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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晚,马车来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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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马车来接了,是三辆。
  阿难死死握住姐姐的包裹:
  “不要。。。”
  姐姐蹲下来,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眼睛一酸:
  “阿难,记得每天练剑。”
  “姐姐要去陪大哥了,大哥一个人真的很辛苦,你知道的吧?他一直是个闷葫芦,有事闷死也不和别人说。
  你想北疆边塞那么辽阔,他要是不和将士们打成一片,一定很寂寞。而且说不定有人不服他,不仅平日对着干,还私底下耍小手段,让他始终不快。
  你去了京城也要万事小心,别以为宰相府就安全得很。
  千万不要忘了姐姐教你的那三条:不该交的朋友不要交、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不该惹的人物不要惹。
  特别是三皇子!
  你到了京城定要陪他读书,伴君如伴虎,莫要惹人生气,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阿爹阿娘也不好受。”
  “还有,就算别的朋友邀请也不要出去,一定好好跟在侍卫身边。我和爹说了,一定给你派两个上好的侍卫。”
  “还有、还有,那些个书记得少看,书中的事毕竟比不得你自身本事,剑练好了,闯荡江湖也有所依仗。”
  “最最重要的,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记得第一个给姐姐写信!
  就算没看上,也记得给姐姐写信!”
  阿难抽拉鼻子,把眼泪逼回去:
  “姐姐,若是大哥不肯娶你,我——”
  阿爹心一横,把阿难扔上了马车:
  “莫管家,麻烦了。”
  守着的中年人慈眉善目:
  “不麻烦,反正呆家里也清闲。”
  “麻烦转告老爷子,我寻了两个上好侍卫,过几日就来。”
  “应当的,老爷子还有事问盟主大人,皇上传小少爷进宫伴读,每日未时进宫、酉时回府。
  (未时,下午一点;酉时,下午五点)
  还说寻了新老师,定能安分些,这样可好?”
  “极好。”
  阿爹拉走抹眼泪的阿娘,
  “哭哭啼啼的!早些办事,办完就能回来看儿子了。”
  惟独姐姐在风中立着,把阿难的话想了一遍,只当作戏言。
  刹那间转身,上了马车,去了北疆,一如丢下阿难时的豪放。
  。。。。。。
  塞北荒漠,那人乌金甲,红盔缨,独在关上望。忽而下了城,上了马,骑着大黑驹奔驰出要塞。
  对岸的姐姐白马一骑夺尘,刚望见那头的人就觉得这满目荒凉,都像雪一样把二人围困在狭小的书房。
  那是二月凛冬,大雪茫茫。
  阿难六岁练剑,阿爹不曾放过一天。
  大哥和她在一旁守着,她觉得苦,手指在雪地上涂涂抹抹,竟是一个小“阿难”。
  她自言自语道:
  “若是将来我有了孩子,定不要他受这般罪。”
  大哥难得开口:
  “女儿也罢,若是男儿,自当如此!”
  她莫名生气,突然有了主意,悄悄攥一个雪团子,砸得大哥满脸白山花。
  一向安稳的大哥竟反手撒了飞雪一把,同她嬉戏打闹起来。
  阿爹犯嘀咕:
  “都多大人了。。。”
  可一看到阿难小眼睛闪闪发光,练剑也不安分:
  “爹。。。”
  阿爹霎时就了然了:
  “休想!”
  “那难儿可不可以先玩一会儿,再接着练?”
  “爹乏了、去书房睡会儿,你给我听着——千万千万不要惹你娘生气!”
  “爹慢走!”
  木剑往雪上一扔,阿难一个扑腾跌在了雪里,惹得大哥和姐姐哈哈笑。
  他恼怒得很——爬起来就是两个大雪丸子:
  “让你们笑话我!”
  “不敢了、不敢了!哈哈!”
  雪地里开始欢快地打闹起来,姐姐觉得这样就很好,直到阿娘来了。
  阿娘表情隐隐作痛:
  “给我停下!”
