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架

　　陆言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又极快的瘫坐下去，他瞪大眼镜，张着嘴巴，剧烈的喘着粗气。努力平复心情的同时，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还在颤抖，浑身上下被汗水覆盖，伸手摸了摸，被单也被完全浸透。等到身体缓解过来，陆言下床来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手掌拨开零散的几件衣服按在衣柜的侧面，轻轻的一声“嘀”音后，衣柜旁的墙壁上翻开一道竖形口子，口子上方推出一块扁平的金属，下方挂着一把充满现代风格的唐刀。
　　左手提刀右手拿布，陆言来到三楼，推开特殊材料做的小门，盘腿坐了下来。唐刀被横放在双膝上，洁白的布在上面缓慢的擦拭着。泛出寒光的刀身没有污渍，只是这个动作能让陆言感受到一丝的安全。陆言喜欢下雨，无论大小，他还记得小时候，春秋天空中飘落着毛毛细雨的时候，自己就打把伞出门，漫无目的的走着。亦或者打开窗户缩在被窝里，听着爷爷以前的英雄事迹。夏天下暴雨的时候，他提前就蹲在家门口，看着玻璃弹珠大小的雨滴啪的一声砸在土地上，溅起小小一片的灰尘，又迅速被雨滴染成深色。等下大了，周围就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啪啪，当当，噗噗…”，就像是音乐，好听又好玩。
　　靠着雨声得来的宁静，陆言停下手上的动作，回想起刚刚的梦。陆言隐隐能猜到那是怎么回事，因为之前也出现过几次，只不过都没有这次来的这么凶猛和持久。之前是因为宁姐和队友在自己身边，才能困难的挣扎出来，这次呢，前所未有的恐惧，绝望和无力，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谁能在自己身边，又有谁能有这个能力？想着想着，眼光不由的瞟向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是你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陆言呢喃道。
　　静静的坐到天亮，冲了个凉水澡，陆言换上一身休闲装打着雨伞就出门了。纯白的短袖，外面套上一件格子衬衫，加上修身的九分裤和带点彩色的板鞋。按照薇薇的原话，如果小言哥再漏出点微笑，那就是妥妥的偶像明星，随时可以出道，就凭这颜值，这身材这气质，就能吸引一大波女友粉。
　　雨一直下，没有夜间那般迅猛，青草混杂着泥土的芳香散发开来，让人精神大爽。陆言走在小路上，来到颇远的公交站等待着616路公交车。因为是来回城区和乡间的问题，公交车的班次少也慢。他也没觉得无聊，，可能也是习惯了，知道公交车从雨幕中缓缓地驶来，也没有一丝焦急的打开手机交通码。上车刷完码之后，随便选了个靠窗座位坐下来，车厢内乘客寥寥无几，有的带着耳机，有的吃着早饭。陆言看向窗外，眼神聚集在撞击着玻璃的雨滴上。雨滴因为冲击散成更小的水珠，吸附着车窗，水珠多起来之后，又凝聚在一起滑落下去，留下细细的水道，在后面的水珠就顺着水道向前追赶，就形成了河流。他就这样看了一路。后座的一位大妈还差异的看了他几眼，可能心想着，这么年轻俊俏的小伙子哪来这么重的心事，结过婚就好了，唉，自家闺女这么大了，也没带个一男半女的回家，也许………..
　　“茶亭东街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陆言起身站好，车门打开后走下车，熟练地右拐，走两步来到一家早餐店前。今天早餐店前没有摆放小桌子，店里的客人也不多，大多数都打包带走，显得今天格外的安静。穿着围裙稍显老态的老板娘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抬头问：“小伙子今天还是老样子？”或许是因为最近陆言都来，能吃还每次都是自己坐在拐角，所以老板娘一眼就认出这个长得俊俏俏的小白脸。陆言想说好，可是闻着空气中传来的不一样的香味，改变了主意“要一碗豆腐脑，咸的，两碗那个，还有三根油条，一笼小笼包，两个茶叶蛋，再来两份酱香饼”。不习惯说这么多话的陆言迅速走到角落坐下等早餐，看了眼前桌吃的满嘴流油和那桌子上一叠吸引人的熟肉。心想那是猪头肉吧，下次也得试试。
　　饱腹后的陆言走在街道上，打着雨伞，不急不慢的，显得和路上匆匆赶路的行人格格不入。他是如此，这样在坐地铁的时候，车厢内的乘客不会太多，自己能轻松点。虽然来到金陵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己也在努力融入这个社会，试着去体会他人的感受，但这不是短期的过程。习惯性的注视着身边每个人的眼神，表情和动作，同时绷紧身体防止突然地袭击，就这样来到了地铁站。刷完地铁票来到等车的站台，在这个常住人口超过八百万的城市，哪怕已经度过早高峰，这里的人也比陆言想象中多得多，只能随便找个队伍稍远的排在后面。
　　好像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都会比较急躁，可能是源于生活给予的庞大压力。周围排队的人有的带着耳机，身体轻微又快速的扭动着，有人站在隔离门前，焦急的望着来车的方向，也有人用很客气的语气打着电话，但压的极低的声音还是能散发出压抑感。
　　“哎，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踩到别人包了看不见是吗？”一道突兀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陆言也看了过去。
