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五人的归属

　　出宗的五人其他四人都回家了，只有南柯一人还在回去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的体质问题，可想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因为在求道院的时候先生可没教过，说的是每个人都有属性，那自己这算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南柯就回到了自家门前，而门前已经有个鬼鬼祟祟的幼小身影在那里探头往院内看，却是小舞。
　　南柯轻手轻脚的走到小舞身后，和她一样将头探出看着院内，不知小舞在看什么，可环视一圈也没看见院内有什么异样，南柯开口问道：“在看什么？”
　　“啊。”南柯故意压着声音到小舞身后，她并没有发觉，而此刻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小舞看见来人是南柯，顿时放下心来，然后心虚的道：“没，没什么。”
　　南柯回家看见小舞时还没发觉什么，可此刻小舞那模样他却在熟悉不过，那是做错事时的样子。
　　“对了，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今天不是第一天学习道文吗？”南柯疑惑的说道。
　　宗门在城里建设的求道院不仅无偿的让城内孩童学习，甚至有一顿免费的午餐，为了培养将来的修者，宗门是付出了大代价的，用意是尽量在和平时期培养多的修者，到时候妖族进攻也会多一份力量。
　　小舞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对啊，第一天学习道文，但是很无聊啊，感觉先生还没哥哥教的好，我更加学不会，所以就回来了。”
　　“哦，那你怎么在门前鬼鬼祟祟的？”南柯不解。
　　“我在看呀。”小舞担忧的道：“要是我爹今天在家怎么办，我当然要先看看情况。”
　　“不过好像他今天不在，吓死我了。”小舞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道。
　　南柯没好气道：“知道怕就别逃课，虽然求道院对弟子很宽松，但学习一事本就看自己努力。”
　　关于修道的一切，根本不需要谁督促着学习，因为修道本身就对这些年幼的孩子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谁不想成为说书先生故事中的仙家，骑鹤游历四方，斩妖除魔。
　　“我很努力啊，可就是学不会啊，我能怎么办。”小舞绝望道，只是那表情很假，哪有半点绝望的样子。
　　“哥哥也回来挺早啊，今天怎么样？”小舞好奇的问道。
　　南柯叹息一声：“一言难尽。”说完就踏脚进入了院内，自顾自的走着。
　　小舞追了上来说道：“一言难尽就多说几言啊，多说就能说完，你说吧，我慢慢听，我有的是时间。”
　　“你说你什么多？”
　　这声音从厅堂传出，南柯与小舞向大厅看去才发现大厅内坐着一人，面前的桌上没有任何菜肴，只有一壶酒，姬宁正端举着酒杯，看向南柯两人的方向。
　　“我，我毛病多，我肚子不舒服，所以回家休息一下。”小舞说道。
　　姬宁没有继续问下去，对南柯说道：“你怎么也这么早回来了，按例分院后不是要先去熟悉一下各自的道院吗。”
　　南柯眼神一黯：“对，按例测了属性后是该去熟悉道院，可我没有被分入任何道院。”
　　“砰。”
　　姬宁手中的酒杯被他释放的灵气震碎，愤怒的对南柯问道：“为什么没有分院？难道有人从中作梗？是谁？”
　　听见南柯说自己没被分往任何道院而生气的没能控制住自身灵气将酒杯震碎，心里怀疑有人从中作梗，云飞？亦或是宗主？
　　南柯还是第一次看见姬宁这么生气，而他的一连串问话将南柯问的发蒙，过了片刻后南柯才道：“没有人作梗，只是我自己，我，我没有属性。”
　　南柯很艰难的说出这话，他没属性的事怕姬宁失望。
　　听见没人作梗姬宁的愤怒缓和了下来，而听见南柯没属性一事他也愣了一下，随即无所谓的道：“人体没属性一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没属性无法修炼也无所谓，也少些无谓的纷争，人活在世不一定要修炼，修者本就万中无一，很多人进宗门也修不出什么名堂，而那能修出一些名堂的或许放在这青云宗还算行，可一往内陆走，就会知道自己所努力修炼的不过如同一撮火苗，被别人一吹就散。”
