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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秋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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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傍晚的靖州城之上,孤星伴月。偌大苍穹格外清冷。而苍穹之下的靖州城却是另一番景色。
  今日为靖州城的华灯节,城内夜市千灯,府前大街上宝马雕车,络绎不绝。
  “客官您慢走。”店小二跨过门槛站在门外送着客人离开。张烈从酒馆里出来,手里还拎了一壶温酒。他在官服外套了一件黑色布衣,那模样看起来与路上行人无异。不然这酒馆里不用清人他就可以包场了。
  张烈听到了店小二的声音,还特意背着身挥了挥手。在他眼里就算是与民同乐了。
  灯会人声鼎沸处正有一对少男少女,男孩一身蓝色的布衣,女孩一身米白色的长裙,两人一前一后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
  “快点快点,花车游行快赶不上了。”李薇有些着急,她还在一个劲儿的催促着宇文简加快些脚步。
  “明白,明白。”宇文简有气无力地应付道。说着,他又随手从路边的小店里买了几袋点心,一边吃一边跟着李薇。靖州民风淳朴,从这沉甸甸的糕点上便可见一斑。他抓起一块放进嘴里轻轻咀嚼,米香顷刻间四溢。正欲拿起第二块时,旁边一个黑衣男人擦肩而过,那人的肩膀重重地磕碰到了宇文简。啪的一声,糕点跌得粉碎。
  宇文简回头望去,只见那男人手里握着一壶酒,眼神朦胧,满身酒气。
  宇文简犹豫要不要和这个醉汉理论一番,但他还有些于心不忍,此人或许是在借酒消愁吧。
  磕碰之后,黑衣男人缓缓转过身来,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糕点碎屑,正欲转身离开时……
  “诶呀,还不快点。”李薇见宇文简停下便走回来埋怨道。
  男人半扭的身体停了下来,他听到女孩的声音后,就又转过身看向了李薇。双眸微张,嘴角不经意间浮起一丝淫笑。
  宇文简见此人不怀好意地微笑,便毫不犹豫地拉起李薇的手低声道:“快走。”突然抓女孩的手,虽然有些冒失,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哦。”李薇正疑惑这小子胆子咋这么大,随便就抓人家的手,可当她看到宇文简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时,就不想多说什么了。
  两人加快脚步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男人仰头饮完一壶的酒,随手一扔酒壶,几个大步跟了上去。仅仅是刚才那一瞬间,他便色意顿生,只因他从未见过如此单纯美丽的少女,那少女不偏不倚长成了他心中最完美的模样。此时他不管不顾,无所畏惧,只因他质朴的黑衣之下是一身龙纹官服。
  “姑娘,可否请你喝一杯?”张烈色眯眯地向李薇问道。他拨拉开人群,径直地走到李薇面前。
  李薇脸上顿时生起惊慌之色,稍稍后退几步:“不了不了,我还有事。”
  “那就和我去玩一玩吧。”张烈急切道,随即甩了甩自己身上剩下的五十两银票。眼前这个清纯的女孩,是那些醉春阁里的女人所比不了的。而此刻越是清纯的,他越是急着想要摧残。后天便要离开这靖州,不如趁着机会在此狠狠放肆过瘾一把。
  宇文简见状连忙挡在了李薇身前,他推着李薇向后退了几步。
  张烈不依不挠,向前一个大步:“你算个什么东西。”张烈见一个毛孩子敢挡在他面前,这让执符卫的尊严放哪儿去?
  “本大爷我说的什么你没听清吗?”区区一个男孩竟敢对抗自己的意志,张烈当下便怒从中来,他双手伸向了衣领处,狠狠一撕,质朴黑衣下的一身银白色龙纹赫然亮了出来。
  龙纹一出,犹如顷刻间释放出凶神恶煞一般,方圆百步之内来往行人匆匆躲避,唯恐与这几位扯上关系。
  张烈环看了一遍四周,便冲着宇文简睥睨道:“你看不见这令牌上的龙纹吗?执符卫有事需要请姑娘来协助。”他晃了晃腰间的龙纹令牌,随即大手毫不犹豫地向李薇抓去。“你要违抗皇令吗?”张烈看到宇文简蠢蠢欲动,便又威胁他不要插手。
  令牌代表皇令,借着皇帝的威严行事,虽然狐假虎威,但这就是张烈仰仗的资本,至高无上的资本。面前普普通通的姑娘面对这个又怎能有反抗的权利?
