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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我轻声问道。
米歇尔仍然紧紧握着我的一只手，点了点头。“是的。我正要开始清理和缝合他的伤口——他的小腹看起来像是某种刀伤——当他从床上弹起来，把我推到墙上，然后开始射击。”他松开我的手，站到墙前。“我想我在这里是对的。”
我看着喷在墙上的血。他无处可去。“那很合适。我认为有一个——”
我被切断并轻轻向前推-经历了片刻迷失方向-当一名刚刚到达的警察走过我时。
“看起来这里的墙上有一个弹孔，”警官说。“你说开了三枪？”
“听起来就是这样，”其中一名护士在我身后说道。
军官点点头。“看来他错过了一次。”然后他在回来的路上再次穿过我。“谁给我拿一些镊子和一个证据袋！”
我咬着牙坚持住，当他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微微颤抖了一下。“天啊，我讨厌那个，”我喃喃道。“有趣的是，我正要说类似的话。”
“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米歇尔平静地说，当他们像床单一样铺在他的身体上时，他回头看着主房间。
“我明白了，”我平静地说。
他看着我，然后淡淡地笑了笑。“我猜你会的。你觉得怎么样？你知道，当赫拉克勒斯打你的时候。”
“疼得要命。我想它把你们其他人吓跑了。”
“稍微警告一下就好了，”他同意道。“我希望我有机会说再见。我真的很喜欢很多和我一起工作的人……一起工作……在这里。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我去看看打中你的子弹。”我转身面向墙壁。
“你知道，这违反了犯罪现场，”米歇尔说。
我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当他们找不到它时，他们会非常困惑，但我对整个情况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认为这将是我必须解决的问题，而不是凡人的警察。”我越过肩膀瞥了他们一眼。“对不起大家。”我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墙上的小洞。“问题是，我怎么把它弄出来？让我试试看……”
对凡人来说是无形的，这让我与世界其他地方略有不同，这也是我能够与冥界之外的鬼魂互动的部分原因。它还有其他好处，比如能够穿墙。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直接从地上掉下来。魔法以魔法的方式运作。
如果小口径枪的两发子弹能够如此轻松地杀死米歇尔，那么弹药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所以我把手伸进洞所在的墙上，摸了摸。
尽管半信半疑，但当我真的感觉到子弹非常坚固的质量抵在我无形的手上时，我还是有点吃惊。我用手指环住它，小心地把它从洞里扭出来，直到一个变形的金属弹头掉进了我的手中。它由一种奇怪的金属制成，似乎带有淡淡的金色光泽。
米歇尔越过我的肩膀看着它。“那不是普通的子弹。它是什么？”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把压扁的子弹装进口袋，转向米歇尔。“我要把它带到代达罗斯，或者也许是赫菲斯托斯，去辨认它。但首先……”我向他伸出手。
他伤心地接过。“谢谢，塔利亚。因为在我身边。嘿，我知道这要求很多，但是……你能不能先带我去见见我爸？”
“当然。它根本没有要求太多。无论如何，如果我不这样做，我怀疑爱马仕会原谅我。”我捏了捏他的手。“闭上眼睛，我送我们过去？”
“鬼会头晕吗？”他问。那是米歇尔，即使面对他生命中最糟糕的时刻，他也充满好奇。
我咽了咽喉咙里的一个肿块，耸了耸肩。“不知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并不真地。”他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但当我们出现在他宫殿的台阶上时，赫尔墨斯正在等我们。他走到我们面前，叹了口气。“我希望谣言是错误的。”
