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少爷的剑 / 第七章 少爷收侍

第七章 少爷收侍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赵煜没有理会钱福来,他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哭得精致动容。
  
  他蹲下高大身躯,用脏衣袖轻轻擦拭女孩脸上的泪水,结果把女孩原本便沾满泥土的脸画得更加脏兮兮。
  他笑了,突然想起家中妹妹养的那只脸上花纹纵生的小花猫,他拍拍女孩儿的头安慰道:“别哭了,丑死了,慢慢说,分开后,你都经历了什么?我不是给你银子了?你爹安葬了吗?”
  
  听到赵煜的问话,女孩儿原本想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决堤而出,也不知是因为少年那句‘丑死了’,还是因为少年此时眼中的柔情温意,像极了她刚死的父亲。
  
  她一边哭,一边抽泣着把白天的事情,原原本本断断续续地讲出来。
  
  哭哭啼啼的柴向雨从没进过书塾,不会写字,甚至有很多字她都不认识,所以她讲故事的本事也很差劲,可这并不妨碍赵煜很用心地在听。
  
  此时,提着酒葫芦的钱老头儿,咧嘴笑了笑,也蹲坐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将酒水灌入腹中,大有‘你有故事我有酒,我能听你唠一宿’的姿态。
  
  故事讲得很快,因为这个故事本来就很短。
  
  半个白天内发生的事情,没有惊心动魄,也没有跌宕起伏。
  
  但赵煜却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回自家门口却被迫藏在大树背后啜泣的画面,仿佛看到她跌倒在地,继而咬着牙站起的坚强,再联想起方才她泣下沾襟的模样,内心深处萌生一股浓浓的的怜意。
  
  直至女孩抽泣着将事情讲完,他都一直保持蹲着的姿势,不曾移动。
  
  而蹲坐在旁边的钱老头儿听完后,发现自己手中的酒也没了,吧唧吧唧嘴,长叹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悠长而沧桑,在这寂静的道观中徐徐回荡。
  
  只是不知其中意味,到底是叹酒,还是叹人。
  
  赵煜听到钱老头儿叹息,回过神来,他眼神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女孩说道:“其实你不用怕那些衙役,赵国律法严明,早已严令禁止擅用私刑,而且就算他们要对你逼供,你完全可以把我供出来啊?”
  
  “这件事情本来就和你干系不大,动手的是我,伤人的是我,抢人银两的还是我,额……虽然你也拿了一点,但只要他们抓不到我,那么你拿了二两银子这事,他们也无从考证啊?”
  
  柴向雨听了这话,刚刚稳定下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就算他们抓了我,逼供我,哪怕是打死我!我也不会供出公子的!”
  
  说这话时,柴向雨脏兮兮挂满泪痕的小脸上,满是坚毅。
  
  “噶?为啥?事情本来就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出手伤人,你也不会落得有家不能回,同时还要面对衙门的追捕。”
  
  柴向雨从地上爬起,郑重地对赵煜作了一福,姿势不是很标准,但神色却饱含尊重,她开口说道:“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恐怕我在晌午面对李大虎时,就已咬舌自尽。”
  “而且就算我没死,被那恶人抓走,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与其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说这话时,语气刚毅果断,满目中皆是厌憎!
  这时,在旁边无人理会的钱富贵突然吧唧吧唧嘴,他听了方才女孩儿的话后,咧嘴笑了起来。
  “啧啧啧,小小年纪,爱恨分明,是个好娃娃。”
  赵煜也笑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看着她那张脏兮兮,却非常清秀的小脸,笑着说:“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继续逃?继续流浪?”
  
  柴向雨神情低落,她低头看着地面上的鞋尖,浅声说道:“我不知道……”
  
  
  她能有什么打算?
  
  爹爹死了,她在这座城里再没有其他亲人,那个破旧的茅草屋,曾经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曾经尽管贫苦但仍然快乐的家,随着爹爹的死,也变得再无留恋。
  
  况且,如今那几个衙役已经知道了她的住处,恐怕她前脚进门,后脚就会被抓走带到衙门。
  
  她不愿被抓走,因为她不相信所谓的官府,她也害怕传闻中的牢狱。
  
  那她还能去哪儿?
  
