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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参辰抉 / 第三十三章 坚守

第三十三章 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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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州城内的一条偏僻巷子。
  这里人迹罕至。
  一个身穿灰色破旧长袍,戴着兜帽的男人坐靠在石墙边,说他是个乞丐,那穿着倒是很像,浑身上下的衣服破了许多个洞。说他不像,倒也合适,面前没有一个破碗,让偶然间路过还想要施舍的人都不知道把铜钱放进哪里?
  男人把左臂放在胸口并用长袍紧紧地遮住,看样子是在隐藏些什么。他右手中拿了一个酒葫芦。由此看来,这人应该是个酒鬼。
  “哒哒哒……”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从远处缓缓临近。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儒雅男子走到他的身边,那人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缓缓开口:“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儿?”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些歉意。
  灰袍男子只是微微抬起头,他睁着一只惺忪的睡眼随意地瞟了下面前的白衣男人,他一言未发,又缓缓低下头去。
  “怎么穿成这样了,我远远地从巷口看过来,还真以为是个乞丐哪?”白衣男子问道。
  灰袍之人依旧不说一句,他只是懒懒地伸了个腰以示回答。
  白衣男子见状,也不多说什么了,他一掌拍在地上,犹豫一下,开口道:“余阳城。我们需要你,希望……你能来吧。”说罢他就抬起手转身离开了。
  那白色的背影看上去颇为无奈,可他还没走几步,灰袍男子终于是开口了:“我不过就是在外面换了件破烂的衣服罢了。”听声音,这大概是个中年的男人。
  那嗓音还一如往日般熟悉,白衣男子轻轻一笑,并未回头,径直地走出了巷子。
  巷中又是静悄悄的,两只飞鸟在枝头鸣了几声,或许觉得过于冷清,便又悄悄展翅离开了。
  灰袍男人把酒葫芦别在腰间,然后把手向着刚才那人拍掌的地方伸去。
  只见一枚暗黄色的吊坠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若外人看到那形状还会以为那是一片从树上坠落而下的枯叶。
  男人收好枯叶吊坠后便撩开了自己的衣服,他那贴着胸口的左手之中正紧紧地握着一只发簪。
  那是一只莲花样式的发簪。
  他深情地看了一眼发簪,眉目之间满是回忆,接着就把它藏进了衣服里,随后又捡起倒在身后的佩剑。
  剑鞘朴素,但也绝不会缺少属于兵器本身的威严。
  “刺啦”,长剑出鞘两寸,怪异的是那两寸的寒光之上竟然悄悄地凝结出了几块细小的冰晶。
  这剑是寒柳剑。这灰袍男人便是寒柳剑主——陈骁廷。
  
  秋风不知过了几千里,从靖州吹到了草原。
  天色即将入夜,借着白日里最后一抹微光,两个慢吞吞地身影在草原上移动着。
  “我们这是到哪了?”宇文简疲惫的问道。因为马瘸了条腿,他们只能骑一会儿走一会儿。
  “不清楚,反正一直向南走就对了。”边平走在最前面,语气里也是难掩的疲惫。
  “还得走几天就能看到城墙了?”
  “应该没几天了吧,再坚持坚持。”
  “水还有吗?”宇文简问道。两人已经走了好多天了,水可不能断。
  “诺。”边平拍了拍身后背着的三四个水袋,道:“这么多,够你喝得了。”
  “咋们还有粮食吗?”
  “嘿嘿。”边平尴尬一笑,抖了抖胸前的粮食袋:“没了,最后一块饼,我们昨天就吃了?”
  “还有别的能吃的吗?”宇文简悲哀地问道。
  “葫芦里还有二两酒。你看这行吗?”
  “它也不顶饿呀?”宇文简垂头丧气:“难不成我们得吃草了吗?”
  “可以啊。没准咱们吃几天草跑得比马还快哪!”边平乐观道。
  宇文简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都快饿死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要不……”突然,边平略有深意地看了看身后牵着的军马。
  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军马一瘸一拐,看样子走起路来已经十分的吃力,更别说托人了。
  “不,不行,这可是军马呀!”宇文简坚定道。军马在他的观念里就是一个不会说人话的战友,而同袍之间又怎能自相残杀?