我松开米歇尔的手，从不愉快的重逢中退开几步，极力不去听。可悲的是，死者的灵魂在冥界只有质量和坚固性，所以即使在奥林匹斯山的赫尔墨斯宫殿里，米歇尔也没有实体。没有拥抱，没有握手，没有安慰的抚摸……现在，我是那里唯一可以触摸到米歇尔的人。
于是我闭上眼睛，调出所有声音，直到感觉到有一只温柔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然后转身看到爱马仕悲伤地对我微笑，他的石灰色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谢谢你带他来看我，冥王星夫人。也谢谢你亲自照顾他。”
我摇了摇头，擦掉了自己的眼泪。“我不能少，先生，不是为了这样的好朋友。”
米歇尔在我身边轻轻叹了口气。“我一直想成为一名医生。”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海里响起，就像电灯开关被打开一样。赫尔墨斯一定是在我脸上看到了什么，因为当我向米歇尔伸出手时，他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来吧，我的朋友。再停一停。”
米歇尔拉着我的手。“好的。”
我的下一步带我们进入哈迪斯的主厅，几乎一直回到双门，远远经过我五年前醒来的祭坛。哈迪斯像往常一样，坐在大厅另一端的宝座上。沉思（也不是一种不寻常的状态），他的肘部放在宝座的手臂上，下巴靠在拳头上。当我们到达时，他微微抬起头，我清楚地感觉到他隔着大厅与我的目光相遇。
“你有什么理由选择用这个灵魂来打扰我吗，冥王星夫人？”
我紧张地脸红，不舒服地动了动。哈迪斯很少选择通过心灵感应和我说话，他的语气和态度都非常清楚地表明他没有心情被打扰。
“抱歉，我的主，”我礼貌地回答。“我可以走近和你谈谈吗？我有事要请教你。”我从房间的另一头感受到了他的惊讶。他的下巴从拳头上抬起，手臂垂在椅子上。“你可以靠近。”
“留在这里，”我对米歇尔低声说。“我马上回来。”
“没问题，”米歇尔说，显然是注意到了哈迪斯的坏心情。
我向前跳到祭坛，走到哈迪斯王座的其余部分，当我到达他并低下头时，我单膝跪地。“我的君主。”
“起来，塔莉亚，”他轻声说道，语气比片刻之前温和了许多。他也用了我的真名，这种事情仍然很少发生，所以我的话一定触动了他的某些东西。
当我起身时，他的头微微偏向一侧。“五年来，你从来没有向我要过什么，所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说出你的想法。”
“大人，”我缓缓开口，“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是的，”哈迪斯轻轻打断我的话，目光越过我看向米歇尔站着的地方。“当任何有希望的人如此年轻地死去时，这是一场可怕的悲剧……当它是半神时更是如此，他的生命应该以世纪而不是仅仅几年来衡量。”
我微微低下头。“同意。不过我有个主意。”
哈迪斯漆黑的眸子回到了我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他唇角微微翘起的一角。“所以我集合了。我会知道那个想法是什么吗？”
我抬头，有些吃惊。五年来，当我就职时，我很少看到哈迪斯表现出的讽刺幽默的暗示——无论多么短暂——。突然，它来了。我清了清嗓子。“米歇尔一直想成为一名医生，当我们受伤到需要一些医疗护理时，我们阿凡达总是因为打扰阿波罗或赫尔墨斯而感到内疚——”
“这里有一个现成的医生，”哈迪斯替我完成了这个想法。“一个从未发挥过潜力的人，现在只能在这里。”他揉着下巴，俯视着整个大厅。“把他给我带来。”
我点点头，跳回到米歇尔站的地方。“哈迪斯想和你说话，”我伸出手，轻声说道。
米歇尔脸色发白，然后自嘲地笑了笑，握住了我的手。“我担心什么？我已经死了，我过着美好的生活。我们走吧。”
我和米歇尔一起跳回祭坛，带领他走到哈迪斯王座的最后几步。然后当他犹豫时，我轻轻地把他推了过去。
按照我的例子，米歇尔单膝跪地一会儿，然后站起来。“哈迪斯大人，很荣幸见到你。”
哈迪斯看着米歇尔，他的表情混合了怀疑和好奇。“是吗？”
“是的先生！”米歇尔惊讶的说道。“你拥有形而上学宇宙学中最重要的工作之一，虽然它对医学和科学没有直接影响……好吧，你为每个人管理一切。”
