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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俩倒是给我弄身衣服啊！”清铭从水里站起来走到岸边，瞅着在一旁偷着乐的两个人，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这件事啊，还得从头讲起。久不见天日的清铭，在路边不远处看见有条河流，心里异常兴奋，拉着两个人，非要痛痛快快的下河洗个澡。但当他洗完澡后才发现，自己没有衣服穿，之前身上穿的的裤子可能因为时间太久，一下河就被水流冲碎。
清铭的头发还没干透，上面挂满水珠紧贴着面颊，伸出手接过李增牛递来的灰色布条，往后随意一拢便系上了湿发，浑身赤裸就这样站在光束下。脚下是碎成一地，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裤子还是鞋子风化后的粉末。
哪怕是神仙用的东西也经不起岁月侵蚀，在漫长消磨中，化成灰烬跟尘土融在一起。
就是神佛也逃不过岁月蹉跎，也耐不过一个磨字。
小虎紧盯着某处，转头看了一眼李增牛开口就说：“还是清铭哥的大。”
李增牛一怔，随即狠狠的敲了下小虎的光头。
“疼啊！”
小虎呲牙咧嘴，大小眼睁圆的样子十分喜感。
“看我干嘛！臭小子！”
“可是？”眼看李增牛还要挥拳，小虎吓得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再说一句话。
李增牛看着孩子吃瘪的模样，嘴角带着笑意，伸手解开腰间挂着的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身麻色布衫递给清铭。他是个修士，经常在外苦修锻炼，所以储物袋里面倒是备了不少生活用品。
衣服大小整好适合清铭的身材，但他心里总感觉有些别扭，穿惯了征战的甲胃，冷不丁的换成布衣，一时间竟有些发怵，脑子空白忘记了如何去穿，到底是套在头上？还是裹上啊？清铭心中尴尬，也不好意思问，索性将上衣卷起绑系在腰上说道：“我修行最讲究随心所欲，这衣服穿不惯碍了我的心，不穿罢了。”
看着清铭一本正经的样子，两人汗颜只觉得好笑也不说破。
收拾干净，天色渐暗。三人一路插科打诨，旅途颇为愉快，嬉笑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飞来国都。
虽说是国都，但更像是个大坊市。整个都城除了王宫在东侧以外，大致分成南北两个大型坊市，西面是百姓居住的地区，里面道场林立。可以说这是世俗与修行界的完美融合，一个是水一个是鱼，谁也离不开谁。
天色渐渐变黑，群星璀璨洒下乳白色的光辉照在街道上，两旁摆着无数地摊，上面的货物琳琅满目散着宝光。形形色色的人都在扯着嗓子招呼自家买卖：“走一走看一看啊！顶级的储物袋！里面大到可以装下一座山啊！”“极品仙草，吃了飞升当神仙！童叟无欺！”“家传秘卷，陆地神仙篇！”“究极蛇皮丹！买一赠一，吃了还可以变身蛇皮怪呦。”
清铭拉着小虎一边跟着李增牛穿过喧闹的人群，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地摊上的物品：随意扔在一旁的宝剑闪烁着寒光、成打的人皮面具叠在一起、丝状的金色鳞片、甚至还有人贩卖异族奴隶......这是在天上的他从来没有碰到过的，感官上很猎奇。
小虎见他瞅的认真，拽住他的手掌小声道：“清铭哥，这里很多东西不但卖的贵，而且大部分都是假的，想买的话还得去城里的坊市。”
“这里还不是城里吗？”清铭一路下来走了好久，眼前的街巷蔓延深处看不见尽头。
“这里！”远处的李增牛挥手招呼，他身旁趴着一头牛型巨兽，它的背上有一个几平米大小的木屋，那是专门载人的力兽，从旁边的店里付些银两就可以租骑。
“这是你的出租牌，每半个时辰一钱银子，内城里也有我们的分店，还的时候登记一下就行。”老板是个胖子，笑咪咪的眼睛弯成月牙，递给李增牛一块泛着紫光的木牌。
“这里是外城，咱们的道场还在里面呢。”小虎一脸兴奋，他年纪尚小，最喜欢的事就是坐牛兽出租车了。
木屋里面很宽敞，药篓东倒西歪被丢在一边，清铭拉着小虎两个人靠在窗前，吹着凉风并坐在一起。李增牛法力往木牌汇聚，在里面定下坐标，收进储物袋，也走进木屋挨着他们休息。同时牛兽站起身子，迈着大步向内城走去。
清铭不动声色的穿上衣服，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还真是不太好。他看着路旁倒退的柳树，想要了解这个环境，开口问道：“给我讲讲道场吧。”
“咱们的道场叫红河。”小虎一提起道场，话就变得唠叨。抱着腿仔细的给清铭讲了起来。飞来国虽然道场林立，但明面上还是有一个排行榜，把所有道场分成甲乙丙丁四个等级。除了甲等分三个段以外，剩下的乙丙丁都是六个段。每过一年所有的道场都会进行大比，重新拟定排名。输的道场掉段，他们的道场以前就是飞来国的甲三段，现在却沦落到了乙六段，而今年的大比很快就要到了，小虎话里带着忧愁，唯恐今年会跌到丙等。
李增牛攥着拳头：“这红河道场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打他老人家仙逝后接连掉段，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红河掉入丙等。”
“你们收留了我，我也是红河道场的人。”清铭微笑：“有我在怎么也得甲等吧。”
“别吹牛。”小虎大呼小叫刚要说话，直接被李增牛掀翻，两个人又闹在了一起。
默默无言，清铭把手伸出窗外，做势去抓天上那轮弯月。
耳畔风声呼啸，景物倒退。牛兽的速度很快，也就一柱香的时间便走到了城西区。无数建筑物耸立，黑夜中像是卧着一个个庞然大物。眼前这处并不宽敞的庭院，就是红河道场。道场并不奢华，也不雅致，甚至有些破败，院子里只有三间屋子，一间用来演武，一间辩言，剩一间休息。中央摆着几张桌案，上面堆满了书。道场唯一美感的地方就是院子中央长了棵梧桐树及四周墙壁长满了爬山虎。
“我要去修行了，小虎去给你清铭大哥拿套行李。”李增牛感觉自己快要突破了，迫不及待的想去修炼，应该是那株灵草提升了自己的修为，念随及此，看着清铭的眼神更加感激。
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清铭躺在地板上，心中一暖，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