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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红烛拭泪 / 第7章 山鸡变凤凰

第7章 山鸡变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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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歌是何方神圣,怎么有这么大的能力?暂且表一表这个书中举足轻重的姑娘。贺歌长的肤白貌美,娇柔多姿。十九岁那年被一个下乡考察的陶瓷厂老板一见钟情。
  那时候贺歌高中毕业,正在自己家的菜地里摘豆角,准备做晚饭。这时路边停下一辆银灰色高级轿车,车上下来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他是来问路的。
  这个人就是来长丰县投资建厂的老板胡建华。他是后来的东成陶瓷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之一。胡建华是山西羊城人,家族几代经营陶瓷厂。
  “这里是东陵村,离乡还不近哩!你是哪里人,去乡里干啥?”不怯生人的贺歌倒也落落大方,面对这个儒雅的外乡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不一般的人。她充满了好奇。
  “呵呵,”胡建华微微一笑,不急于回答,他走近两步,来到豆角地垅边。也伸手去摘豆角,摘了一小把递到贺歌手里。
  他乘机近距离偷偷瞄了一眼贺歌,眼光顿时被吸引住了。贺歌面对陌生人肆无忌惮的“盯着看”心里犹如揣了几只小鹿,乱跳不停。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熠熠发光,让人心醉。
  好容易回过神来的胡建华忙打破僵局,笑着说:“你会种菜呢,这些菜长的真不错呀!豆角可以怎么怎么做菜?”他在没话找话。
  青绿色的豆角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好像在附和着给他鼓劲似的。
  “我不会种菜,这是俺妈妈种的,我也不会做菜,摘回家让我哥做。”调皮的贺歌干脆的回答他。
  电话铃声响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性温柔知性的声音:“胡老板,我们在前河乡政府东头的农家饭店,您啥时候到?”
  “我有点事,晚点会到,范总到了,你们先招待着。”
  由于他们距离很近,电话里的声音,贺歌听得真切。
  现在太阳当头,正中午了,她摘完了豆角也要回去做饭了。
  “沿着大路一直往南走,看到一个土塔左拐就到啦!”
  她一边跑,一边朝胡建华大声说着。胡建华草草挂断电话,扭头一看,人已经跑远了。一蹦一跳的背影,又粗又长的马尾辫在肩膀上一颠一颠的……胡建华久久驻足凝望着,凝望着。
  两个月后,村子里传出一段佳话:标题:山鸡变凤凰!内容:村里的姑娘嫁给了一个年轻的大老板。
  现实版的灰姑娘在东陵村上演了。这段佳话传的真快,村子里姑娘们开始做梦了,梦境中总会有一个头戴光环的富二代手拿一枝鲜艳的玫瑰花,向她款款走来,含情脉脉的对她说:嫁给我……这个甜甜的梦总能让人向往睡觉,不想醒来。
  贺歌只是万千农村少女中为数不多的宠儿,能有几个贺歌呢?再说贺歌就真的比她们幸福么?只有局中人知道个中滋味。人呀总是会羡慕别人的生活,人与人之间不要攀比,没什么可比性的。
  他马上要与心心念念的梦中人举行婚礼了!这在东陵村可是一桩众所周知的喜事,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周围三里五庄的村民大都也知晓了,都想着能到现场看看是什么样的盛况,开开眼界。
  婚礼的前一天,东陵村电线杆子上的高音喇叭已经喧闹起来了。播放的有最近火爆动感的流行音乐,也有老情歌:“咿咿呀呀,郎情妾意……”之类的靡靡之音。
  音乐从早晨七点一直播放到晚上十点半。刚开始村民们还很享受的听,怎奈这几首循环着播放让人听着略有厌烦之意了。
  中午,男方送喜糖的人过来了,贺亮家狭小但不失干净的农家小院马上热闹喜庆起来。
  小院子是长方形的,东西长,南北窄,三间主房,三间配房,配房是一间杂物间,两间打通了是厨房,厨房里除了灶台和锅碗瓢盆之类的,还有一个用土培砌成的火炕。
  北方农村冬天的时候就烧火炕取暖,天黑的早,悠闲的人们早早吃了饭就串门子,烧的热腾腾的土炕边围坐三五个人,或说个东家长,西家短;或打打牌;或搓搓麻将,消遣消遣,打磨时光。