  这马也通人性,看到有人不怀好意,便连忙在宇文简的脸边蹭了蹭。那样子像是在撒娇。
  宇文简微笑着捋了捋它的鬃毛。这瘸腿的马伴着他们一路,多多少少已经培养出了些感情。
  “好吧。”边平无奈地耸了耸肩:“你不愿意就算,那就只能这样了。”他突然扔掉佩剑,然后猛地一扑在地,翻身打了个滚,面朝蓝天,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诶呦喂,舒坦啊。”
  绿草铺成一张地毯,躺着确实很软。
  “喂,你这是干什么呀?”宇文简诧异地问道。
  边平把双手撑在脑后,面无表情地答道:“躺着等死呗。”
  
  靖州城城郊的一处密林里。
  青山镖局。
  两人策马多日,如今才到了这里。
  “咣当”一脚,苏辰毫不犹豫地蹬开了镖局的大门,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里面有一个正在练武的镖师。
  如此嚣张的进门方式,自然惹得那个练武的镖师不满。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进来连门儿都不敲,难不成你爹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吗?”这彪形大汉光着膀子,他正手握一柄钢刀,见此情景忍不住怒道。
  “正巧老爹不在。”苏辰嚣张道:“今日这门我就破例用脚开了,不行?”
  “他奶奶的……”汉子正要发作。只见大堂之内匆匆走出一人,这人高声道:“两位且慢,都是自家人啊!”
  那汉子听得这声音熟悉,便把刀收了起来。
  “收了,都收了,这可是咋们掌柜的儿子。”正前方,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儒雅男子笑着走上前来,此人正是徐策。“这新来的,没见过你。”
  苏辰点点头:“徐叔叔好。”
  “你咋来这了?”
  “顺路。”
  “顺路?”徐策转念一想,也没再多问。“累了吧?”接着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嗯,又累又饿又渴。”苏辰揉了揉肚子,撅了撅嘴道。
  “快,快。”徐策连忙招呼人过来,道:“把公子领大堂里边,通知后厨的老王头,中午饭加几个硬菜。”
  一番吩咐之后,苏辰依旧呆站在原地,像个孩子一样,俏皮地眨了眨双眼。
  难道……
  徐策有些为难,扭头说道:“师爷,把我那坛藏了二十多年的酒……”
  “镖头,确定?”师爷稍微有些犹豫,轻轻问道。毕竟那坛酒算得上徐策的心肝宝贝啊。
  苏辰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徐策一咬牙:“开。”说完,他感觉到自己珍藏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就这般被人无情地夺去了。
  “多谢徐叔叔。”苏辰连忙弯腰鞠躬,行了礼。
  徐策强颜欢笑,但依旧关切地问道:“真是的,你来这儿,你父亲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啊。”他想到了自己那坛即将开封的好酒:“把你累成这样让我多心疼啊。”
  “没事。”苏辰安慰道:“哦,对了,门外有个骑马的男人是跟我一块来的……”没等他说完,徐策便抢着道:“明白,明白,你先吃着去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苏辰便被一路推着向里面走。
  “请公子原谅。俺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刚才的汉子低着头,满脸惭愧道。
  苏辰走上前去拍了拍汉子的肩膀:“小事儿,都自家人。”他又缓缓凑到耳边,轻声道:“那酒我给你留上两盅,踹门的事,你可千万不能跟我爹说,他那巴掌……”
  汉子郑重道:“公子放心,俺一个字都不提。”
  “一定!”苏辰坚决地注视着大汉,他双眼睁大,似乎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那搭在汉子肩膀上的手忍不住用力许多,将那膀子上的肉,按下去了几个凹陷。
  汉子拼命地点着头:“俺打死也不说。打死也不说。”他虽然未见过苏辰的老爹,但看苏辰这般畏惧的样子,那巴掌……嗯……应该是挺疼的吧。
  几个镖师随后领着苏辰去往饭堂。
  徐策则领着几人走出了大门,贺子瑜几天前已经通知过他了。
  门外,贺子瑜在一颗柳树下牵着马,他已等候多时。
  “徐兄。”
  “贺兄。”
  两人抱拳道。
  贺子瑜看了看马匹上躺着的蓝轩,道:“这孩子……”
  “明白。”徐策点点头,他已经知道些大概:“快,把他抱卧房里,让郎中去瞧瞧这孩子身体怎样了。”身后的几人就抱着蓝轩离开了。
  两人随后并排地进了门,向大堂里走去。
  “贺兄,你怎么这副打扮?”
