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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阮大铖大袖一挥便把桌上的茶具打翻在地,茶水洒的四处都是,
“去,把管家给我叫过来”
“是”被吓得跪在地上的丫鬟如蒙大赦,赶紧跑去把管家找了过来。
“老爷”管家上前鞠了一礼,阮大铖便示意他坐下。
“伯恩呐,事情果然不出你我所料,昨日之事正是东林那些奸诈小人所为,亏得刘宗周在朝野号称是道德君子,当世大儒,狗屁!竟然派人到我府邸行那偷鸡摸狗杀人放火之事,还有那钱益谦,前几日还给我来信说什么被逼无奈,只是做个样子,我呸!装的可真像啊,小人!皆是一群小人”
他一想起刘宗周那得意吃定他的样子,就气的直哆嗦。
“老爷其实不必动怒,这事情的发展不正如我们所预料的那样吗?
老爷应该庆幸没有受制于人,任人摆布呀,现在我们手中亦有他们的把柄,虽然这次看似是他们赢了一场,但实际上我们也没有任何亏损,几个腐儒罢了,即使还给他们也不影响大局,而老爷,您此次的弱点我们却已经洞悉,待我们稍加防范,下一次必让他们无计可施”
“你说的这些本老爷何不知晓,只是心里甚不甘心,罢了罢了,你持我手令去兵部,让他们放人”
“老爷英明!”
“英明就不会受制于人了,伯恩呐,你得给我想一个办法,让我扳回一局啊”
“必不让老爷失望,奴才有一想法,刘宗周此次必然在劫难逃,老爷且听……”
“好,好,好,哈哈哈,还是你有法子,这下看这老家伙如何破解此劫”。
崇祯十七年,七月十七日,春风楼。
天字一号包房内,十几个头戴纶巾,穿着儒服的大明才子正谈古论今,坐在首位的自然是刘宗周刘大人和朱舜水老先生。
原本他还想叫上钱益谦来的,毕竟他才是东林魁首,可钱益谦死活不愿来,不知是因为没尽力救人而感到羞愧,还是因为彻底得罪了阮大铖而感到害怕,总之经过此事,他也彻底看清了钱益谦的为人,就是一个没甚么担当,空有一身才华的腐儒。
“郑公子到!”
门外传来小厮的呼叫声。
“诸位同僚,这位郑公子乃是何人?为何钱公迟迟未到?”有人疑惑的问道,“听说此次是刘大人和钱公设计将我等救出,我等定要好好感谢两位大人”
“是啊,是啊”众人齐声应和道。
“诸位不要心急,待会就与你们说明事情原委”刘宗周发话了,顿时大家也安静下来。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众人只见一个门口来了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孩童,看其衣着打扮,身份应该不凡,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郑经缓缓走上前去,面向刘宗周微微鞠了一躬,
“郑经见过刘爷爷,朱爷爷,还有诸位同学”说完他坐到了刘宗周旁边。
本来看到这样一个孩子也能来这就有些不爽,现在又坐到刘宗周的旁边,他有些忍不住了,
“刘师,这是哪里来的孩子,他们家的大人呢?怎么会让他独自来此”说话的是侯方域,不错正是明末四公子之中最没有气节的那个。
郑经自然不认识他,也不理会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刘宗周看到他的样子,知道他是等着自己开口,也不由得觉得好笑,
“朝宗啊,老夫给你介绍一下,这这位是南安伯之孙,钱益谦钱大人之干孙,郑经,我想他的大名各位都有有所耳闻吧”
“什么,他就是那个传说两岁可做诗的神童?他所做的那首梅花诗,依我看来,其用词虽然稚嫩,但其筋骨已成,实乃上佳之作,
点点梅花若雪皑,
适逢严寒独自开。
千斤不改初始色,
莫道长风呼啸来。
尤其是诗后两句,不正映衬了我复社才子不畏强权,驱除奸逆,一心报国的品德吗?”
说话的正是黄宗羲,他已经从好友朱舜水口中得知此次设计救他出来的正是郑经,所以对他无限感激。
这时朱舜水老先生也发话了,
“诸位同仁有所不知,此次能够顺利把诸位从阮大铖手中救出,得多亏了郑经小友的出谋划策”
“这怎么可能,一区区孩提之童,怕是刚刚能说话走路,即使能侥幸言诗,又能想出何策将我等救出?朱老大人不要以为他是钱大人之孙而丢了名节”
朱舜水的话让侯方域很是气愤,也有些口不择言了,在他看来,他可是江南四公子之一,将来的复社领袖,两岁的时候尚且刚刚会说话,怎么可能有人能比他还要天才呢。
“朝宗,怎么能如此对朱老先生说话,朱老先生为救出我等,游走奔波,劳苦功高,你怎么能恶语相向?还不快快向老先生道歉!”
“我所说本就是事实,我可不信世上有如此神童,他所做之诗,我亦疑之有假,说不得是由他人代笔,毕竟他亲祖父如今在朝堂上可是炙手可热呀!”侯方域一脸嘲讽的说道,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有明一朝武将地位异常低下,即便战功赫赫如戚继光,俞大猷等,在文官面前,也常常受气,而郑经的祖父,招安前只是一个海匪,但是由于手握了十万精兵,所以皇帝要以高官厚禄笼络他,这更让他看不起郑经了。
郑经听着侯方域处处针对他的话,也暗暗觉着好笑,他对侯方域自然没什么好感,历史上他所做的事情更是罄竹难书,他曾经向清朝总督张存仁献计,掘黄河,水淹榆园起义军数十万人。只是桃花扇的故事让他有些同情李香君,前世他就认为这个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奇女子,不应该落此下场。对此他十分惋惜,今世若有缘分,他也想帮她一把,至少让她认清楚侯方域的本性,不让她陷得太深。
刘宗周也一直没有说话,看着底下众人。郑经心里也清楚,他是想知道自己真正的能力,到底能不能应付这么多人的考验。
于是他笑了笑,微微的直起身子,看着侯方域,
“哦,那朝宗兄要如何才能相信小子的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