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决定

　　五色光芒涌动，一马当先的向南柯几人的方向飞来。
　　看着飞来的道书，南柯心里充满了希冀，“难道弄错了，我是潜藏的五属性？”南柯心里这样想着，当先一步跨出，想要迎接那本身怀五色显得霞光异彩的道书。
　　果不其然，那本五色道书飞到南柯头顶就停了下来，而紧随其后其他色彩的道书绕过南柯，来到了它们所寻找之人的身边。
　　十多本金色道书停留在辛丑身前缓缓上下漂浮，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没有丝毫金属性的锋利气息，反而很是温和。
　　十多本蓝色道书又停留在了陆漫漫身前，不同于辛丑那些本该充满利气的道书，他身前的水属性道书却显得有些争强好胜，围在一圈，各自身上光芒闪烁，似在进行什么争夺一般。
　　苏映秋身边的道书和前两人相比少了不少，也就五本之数，但放眼整个道场就道书的数量来说也能排进前十之数，那五本道书围绕着苏映秋旋转起来，不时上蹿下跳，很有活力，但苏映秋对此却视而不见，低垂着头脚尖在地面上划弄着。
　　最惨的就要数余辉了，来到他身前的是一本火红的道书，只是那微微闪烁的红芒似乎只要慢上一步，随时就会熄灭一般，所以余辉伸出了双手，将这份微光环抱着，并未用力，手臂与道书留有间隙，这个动作就像在为被风吹拂的烛光遮风挡雨，让其不会熄灭。
　　余辉的这个动作既是他的选择，他认定了身前的这个功法，而那份功法也回应了他，瞬间绽放出一份耀眼的红芒，随即冲进了余辉的心房。
　　那份瞬间的红色光芒太过耀眼，瞬间的光芒掩盖住了余辉身边所有的色彩，这份光芒在最璀璨之时就冲进了余辉体内，所以无人察觉。
　　余辉却是五人中最先选择功法的，在那本火属性道书进入心房之时，他就盘膝打坐修炼了起来，开始进行身为修者的第一次修炼。
　　南柯看着身前的五色道书心里激动万分，感慨老天有眼，原来自己不是无属性，而是五属性。
　　五色道书漂浮到南柯眼前，正如南柯看着它一般，它也一动不动的“看着”南柯，因为南柯感受到了一股审视的目光，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自己赤身裸体毫无保留的被别人看着一般，有些怪异，有些不自在。
　　南柯与道书相互盯视了一段时间，五色强光的下方是四个道文，其意为——八部天龙。
　　光芒太过强盛，要不是南柯离得太近根本就无法看清，但知道这本功法的名字后南柯却警惕了起来，就如同捡到了绝世珍宝，害怕宝物的光芒被他人得知。
　　身前的八部天龙对南柯来说既是绝世珍宝。
　　八部天龙，这就是这本功法的名字，四字拆开分别为八、部、天、龙，其中八和部倒没什么不妥，但天、和龙却是大有名堂了。
　　龙已逝，天莫言，这是天道大陆的修道名言。
　　龙，这是万圣纪元最厉害的种族，也是世界上肉体力量与天地属性契合度最强的种族，但自从它们开辟通道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世界再无龙族，甚至它们曾在这个世界生活的痕迹也跟随它们离去。
　　天道大陆已经没有任何龙的痕迹，它们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但万事无绝对，如今大陆上凡是有龙字的功法或者术法、技法，其威力都非寻常道法可比。
　　而天，不可妄言，修者更是忌讳，正如龙字一般，天字也不可妄言，任何功法或者道法中有天字，那么其厉害程度也非常恐怖。
　　但就是这两个不能妄言的字却同时出现在了南柯身前的功法之上，那么南柯更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了这本功法的名称了，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是让有心人知道的话就会变得麻烦。
　　所以南柯赶紧伸出手来想将八部天龙抓住，赶紧让其成为自己的功法要紧，正当南柯的手要抓住它的时候它却随意的一闪，就避开了南柯的手掌，让其抓了一个空。
　　出师不利的南柯以为是自己失误而抓空，随即又伸手抓了几次，可八部天龙如同有眼一般，每次都避开了南柯的手。
　　“别闹了好吗！”南柯好言相劝道：“乖啊，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你放心。”说这话的时候南柯快速的伸手抓去，本以为八部天龙会因为他的话而分神，可谁想还是没能成功，再一次被躲了过去。
　　“差不多得了，再闹我生气了啊。”抓了很多次但都无功而返，南柯也失去了耐心。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哎、哎、哎，南柯赶紧停止脑内的不耐和抱怨的想法，因为八部天龙如同能读懂自己想法一般，居然缓缓升空，作势便要离去。
　　“开个玩笑，我怎么会生气呢。”看着越飘越远的八部天龙南柯陪笑道：“别啊，我就那么想想，我不能没有你啊。”
　　看着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越飞越远，南柯大叫道：“我答应一定会对你好，别走啊。”