  她不知道。
  
  脸上透露出凄苦神色,柴向雨把头低得更深。
  
  “我好像缺一个侍女。”
  
  突然,赵煜话题一转,说出这句话。
  
  说得很不经意,好似在自言自语。
  
  情绪低落的女孩儿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把头抬起来,脸上流露出惊喜和疑惑。
  
  他挠挠头,看了看身上肮脏满是尘土的破布衣,转而又看向一脸希翼的女孩。
  
  “你会洗衣服吗?”
  
  “会!”
  
  “那你会做饭吗?”
  
  “我八岁时,便负责起家里的饭菜。”
  
  “你会给我梳头,会铺床叠被吗?”
  
  “我会的。”
  
  听到这番对话,一旁的钱富贵撇撇嘴,心想:‘提到洗衣做饭还能理解,但是咱们天天混的跟乞丐一般,哪儿还顾得上梳头?天天吃了这顿没下顿,连个固定住所都没有,哪里用得上铺床叠被?少爷一定是看上这小丫头片子了,激动地连脑子都糊涂,话也开始乱讲了’
  
  可正在对话的二人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他们一个像拥有钱财豪宅无数的世家公子,一个像正被挑选入府的穷苦丫鬟。
  
  两人的对话,越说越快。
  
  “泡茶端茶叙茶,这是最基本要会的!”
  
  “回公子,我可以学。”
  
  “我见你礼仪方面好像有点欠缺,作福礼应该是右手压左手,而你方才是左手压右手……”
  
  “回公子,我记住了,以后一定改正。”
  
  “额……你平常吃的多不多?”
  
  “不多……”
  
  “夏天天气热,你会挑西瓜吗?在瓜贩子那里挑出最甜最好吃的西瓜。”
  
  “会!”
  
  “冬天天冷,我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家想洗脚,你会给我端洗脚水吗?‘
  
  “会!”
  
  “若实在太冷了,连被窝都是凉的,你该如何做?”
  
  ……
  
  洧水城常年干旱少雨,也从未下过一场雪,所以即使在冬天,也不会太过于寒冷。
  
  柴向雨歪着头思索,太冷了是有多冷?以前冬天里,即使是最冷的那几天,顶多也就是在屋子里生个小火炉就行了。
  
  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一只大手伸到头顶,温柔地揉着她的秀发,充满调笑的话语传进耳中。
  
  “笨,当然是进被窝给我暖床啊!”
  
  听到这话,瞬间柴向雨的小脸羞得通红,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哈哈,逗你的!暖床丫鬟的身材要丰盈些,那样才能把床褥捂得更热。”
  
  “啧啧啧,瞧你这浑身没几两肉的小身板,瘦不拉几。而且看你年岁这么小,万一暖床不成,反而尿炕了咋办!”
  
  柴向雨小脸羞得更红,仿佛烧了一坨火,她小声说道:“我都十四了……”
  
  赵国律法规定,女子十五岁便可婚嫁,她说自己十四岁,意思是说,再过一年我就可以嫁人了,怎么可能还会尿炕?
  
  可解释得很含糊,赵煜也没在意听,他转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在地上,向女孩问道:“说说你的家世吧!按照我家里的规定,收你做侍女前,我还需要了解一下你的家世背景。”
  
  柴向雨微微错愕,她心想,难不成眼前这位公子的家里是达官显贵?
  
  因为只有富贵人家或者官府收奴招仆时,才会有审查家庭背景这一关。
  
  想归想,她还是老实地交代起自己的家世。
  
  ……
  
  其实她一个穷苦丫头,哪能有什么家世?
  
