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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日落长天 / 第二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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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真是那孩子的运气,第二天,寂丘猛并没有到练武场来,他的几个手下也没来,只是派了几个炼法堂的下属来监督训练。
  这些人对于监督训练就是走走过场,相当于是给训练场的孩子们放了个假。孩子们虽然不敢明着歇下来,但却是出工不出力。反正大家相互凑点儿好处奉上,监督的人也乐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姬禹晃晃悠悠的走到监督人的身边,其中一个他认识,算是小头目,具体叫什么不知道,大家都叫他宋老二,他呢,就叫宋二哥,作为炼法堂很边缘的下属,能够被人叫声哥,也算是享受,一来二去,跟姬禹熟悉了起来。
  “宋二哥,今天怎么劳烦你们哥儿几个来训练场啦”,姬禹用肩膀轻轻撞了下宋老二,算是招呼,紧接着递上了一把瓜子儿。
  “怎么,你二哥来了,就拿瓜子儿对付我啊”,宋老二接过瓜子儿,嗑了几颗,打趣道。
  “瞧你这话说的,你这难得来一次,好东西肯定给你留着,怎么着,咱们一边儿聊聊去”,姬禹笑眯眯的给了一个眼神儿,宋老二即刻会意,大声喊道:“说你们呐,别偷懒啊,给我好好的炼”,说完,跟周围几个打声招呼:“我过去歇会儿,你们看好了啊,别让他们太散漫”。
  姬禹带着宋老二来到小屋前的小石桌上,这时,罗五一听到外面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笑道:“宋管事来啦,快坐,今儿老汉这儿正好有一壶酒,咱们俩喝点儿啊”。
  “哎呀,老哥哥太客气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被人尊称一声管事,宋老二不觉有些自得,说话间也带着客气劲儿。
  “小禹,快去,把厨房里的肉干和花生端上来”,罗五一说着,酒壶和酒杯已经摆在桌上,等到姬禹把吃的端上来,罗五一和宋老二就开始喝起来,姬禹则坐在一旁,嗑着瓜子儿,听俩人闲扯。
  宋老二本就不是有什么城府的人,喝着罗五一的酒,再被罗五一和姬禹恭维几句,马上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昨晚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连着炼法堂,奉道宗的几个核心堂主和部署都被宗主紧急召唤。虽然寂丘猛还处于损失了熊子的巨大愤怒之中,不过宗主的紧急召唤,他可不敢耽搁,根本没顾得上交代下面的人,带着剩下的十一妖卫,连夜赶往宗主驻地——无冕湖。
  宋老二地位低微,也就勉强知道这么多,但是几句话中可推敲的地方却是着实的多。罗五一是个老江湖,嘴上劝着宋老二多喝点儿,心里却不断的琢磨,手里的烟杆儿也一个劲儿的往嘴里送,砸吧砸吧,却是越来越有味道。
  宋老二的酒量还算是不错,一壶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喝着喝着,总感觉有什么味道,仔细一闻,一股淡淡的药味从西边的屋子里传了过来。当然,这事儿不用多想,是个人都能知道这药味儿是怎么回事:“我说,老哥哥,那野孩子躺在你屋里呐”?
  “寂堂主言而有信,不肯坏了规矩,就把孩子丢在这儿,我也就是替堂主照看一下”,罗五一这话虚虚实实,宋老二听的半真半懂,反正他也没当回事儿,随口一问,随耳一听,也就过去了。
  但是,宋老二紧接着的一句话,却让罗五一心中多了些想法:“这野孩子手段够可以的,用了九条命换了自己一条命。可惜啊,碰上了咱们寂堂主,留条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多活几天。等堂主回来,这孩子就会知道,还不如早点儿了断的好”。
  一壶酒没多会儿就见底了,宋老二抹抹嘴,朝着罗五一拱了拱手,回到训练场上去了,毕竟是堂主吩咐下来的任务,走过场也得有个走过场的样子,如果一直在罗五一这里坐到天黑,万一有人在堂主耳边叨唠一句,那可不是自己能兜住的。
  看着宋老二的背影,罗五一使劲儿的嘬了两口烟,长长的吐出来。姬禹看到罗五一的表情,就知道罗五一在很认真的思考着什么事情。他连忙把桌上的东西收拾掉,然后等着罗五一开口说话。
  等了好一会儿,罗五一的一袋烟终于抽完了。看了看旁边的姬禹,说道:“刚才从宋老二的话里,体会到什么没有”?
  姬禹摇摇头,继续等罗五一往下说。罗五一故作神秘,把烟锅子往脚上磕了磕,咳嗽两声:“你呀,要多动脑,把你在练武上的聪明劲儿拿出来”。
  姬禹翻了个白眼,心想,我才多大,哪会有那么多的想法。当然,姬禹还是的表露出一番勤勉好学的样子出来。
  “像奉道宗这样的实力,宗主连夜召集各堂堂主,只能说明一点,出了大事,很大的事,而且肯定不是一般江湖上的事情”。
  “为什么”?