　　可八部天龙却充耳不闻，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失而复得，未得而失，本以为自己身怀五属性，得到八部天龙后从此踏上修行生涯，可谁想还未得到便已失去。
　　失而复得难过还是未曾拥有难过南柯不知道，因为任何一项他都没有体验过。
　　南柯几人所处的地方太过显眼，而那本五色的道书到南柯身前却是有很多人看到的，如今看到南柯未能得到那本五色道书，自然有人很高兴。
　　“哈、哈、哈。”高兴的人中韩清算是一个，在求道院被南柯揍过的地方虽然被人用灵气化瘀早就不再有感觉，可每当看见南柯时他都感觉会有点疼，那份疼痛并非来自身体，而是来自心底。
　　“废物终究是废物，五属性？做梦吧你。”韩清讥讽道：“对了，求道院有一次先生问我们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修者，你回答的是术修吧？”
　　“我呸。”韩清继续道：“属性都没有，你拿什么去和天地沟通，你不仅是没娘的孩子，连上天都抛弃了你。”
　　“没有，我没有被上天抛弃。”南柯愤怒的吼道：“我就是要成为术修，并且领悟比你绚丽且强大一百，不，是一万倍的道术。”
　　“没有这种可能了。”
　　韩清慢慢转身，向火属性道院人群的方向行去，他已经领到了自己的火属性功法，而且他也励志要成为术修，曾以为南柯会是自己的对手，看来他错了，没属性的南柯从此以后和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为什么别人的茬不找，他只找南柯的，那是他认为南柯优秀，他想和他攀比或者打击南柯，不计方式方法，但南柯的这份优秀停留在了求道院内。
　　青云宗的南柯已经被证实是个废物了，所以他不打算在一个废物身上花费时间，竞争对手也要找个像样的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我没有。”南柯喃喃自语，状若疯癫。
　　“别受他人话语影响，别着急，还有希望。”
　　耳边传来一声话语，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并从手掌处传来一股股暖流进入南柯身体，南柯恢复过来，转头看去却是江不温站在自己身旁。
　　“别急，还有时间，别急着下定论，或许还是有适合你的功法也说不一定。”江羡仙宽慰道，但说这话时他都没有底气，因为测灵花不会出错，如果都没有测试出任何一种属性，那么想来是没有功法会选择南柯了，他只是宽慰一下南柯而已。
　　“嗯。”南柯点了点头，默然而立。
　　与南柯不同，五人中余辉最先选择功法，并且成功了，而第二个成功的却是陆漫漫。
　　陆漫漫身前的十几本水属性功法经过一番对峙似是争出了火气，各自身上光芒更甚，并且在空中你来我往的推挤着，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意外发生了。
　　其中一本光芒一直不盛的水属性功法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那是深邃刺骨的蓝，随着光芒的迸发，道书表面都结上了一层寒霜，周围其他争夺的道书随即像遇到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轰然而散。
　　“额。”陆漫漫看着这种情况稍一愣神，随后笑了起来，因为他正愁不知道怎么挑选，如今倒好，不用挑了，只需要选就好了。
　　陆漫漫得到了自己的功法，也盘膝打坐，开始自己的第一次修炼，不只是不知错觉，修炼中的陆漫漫，身上的水似乎流的更快、更多了。
　　似乎是脚累了，又似乎是苏映秋默认了什么，她认命般的抬起头，开始正视着身边的五本功法，看了一圈之后，她神情古怪的选了一本，也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修炼。
　　五人中就只剩下南柯和辛丑了，南柯是没有功法选择，而辛丑却不同了，身边围绕着数十本金光怀绕的功法，将辛丑映射的烁烁生辉。
　　辛丑没有选，不同于南柯的没得选，辛丑却是不想选，因为身旁的功法她都感觉，不满意。
　　道场内的选择与被选择就这样慢慢的进行着，不断的有人选择后第一次开始修炼，修炼之后兴奋的和身旁的人交谈。
　　“啊，我得到功法了，我能修炼了。”
　　“师兄你的功法叫什么名字，我的叫葵水决。”
　　“嘘，别随便和别人说你的功法名称。”
　　“为什么呀，反正功法只属于我自己，别人知道名字又怎样。”
　　“很多功法都有记载，虽然道术和技法需要自行领悟，但功法特性被别人知道了也不好，很容易被别人针对的。”
　　“功法特性是什么？”
　　“求道院都教了，你不知道？”
　　“可能我是睡着了吧，每次先生一讲课我就犯困。”
　　“特性是什么你以后就会知道，反正别随意透露自己的功法名称。”
　　“好的，谢谢师兄指点，那么师兄你的功法叫什么？我们都这么熟了，并且你也知道我的功法名字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哎，师兄你别走啊，师兄............”
