桂花豆腐大口吃将起来,这次老人闭着双眼,似乎很是享受,眼前事也丝毫不在乎,还伸腿踹了一旁还在耍威风的边尘,指了指桌上的另一碗冰皮豆腐说道:“诺,留给你的,听说这次事儿办的不错,算我没白栽培你,赶紧吃了随我一起下城。”边尘有些无奈,这城墙头他一向不愿意来,似乎在这的人都是瞎子聋子,个个跟木头一般。举起桌上的碗,边尘如牛嚼牡丹般草草吞下,他吃不惯这些精细玩意儿,也就是老人喜欢,边尘偷偷还在背后议论过,说陆大将军是为了如厕顺畅,不得已而为之。
  边尘双手扶住后腰,往后抻了抻,大喊一声“逐流”,一点寒光应声落下,银枪插进了边尘脚边的墙砖里,扬起的尘土噼里啪啦的打在士兵的铠甲上。一老一少缓步朝着城墙下头走去,一路上边尘好奇的问道:“老大,你这又练得哪门子功夫,咋还闭着眼走路?”陆老没搭理,等走离城墙,来到一家农舍的水缸边上,俯身掬起一捧水使劲往脸上揉搓了好几下,睁开被木屑和泥沙刺红的双眼对着边尘破口大骂:“他娘的,老子眼睛差点瞎了,下手不会利落些?”
  北荒某处,破败山头之上,盘腿坐着一赤裸上身的健壮汉子,汉子嘴角流淌着鲜血,却是毫不在意,反倒是嘴角上扬,双腿之下一座阵法缓缓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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