  “路上怕有人查,我这不就扮成一个采药的老农吗?”贺子瑜轻笑道:“低调一点喽。”
  “哦?”徐策认真打量了一番,道:“你这人啊,穿什么都低调不了。”
  “我不过一届武夫罢了,徐兄可真会说笑。”
  “走,去换身合适的衣服,咱们边吃边聊。”
  “请。”
  
  大堂之内布置倒是简单,几把椅,一张桌,没有别的装饰物品。
  此时就苏辰一人待在这里,酒足饭饱之后,他撇了根树枝,逗着笼中的金丝雀。
  一人自大堂外而来。
  这人一件朴素的黑色长衫,穿戴平平常常,但眉目之间却生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高人。”苏辰不自觉地恭敬起来。
  “太客气了,叫我贺叔就行了。”贺子瑜摆摆手,解下腰间两把佩剑并放在了桌上。
  “贺高人,我觉得您就是高。哪都高。”苏辰坚定道。这个称呼他不想改变。
  贺子瑜无奈道:“行吧。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
  “呦,公子,您也在?”徐策从门外姗姗来迟。
  “徐叔。”
  苏辰来回看了这两人几眼,感觉有些不自在,便道:“你们先聊,我就先撤了。”说罢,他就拎着鸟笼子出去了。
  
  管家给两人的桌上摆好了两杯茶。陶瓷茶杯上正冒着热气。
  “没事吗?”贺子瑜关切地问道。
  “没事,院子里这么多镖师,你还怕他有危险不成。”徐策宽心道。
  “那倒不至于,我是说笼子里的那只鸟儿。”贺子瑜关心道,他知道徐策的两大爱好,分别是养鸟和藏酒。
  “没事。”徐策淡定地抿了一口茶:“这孩子从小就这样,来我这儿一次就弄死一只,我都习惯了。”
  “徐兄好气量啊。”贺子瑜点头称赞道。
  “我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几只鸟算什么?”徐策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茶,道:“就因为他,我还多养了好几只哪。贺兄要不带两只走,养着玩嘛反正也是。”
  贺子瑜哈哈一笑,拱手道:“不了,我这一路颠簸,这小灵物在我手里估计明天就变成干粮了。”
  两人对视,忍俊不禁,以茶代酒又干了一杯。
  徐策看着门外的苏辰正拿着树枝一个劲地捅着笼中的金丝雀,他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连忙又满上一杯茶水故作镇定,问道:“苏辰怎么和你一块来了?”
  “我在皇州正好遇到苏言,他让我领着苏辰出来历练历练。”贺子瑜缓缓道:“将来这孩子还得接手镖局,锻炼锻炼挺好。”
  “是啊。”徐策欣慰道:“我这哥哥就这么一个孩子,有些地方过于宠他了,要是惹着你了,还请多多包涵啊。”
  “这算什么事儿啊,我这么大个人还跟个晚辈较什么劲哪?”贺子瑜回忆道:“这孩子是皮了一点,但是身上还有着那么一股正气的。”他想起树林里苏辰向周立深深地鞠躬。
  “就看以后他怎么选了。”徐策给贺子瑜杯里补满了茶水。
  “马上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贺子瑜略有心事地问道,他的手缓缓地摸过桌上的佩剑。
  “郎中看了,没什么事,再睡一会儿就能醒了。”
  贺子瑜犹豫了一下又道:“这孩子其实是……”
  “嗯?”徐策打断他:“你不用和我说,我本来也不算是你们的人,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那就谢过徐兄了。”贺子瑜抱拳道,他不禁意间带出了那枚曳在腰间的枯叶吊坠。
  “接下来哪?准备干嘛,要不在我这多住几天?”徐策挽留道:“你我几年未见,不得好好喝上几坛。”
  “不了,受友人之托,我还有些别的事。”
  “好吧。”徐策平静地问道:“那你们打算多会动身?”
  “很快,等喝完这杯茶的。”
  “好。”徐策一拍大腿,满意道。
  “哦?徐兄你莫不是在赶我?”贺子瑜见状,微微一笑,调侃道。
  “误会了。”徐策淡定地举起茶杯,然后看了眼大堂之外,他吹掉茶水上浮起的茶叶,缓缓道:“笼子里的鸟真快不行了。”
  “哦?”贺子瑜随之望去。
  只见笼中金丝雀被树枝捅得正扑棱着翅膀不停尖叫,而旁边的苏辰则是一脸快意的欢笑。
  人畜之间的情绪,有时并不能相通。
  
  天色入夜。
  草原某一处丘陵的山洞里燃起了火堆,燃料是羽箭的箭杆。
  噼噼啪啪的声音还伴随着些许的黑烟。
  “啊,爽。”一个畅快的叫声从山洞里传出。
  “怎么样?我烤东西的手艺不错吧。”边平揉着自己鼓起的肚皮,骄傲道。
  “诶……”宇文简低头叹了一口气,他遗憾自己没有守住底线,但还是坚定地伸手去拿起下一块肉:“味道还真是不错的。”
  “那是,边军的人不会烤肉也算不合格的。”边平挑了挑牙缝:“你还别说,这靖州的马烤成的肉就是没人家乌犴的马好吃。”他咂了咂嘴:“这马活着跑不过人家的马,被烤了还没人家的肉好吃,真是遗憾啊。”
  “你还吃过乌犴的战马?”宇文简惊讶道。
  “那肯定啊,这打完仗了,乌犴的战马死了就吃了呗。”边平凑上前去,笑眯眯道:“在我眼里,马活着的是战马,死了的就成粮食了呗,你不吃,那肉就在那等着腐烂,多浪费呀!”