  一见孩子们吓着了:
  “都怪你爹那个大老粗,厚袍子都忘了给你们带!我在书楼点了炉子,你们快去烤火,别着凉了——对了,难儿!”
  阿难腿还没迈开,歪着脑袋回头:
  “娘,叫我干嘛?”
  “你继续练!”
  “啊!”
  “啊什么啊!你厚袍子多得是!你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穿一件单衣在雪地里打滚。
  反倒是看看你,这身子骨弱的,继续练!别磨磨唧唧,小心我叫你爹来收拾你!”
  “哦!”
  阿难哭丧着脸,在雪里到处找他的木剑。
  而姐姐和大哥正在书楼烤着火,披着一件袍子。
  大哥本来说:
  “先烤你袍子,你穿我的,免得着凉。”
  姐姐先是应允,又见他一身单衣,看上去冷得很,不由分说把他拉进来,一人分了一半,身子挤着,火炉偎着,分外暖和。
  这样的日子,倒也不赖。
  可现如今大漠边塞,那黑马驹上的儿郎见了自己,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姐姐下了白马,牵在手里:
  “大哥。”
  大哥下马,替她牵绳:
  “我记得有写不要你来。”
  姐姐索性往回:
  “那我走了。”
  “既然来了,还走什么?”
  大哥一笑把她拉转来,
  “来,让我带你见识见识这大漠风光!”
  马踏黄沙,沙上铺满大漠独有的酷辣骄阳,头顶朦朦天色一览无余,只觉得这天地无极,沙漠无疆,惟独剩下二人在风中驰骋。
  而那风中裹挟漫漫黄沙,在夕阳霞光的映照下,呈现出醉了一样的红,这红在他的脸上别样壮阔,在她的脸上又别样娇美。
  同时不远处一条江河奔流而来,冲刷而过,大浪击石,其声如歌。
  奔驰过后,下马慢走。
  “好美。”
  “也很苦。”
  大哥说,
  “阿风你来了,只能和我过苦日子。”
  “她不肯来吗?”
  “她金枝玉叶,怎么会来?”
  大哥满脸心酸,
  “还臭骂我一顿,让我以后永远不要找她。”
  “她会懂的。”
  姐姐脚步轻快,心情无比舒畅,整个人散发着迷迭似的芬芳,
  “你也明白,每个人总有长大的那么一天。”
  长大,意味着改变。
  “希望如此。”
  大哥不是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现在非常想念那个昨天还没到自己腰间的小弟,掰着指头算也已经突然十四。
  “先给我说说,阿难怎么样了?”
  “他呀,他——”
  他正在京城,闹着别扭,活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其实他本来就是一个孩子。
  这孩子是在宰相府老爷子的地方闹的别扭。
  宰相府里两块地方。
  一块是老爷子的,会客、请茶、谈家国大事,还住着老爷子挽留下来的门生;
  另一块是老婆子的,聊天、做饭、话家长里短,还请着几个婶婶一并住,省的寂寞。
  一听说阿难要来,两位一大早就从两边赶到门口。
  左边那个捧着书板着脸的老爷子就是外公,当朝宰相吴大学士;另一边提着篮堆着笑的老婆子就是外婆,早年护国公家的大女儿。
  老爷子嗓门洪亮:
  “阿难,到外公这边来!外公书房又添了一批新书。”
  “有写妖怪的吗?”
  “有,什么都有,还有写神仙的。”
  阿难扑腾着就要去,老婆子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外婆今早给你做了点心,先去外婆那里吃吧。”
  “有桂花糕吗?”
  “有,什么都有,还有桃花酥呢。”
  阿难直流口水:
  “那外婆,我们快——”
  “等等!”
  老爷子挤了下旁边的莫管家,
  “管事的,你说话!”
  莫管家会意:
  “小少爷每日清晨、傍晚练剑,不得耽搁了。”
  “这天还没亮呢!”