　　姬宁活那么多年，虽没出过宗门范围内百里，可还是对这个世界有一些了解，青云宗只是东洲万千宗门之一，其对东洲的贡献也是小的可怜，南柯就算能成为修者又怎样，成为那万中无一又怎样，就算成为青云宗的强者又怎样，对东洲，对整个修者世界来说，也只是一个弱者，毕竟就他所知，青云宗入世也有二十多年了，就没出过能在东洲排的上号的修者，难道南柯能修炼就能闯出什么名号？
　　虽然父母总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可姬宁并不认为南柯能有多大成就，不是姬宁认为南柯不好，只是天道大陆修者实在太多，能修有所成者却又太少。
　　姬宁虽不了解东洲，却了解青云宗，像他这样还没摸到“道”的门槛的修者实在太多，就连青云宗宗主，姬宁都认为他没能找到自己的“道”。
　　所以修，不如不修，徒增烦恼。
　　南柯却坚定的道：”我想修炼，不管能不能修炼出名堂我也想修炼，我想看看自己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姬宁未曾想南柯这么执着的想要成为修者，可他无属性又怎么修，修了又有什么用？姬宁并未再次打击南柯，只是询问道：“那你无属性没分道院，宗门可有过问？”
　　“嗯。”南柯回道：“今天下午会商量出结果，让我明天去宗门等候通知。”
　　“嗯。”姬宁点了点头，宗门的态度让他还算满意。
　　“先不说这些，你吃了饭了吗？”姬宁问南柯。
　　“还没有，不过我不算饿。”南柯回道，听见自己无属性的那一刻南柯的心就像压着块石头，直到此刻还是没有食欲。
　　“嗯，你先等等，我去做两个菜，没属性又怎么样，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姬宁说完后起身去厨房做饭。
　　“你怎么不问我饿不饿。”小舞却不干了，一直被晾着，都不问她饿不饿。
　　姬宁诧异道：”你也没吃？求道院不是管饭吗？”
　　小舞得意的道：“当我傻啊，免费的午餐我会不吃？味道还不错，不过你们打算吃饭，那我只好陪你们一起吃咯，给我做个糖醋排骨。”
　　姬宁无奈的摇了摇头，到厨房去了，没过一会做了几个菜，三人围着桌子吃了起来。
　　“没属性是不是不能修炼？”小舞好奇的问南柯。
　　“倒也不是。”南柯想了想：“只是就算修炼了也没用，修者需要感悟天地间的各种属性创造出术法，什么属性的修者就使用什么属性的术法，可我没属性的话就感应不了天地间的各属性灵气，那肯定无法用出术法，就算一身灵气再多也没用。”
　　“意思就是说哥哥你以后不能成为修者咯？”小舞继续说道。
　　南柯还没回答，姬宁却出言道：“哪壶不开提哪壶，吃你的饭，自己的道文都学不会呢，还担心你哥哥能不能成为修者。”
　　南柯笑着圆场道：“没事，既然无属性已是既定的事实，那我就该面对，小舞提与不提这个问题也会存在，对，不出意外的话哥哥应该是不能修炼了。”
　　可万一呢，万一出现了那个意外呢，南柯仍是心存侥幸，等着明天谜底的揭开，或许道场里有适合自己的功法呢。
　　吃到一半，小舞将碗筷放下说道：“我吃饱了。”
　　“丫头，饭没吃完就走了，生气了？”姬宁问道。
　　小舞没好气的道：“我才没爹那么小气，我去学习道文了。”说完后举起右手握成一个小小的拳头对南柯保证道：“哥哥别担心，将来我成为修者保护你，谁敢欺负你我让他好看。”
　　此后，小舞没再缺席过任何一堂课，可她的道文——还是没学会。
　　但她仍为自己许下的诺言付出了努力。
　　………
　　宗主府，宗主韩正坐在主位，下方坐着五属性道院的传道者，他们聚集一堂正是为了上午南柯五人的问题。
　　韩正手里有五张纸，上面描写了那五个问题儿的各种情况，很是详细。
　　“这五个人中南柯的情况实属罕见，我也未曾遇到过。”韩正看描写南柯的纸张皱眉道。
　　“那要不要往上面传个话，让上面派人来解决？毕竟上面曾交代过遇到一些特殊情况需要汇报。”五人中唯一一个女子冯怡问道。
　　“那倒不用。”韩正摆摆手说道：“妖族袭击是特殊情况，出现甲一天赋的弟子算特殊情况，而这南柯顶多是不能修炼，能算什么特殊情况，何必劳烦行道者大人。”
　　南柯这样的也属于特殊情况，毕竟大家听都没听说过，可往不往上边传话却是宗主做主，韩正不打算惊扰到上面，只因介绍南柯纸张上描述着，已故弟子南山与皇甫晚青之子。
