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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的稳稳当当。
“咔！”
“嘶...嘶！”
膝盖抵在了李怀年的子孙根上，声音异常的清脆美妙。
李怀年一张苍白的脸在一瞬间化成了猪肝色，五官扭曲着，一双阴沉的眼猛然睁大，似乎要崩裂出来。
脖颈额头的青筋接连暴起，两条清秀的眉一上一下。
苏生不知道他此刻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却也不自觉的股间一凉。
然而其眼中更多的是警惕。
他知道此刻依旧贴在李怀年身上的自己，是最危险的时刻。
苏父曾经讲过，武斗之中，人身辗转挪腾，切记脚不可离地过久，腾空翻跃，看起来花里胡哨，却是将全身破绽暴露无余，一击不成，就是一条离开水面的鱼，无法再借水势。
然而此刻的李怀年被剧烈的疼痛冲昏头脑，身体下意识的蜷缩着，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击。
他踏入修行之后，甚少与人争斗，更别提在得到这件仙物之后。
即便往日有多人来此，也是让驼子山直接蹲死，今日逮到一个初入淬体的苏生，不免起了亲自下手的想法，结果便落得如此结局。
...
斩草要除根！
乘他病，要他命！
苏生眼中清明，双脚一沾地面，右膝再借力，这一膝，却是如方才一般砸在了同一个部位。
所谓赶尽杀绝，断子绝孙，也不过如此。
“嗷......”
李怀年的眼角有泪花模糊了双眼，他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连舌头都在打颤，身体弓起像一只虾。
“杀...了...你！”
“砰！”
当痛苦酝酿到一个顶点，人会不由自主的爆发出凶性。
臂如现在状若疯魔的李怀年，浑身绽放淡青光芒，然后双手猛的挣脱，呈现爪状，向着苏生的脖颈抓去。
宛若失智。
苏生早有预料，此时轻身一跃，身子轻飘飘向后一个翻腾，稳稳落地。
李怀年的鞋子上，两条血线顺着双腿流淌。
“你...在找死！”
李怀年颤颤巍巍的站直身子，又情不自禁的蜷缩起来，看着苏生眼中是无尽杀意，强烈的恨意掩盖了肉体的疼痛或者残缺。
他强行忍住伤痛，发起攻势。
气势并不如龙，倒是像蛇一般阴狠透着毒辣。
手若鹰爪一般，指尖有细微元气凝成尖甲，向着苏生头颅抓去。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凶悍气焰，苏生头皮发麻，境界之间的诧异很明显的显露出来，匆忙之间只能双臂交叉护住头颅。
“噗...！”
清脆的声音像是脚踩在松软的雪地，很轻松的踩出一个脚印。
又像是尖刺直直的刺进水袋。
李怀年的手指狠狠的插在苏生的臂膀上，已经没入只能看见掌背。
嘴角带着残酷的笑容，李怀年继续推进，似乎想要将苏生的手臂活活撕裂。
另一只手臂一屈，蓄力向着苏生胸膛心脏抓去。
苏生被痛苦一激，双手一颤，有些发软。
如此危机时刻，苏生强行压抑着手臂上的痛楚，痛的发出嘶吼，咬紧牙关，双臂上李怀年的手指还在用力的拘紧，苏生激的心肝一颤，抿住发干的嘴唇，双手硬生生的往下一带。
手臂上本来是几个血洞，被苏生如此动作拉扯成长条血口子。
苏生轻微喘息着，来不及为伤口疼痛，因为另一只来袭的右手麻马上将要抵达自己的心口。
凝聚其全部心神，不敢有丝毫怠慢。
身体顺着李怀年的左臂黏住旋转。
万险中躲过这致命一击，此时的苏生紧贴在李怀年的后背，颤抖的右手紧握成拳，血水还在不停流淌，一拳向着李怀年的后脑挥去。
李怀年一声冷笑，顺势向前屈身翻滚。
苏生刚稳住步伐，却是跟不上李怀年的速度，这一拳虽然命中，却是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李怀年站稳身子，缓了口气，又向着苏生冲了过来。
二人相继不断缠斗。
却是一点一点被李怀年拉开距离。
本就身躯不及李怀年强横，更让苏生心惊胆颤的是，不断的较量中，对方的招式角度，也越来越刁钻阴狠，竟然在战斗中不停磨练变强。
苏生一开始还占得一些便宜，后来却是发现李怀年竟然主动贴身上来，近身厮杀。
而自己再无取巧之处。
苏生眉宇越来越凝重，他的身上伤口越来越多。
而对面的李怀年除却一开始苏生占得先机阴了一手，再也不曾吃亏，身上虽然狼狈脏污，却没受到什么致命攻击。
