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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家屏一句“通匪”,虽然只有两个字,虽然说得很是轻巧,可份量却有千斤,力道有万钧,以至于把张经历震得是目瞪口呆。
刚才彭家屏的“一人五千两银子”,已经把张经历惊得非同小可,还没缓过神来,彭家屏又来了个“通匪”,张经历着实脑袋短路了,他瞪着眼睛看着彭家屏,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
这也难怪张经历会震惊,因为在大清朝,通匪是重罪,属于十恶不赦之罪,不但通匪者会被处以极刑,还会殃及家属,是要满门抄斩的。
曾经有位郎中接治了一个土匪,他与这个土匪素昧平生,只是出于救死扶伤的医道出手医治,按理也没啥责任,可按照《大清律》,这个郎中被判了斩立决,可想通匪罪的严重。
“通啥匪了啊?”张经历缓了一会儿后问道。
“通匪就是通匪,难道土匪还分高低贵贱,三六九等嘛?”彭家屏没好气地回答道。
“我跟胡宗政咋个说啊,总得说通哪路匪吧?”张经历继续追问道,他是想得到确切的回答,因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怕胡宗政追问起来,他没法回答。
“就说他通独眼龙。”彭家屏回答道。
“独眼龙啊,这...”张经历吱呜道。
独眼龙是湖北境内最大的土匪,他手下上千人,专干抢劫杀人欺男霸女的勾当,还与官府作对,屡屡主动攻击官府衙门,被他抢的官粮和税银更是不计其数。
因为他们人马众多,再加上盘踞在险要的山隘,所以屡次大败朝廷军队的围剿,独眼龙被雍正帝视为十大土匪之首,可想他势利的巨大。
别说通独眼龙这个匪了,就是跟他有一点点联系都会被处以极刑,所以说张经历又被彭家屏给震惊了,以至于咧开嘴合不上了。
“咋地,你有异议啊?”彭家屏没好气地看着一脸惊恐的张经历问道。
“没,没,卑职哪敢啊。”张经历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张经历,你不要以为本官不知道你那些个丑事,你堪称胡府的第一走狗,每年年终都从胡宗政手里领年例,而且数额还不少,我说的对不?”彭家屏厉声地问道,他一生气,阴阳眼就开始射出寒光,看着很是瘆人。
“大人冤枉。”张经历扑通一声跪倒地上不住的磕头喊冤。
“你还怨,你信不信我带人把你家抄了,看能不能抄出几十万两银子来?”彭家屏依旧厉声地说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张经历不住地磕头求饶。
“哼,你莫欺我这个外乡人,你的底细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你胆敢吃里扒外,嘿嘿,我让你,不,让你全家都不好过。”彭家屏威胁道,特别他那两声阴笑,更是听得张经历心寒胆颤。
“大人,大人,您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呜呜...”张经历爬到彭家屏跟前,抱着他的大腿哀嚎道。
“看你个怂样。”彭家屏一脚把张经历踹翻,也就是张经历太过肥胖了,否则会被他踢出屋的。
“大人,大人,饶了我,我全听您的,全听,全听...”张经历又返回来抱着彭家屏的大腿求饶道。
“听我的就好,你出去照我说的做就是,不要耍小心眼,你的一举一动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彭家屏冷冷地说道。
“是,是,是大人。”张经历答应后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看着张经历狼狈地出去,彭家屏禁不住笑了起来,这不是被张经历的滑稽惹笑了,而是收服了张经历后的胜利的笑,如果说那次抓赌拿住了张经历的把柄,让他对自己畏惧的话,那么这次才是彻底地降服了张经历,彭家屏相信以后这个张经历会死心塌地地追随自己的。
正在思考间,突然又传来敲门声,这次敲得比较急。
“滚进了。”彭家屏大喊道,他以为是张经历又返回来了,所以语气很是不满。
“大人,是我。”门一开,常顺走了进来,他也听出了彭家屏的不满,所以进来先表明身份。
