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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烟渺乱世录 / 第六章 失算的苏公子

第六章 失算的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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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了,看上去是专门找少爷你的,我说你有事出门了,他也没多问。他果然又是来买武器的,我按照少爷的安排,从上次我们出售的十金币一件涨到了十五金币。”
  “那老狐狸肯定拒绝了吧。”
  “嗯,他给出的价格是九金币一件,要购置大概五十件。我没同意,说到最后我一个铜币都没有降。接着他就问我我能不能做那批武器,我骗他说我不会,但是后来他还是……”
  “后来他还是想把你挖到王家的铁铺店里,说是要给你更好的待遇,是不是?”苏暮漫不经心地说,“你从小就不会骗人,那只老狐狸肯定早把你给看穿了。”
  “嗯……”阿牧挥舞着手正想解释,苏暮却打断了阿牧想说出来的话,“阿牧,其实你不用说太多的。从小到大,我浑浑噩噩也算过了些日子了,小时候那些我认为会陪伴我一辈子的人到头来却一个又一个无情地把我丢了。”
  “只剩下你,无论是五境山背水一战往死里逃的时候,还是在这中陆无家可归,四处摸爬滚打的时候,只有你还在我身边,我都数不清楚你救了我多少次了。即使你想去王家铁铺那边过好一点的日子,我也支持你,我当时答应了你那么多事可到现在我都没做到几件,你离开了我,我也放心一点,跟着我太危险。”
  “少爷……”听到那番话,阿牧心里感到一阵暖暖的。他想起了几年前和苏暮被困在了一间破旧的庙子里,那时外面风雪萧瑟,山路被封死了。于是两个人就挤在一块,裹在一张从猎户家偷来的皮袄里。
  当时庙里的柴太湿,苏暮笨手笨脚地老是点不着,后来自己实在冷得不行了,但火还是没有点燃,于是苏暮便从皮袄中缩了出来,将整张袄子都裹在自己身上,他就在外面用身体抱住自己,还用手背蹭掉自己流的满脸都是的鼻涕,然后擦在他自己的身上。阿牧记得当时苏暮还在自己耳边说过,说以后会带自己去一个四季温暖的地方,然后两个人在那里慢慢长大,长大了再顺便娶个各自喜欢媳妇,一起开个当时还不知道要卖什么的店子。那时候阿牧也想张嘴说,少爷,好啊。可他的嘴已经冻僵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阿牧始终都记得这句话,因为从小和苏暮一同长大,所以他清楚苏暮曾经是个怎样粘人又善良的孩子,后来为了保护自己又是变得怎样的孤独而决绝,而那句话就是苏暮转变的开始。只是可惜,现在阿牧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了。
  “阿牧,阿牧。”见眼前这个少年半天不出声,还一脸神游在外的样子,苏暮便蹭到了他面前,念叨着。
  “没没……没什么”如果阿牧现在的脸还会发红,那他现在肯定已经红成一个圆圆的苹果了。
  “你今天好奇怪啊,我不就晚回来了一个时辰吗?”苏暮摆出了一张“你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的”表情,说,“后来呢,那老狐狸你怎么处理的。”
  “当时他向我提出这个要求时,我特别生气。”阿牧握紧了拳头,极力想要还原当时他的那个心理状态。
  “生气?”苏暮只差一口热茶喷出,“阿牧,你不会。”
  “嗯,我把他一脚踢出去了。”阿牧一脸淡定地说道。
  “踢踢……踢了出去。”苏暮极力咽下了嘴里的那口茶,以防它真的喷了出来。苏暮一头栽在桌子上,他心里此刻可谓是翻江倒海:
  这番涨价只是我想恶心一下那只老狐狸的,九金币五十件我觉得完全可以接受啊,咱们两个用灵阁之术镀个铁还不轻松。五九四十五,这可是四百五十枚金币啊,现在茶叶的行情这么差,我还想着宰王承那老家伙一笔,下个月好好过个滋润的日子呢,现在倒好了。阿牧呀阿牧,咱们的好日子就被你那么一脚,我……
  “少爷,我这样做是不是很解气呀。”阿牧弯下腰,打断了苏暮无比惆怅的内心戏,他侧着脑袋看向苏暮,小脸上堆满了得意。
  “解气,解气。”苏暮笑呵呵地看着眼前那个一脸懵懂的少年,阿牧啊阿牧……算了,谁家还没几个老实的孩子呢。苏暮重新抬起了头,他面无表情地接受了这个结果,毕竟这件事至少证实了阿牧初心未变,淳朴善良,如此难得可贵的品质岂是区区四百五十金币可比拟的。
  阿牧似乎并未意识到苏暮风起云涌的心态变化,他忽然提道,“对了,少爷你这次去玉满楼找到什么线索没?”
