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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梦中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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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慕风娇嫩的脸庞此刻已经面如死灰,呈一副已死之相,背心“肉瘤”上流出额紫黑的血液也早已凝结干涸。
  此刻秦慕风依然沉溺于他一片黑暗的梦中,不知是经历了几个春秋,抑或只是一瞬……
  但在此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赫然闪出一丝微弱的光亮,秦慕风不知是否眼花,长期置身黑暗的人,但凡遇见一丝光芒,便如看到一丝希望,即便它是如此渺茫,依然值得为之奋不顾身!
  秦慕风努力向着那一丝微薄如烟的光源爬去,那丝光芒也渐而耀眼起来,“莎莎莎……”风秀于林,带起竹叶如风铃般悦耳动听的声响,间或夹杂着远处飘来的蝉鸣,跃入耳畔的是高亢婉转的交响,动人心魄。
  竹林间的池塘内,鱼儿优雅的摆动着尾巴,在水中悠闲的游来游去,不时吐出个泡泡飘上水面“扑~”的幻灭。
  “这是……竹园?对了,那条蛇呢,云儿呢!”秦慕风看清了眼前的风景,正是自家门前的竹林,四下一番张望,竹园内一片平静。
  “不管了,还是先去祖祠吧,不然被爹知道我偷懒会对我失望的。”秦慕风心中想着,怀着心底的疑惑步向祖祠。
  自当年秦宗尧一脉在嵊县定居后,为掩瞒秦知白后人的身份,秦家后人都躲在祠堂内修习内力,为修炼《冰壶秋月诀》打下根基,对外则以拜祭祖宗的名义掩人耳目,另外,也是为了能在祖宗的监督下更为勤奋努力,为免有朝一日因五大门派上门滋事而无力自保,所幸百多年来相安无事,但秦家后人从未因此松懈,反而更勤于练武——这也是为何秦慕风能以九岁的年纪,内功修为却能达到入门级的原因。
  秦慕风一步步向院中走去,眼中的惊异越来越浓,数十步的距离,却仿似永远走不到头,忽而耳边一阵稀稀疏疏,侧耳倾听,是来自不远处人声的窃窃私语。
  “你确定这就是我们的目标?我等此行不容有失!”
  “师兄,我已观察了几天,那院里的老头与当年那位王师兄确有三分神似,而且,那俩孩子虽年纪甚幼,但所展现的修为颇不一般,十之八九便是那个秦家!”
  “啪!”清脆响亮的一个耳光骤然响起,“这是楚长老亲自下令,你现在给我说十之八九?”那人语气渐急,“你可承受得了楚长老的怒火?”
  “师兄稍安勿躁,稍后便知。”
  “此事,不怕杀错,就怕节外生枝!”
  这时,秦宅内两道声影并肩步出,霎是眼熟,仔细一看,却不是秦慕风与秦霁云?
  秦慕风怔怔看着两人大步行来,一时避让不及,二人生生穿过秦慕风,仿似他是透明的一般。“我这是,还在梦里!”秦慕风恍然大悟。
  鸟声渐闻的竹林中,二人比拳,一招一式,有来有往,秦慕风看着自己的身影,只觉别扭,再看秦霁云出拳,虎虎生风,反思起自己的拳路,不由得跟着舞起拳来。
  再看二人比试身法,秦霁云脚尖点地,轻灵飘逸,而自己却是以力贯足,前行有力,沉稳有余,只是势难持久,却也难怪落了下风!
  “回家!”看着落了下风的自己耍起无赖,秦慕风哈哈一笑,得意不减,“嗞嗞!”耳内忽而传来吱声,秦慕风赫然心下一紧,“蛇!”秦慕风猛的望向记忆中的那处方位,那条黑蛇赫然盘旋其间,蛇信吞吐,如火跃舞。
  “你试试?”
  “云儿,别犯傻!”
  ……
  熟悉的一幕幕,重新在眼前上演,秦慕风盯着每一处细节,从蛇的进攻,到自己的表现,乃至秦霁云与蛇对视之时,细细的思索着一处处破解之处。
  及至自己为护秦霁云而惨遭蛇咬,秦霁云千年不变的淡定木然终于有所动容,远处再起一阵短促连续的清啸,黑蛇闻声倏地游走离去。
  “这……”只见秦霁云双手一张,双拳紧握,阵阵黑气突的自体内爆出,缠绕身遭,气势暴涨,令人望而生畏。
  “云儿!”秦慕风对着秦霁云迅捷如电的身影呼喊一声,再回顾自己,秦宗尧与王伯已然赶到,心知无碍,快步追赶。
  秦慕风意念一动,身形飘起,宛若飞鸟,遨游半空,一时间与秦霁云的速度不遑多让,这场梦境,俨然便是以他为尊!
  蛇游似电,云随如光,数息内,越过田园林荫,却是一片林间空地,两人一袭黑衣,正等着黑蛇归来。
  只是,任他二人怎么都无法想到,秦霁云竟尾随而来;更令他们无法想象的,是秦霁云那小小的身躯内凛冽阴寒,肃杀的气息散放开来,整个人宛若降世之魔神,让人不由得望而生畏!