  “嗯嗯……”宇文简盲目地点着头,他顾不上细听,正一个劲地往嘴里塞肉。
  边平扭头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堆:“你也够仁慈的了,还给它留了个脑袋又立了个坟。”
  那土堆是给战马立起的坟墓。
  宇文简听到,便朝着那个小土坟,深深地鞠个躬。战马毕竟也算是战友,实属无奈,只能把它当作畜生一样宰了吃肉。
  边平双手撑地向后半躺着,他望着山洞外漆黑的夜幕,若有所思道:“畜生死了都有坟,有的人死了尸首却只能在草原上晾着。”他想起了前几日的厮杀,十几条人命倒在这草原上,他们的尸首最后不是喂了狼,就是给牧草施了肥。
  难怪草原之上的牧草,是如此鲜嫩。
  入夜的苍穹中,星光并不吝啬。群星闪耀,可与皓月争辉,而苍穹下的草原则是一片昏暗,唯有一个孤独的火光在夜风中一闪一闪。
  “这么黑的夜,我们点着火,就不怕把草原上的狼招来?”吃着吃着宇文简想到了这点,便善意地提醒道。
  “把狼招来?”边平诧异了一下,然后连忙挥了挥手:“不了不了,够了,我真吃不下了。”
  宇文简没好气地冲他扔了块骨头。
  边平嘿嘿一笑道:“没事,吃饱了,也有劲了,来几条我给你杀几条。”他亮了亮磨好的马刀:“正好未来几天咋们也能换换口味了。”
  饱餐过后,两人无事,就围坐在火堆旁边。
  “你一直守在边塞吗?”宇文简心事重重地问道。
  “对,我至今都在注视着北方的草原。”
  “你怎么会想起来当兵的?”火光的倒影在宇文简瞳孔之中闪烁着。
  “想?”边平质疑了一下,便缓缓讲述起自己的身世:“我一出生就被抛弃了,是边军的一个老伙夫把我带大的。长大后为了报恩,我答应替他守在这座边城。”他深深一笑:“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叫这名字,边平边平,边塞太平呗。”
  似乎是感觉到了痛处,宇文简遗憾道:“抱歉。”他能体会出那种从小被抛弃的感觉:“其实我和你差不多,我的亲人在我年幼时就没了。”
  边平释然地拍了拍宇文简的肩膀:“好歹你还知道他们叫什么,还知道她们长得什么样子。诶……”边平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连把我生下来的那两位恩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宇文简一时语塞,茫然地盯着火光发呆。
  边平的手不经意间摸到了地上装酒的葫芦,他举起葫芦在耳边晃了晃:“还有二两,咋俩分了它。”
  宇文简一拍大腿,果断道:“好。”
  烈酒入喉,一下子驱走了浑身的冷气。
  边平晃了晃头,一些片段开始在脑中回忆起来,他认真道:“我之前看你的招式,感觉里面还带着一些内功的底子。”
  “啊。”宇文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啊,只不过,我内功不好。”
  “哦?”边平得意地笑道:“巧了,我内功还算不错的。”他挑了挑眉,故意诱惑道:“想不想学啊?我可以教你哦。”
  “嗯。”宇文简猛地点了点头,他现在就需要一位可以教他内功的老师。
  “那你是不是得……”边平提示道,然后搓了搓手指。
  宇文简瞬间明白,可摸了一遍身上后,也没掏出些什么,他遗憾道:“我现在没银两,回去补给你行吗?”
  “行。成交。”
  “多谢。”
  “不过……”边平顿了顿,就严肃起来:“你我一定要活着回去才行啊,你还欠着我的哪?”
  “一定。”两人握紧拳头对碰在了一起,那两颗心也不经意间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宇文简打了个哈欠,睡意袭来。
  “行了,睡吧,两个时辰后换你给我站岗。”边平转身向山洞口走去。
  “谢了。”宇文简便倒头睡去。
  边平站在洞口。
  草原之上,晚风有些凄凉,这孤零零的火光在这黑暗中极为显眼。他掏出怀里一大把沾血的木牌,那上面刻着人名,每一块都是从死去的弟兄身上摘下的。
  牧草随风悠悠地动了几下,似乎是那英雄的亡灵在无声的示意。
  在暖暖的火堆边,宇文简静悄悄地睡着,边平回头看看,喃喃道:“幸亏才是刚刚入秋,这要是冬天,咋俩得冻死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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