  宇文简紧紧地攥住了李薇的手,他感受到她因为害怕而颤抖。她的指甲一寸一寸地插进了宇文简的手心,这手心里钻心的疼痛就是李薇此时恐惧的程度。
  狗屁的皇令让这帮混蛋无法无天。宇文简狠狠地握紧了左手的拳头,遗憾此刻是多么的无能为力,他恶狠狠的看着那只手向这里缓缓伸来。
  跑吧,不顾一切的逃跑。
  突然,另一只手接住了张烈伸过来的魔爪。
  “嘿嘿大人,都些毛孩子,靖州哪儿姑娘漂亮我门儿清,您问我就行。”巡城老刘嬉皮笑脸道,用那粗糙的大手盖在张烈的魔爪上一阵抚摸。此刻,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脸上全是阿谀奉承的笑容。
  张烈满脸厌恶地看着面前这人。老刘见状走上前去,在张烈耳边低语几句:“大人,这两个小孩儿和靖王殿下关系很近,您要不看在靖王的面子上……”
  听到靖王,张烈醉意醒了三分。
  他仰仗着皇令,但靖王的面子可不能不给,虽说执符卫是启宁帝的心腹,可靖王是皇子。在启宁帝眼里,一个小小的执符卫伍长和一个皇子,孰轻孰重?轻重一分,一个父亲又怎不会去偏袒。
  张烈犹豫片刻便将令牌收回。
  巡城老刘赶紧扭头看着宇文简二人怒道:“快滚快滚,搅了大人的雅兴。”伪装出的语气,却藏不住眼底的温柔,那眼眸里映着街道上烛火的灯光。宇文简只觉面前亮了些许,又暖了几分。
  李薇二人看了一眼老刘,这虎背熊腰的汉子怒气冲冲,那表情让别人有些害怕,可她们心头却突然多了一份担心。
  巡城老刘见二人还在犹豫,眉头一拧,又狠狠地瞪了一眼。二人见状便无可奈何地跑开。
  看到两人离开,老刘心里的石头便落地了,他扭着身,两眼轻眨正琢磨着如何从这位爷面前开脱。
  一只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然你说你认识好的女人,那就带路吧。”张烈嘴角浮出一丝微笑。
  “好,大人。”
  街道上,张烈一身龙纹官服,旁边是巡城老刘。两人一左一右,周围行人皆远离百步。此刻这二人就像是人群中的一座孤岛。
  老刘比张烈始终慢半步。张烈不以为意,大大方方地将一只手搭在老刘肩膀。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也许是很快能碰到女人了。
  “他们知道我是执符卫都躲着,却唯有你敢过来。”张烈缓缓道。
  “嘿嘿,我不过是希望大人能吃好喝好。”老刘的额头渗出些许汗珠。这话说得过于牵强,用来骗傻子,傻子都不信。
  “哦,呵呵。”张烈笑笑点了点头。
  老刘忽然觉得肩膀有些受力,他便稍稍的偏离了路线。只听张烈说道:“走这边,这儿近。”
  老刘不敢反抗,由着张烈的性子。两人慢悠悠地走进了一条幽深的小巷。巷内,月光与树影交织并行,蝉声轻鸣,偶有几阵凉风穿过,不经意间似乎吹黄了半树的绿叶。此时这巷内,装着靖州城最早的秋意。
  张烈突然话锋一转:“你们都很怕执符卫?”
  “哪有哪有,那是尊敬。”
  张烈猛地一下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泛着银光的刀刃在漆黑的小巷内闪了一下。
  老刘吓得打了个哆嗦:“大人,您这是……”
  “别慌,就是给你看看,这可是我最好的刀啊。”
  “哦。”老刘低头看向自己腰间那把叮哩咣当地破刀,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话说得轻巧,心里却早已忐忑不安。
  张烈看着前方幽深的阴影,缓缓说道:“几个月前,我们处决了平阳候在皇州城的家眷,男女老少,一个不留。”他转了转手腕接着道:“我现在还记得那种感觉,像是劈瓜发泄一样痛快。”他看着手中的龙纹刀,轻松地说着自己那些平常的过往。这就是执符卫的日常——杀戮。他们把杀人当成了切菜,时间一长,就信以为真了。
  老刘听得打了一个寒颤。
  浮云飘过,残月渐隐,一阵秋风穿过,一树黄绿相间的叶沙沙作响,似乎像是张烈刀下无数的鬼魂在哭喊着申冤。
  张烈缓缓扭头看向老刘:“那个女孩我本志在必得,你为什么要来?”他的眼睛里悄然浮现出了冰冷与无情。
  “嘿嘿,大人,大……”
  下一秒,寒刃无情地插入肉体,一瞬间让人清醒,接下来是堵不住的绝望喷涌而出。从他的眼中,从他的腹部。
  巡城老刘一张赔笑的脸此刻因为疼痛渐渐扭曲。沾满粘稠鲜血的双手紧紧握着腹部的刀刃,他试图用这微小的力量去阻止这种霸道野蛮的入侵。
  张烈眉头轻挑,故意放慢了入刀的速度,他在享受,眼神里满是兴奋与激动。他喜欢感觉那种虐杀时的残忍。
  殷红色,从铁与肉交接的缝隙间滋出。
  刀身在巡城老刘的小腹处缓缓推进,直到那血肉抵到了刀上护手的边缘。
  张烈要让他一寸一寸地体会着刀刃寒冷的感觉。他的失望,要用巡城老刘的死亡来补偿。
  此刻的小巷内死一般的安静。风过无声,云过无影,它们把发声的权利让度给了尸体上淌着的温血。
  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脚步匆匆,一个转弯后他走进了这个巷子。只见地上是巡城老刘僵硬的尸体,腹部的鲜血洒了一地。
  “诶。”他摇了摇头:“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抬起头望着小巷尽头漆黑的阴影咬牙切齿,随即快步走上前去,融于这幽暗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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