　　刚得到功法第一次修炼，难掩兴奋之情，脱口而出就将自己的功法随意说给人听，这样的事情在道场内屡见不鲜。
　　看着他们兴奋的神色，南柯心里却不是滋味，已经等了很久了，却还是没有功法选择自己，南柯不打算等下去了。
　　身边的得到功法的几人正在进行第一次修炼，南柯走向不远处的江羡仙，而让他奇怪的是江羡仙正在和辛丑说着什么，只是一边说一边比划的模样有些滑稽。
　　看见南柯的到来，江羡仙松了口气道：“快，你快替我劝劝她，她身边这么多功法不选，偏要去走左道，我说的她也不听。”
　　南柯楞了一下，本以为辛丑已经完成自己的第一次修炼，没想到她居然没选择功法，南柯记得刚才可是有十多本金属性功法围绕着辛丑的，她居然一本都没选？
　　南柯苦笑着用手比划着：“这么多功法你为什么不选？”
　　“不喜欢。”辛丑用手比划着说道，而那悬浮在她头顶不远处的十多本金属性功法其中一本降落下来，想要接近辛丑，却被她如同赶苍蝇一般嫌弃的驱赶着。
　　看到这里的南柯想哭，他是没得选，别人是不想选，原因却是，不喜欢。
　　“她说什么？”江羡仙看着两人的交流，随即问道。
　　“她说不喜欢那些功法。”南柯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她想去左道？”
　　两人根本无法交流，南柯很好奇江羡仙怎么知道辛丑的想法的。
　　江羡仙苦笑着指了指辛丑道：“你自己看。”
　　这时辛丑也不负众望，她伸出手指了指道场的尽头，一处幽深的道路。
　　看着她的动作，南柯和江羡仙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无奈。
　　“这么多功法，你慢慢挑选，选一个合适的修行。”
　　辛丑摇摇头。
　　“左道里面全都不是正经功法，别去了。”
　　辛丑摇摇头。
　　“别这么固执，听听你大师兄的劝。”
　　辛丑摇摇头，一脸的执拗。
　　江羡仙和南柯见劝说无果，不再出言相劝。
　　“江师兄，我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也打算去左道试试，不管左道里面是不是一些邪门歪道，如今的我没得选。”南柯看着江羡仙严肃的说道。
　　“决定了吗？”江不温没有劝说，因为南柯没得选，如果想要修行，唯一的方法或许就是走左道。
　　“对，决定了。”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过。”
　　“不管能不能过，总要试试。”南柯坚毅的说道，嘴上虽然说试试，但却是全力以赴的试。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辛丑已经走出了很远，回过神来的南柯喊道：“二师妹，等等我。”
　　辛丑回过头来露出一个微笑，虽然由于相隔较远和她披散的头发的原因无人见到这个笑容，她将手高高举起，用手语对南柯说道：“我先进去探探路。”
　　随后辛丑就转身，义无反顾的踏入了仙古道场内唯一黑暗幽深的道路。
　　大道三千，小道无数，这都是富有色彩的道，或者说是道路，但在时间的长河中，总有人创造出没有色彩的功法。
　　那些没有色彩的功法存放于左道之中，留待与那些功法一样，偏激、执拗、自我的人修炼。
　　功法都很邪门，但有一句话叫做，没有坏的功法，只有坏的人，再如何偏激的功法遇到好的人都会是好的功法。
　　但你能稳守本心吗？不为左道而失吗？
　　那就去走左道吧，里面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