哈迪斯的嘴唇微微抽动。“你无疑是个学者。虽然我对来世的管理不再影响每个人，但我仍然占世界的绝大多数。”他仔细地考虑了米歇尔，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任何外在迹象，哈迪斯正在判断米歇尔的灵魂。
显然，他对自己的发现很满意，因为他坐回了自己的王座上，微微点了点头。“回答我一个问题，米歇尔，爱马仕之子。”
“是的先生？”
“灵魂，所有的灵魂，都必须在冥界有一个目标，否则无论如何他们最终都会失去焦点并飘向永恒的安息。告诉我，赫尔墨斯之子……你的目的是什么？”
米歇尔惊讶地眨了眨眼。“先生？我不确定我是否理解这个问题。”
“一个公平的回答，”哈迪斯点点头，“因为这是一个不寻常的问题。那我换个说法吧。你最想要什么？”
“要当医生。”米歇尔毫不犹豫地回答。“医治人，帮助人。就这样。”
哈迪斯淡淡一笑，又点了点头。“很好的回答。”他把注意力转向我。“我赞同你的想法，冥王星。带他去你的办公室，向他解释你的计划，而我会安排诊所。”他起身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会考虑把它放在你办公室旁边。唔。我得和其他神谈谈，在他们的宫殿里也放门……”
眨眼间，他就消失了，甚至连我们阿凡达走在某个地方时留下的轻柔声都没有。
“嗯？”米歇尔疑惑的问道。
我对他微笑。“过来看看我的办公室。你可以见见梅利诺，然后我们坐下来，我会解释的。”
“梅利诺埃？疯狂和噩梦的缪斯？”他问，着迷。他一直喜欢恐怖文学。
十分钟后，梅尔递给他一杯茶，然后坐在他旁边，隔着我的桌子。他双手握住杯子，摇了摇头。“我不认为我会再吃或喝任何东西。我还需要吃饭吗？”
“不，”我笑着说，“但你可能会想要。”
“吃喝是死者可以在这里尽情享受的乐趣，而不会有任何后果，”梅尔高兴地补充道。“那么享受吧！”
米歇尔给了她一个害羞的微笑——他一看到她就被她迷住了——然后啜了一口茶。“所以，”他说，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我将成为Avatars的私人医生。”他咧嘴一笑。“那太酷了。太糟糕了，我必须死才能到达这里，但仍然……太酷了。我相信我爸爸会很高兴的，我不会消失在更多的死者中。”
“我会让他知道的，”梅尔说，拍拍他的手臂。“我相信他会想来看你的。”
他又给了她一个害羞的微笑。“谢谢。嗯……哇。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在和疯狂缪斯说话。”
梅尔温暖地笑了笑。“自从我和洛夫克拉夫特一起工作以来，我就没有被这样称呼过。”
“你真的跟他合作过？我喜欢他的故事！他怎么样？”米歇尔的热情几乎是在喋喋不休。
“他很可爱，以一种奇怪的方式。非常天真，有点胆小，但比坡更容易交谈，”梅尔叹了口气。“即使坡确实有那些梦幻般的眼睛……就像你的一样，米歇尔。”
米歇尔吞了吞口水，脸红了。“嗯……谢谢你……Melinoë。”
“叫我梅尔，”她咕哝着，向他靠了一点，又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显然，这种吸引力是相互的。
我清了清嗓子。
米歇尔有点吃惊，回头看着我，他的脸颊在燃烧。“对不起！非常感谢你，塔利亚，所做的一切。”
“给朋友的任何事情，你都知道。”我的朋友和家人对我来说意味着整个世界。
“不，这是一件大事，”他坚持道。“你让我有机会为重要的人做一些重要的事情。这是你送给我的一份非常特别的礼物。”
我笑了笑，感觉脸颊有些发热。“就像我说的，为朋友做任何事。这让我想起了……”我从腰带上的一个小袋中挖出被压扁的子弹，轻轻地碰了一下，把它扔到了桌子上。“梅尔，你认识这种金属吗？”
梅尔显然很不情愿地把注意力从米歇尔身上移开。片刻后，她皱起眉头，凑近了些。“我认为那是山铜。但我只见过一次，而且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你应该把它拿给代达罗斯看。”
我点点头，一边起身一边捡起子弹。“正是我想的那样。你介意在我不在的时候陪着米歇尔吗？”
“抓住你需要的时间，”梅尔说得有点太天真了。
米歇尔脸红了，试图躲在他的茶杯后面，当我走向门口时，我憋住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