  苏暮叹了一口气,他这才想起了今天在玉满楼发生的种种事情,他起身从茶铺店内室隐秘的书架上拿出了一册扉页泛黄的古书,递到阿牧身前,问,“阿牧,你还记得五境山后山禁阁里的十二道禁术吗?”
  一盆瓢泼大雨将北护城内的青阶石板都淋得湿漉漉的,街上的行人无不撑起了纸伞抑或钻进了间可以躲雨的酒家。这位于北护城北门的王家铁铺貌似也因这场雨而使得门前人烟稀疏。
  “老爷回来啦,唉,少爷,您别急啊,您……”
  王潇不顾仆人的阻拦,硬生生冲到了店门口,哭嚎道,“爹爹,今天儿子在玉满楼……”可这王潇才哭诉了个开头,就停了下来,他看见眼前哪是他那个衣着风光的老爹,这明明是一个满身臭泥,蓬头垢面的老乞丐。他脸色一黑,冲着眼前的老头厉声喝道,“哪来的老乞丐,还不快滚,小爷今天心情不好没空搭理你,里面的人也是的,一个个眼瞎了吗!”说着,王潇气冲冲地一脚踹在了那个人的怀里。
  那人正要话说,却被这莫名其妙的一脚给又踹到了这满是泥水的街上。此刻躺在泥坑中的王承事先打死也不会想到,这平白无故的一天,自己作为当今最大的铁铺店店主,竟会像讨饭的乞丐般在一天之内被连续踹了两脚,其中一脚还来自自己的宝贵儿子。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多亏了那场纷纷细雨,才让今夜的北护城变得无比干净和凉爽,那些坐落在城中的小贩已打烊许久,许多家户也已经熄灯入寝,或许这场细雨会在他们的梦里继续淅淅沥沥地下着吧。
  城中南门,苏暮茶铺里的灯火却依旧通明,店内无数本旧书被胡乱撒在桌上,这些书看上去都被翻过很多遍,许多章页的页脚都被折得翘了起来。
  苏暮一边翻着这些书,一边回想钱佶在玉满楼最后说的那两句话,“无数黑色的潮水,里面游着稀奇古怪的妖物……”
  阿牧合上了他手里的书,说,“少爷,我又查了一遍这市集上能买到的所有有关白牙山那场战役的资料,它们无不异口同声的写着:宛州出兵,夜袭白牙,一宿之内便将浣奚国打得溃不成军。但是,对于这场不可思议的胜利,大抵都归功在了布置精妙的战术,和将士的英勇奋战这套说辞上面,只有少部分写道了罗刹殿的支援,这一点和钱佶说的很像。”
  “他们中陆的战争我本来是没有兴趣的。”苏暮也停下了手中的书,说,“可那次我们碰巧来到白牙山,却发现那片残留下来的战场竟变得寸草不生,问当地一些人,他们嘴里又满是什么浸血过多什么诅咒啊之类神经兮兮的话。”
  “以那种惨绝人寰的破坏程度来看,仅仅靠中陆的一场战争是不可能做到的,恐怕只有依靠五境山里的五行秘术了,何况我们还在那里感受到了一股强大,不,应该说是恐怖的灵气。”阿牧接着苏暮的话往下说道。
  “我们来到北护城本来就是为了找到关于那场战争的蛛丝马迹,却没想到被删的这么干净,他们这么刻意的保护肯定有问题。阿牧你记不记得,当时城中一个说书人在讲这场战争故事的时候,用到了天神下凡的字眼。”苏暮说。
  “后来那个说书人就不见踪影了,少爷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人……”
  “被秘密拘禁或者处死了。”苏暮突然脸上一阵发冷,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手上刚好翻到了几张残缺的旧页,他将手上这些页纸一并推到了阿牧的面前,“你看!”苏暮冷冷地说道。
  阿牧接过纸张,看了一眼,说,“十二道禁术的介绍,原来被夹在了其他书里了,难怪我们一直翻不到。”阿牧接着往下看,却发现逐渐那些群蚁排衙般的字眼仿佛被赋予摄人心魂的能力,比那饮血的刀剑更让人心胆生寒,阿牧语气稍微变了,他颤抖着嘴唇,仿佛置身于千里冰封的寒冬,“那纯粹的漆黑和带有邪意的灵力,以鲜血为契,黑潮徒生,鬼神开道,百灵湮灭。黑潮?妖物?莫非这白牙山……”
  “五境山十二道禁术之一——沧海。我记得奉行叔给我讲过,这个术是十二个禁术里施术范围最广的一个,因为使用后将导致无可避免的生灵涂炭,所以才被穹顶阁禁封在了后山之中。”苏暮站起身,想将那扇吹来冷风的窗户关上。如今那厚厚的浓雾再次笼罩了北护城的上方,苏暮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深不可测的天穹,数万滴浑浊的雨珠再度降临,“罗刹殿,没想到这一百年来,他们居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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