  “这小子怎么……”
  那人一语未毕,一道黑光骤然涌现,利如刀芒,“嚓”的一声,在那人双腿上齐齐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切口,平整得宛如刀伤。
  “拖住他!”那人的师兄见势不妙,拔腿就跑,药粉在半空炸开,一阵刺鼻气味在林间蔓延,那黑蛇被药性一激,凶性大增,顺着血腥味,一口反噬其主。
  随着毒液入体,那人自知已不能幸免,绝望之际,发出最后一道急声吟啸。
  人血入体,蛇身渐渐膨胀,黝黑光滑的蛇鳞显出道道血丝,蛇头上骤然长出一个肉瘤,一如秦慕风遭袭后后背的肿胀,随着吟啸的刺激,黑蛇一改此前对上秦霁云的弱势,双目放出凶光,直面秦霁云。
  秦霁云一笑,清风吹起他的长发,手上黑气萦绕成一团,凝成刀状,紧紧握在手中,细细看去,握刀的姿势与一位练刀多年的高手一般无二。
  “呲~”一股腥臭的液体直直向秦霁云射去。
  “小心!”秦慕风心下大急,喊道,但作为梦中的旁观者,又怎和梦中人交谈?
  秦霁云似乎已经有所感应,身形一侧,一刀劈下,竟将射来的毒液生生劈散!秦霁云眼神中的寒意瞬间化为浓浓的杀意,狠狠的盯着那道阴冷的目光。
  此时,蛇身缓缓盘踞,蛇头高高仰起,嘴中不断吐出分叉的蛇信,俨然一副进攻的姿势。
  然而,谁都没有主动进攻,只是相互冷冷的对视着,仿若在进行一场心战。
  秦慕风见状心下又急,秦霁云此前犯傻的表现犹自在目,不由自主的运起内力聚集在掌心,脚下一蹬,直冲向幽冥魇魔蟒,全身力道凝聚于掌间,对吐着蛇信的蛇头轰去,但是,当手掌击到蛇头之时,秦慕风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手掌穿蛇而过。
  待到反应过来自己尚在梦中时,秦慕风已然收力不及,扑倒在地。秦霁云与幽冥魇魔蟒依然用凶狠到令人浑身发冷的眼神对视着。
  但是,蛇终究没有人的耐力,过了约一刻钟后,终于按捺不住,闪电般的对着秦霁云身上咬去,秦霁云似乎并没有反应,只到蛇的大嘴近在眼前之时,方才身影一闪,险险躲过一击,同时,手中的刀影砍在蛇身上。
  “叮~”蛇身上发出一道金铁交击的声音。
  没想到,原本便已柔软之极,能卸去大半力道的蛇身竟然还有如此防御力。
  秦霁云脸色并没有丝毫变化,迅雷不及掩耳间,黑气如米面粘连在蛇身上,“刀”被秦霁云猛的一拉,“呲啦~”蛇身瞬间血流如注,乍看之下赫然便是一道开阔的刀伤。
  幽冥魇魔蟒身形一颤落在地上,甫一交手便已吃了个大亏,使它不得不重新审视秦霁云的实力。
  片刻间,蛇眼中露出一丝人性化的狡诈,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退出三尺之外,绕着秦霁云的身影游走。而秦霁云并没有跟着蛇身转动身体,只是眼神死死的盯着蛇头所在的方向。
  蛇身上流出的血液发出腥臭味在空气中蔓延,秦霁云却不为之所动,黑气从秦霁云的身上散发开来,将秦霁云护在其中。
  幽冥魇魔蟒游走到秦霁云身侧,猛的向其身畔吐出毒液,蛇头又向秦霁云身驱前方半尺发起攻击,秦霁云为避开身侧射来的毒液向前一迈,蛇头正好咬中秦霁云腰部,不由分说,立即往其体内注射毒液。
  秦霁云身影在瞬间摇摇欲坠,秦慕风着急的看着,却帮不上任何忙,心里的焦虑可想而知。但是不知是什么力量促使秦霁云立刻稳住身形,反手连砍几刀,劈在蛇头和蛇身上,幽冥魇魔蟒心底一惊,急忙松口,再度游走在秦霁云身前。
  秦霁云并没有注意身上的伤口,只是意识的模糊使他眼皮逐渐沉重,这是毒发要昏倒了么?
  不,绝对不能!
  片刻,秦霁云体内散发出的黑光实质化凝聚,如一条黑色缎带飘荡在秦霁云身周,此时,秦霁云的身形已再度稳住,但是他原本的冷静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疯狂,杂乱无序的刀光形成一片刀网,向幽冥魇魔蟒铺盖而去,然而,幽冥魇魔蟒似乎看穿秦霁云刀中破绽,避开刀光密集之位,顶着几记重刀向秦霁云右身攻去。
  “小心!”秦慕风对着秦霁云大喊道,但是,谁都听不到他的呼喊。
  正当幽冥魇魔蟒即将击中秦霁云之时,却分明的在空中顿了顿,眼中似乎闪出犹豫,秦霁云见状,疯狂的攻势直接转移到幽冥魇魔蟒身躯之上,一道道鳞片,随着刀在坚硬的蛇身上劈砍而出的尖锐声音掉落,幽冥魇魔蟒蛇吃痛,碗口粗细的蛇身忽地缠上秦霁云腰身,然而,秦霁云的刀网已带起呼啸的劲风,一刀一刀狠劈在蛇身之上。
  刀网,在邪蛇身上不住的劈砍,尖锐的金属碰撞声并未阻止蛇身上出现的道道刀痕,黑气凝成的刀影也淡了不少。
  蛇身,在秦霁云身上不断的收紧,如匕首般的尖牙乘势一次次刺进秦霁云娇小的身躯内,伤口也迅速变得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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