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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小狐媚 / 第1章 郎艳独绝

第1章 郎艳独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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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来,将良嬿的肚兜吹得左摇右晃。
  
  她太瘦了,两条胳膊像芦柴棍儿似的,肩胛骨和锁骨异常突出,臂上的肉只剩层皮,仿佛一曲臂,尖锐的肘骨就会将肉捅破;
  她又太脏了,身上到处都是污垢和伤,手肘结了层颇厚的泥痂,肚兜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唯一能证明她是女孩的,就是胸前那两团刚长起的肉。
  
  良嬿头低下,双拳攥紧,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脱光。
  
  “呦,还是个雏儿呢。”胖男人瞟了眼女孩臂上的守宫砂,他大步走到良嬿面前,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女孩,手指抹了下八字胡,坏笑:“你知道怎么和男人睡觉吗?”
  
  良嬿耳朵发热,屏住呼吸。
  
  这时,胖男人蹲到她面前,手背轻略过她的胸口,紧接着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她看到男人鼻翼冒出的油、脸上化脓的红疙瘩,还闻到了他手上残留的香浓肉味。
  
  良嬿肚子里饿死的馋虫活了,她咽了口唾沫,定定地盯着男人的双眼,逼自己说下作的话:“就是躺下来,腿分开,官爷想怎样就怎样。”
  
  “孙玉宾,你听见了没。”
  胖男人扭头,对火堆前坐着的同伴笑道:“这丫头居然知道怎么睡觉。”
  转而,胖男人凑近了女孩几分,眼里含着讥诮:“听你的口音,好像是魏国那边的人,怕是没有路引,偷偷逃亡过来的吧,知不知道这是重罪?你叫什么呀。”
  
  良嬿紧张得头皮发麻,舌头打结:“良、良嬿。”
  
  她话音刚落,忽然,侧前方发出咚地一声响,原来是那个叫孙玉宾的瘦男人手里的烤羊腿掉了,他倒吸了口冷气,忙从火堆里将肉扒拉出来,笑骂这鬼冷的天把自己手冻得直抖。
  
  胖男人淡淡瞥了眼同伴,轻拍了下良嬿的侧脸,眉一挑:“几岁了?”
  良嬿心咚咚直跳:“十六岁。”
  
  胖男人又问:“来过月事了没?”
  良嬿都要哭了,强忍住泪,点头:“来了。”
  她不知道这狗官差为何问她这么多,难不成怕事后她会怀孕,以后讹上他?
  
  良嬿狠了狠心,忙补了句:“之前来过,但这半年捱饥受饿,又没了。”
  
  胖男人咕哝一笑,他站起来,举高临下看女孩,手开始解裤子,嘴里发出微喘和淫.笑:“送上门的处.女,不要白不要。”
  
  良嬿咬牙闭眼,等着狂风暴雨的到来,可那男人却没碰她,也不再发笑。
  女孩诧异,忙抬眼看去,她发现那胖男人铁青着脸,不屑地蔑视她,忽然抬脚,朝她脸踹来。
  
  良嬿躲避不及,她只感觉面前一黑,紧接着就是鼻骨剧痛,不由自主地身子朝后仰,摔倒在地,此时她头晕眼花,艰难地抬头往前看。
  那胖男人从腰间取下马鞭,奋力朝她抽来,她光着身子,躲避不及,只能结结实实地挨了十来鞭,正在求饶间,那男人忽然停下不打她了,将马鞭扔到一边,两腿八叉开,撩起下裳,竟解下裤子朝她身上和头上撒尿,打着酒嗝儿,笑得猖狂:
  
  “痴心妄想的贱人,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那病痨鬼模样还想让老子碰你?”
  
  若说主动献身是抛弃尊严,那么被胖男人肆意羞辱,那就把尊严生生撕裂。
  
  又臭又热的尿从头顶流下,顺着侧脸往下滑,掉落在地。
  良嬿绝望了,她真是蠢了,居然妄想在酷吏手里讨到饭。
  她怨毒地瞪了眼那男人,跪爬着将自己的衣裳拾起,抱在怀里,艰难地站起,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尿渍,走到胖男人跟前,伸出手,不卑不亢:“既然官爷不肯施舍,那么就把金锁还我。”
  
  胖男人穿着裤子,冷笑数声:“你知道老子外号叫啥?雁拔毛,就是大雁打我头顶飞过,我都要拔几根毛,你赶紧滚,不然老子宰了你!”
  