“哦,常顺啊,我还以为...”彭家屏没有说下去,他的意思是以为是张经历呢。
“张经历正外外走呢,哭哭啼啼的。”常顺说道,他知道彭家屏的意思,他虽然只跟了彭家屏两个月不到,可善于察言观色的他早就通晓了彭家屏的脾气秉性。
“别提他了,像个娘们儿似的,对了,你来干嘛?”彭家屏掩饰了一下后问道。
“那些个妓女不肯走啊。”常顺回答道。
“啥,还有不想走的道理,你是不是没有给他们盘缠啊,不是说好了一个人给三百钱的嘛?”彭家屏不解地问道,他觉得这些个妓女都是被卖到妓院的,现在还给她们自由了,应该一哄而散才是,况且还给盘缠呢。
“给了,她们也都收了,可多数人都说没地方去。”常顺为难地回答道。
“咋个没地方去了,她们没有家,就是每家也应该有亲友啊?”彭家屏继续不解地问道。
“她们说从小就被卖到了妓院,早就跟家里断了联系,很多都不知道家在哪里了,所以没地方去。”常顺回答道。
“咦,这可咋办好啊?”彭家屏也犯起了难,他一下歪主意多,可面对这些个妓女却不知道咋办好了,因为她们的身份特殊,真的不好安置。
“要不送进军营吧,许多士兵都是单身呢,给他们做老婆多好,还不用花银子。”常顺出主意道。
“你也挑一个漂亮的留下当媳妇吧。”彭家屏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可不要,她们都不干净。”常顺一口回绝道。
“你个王八羔子,你嫌不干净,当兵的就不嫌弃了,他们比你少点啥啊?”彭家屏破口大骂道,尽管是骂,可语气没有那么严厉,跟开玩笑差不多。
“嘿嘿,我不是那个意思。”常顺不好意思地笑着辩解道。
“你啊,嘴上说不要,心里可是伸出了小巴掌呢,你当我看不出来呢。”彭家屏讥讽道。
“大人,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常顺羞得脸色通红地说道。
“你这样,如果谁想走,就把盘缠增加到五两银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想大部分人都会接受的。”彭家屏说道。
“一个人五两银子,十个人就是五十两,一百个人就是五百两,二百个人就是一千两,天啊,这么多,把咱们衙门拆了也不值这么多银子啊。”常顺也算着账后惊讶道。
他跟张经历一样,对于银子过敏,一提银子就大惊小怪的,这全是因为按察司属于清水衙门,公家账上没啥银子的。
“哪个用你掏银子了,咱们不是口了那么多妓院老板嘛,这钱让他们出,谁让他们残害这些良家妇女了呢。”彭家屏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最是恨这些为富不仁的坏蛋了。
“他们会心甘情愿地拿出来吗?”常顺担忧地问道。
“谁要他们臭钱了,他们想出点银子就想了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按《大清律》伙众开窑诱取妇人子女,为首者斩立决,为从发黑龙江等处给披甲人为奴,咱们是执法的衙门,必须按律法行事,该咋判就咋判,不给这些个龟公留有余地,严惩不贷。”彭家屏严肃地说道。
“既然要严惩他们,哪咋让他们出钱啊?”常顺不解地问道。
“就像你说的,把他们老窝拆了。”彭家屏回答道。
“全拆了?”常顺惊讶地问道。
“我就是个比方,拆了能换出几两银子,他们开的妓院,多是都是自家房产,既然房主犯了重罪,那么就把他们的房产充公吧,然后再变卖了,这样不就有银子了嘛。”彭家屏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高明,实在是高明!”常顺恍然大悟,随后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学着点吧,为官的道道多着呢。”彭家屏得意地说道。
“是,大人,不过,如果发了银子他们还不走呢?”常顺问道。
“不走就偷偷送进庙里剃了头当尼姑去,我看她们还走不走。”彭家屏厉声地说道。
“是,大人,我这就去办,对了,大人,也不要给你留下两个姑娘?”常顺答应后又问道。
“留你个娘个腿啊留。”彭家屏说着起身照着常顺的屁股就踢了一脚。
“哎呦。”常顺叫了一声跑了出去。
“唉,都累死了,给个姑娘又有何用啊?”彭家屏边自言自语地说着边走向床,像滩软泥似的一头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