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探桂王府

　　是夜，熊纬和瞿士礼打昏一个外出运送垃圾的下人并夺了他的衣服由瞿士礼换上，熊纬藏在垃圾车里被瞿士礼推着偷运进桂王府里之后，熊纬爬出来叫瞿士礼帮忙望风，他自己则独自潜入府邸深处寻找王氏的卧房。桂王府被改成永明宫后虽比不得紫禁城和应天府那般庞大复杂，但也增设了大小20多间供朱由榔嫔妃和家眷们居住的卧房，再加上召见群臣的大殿，朱由榔办公的偏殿，寝宫以及宦官宫女和仆人们居住的的几十间房舍，找起人来也着实不易。熊纬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一间间搜索排查。此时已是亥时，王府里大部分人都已经就寝，也可能是老天开眼不想太难为熊纬，王氏此时并没有睡觉而是跪在佛像前念经祷告，为这个多灾的王朝祈求平安。熊纬远远望去，一座外观装饰典雅古朴的宅院仍然亮着灯。这间宅院风格看起来像是皇家的女眷嫔妃一类人居住的地方，想必马氏应该就居住在这一带了吧，想到这里，熊纬不做停留小心翼翼的快步走了过去要瞧个究竟。走到跟前后他定睛看向宅院上的牌匾，赫然书写着三个醒目大字:永寿宫。熊纬心想：看来这个朱由榔是真把这里当做紫禁城了，连府邸的名称都照搬过来，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既然北京紫禁城里的永寿宫是供皇帝的母妃居住的场所那想必这所宅院里住的人就是......想到这里熊纬不再犹豫遂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正在祷告的王氏听到声响也是吓得不轻，连声喊到：“谁，谁?!”熊纬急忙步入内室，见到王氏扑通就是一跪道:“末将参见王太妃，请太妃莫要惊慌，末将乃是隆武皇帝派来的亲信，深夜惊扰到夫人实属不该，但情况紧急顾不了太多，非要将这封陛下的亲笔信交于太妃手中，请夫人恕臣不敬之罪!”说罢，熊纬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了王氏。
　　王氏接过信惊愕的问道：“什么?你是隆武皇帝派来的人，陛下他还活着?他没有被清兵害死吗？”
　　“是的，太妃，陛下神武，他化险为夷在臣等竭力保护下，终于击退清兵的追赶，现已入驻广州城，正在号令天下大明子民，抗击清兵入侵。”熊纬答道。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天佑我大明啊，菩萨保佑，我大明有救了。”马氏听熊纬这么一说，顿时感动的流出了欣慰的泪水，她赶紧拆开隆武的书信读了起来。
　　“朕闻马太妃乃是一代巾帼英雄，深明大义，可谓我大明朝之幸也，之所以写信给夫人实乃万不得已之举。自朕继承大统之时正值山河破碎，胡虏大举犯境的危亡之际，朕空有一腔热血匡扶社稷恢复大明江山，可叹我大明臣子不能团结一致，离心离德，前有郑芝龙后有何腾蛟，拥兵自重消极抗清大大的削弱了我朝的有生力量，朕纵然死里逃生到广州欲重振旗鼓再战清兵，怎奈桂王与瞿式耜之辈不顾社稷安危民族大义，仍欲与朕争夺大统，同室操戈。非要去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朕知晓桂王乃是神宗嫡孙，自然比朕拥有更合法的继承权，可是如今乃是我朝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太妃自问桂王之才比朕如何?可否担起号令天下复兴明室之重任?朕继位之时早于桂王，且早已得到除绍兴鲁王之外我朝境内各省拥戴两年有余，朕自问无负于祖宗社稷，无愧于天下。故而希望太妃能够为社稷着想劝说桂王不要听从瞿式耜的怂恿，尽早放弃争位的想法与朕一同为复兴大明驱除胡虏的大业而努力。朕已年近不惑，唯一独子亦早幺，桂王年轻朕许多何必在乎一时之争?朕答应待天下大定之时朕自去位归番做个闲散王爷了却残生，将皇位让与桂王。还望夫人务必助朕!”
　　读罢信后王氏越来越难以控制激动的情绪，伏案痛哭不止，并连声说道:“天佑大明，天佑大明啊！”熊纬见状也上前不住的劝慰王氏，待王氏心情平静了一些后对熊纬说：“熊将军，陛下有如将军这等忠臣真乃陛下之幸，天下之幸啊。桂王生性懦弱怎能堪此重任，做母亲的我是再了解不过了，请将军放心，明日我自当力劝桂王放弃争位的念头，将军可以放心回广州复命了。”
　　熊纬听后摇头说道：“不太妃，明日我将登门面见桂王与他商讨辅佐隆武皇帝抗击清兵的大业，今夜来访只是希望您在明天我们会务过后再私下继续劝说桂王，进而增加胜算，免得让桂王殿下只听瞿式耜一家所言进而铸成大错。”
　　“好的，熊将军，哀家明白了，皇上他真是用心良苦啊。”王氏叹道。
　　说罢，熊纬告别了王氏正欲开门外出，忽然见一年轻女子站在门口，此女子见到熊纬十分惊愕正欲喊出声，熊纬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拉进屋里。见到王氏后，女子才逐渐平复了心绪看到马氏平静的表情不解的问道：“母后，此人是谁，怎会在母后寝宫?”
　　王氏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微澜莫要惊慌，他不是坏人，容哀家与你们介绍，这是隆武皇帝派来的使臣熊纬将军，熊将军，这是小女朱微澜。”
　　“原来是郡主殿下，请恕熊某惊扰之罪，眼下天色已晚，恕熊某不能久留，告辞了。”熊纬说罢微微抬起头正看到朱微澜在盯着自己看，不觉有些脸红，只见眼前的这位女子亭亭玉立，容貌姣好，正值芳华正茂的年纪，一席粉红色的绫罗玉袍披在身上显得更加娇艳美丽。朱微澜看出了熊纬在出神的看着自己有些娇羞的说：“熊将军在看什么呢?莫非本郡主的样貌吓到将军了?”
　　“不不，郡主乃是倾城之貌，恕在下失礼了，在下不便久留，马太妃，郡主，告辞了。”熊纬说罢急忙转身退出宅院，径自走到瞿士礼那里汇合并一起离开桂王府回到客栈。
　　看着熊纬离去的背影，朱微澜趴在门柱上若有所思，马氏走到她身旁说：“对了微澜，这么晚来母妃这里有什么事啊?”
　　被马氏打断了思绪的朱微澜连忙转身对马氏施礼说道：“没什么事，只是孩儿夜里起身小解看到母妃房里还亮着灯特来向母后问安的。没想到母后这里有贵客，孩儿没有打搅母后吧？”
　　“傻孩子，怎么会呢，眼下我大明正值多事之秋，母妃也是心系社稷彻夜难眠啊，好在天不亡我大明，让隆武皇帝顺利脱险来到了广州，熊将军就是特来告知母妃这一天大的好消息的。”马氏高兴的说。
　　听到这里，朱微澜也甚是兴奋，手舞足蹈的说：“那太好了，这回陛下又可以号令群臣重整朝纲，把清军打回东北老家去了。”
　　“是啊，是啊，微澜，你还不回去休息吗？时候不早了。”马氏说。
　　朱微澜撒娇的说道：“母妃，孩儿想今晚留在母妃这里陪母妃说说话好吗？”
　　“呵呵，傻孩子，真拿你没办法，什么时候帮你寻么个好驸马你就不会这么粘着母妃了，那咱们进屋吧。”说罢母女俩手挽手走入卧房息了灯，夜晚的桂王府又重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