  “江湖上,帮会众多,林林总总,但是有一个规律是存在的,都是有一定根基,有一定的发端。比如水上的运河帮,大部分出身漕运,靠河吃饭;陆上的盐帮,私盐贩子居多。奉道宗呢,江湖上声明突显,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存在的。这两年,我在奉道宗看了这么多事,他们撑死也就十来年的历史。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奉道宗的背后肯定有朝廷或者世家大族的势力,否则它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也不可能把手伸的那么长”。
  听了罗五一的分析,姬禹还真有点儿明白了。
  “明白了这一点,昨天奉道宗宗主的紧急召集,就有点儿意思了。看来,朝廷有大事”!
  “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关系?只要是跟朝廷有关系的,就跟咱们有关系,别忘了你的身份。事情才去过五年多,这么大的风波,没那么容易平息的”,罗五一突然变得很严肃,语气也压的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姬禹神色一暗,不自觉的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一枚玉佩。
  罗五一也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还有,你再看看屋里躺着的那个孩子”。
  “什么,他么,他又怎么了”?
  “宋老二刚才说什么来着,九条命换一条命,一开始我倒是没想到,不过听了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好好想想当时的场面,10个孩子而已,为什么就这么听他的,甘愿以命换命”?
  罗五一的分析,让姬禹突然明白了点东西。孩子不像大人,不管经历了什么,孩子总归是孩子,有恐惧、有害怕,但是能够让这些孩子甘愿用性命来保护的人,绝对是……,绝对是……。
  姬禹一时想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合适,罗五一开口道:“绝对是权威家族的人物,或者再进一步说,就是未来这些孩子的头儿”。
  “对,我想的就是这样。爷爷,你懂他们的话,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白兰族”。
  “白兰族,没听说过啊”!
  “你才多大,能知道多少”,罗五一说道:“白兰族也是草原上的民族,可能跟牧流人有着同样的祖先吧,语言、习俗都相似。他们生活在牧流人的西南边,也就是咱们西北州郡的西边。当然,白兰族族群实力只能说一般,咱们太昊和牧流人他们是惹不起的,只能降服周边一些小部落,称霸一方吧。总的来说,跟咱们是相安无事,我当年跟你父亲在西北的时候,跟他们打过交道,所以能够听懂一些他们的话”。
  “那你能猜出他的身份吗”?
  “刚才把他弄进屋子里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身上什么物件都没有,他现在还昏迷着呢,我猜呢,贵族的身份是肯定的,只是能高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希望咱们有个好运气吧”,罗五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姬禹没搞懂罗五一笑容里的意思,这孩子什么身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傻孩子,他要是身份尊贵,咱们救了他一命,是不是得报答一下。以后真要是有什么事情,咱们也有个退路不是”,罗五一敲了下姬禹的脑袋瓜子。
  姬禹“哼”了一声,再尊贵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抓到这里来了,等寂恶人回来了,能不能活下来还得另说呢。他懒得跟罗五一去论,还不如趁着空当,练练自己的功夫了。罗五一有句话说的对,这世上,谁能保护好自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自己。
  罗五一想的却不是这些,奉道宗宗主的紧急召集,让他有了一丝的不安,而屋子里躺着的孩子又让他有了些期望,下面的路该怎么走,罗五一犹豫了,看来计划要变变了。罗五一站起身来,走回旁边的小屋子里,去瞧瞧那孩子的伤势,一切得等这孩子醒过来再说。
  太昊以沅江为界划分南北,北上后,过了沅江,就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直到进了青津关,才算是到了太昊的京畿范围。太昊的昊京就坐落青津关以北的三川河谷内,三山、三水环绕其间,二十五条驰道通达全国,最南可抵南海之滨、最北直通步骊山山麓,以汌江为枢纽的大运河则连贯东西,既为昊京的繁华提供了丰富的物质基础,也为昊京抚控全国提供了方便的水陆交通。
  位于昊京城西的京西书院是一处极为安静之所,四周以竹林为栏,书院正大门也隐在竹林内,不知道人还以为这里就是一片竹林呢。与外部的热闹不同,书院内里小桥流水、亭台水榭,毫无北方豪放之风,一派江南水乡之感。
  院落中央的水榭上,四个人围着石桌落座,桌上除了几杯茶水之外,还有一盘围棋,不过这盘围棋比较特别,是太昊近些年来新流行的“四人弈”。所谓“四人弈”即四个人同时下棋,与普通围棋相比,棋盘大了三分之一,棋子则为白、黑、灰、褐四种颜色,并增加了四色三角旗,棋子不再摆放在两线交汇的交叉点上,而是放在线格之内,是谓之“以格为城、以线为路、以棋为兵、以弈为将”,四人围坐,攻城略地,不亦乐乎。
  不过,眼下这四人好像并未将心思放在棋上,执白子的人捏着棋子却久久不落子,旁边的人等的心切:“文进,想什么呢,到你了”!