  良嬿眼里升腾起杀意,这恶人简直连禽兽都不如,就在她左右环顾,看有没有趁手的石头木棍时,忽然,她看见那么叫孙玉宾的瘦男人站了起来。
  
  孙玉宾咳嗽了几声,皱眉道:“我说朱大骏,你何必同一个小可怜过不去,王爷特特交代过,让咱们善待灾民。”
  
  说到这儿,孙玉宾用匕首割了一大块烤羊肉,从包袱里找了张油纸包起来,又寻了五个黄面馍,半壶酒,一股脑抱着走到良嬿跟前,全都交到女孩怀里,他长叹了口气:“小姑娘,我兄弟喝多了,言行有些出格,你莫要与他一般见识。这要命的灾荒,大家都活着不易,叔叔只能给你这么点了,我们的水也喝光了,这是壶羊羔酒,你和你娘将就着嚼用罢。”
  
  良嬿仰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大叔,他瘦瘦高高,三十几岁的模样,细眼高鼻,笑得和善怜悯。
  
  女孩哇地一声大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砸地,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多谢叔叔、多谢您!”
  
  这年月,到处都是恶鬼,可还是有好人,不是么?
  
  ****
  
  夜已经很深了,皎洁的月光温柔的洒扫地上,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官道上安静极了,偶尔能看见横在地上的死尸。
  
  良嬿心情大好,倒不怎么害怕了。
  
  虽说没了金锁,可却讨到了救命的粮,她认真盘算过了,二娘和她都不是贪吃无度的人,这些食物省着点吃,差不多能捱十天,这些日子若是脚步快些,想必能走到建邺。
  
  二娘那儿多少还有点盘缠,也不晓得够不够赁个房,她们从前在老家开过小酒馆,有手艺,到建邺后,要么先卖身到大户人家为奴,待来日有银子再赎身,要么寻个酒楼做点零活儿,等彻底安顿下来,攒上两年钱,她们就能找弟弟良云啦,对,他们一家人将来肯定会团聚的。
  
  想到此,良嬿唇角浮起抹笑,肚子也咕咕欢叫了起来,她指着肚子,扁着嘴训:“先忍忍,饭要先给娘吃,再闹姐姐就打你啦。”
  
  良嬿脚步加快,疾步匆匆在漫长而又幽静的官道,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回到了那破旧的山神庙,她都能想象得到二娘看见酒粮时的欢喜。
  
  这会儿庙里火光麟麟,周遭散发着腐烂的臭味。
  
  良嬿收起笑,装作愁眉苦脸,背弓起来,紧紧抱住吃食,她踏上石台阶,走进庙门,抬眼一瞧,登时愣住,此时三个脏臭不堪的男人正跪坐在墙角,往下扒二娘的衣裳。
  
  二娘双眼紧闭,面上透着死气,一动都不动,她已经被扒得一丝.不挂,脸上有个骇人的血牙印,肩膀被人咬掉块肉,鲜血流了一地。
  这三个畜生满嘴的血,强行从二娘腕子上褪下银镯,刺啦一声将二娘的袄子撕开。
  
  --“仔细找一下,贵重财物都缝在贴身衣裳里,袄子每件都扯开瞧瞧。”
  --“大哥,咱、咱们待会儿要吃了她么?”
  
  --“算了,都死透了,留她个全尸罢,拿首饰银子就行。”
  --“别说,这娘儿们还挺好看的。”
  
  良嬿脑子一片空白,二娘……死了?
  她只感觉仿佛有只手按住了胸口,无法呼吸,情急之下,女孩喉咙一甜,生生吐了口血,那瞬间,她醒了,也愤怒了,疯了似的冲上前去,从地上抓起块石头,往那三个男人头上身上砸。
  
  她什么都不想,只想杀人,这些活畜生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人!
  