场中一片萧瑟。
苏生开始游斗，再不贴身，速度却不及对面，屡屡受击。
“砰！”
被一脚踹在后背，翻滚倒地。
苏生蓬头垢面，血迹斑斑，眼中冰冷一片。
李怀年不紧不慢走向苏生，他倒是希望苏生可以再站起来，陪自己过两招，练练手。
“挪，你这就不行了么？”
李怀年努嘴说道，做出一副无辜表情，然后抬起了右手，计划直接了断苏生性命。
却发现苏生闭上了眼眸。
他的头发散乱，身上血迹污浊，却好像有一丝异样。
李怀年眼睛微眯，感到一丝不对劲，脚步加快，身子陡然跃起，心头莫名而来的危机感让他明悟，若是让其蓄势完毕，局势将会彻底倒转。
荒乱土地上。
苏生的胸膛和肚子微微鼓起，如果是一个女子这样，一定会被认为是怀孕了，可他是男子，就显得很怪异。
他的头发在鼓动，不是因为有风，而是头发之下，有东西在往外钻。
是一双角。
黑色的角，看起来还很稚嫩，弯曲着生长，像一条蜿蜒的小蛇。
“哗！”
终于知道他的胸膛和肚子为什么鼓起了。
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从他的身下忽然展开，他的衣衫被撕裂。
舞动之中带着苏生飘起，跃至空中的李怀年，眼中无比惊异，仓促落后。
羽翼很大，黑色，如果有一只鹰长的足够的大，且鹰是黑色的，那么鹰的羽翼和苏生的羽翼会很相像。
苏生站立在半空之中，他身后的黑色羽翼不断的扇动着，像是迎接许久未曾见的朋友。
“十六年了。”
苏生的头发飘舞起来，苏生的身形略微漂浮不定，似乎有些生疏，他歪着头颅看着这双羽翼，莫名叹气。
“驼子，快点杀了她。”
李怀年惊慌大喊道，看着苏生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无来由感觉一阵心凉。
苏生冷哼，也不废话，俯身直接向着李怀年冲刺而来。
他握住拳头，拳头上立马生出密密麻麻的细小鳞片，覆盖住整条臂膀，看起来足足粗了一圈。
“你可知道妖，进入中土是不可以随意害人的！”
李怀年瞪大眼睛看着发丝飘舞的苏生，感到一阵心慌，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你觉得我是妖么？”
苏生讥讽笑道。
李怀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已经给了你台阶，你还不下，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弱境胜...！”
这句话还没说完。
苏生已经冲了过来，苏生的拳头和李怀年的掌撞在了一起。
“砰！”
李怀年的手臂直接被苏生砸烂，鲜血四溅，残骨破碎。
“啊...！”
“驼子，救我！”
李怀年痛苦的哀嚎。
而苏生的翅膀，已经抵在李怀年的脖颈。
旋即一飞冲天。
地上徒留一具身首分离的残缺身体。
再抬眼望去。
一道巨大的金光符箓抵在山峰之下，符箓之上的巨大山峰遮天蔽日，缓缓向下镇压。
那道符箓，在不停颤抖，上面布满了裂纹。
苏生无动于衷，他也无法帮到此刻的樊璃。
而他，似乎也在思索别的事情。
忽然之间。
樊璃化形成的巨大符箓猛然崩裂，化成人形，向着下方垂直落去。
“砰！”
从苏生的身边直直的掉向地面。
苏生本可以飞过去接住，但是他却没有。
苏生低头看向落在尘埃里的樊璃，神色冷漠。
重伤垂死，生死不知。
如果不出苏生的意料，那么十息过后，樊璃会被永远的压在驼子山下。
苏生的眼中漆黑无比。
他的脑海中有两个念头，在无休无止的争论。
“不用管她，如果没有她，你岂会十七年无法修行？”
“那是紫瞳做的，她只不过是一道意识所化，你没有能力去杀紫瞳，拿她出气，算什么男儿！何况她方才又是如何护你周全的！”
“她欺辱于你，竟然见面扇你耳光，屡次三番拿你出气，堂堂男儿被一女子羞辱，生不如死，她活该死，保护你是因为没有你她会死，而没有她，你只会过的更好。”
“当真混账，你先失信于她，害她刚诞生人间，便遭受巨大苦难。”
“与虎谋皮，焉能不准备利刃刚叉！其实说到底，你不过还是贪恋她的美貌而已，若是将她换成一个丑陋的女子，你定不会如此纠结！你如果敢说你喜欢她，便不再阻拦你去救她！”
“畜生，如果是一个丑陋的女子，你就可以这般冷血不管她的死活了么？”
“哼！为什么不杀，男儿就当杀伐果断，斩草除根，你不杀她，她日后杀你怎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