  被称为“文进”的人四十来岁,一袭青色长衫,头发用玉簪束起,只不过眼角的皱纹明显多了些,毕竟作为太昊名门之一的吕氏家族掌门人,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唉,穆兄,落子容易收子难”,吕文进将棋子扔回棋碗里,对着京西书院院长穆清风叹了口气。
  吕文进、穆清风身旁则分别做着当今太昊皇帝第七子祁阳王姬深以及昊京内卫骁骑军副将陆汲。
  “老吕,这盘棋就等着你落子开始呢,怎么着,第一步棋就纠结成这样,吕氏这么大的家族,还不得把你累死”,祁阳王姬深跟吕文进熟悉非常,又加上辅政王的显赫地位,说起话来,调侃的意味十足。
  穆清风、陆汲会意的笑了起来,吕文进却没笑,而是把棋子放下:“王爷、穆兄、陆汲,早上来的时候,得到密报,江左宁氏北上了”。
  这句话让其他三个人的脸色同时凝固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后,姬深问道:“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是我安排在宁氏的内线把消息传过来的”,吕文进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知道他们现在到哪儿了吗”,还是姬深发问。
  “我的王爷,哪有这么快,不过我已经安排人手,监督各个进京的道路”,毕竟是早上才得到的消息,吕文进的反应速度已经够快了,姬深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样吧,以我的手令,直接调骁骑军赶赴青津关,从南方进京,青津关是必经之路”,陆汲对着姬深说道。
  “不可,骁骑军是昊京内卫四军之一,一旦调动,势必会引起多方的关注”,穆清风的意思很明白,宁氏是隐秘进京,如果公开调动军队,效果只怕会适得其反。
  “这次进京,是宁氏的族长,还是其他人”,姬深问了关键的问题。
  “不知道”,吕文进的回答在姬深的意料之中。
  “十年了,退出朝廷十年的宁氏,居然秘密进京,看来靖阳王之事的影响,有些失控了”,穆清风声音沉重,而且话中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打在姬深和吕文进的心上。
  陆汲却没有多想,直接说道:“就算宁氏进京又能怎样,靖阳王之事是皇上亲自下旨,五年前不来,现在来又有何用”。
  才三十岁出头的陆汲还是太年轻,虽然军事才能出众,但在政治上就欠缺很多了。姬深训斥道:“你懂什么,宁氏跟靖阳王都能有多少渊源,好好想想吧,能够让宁氏重新入朝的东西,除了它,还能有什么”。
  陆汲忍不住出口道:“皇位”?
  四人相互看看,这回谁也没说话。
  大家都清楚,放在五年前,皇位的继承清楚明白。但是现在的情势却突然变得糊涂复杂,皇位的争夺也愈加明显。老皇帝姬凉六十五了,早已没有了刚即位时的雄心壮志,多年的奢靡生活彻底掏空了身体,多年不理朝政。这两年,屡有皇帝身体不行的声音传出来,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四个人默然不语,过了许久,穆清风开口说道:“不管宁氏到京是什么目的,我们总不能这么坐视。索性,把宁氏入京的风声放出去,让天下都知道宁氏欲重入庙堂,逼着他们自己出来。这样,大家都在明处,也不怕他们在背地里搞花样”。
  “嗯,不错。可是这风声怎么放出去呢”,姬深问道。
  “这个就要靠陆都尉和文进兄了”,穆清风捏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有意味的说道。
  陆汲反应还是慢了半拍,吕文进却是明白了:“好,江湖上,吕家还是能够发动发动的”。
  吕文进话音刚落,陆汲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对啊,哈哈,我明白了,王爷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办好”!
  “还有一件事,要抓紧了”,吕文进对着姬深说道。
  “姬鼎的儿子,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姬深明白吕文进所指。
  “都这么说,可是谁见着了。也有传言,说靖阳王的儿子逃出去了,我看不像是传言,而是真的。宁氏的复出,让形势更加复杂起来,以防万一,我们必须要做好准备。所以,不管传言真假,我们都得从头查起,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啊”,吕文进说道。
  “文进的话虽然激进了些,但意思不错,两年了,靖阳王之事依然没有完全平息下去,未雨绸缪的事情还是得早点做”,穆清风赞同吕文进的想法。
  “这事儿派谁去呢”?
  “王爷,朝廷里的人不合适,让绍巍去吧”,吕文进说道。
  “也好,召他回京吧,我要当面跟他交待”,姬深点点头。
  “好了,好了,事情说完了,继续下棋。瞧瞧,这是今年的新茶,我亲自炒制的,你们一口没动,暴殄天物啊”,穆清风把话题拉回来,气氛稍微轻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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