　　如果传话上去来人将南柯带走，到时候无属性的他不能修炼的话自己也会被迁怒，而万一南柯离开宗门解决了无属性的问题修而有成，知道了三年前的一些什么，自己也会遭到他的报复，所以报上去对自己都是坏结果，那何必如此，倒不如把他放在青云宗，自己的眼皮底下。
　　“南柯的事暂时压下，先讨论其他几人。”韩正说道。
　　既然宗主都这样说，其余几人也没有意见，也不能有意见，毕竟能传话的只有宗主本人。
　　“苏映秋，木属性，可她不想修炼怎么办，我总不能用绳子五花大绑的把他绑去木属性道院吧。”冯怡再次说道。
　　“不用。”韩正盯着苏映秋的纸张道：“她本是流云城苏家的人，不过是苏家家主与一个丫鬟所生，受到正妻宋氏的排挤才会被送来我青云宗，她修不修都不碍事。”
　　冯怡听到韩正这么说就安静了下来，既然有宗主担着，将来被查出来也不关自己什么事，就不再说话，静静的坐着。
　　“这个辛丑的父亲曾经出任务被妖所伤，心脉损伤一身修为尽失，也算是为宗门做过贡献了，她虽然是个哑巴可她是金属性，将来必是器修，无法说话对她的修炼并无任何影响，那为何金属性道院不收？”韩正拿着辛丑的纸张，对下方金属性道院的罗业质问道。
　　对于宗主的质问，罗业面不改色道：“我看出她心中有大恨，如果修有所成会被恨意所吞噬，为修道界徒增一个罗刹，所以没收。”
　　“如果，你也知道是如果。”韩正不满道：“青云宗本就对上面输出的人才较少，已经几年没出过天赋高的弟子，如果让行道者知道你因为那不确定的“如果”而随意拒人于门外，行道者会怎么想？他会认为我青云宗傲慢，因一些无关紧要的理由而不让他人入宗，你要记住，宗门入世不是一句口号，那代表众生平等，都有修炼的权利，还未入门你就剥夺别人的权利，泄露出去我青云宗就没好日子过，失去了他们的庇护，青云宗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罗业道。
　　你知道？你知道还这样做，那是成心和我作对？
　　韩正正打算训斥几句，罗业先开口了。
　　“所以我打算让她去失道院那人成为她的护道者，并教习她。”
　　韩正的话咽了下去，而下方坐着的其他四人都看着罗业，那眼神都露出震惊，没想到罗业居然有这个打算。
　　“呵呵。”韩正反而笑了起来：“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念头？”
　　罗业摇了摇头道：“我也没多想，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就会想，受尽大苦难的人都没迷失本心，只是不能说话就憎恨这个世界？我想让她去失道院看看，或许能从中学到一些什么。
　　其他几个道院的传道者看着罗业的眼神从震惊变成了佩服，佩服他的勇气，真敢想。
　　“是吗。”韩正思索片刻不怀好意的道：“既然是你提议，那么就由你去失道院劝服那人。”
　　罗业点头道：“弟子正有此意，那人既出自我金属性道院，理应由我去。”
　　听见罗业愿意出面劝说，吴浩眼睛一转，计上心头：“陆漫漫与那人一样有病在身，或许他能为陆漫漫解决身体问题，便一起去失道院如何？”
　　“对对对。”李洛也赶紧点头道：“余辉不会道文，失道院那位可是天才，让余辉也去他那里聆听一下教诲，或许能开窍。”
　　罗业还没来得及说话，上方的韩正道：“既如此，那就让这五人都去失道院吧，那人受宗门那么多年的栽培却未做任何贡献，就让他教这五个孩子，也算是回报宗门了。”
　　“就这样定了，都散了吧。”韩正说完便开始闭目养神。
　　罗业苦着脸狠狠的瞪了吴浩和李洛两眼，率先离开了宗主府。
　　剩下四人也一前一后的出了宗主府，李洛追上吴浩，对其比了个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我们几个道院的表现本就不尽人意，天赋高的没出几个，反而来一些废物，这下可好，我的傻子和你的病秧子都被赶去了失道院，真是皆大欢喜。”
　　吴浩得意的道：“那可不，陆漫漫那小子要是入了水属性道院，哪天病情严重说没就没了，我怎么办？可别连累我受罚，可现在就不一样了，让他们去失道院不管是死是活都对我们没任何影响，岂不美哉。”
　　“但前面那位可不这么想。”李洛往罗业的背影使着眼色。
　　吴浩不以为然的反问李洛：“那是他的事，关我们什么事？
　　两人相视一笑，都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的笑声很大，身后的冯怡和土属性道院的高大男子丁奇都皱起了眉头异口同声道：“两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