  十年前的一个夜晚。
  四岁的柴向雨被她爹爹捡来。
  从此,破茅屋里,除了爹爹,多了一个她。
  
  爹爹叫柴霁,是个乞丐。
  爹爹没本事,但捡了她之后,知道乞讨已经不能养活两个人,所以找了份活计,给那些大户人家种地,一年下来勉强饿不死父女两人。
  爹爹很懦弱,隔壁家酿酒的王婶儿骂他一句窝囊废,他也只会憨笑两声不敢还口。
  他还很笨,什么事都做不好。
  出门买菜,丢了钱袋回来。
  外出做工,被人骂回来。
  出门偶尔捡个破烂,也被衙门治安欺负,被赶回来。
  仿佛和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他总是做不好事,总是到处受欺负,总是灰头土脸的回家。
  然后在看到自己捡来的女儿时,再笑呵呵自语:“诶呦,老天对我真好,丢个女儿给我。”
  ……
  两个月前,她曾生过一场病。
  病很普通,不是令人闻之变色的传染疫,只是穷人常见的胃心痛,因长期饥饿干渴而引起,轻微者腹胀心痛,熬熬也就过去了,但严重起来,那揪心的疼痛也能要人性命。
  那段时间,碰巧爹爹因田地收成不好,被人撵了出来。
  
  没了固定收入,家里也多少余粮。
  
  眼见她天天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这么熬下去,迟早性命不保,可破烂的家中,哪儿有钱去看病?
  但终归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于是,他凭靠在平日里低眉顺眼,积攒出来的那点朋友关系,咬咬牙东借西凑,又把家里能卖出钱的东西全都拿出去典当,只留得一张破床,和一床被褥。
  去城西药房抓了药,调养了半个多月才将她的性命保住。
  命是拉回来了,可还因此他们也欠下了不少银钱。
  
  家里的粮食没了,爹爹也没了工作,只得重操旧业去要饭。
  
  要来点吃的,就回来给她吃。
  
  幸运能乞讨点文钱,立马还债。
  
  柴向雨的身体渐渐好转,爹爹的身体却日渐消瘦。
  
  终于,一天清晨,爹爹也倒下了。
  
  柴向雨哭着跑到城西药房,敲开药房木门,跪在地上磕头求郎中救人,郎中出诊要出诊费,需要三十文钱。
  
  她哪里有钱?
  
  所以,她只能跪在药房门口,一直磕头,一直哭。
  
  从清晨跪倒中午,从晨旭初升跪倒烈日当头。
  
  药房郎中见其还没走的意思,心软便答应跟着她去走一趟。
  
  可郎中到了后,只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临走时,留下一句话。
  
  “我是开药店的,不是开义庄的,你让我来看一个死人作甚?”
  
  ……
  
  是的,爹爹死了,长达一个多月,所有吃的都给了她,所有的钱都花在了她的身上。
  
  再坚强的身体,也要吃饭。
  
  再伟大的人格,也撑不起一个小小的胃囊。
  
  爹爹走得很快很安静,面部表情凝固定格,有些奇怪。
  
  嘴角扯着一丝微笑,眉间却拧起一丝忧愁。
  
  微笑,是在高兴终于摆脱了这无聊的世间吗?
  
  忧愁,是在担心孤零零的女儿以后该怎么办……
  
  后来,她请义庄的人过来把爹爹的尸体带过去,先行暂存,并承诺三天内凑钱过来领尸入葬。
  
  讲到这儿,柴向雨眼睛微微泛红,渐渐抽泣起来。
  
  赵煜站起身,走上前牵起女孩的双手握住,笑着说道:“不要哭,因为那是人最没用的情绪。”
  
  “你叫柴向雨是吧?”
  
  “柴火向着雨……名字不好,这不是想着发霉,想着倒霉嘛!”
  
  “以后我就叫你小雨吧!”
  
  柴向雨止住梗咽,被这话搞得有点错愕,爹给她取名向雨,是寓意旱逢甘露的喜悦,怎么被他一解释,就变成发霉了。
  
  不过仔细想想,还真是那样的道理。
  
  柴火向着雨,不就是寻着发霉吗?
  
  她捂着嘴轻笑了一声,对赵煜作了一福,这次她把右手压在左手上面,小声说道:“公子怎么叫都成。”
  
  赵煜摆摆手,笑了起来。
  
  “哈哈哈,不要叫我公子,叫少爷。”
  
  ……
热门推荐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