  忽然,良嬿被一个又高又恶的男人抓住了胳膊,男人像甩污秽似的将她用力甩在墙上,咚地一声,她的头砸到了石墙。
  
  痛?良嬿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也急恨得不会说话了,只喘着粗气,嘴里重着“杀”字,她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站都站不起来了,红着眼地瞪那三个男人,有一个被她砸伤了,满头是血,另外两个并未受伤。
  
  良嬿朝他们嘶吼,疯了似得用拳头打自己的头和脸,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出去呢,若是不出去,二娘就不会死。
  
  那个被打伤的畜牲摸着头上的血,愤怒地上前一步,握着拳头想要报复,被同伴拦住了。
  
  “算了老二,不要和小毛孩计较。”
  话音刚落,男人鼻头耸动,眼中的兽光甚浓,他咽了口唾沫,盯着良嬿腹部,惊异地问:“你是不是有肉?老二老三,快,她身上有吃的。”
  
  “你们要干什么。”
  良嬿直往后退,可后边就是墙,她退无可退,“别过来!救命啊!”
  女孩尖叫,胡乱地挥舞着胳膊,可这世道,饿急了的流民恶鬼还可怕,眨眼间,这三个男人就冲了上来,粗暴地撕碎她的袄子,强行将她肚子上绑着的包袱解下。
  
  他们呼吸粗重,完全忽视女孩赤着的胴体,双眼只有最本能的欲望,那就是吃,不管是人肉还是粮食,只有吃!
  
  这三个大男人疯狂的大嚼凉了的烤羊腿,吞咽着干巴巴的黄面馍,喝着香喷喷的羊羔酒,然后,他们激动地都哭了,哪怕当即噎死,也不枉了。
  
  良嬿已经顾不上遮掩胸前的春光,她扑上前,去咬其中一个男人的腿,意料之中,再次被人狠狠踹开。
  
  她想报复,可无能为力;
  她想抢回救命的粮,可早已下了人家的肚。
  
  这都是怎么了,老天爷啊,你真的要逼死人么?
  
  良嬿爬到二娘跟前,借着微弱的火光瞧二娘,娘亲好像睡着了,可怎么就不呼吸呢?
  啪地一声,豆大的眼泪掉到了二娘脸上,良嬿手颤巍巍地抬起,帮二娘擦去。
  
  “咱走吧,娘。”
  良嬿喃喃,瞪了眼一旁正疯狂吃喝的三个男人。
  她从凌乱的包袱里拣出两件还算完整的衣裳,先给二娘穿上,然后再给自己裹上,用袖子轻轻地帮二娘擦脸上的脏污,俯身,吻了下二娘的脸。
  
  对不住了娘,女儿没希望了,实在活不下去了。
  
  良嬿什么话没说,没有报复,也没有控诉,她背起没了气息的安氏,摇摇晃晃地往出走,走出肮脏的山神庙,走进静谧的林子里
  
  她原想挖个坑,埋了她和二娘,可实在没力气了,只能找个干净的低洼处,与二娘并排躺了进去,等着死亡的到来。
  
  地很凉,石子儿也很多,有点咯人。
  
  良嬿头靠在二娘肩边,看着天空那弯月亮还有漫天星斗。
  
  “二娘,你是哪颗星星?”
  良嬿抓住二娘冰凉的手,哽咽:“我好害怕,死疼不疼啊?”
  
  寒风凌冽,林中狼啸此起彼伏。
  
  良嬿意识已经越来越涣散,脑中走马观花一样略过很多事,她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还看到了早逝的母亲父亲、被拐走的弟弟,更看到了昔日二娘手把手叫她绣牡丹……等她死了以后,一家人会团聚的吧。
  
  良嬿唇角浮起抹笑,愿下辈子还能当父母的孩子,愿弟弟能找回来,愿不再挨饿受冻。
  
  模糊间,她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来了很多人,周遭亮起了好多火把,有人惊喜地喊:“王爷,良嬿姑娘在这儿呢。”
  
  王爷?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王爷!
  
  良嬿已经动弹不得了,依稀间,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有个特别好听的男人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还有口气,快拿水来!”
  
  唇边凉凉的,一股甘甜入喉,良嬿不禁呛得咳嗽了数声,再次看去,此时她被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环抱着。
  
  他长得真好看哪,很年轻,剑眉入鬓,斯文又俊美,通身散发着高贵的疏离之气,正如天上的明月,清冷又轩朗,让人触不可及,真真是郎艳独绝,其世无双。
  
  男人见她睁眼了,面上一喜,又给她喂了几口水,温柔地问:“小姑娘,你现在感觉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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