  老婆子身边搀扶的婶婶发话了,
  “再说了,这舟车劳顿,谁还不歇息一天啊?”
  “就是就是。”
  老婆子叉着腰点头,
  “得歇息,免得阿难太累了。我平日里就听说那匹夫严厉得很,可怜我孙儿,如今回了娘家,还受不得好吗?”
  “你们就是心软。”
  老爷子抱着手哼哼,
  “要不是日夜练剑,那匹夫坐的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娶得到我宝贝女儿?”
  “你还好意思说,人当年来家里提亲你第一个反对。”
  “那不你也反对嘛?”
  “好了好了,别吵了。”
  阿难两头包,只得有所取舍,
  “姐姐让我记得练剑,我定是不能违背的,这样吧——上午在外公那儿,下午再来陪外婆。”
  二人异口同声:
  “那晚上呢?晚上住哪儿?”
  “自然是住娘的房间。”
  老婆子心花怒放:
  “好,我这就叫人去给你收拾。”
  老爷子觉得不成:
  “孩子大了该有自己的房间,我早已令人收拾好房间,备好书,今晚就去那儿吧。”
  一听有书,阿难的心又痒痒起来:
  “那——”
  “还没弱冠吧?”
  老婆子一记定海神针,
  “三皇子可是近日就要进宫侍读的。”
  老爷子不慌不忙:
  “这个嘛,早已谈妥了,每日未时入宫,辰时回来,既不耽搁练剑,也不耽搁休息。”
  “好一个谈妥了!”
  老婆子语气不善,
  “那武夫就喜欢自个儿决定,当初你还和我骂他来着,你记得我们骂的什么吗?
  嗯?大青牛,你就这么把老婆子的下午给送出去了?”
  阿难肚子早饿得咕咕响:
  “各住一天!各住一天!外公外婆,我们先吃饭吧。”
  “那就听阿难的。”
  老爷子和老婆子又并肩而行。
  “走我那边吃。”
  “不行,走我这边吃。”
  最终还是老婆子取胜:
  “我这边早备好了,你那边又有什么?”
  老爷子不甘心,饭局末尾夺回一筹:
  “阿难,待会和外公一起去书房?”
  阿难欣然同意,这一同意,就糟了。
  书里的神仙百般个惊怪,妖魔又是非同寻常的直爽性子,他一不留心,就看到了午时。
  得了,忘练剑了。
  阿难在外公这儿用过午饭,豪气直冲云天:
  “不行,我待会儿必须练剑。”
  “可三皇子的马车到了。”
  外公旁边正侯着宫里最慈爱的明公公,细长的白眉毛从眼睛上垂下来,和抱着的佛尘一样谦恭:
  “小少爷,请吧。”
  他正是在这别扭了起来:
  “可练剑的事——”
  老爷子大手一挥:
  “休息一天,那匹夫找你麻烦、外公担着!”
  “爹倒不会,我就怕娘。”
  老爷子这下也犯了难,旁边的门生机灵: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少爷,只要我们不说,不就不成事了?”
  阿难豁然开朗:
  “多谢小哥了。”
  门生白扇子一开:
  “在下白山君,江湖人称白扇子。”
  “那就多谢白山君了。”
  其后随明公公出了门,上次见过的,熟络得很,
  “明公公,瑞祥他最近怎样?”
  “一个样,三皇子他就是天天闷得慌。
  对了,最近新请了琴师,还提前让老奴告诉您,小心着些,严厉得很!”
  “谢公公。”
  “无妨,我们走吧。”
  剩下房里的老爷子和白山君,二人隔着棋盘对坐。
  即使春天天气凉爽,白山君手里的扇子依旧扇个不停:
  “老爷子今日可还有兴趣对弈?”
  “自然,那匹夫去了江淮,我这边也不能落下。”
  “可您昨日似乎并没赢过。”
  “没赢过不代表不会赢。”
  “哦?那我倒要再请教请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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