　　一个留红色短发，带着耳钉，穿着时尚的年轻人，用愤怒的眼神盯着站在一旁仍旧打着电话的职场员工。他穿着褶皱的白衬衫，笔直的淡蓝色西裤和满是污水的皮鞋，因为行走的匆忙，裤脚也都被打湿，浸泡在雨水里的灰尘在上面留下一个个印记。他一边看看周围的人群，一边轻声的对着电话说道：“哎，哎，刘总您放心，我们公司的资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您在网上可以查的到，下次您来金陵，我去接您到我们公司转转………….好的，那您先忙，等您方便了您给我发个信息。”然后才放心电话，回答年轻人的问题“我没注意，我给你擦干净就是了。”
　　不耐烦的蹲下，从腋下夹着的公文包里掏出卫生纸，刚碰到地下被踩脏的手提名牌包的手就被一脚踢开。
　　“你tm看清楚，灰都进去了，你tm怎么擦，啥笔。”
　　“脏了我给你洗，我警告你别骂人”职员也被激起了怒火，站起身用手指着年轻人说道。
　　“你洗你mlgb，我就骂你了，臭啥笔打工人，我这包一万多，你洗？你洗个屁。”
　　被价格吓到的职员没有接话，转身想要走开，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也不想被逼着赔钱。伸手费力的扒开人群，身子往前挤。还没挤出两米远，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在后背，平衡失控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m的，把我包给毁了你还想跑，赔钱。”年轻人站在职员的背后，对刚才自己那一脚感觉无所谓。白色衬衫上黑黑的大脚印刺激着周围人群的视觉，也刺激着职员的神经，加上屈辱和疼痛的双重作用，职员彻底失控，站起身重重的一圈轰击在年轻人的脸庞上。
　　年轻人也没意料到对方真敢还手，硬生生的承受一拳后也跌倒在地上，还没等起身，就被那双眼通红，表情狰狞的职员一屁股坐在胸膛上。一拳一拳砸在年轻人的鼻梁，眼眶，前额，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哗”周围的人也被这凶残的一幕吓到，拥挤着往后退出几步，但没离开，也没上去拉架，只是直盯盯的看。情绪是能传染的，鲜红的血液映入人群的眼底，陆言走开了，这件事不该他管，也不想管。应该要这里的持法人员来收场。
　　地铁到了，陆言走上车，还能听见隐约的呐喊助威“揍他，使劲揍，干死他，早就看这样的小瘪三不爽了，人不人鬼不鬼吊儿郎当的，给他弄死……..”
　　车门关闭，陆言找了个稍微宽裕的空间站定，打量着旁边的乘客随着地铁的开动而摇晃的身体，他们低头玩着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下红灯闪烁的位置再低下头去。他不喜欢玩手机，手机里没有自己感兴趣的内容，除了虚幻无趣的视频小说，就是尽情释放欲望的男男女女。至于自己想知道的，眼镜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真实且迅速。
　　一站一站的过去，乘客只剩下三三两两，陆言在倒数第二站下车，步行十几分钟来到一条比较老旧的街道。这里是眼镜刚到的小型古玩街，不知道有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
　　古玩街一百米多长，十米宽的青石路两旁是一家家规模装饰一样的门店，流淌着岁月的外墙里面摆放几张木质货架，上面摆满了具有年代感的古董。门旁的收银台边坐着同样低头玩手机的店主，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带着眼镜，看上去就知识渊博的白发老人。在等待着有没有哪个倒霉蛋主动上门散金。
　　陆言没有进店，只是在青石路上直行，他要找的东西从外表上辨认不出来。只能凭着感觉去找，如果这条古玩街没有让自己感到柔和温暖的气息的话，那就代表着今天也空手而归。
　　穿过整条街，陆言没有停留，也没失望，毕竟这奇妙的东西可遇不可求。陆言掏出手机准备看看导航下个地方怎么走的时候，手机铃声也想起
　　“1983年小巷，12月..喂”
　　“陆哥，查过了，有异常。”
　　“具体情况”
　　“昨天停电之后我弟时间就黑进了公安系统，我初步怀疑是大爆炸的冲击波导致短路，而且离这里不远。但是公安系统里没有一点消息，别说大爆炸了，就连煤气罐爆炸都没发生。紧接着我搜集了附近所有的城市，网上也没有任何关于爆炸和冲击波的信息，有些人认为是城市检查供电情况。”说到这里眼镜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一口气说完剩下的话：
　　“再接着我通过国际网络，发现那个时间同时有一大半的国家停电，包括军队驻扎基地。但是所有的国家系统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到现在也没有一丁点的信息。陆哥，好像发生大事了”
　　陆言能够感受到眼镜的恐慌，同时导致地球上大半的国家失去哪怕短短几分钟的防御能力，这样的力量，自己也想象不到什么势力能做到，这是威慑？还是警告？作为队长，这时候必须要强行镇定下来，他对眼镜说：
　　“也就是说，这些国家的高层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或者是知道但不敢透漏出来。没事，我们是安全的，这样的力量不会用在我们身上。”
　　“嗯嗯，我继续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