  该睡觉了,主人家就睡到厨房的土炕上,暖暖和和,舒舒服服,金窝窝,银窝窝不如自家的土窝窝。房间被佩芬这个勤劳的农村媳妇收拾的干净利落,妥妥当当。
  小姑子要出嫁了,攀上高枝,要当凤凰了。佩芬打心眼里替贺歌高兴,能嫁给自己爱的人,并且是有能力又帅气的富二代。想想自己一塌糊涂的婚姻,酸楚不已。
  始于无知的婚姻,必终万念俱灰,始于轻率的婚姻,必终一地鸡毛。她暗自伤神了一会,不过,很快就把不快扔到九霄云外去了。很多事等着自己去做咧,婆婆年纪大了,老公一个男的粗枝大叶,干个体力活还行,这婚嫁事宜,他还真是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了。
  佩芬和本家嫂子桂云去了一趟长丰县,转了大半天终于买齐了结婚所用的大小物件。
  这期中包括:洗脸盆、梳子、刷牙杯、两季的拖鞋、毛巾、枕巾、床单、被罩,……等等都是买双数,看着购物清单上的物品名称被一个个划去,天也不早了。
  回到家,顾不得喘口气,让贺亮喊上大娘、婶子家的堂兄弟姐妹们来帮忙,有的负责在庭院里扯铁丝,挂上红色小灯笼,有的负责给低矮的窗户贴上大红喜子和鸳鸯戏水、并蒂莲之类的大红窗花。大家分工细致,各忙各的。
  血一样的红色暂时掩盖住了破败,脏乱。这个朴实落后的小院经过一番打扮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婚礼前一天,二十万人民币被扎成一捆一捆,和黄色的金首饰,亮眼的钻戒,写有女方名字的房产证等一起,赤裸裸的摆放在露天的桌子上,供亲友惊叹。
  十月——这个结婚的旺月,胡建华和贺歌的婚礼无疑是整个长丰县诸多婚礼中最“豪气”的一场。
  风风光光的表象下掩盖的是胡建华忐忑不安的内心。他瞒着家人私自娶亲,因为原配相夫教子,孝敬老人,他实在找不到离婚的理由,休不了旧人而他又一心喜欢着新人,最终他不顾后果的开启了错误之门。
  “由于家父今日身体欠佳,母亲和姊妹们在左右照顾,再加上路途有点远,他们一时赶不及来参加婚礼,恳请诸位代为新郎方面的人操持各项事务,建华感激不尽!”胡建华在新建的参加婚礼朋友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没有男方亲戚参加,为了避免婚礼现场诸多尴尬,圆滑的胡建华邀请了长丰县生意场上的朋友以及政府单位打交道的熟人,这其中也包括东陵村扶贫第一书记徐麟兆和村乡李广杰。村支书年龄太大,不方便参加。
  这个群名称就是“婚礼事务群”。他日常工作比较忙碌,因此,这项最重要的任务他斟酌再三后,决定让打过几次交道的徐麟兆帮忙。
  跟他的几次相处让他十分信任和想亲近这个人,徐麟兆给他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很奇怪,见面第一次就隐隐这种感觉,打过交道后更坚定的相信自己的感觉。
  相由心生,果然有一定道理。
  徐兆麟不负所托,制作了一个详细的文档。上面记录的是男方参加婚礼的人所负责的事项,事无巨细,分工非常明确。就连谁开车门,谁拿捧花这样细小的事情都分配到人。
  举行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徐兆麟把婚礼流程文档发给胡建华,看着井井有条的安排,胡建华心中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他感叹道:我果然没有看走眼,此人果然是一个心思缜密,细致认真,负责可靠的人才。假果能跟我并肩作战,一定会锦上添花。
  后来西就陶瓷顺利开工,比预期早两个月投产,胡建华对徐兆麟更加感激。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胡建华要在结婚这个大喜日子,跟徐兆麟坐到哪里好好的喝上两杯,表一表自己对他的感激之情。
  婚礼的日子如期到来,天公不太作美,空气中灰蒙蒙的,似雾非雾,电视上的报道说这叫霾,是悬浮在空气中,被人吸入肺里不易被排出,长期积聚在体内,对人体有危害的污染物。
  不过看热闹的人群掩盖了霾带来的困扰,村里的人几乎都跑到这个东西大街上看热闹。
  徐兆麟站在人群中,他英气勃发,洒脱豪爽。
  他在婚礼现场认真查看着,督导各个环节有条不紊的进行。但是由于男方没有一位亲戚操心,出现临时状况时,他们人手又不够,还需要临时安排人替补。
  11点钟,接亲队伍进村了,空中的恶魔——霾,它似乎也想凑热闹,一点没有想散去的意思。人群就像笼上了一层灰色的纱布,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让人喘不过气来。
  开道的白色宝马小轿车也变成了灰色的了。车里的人从天窗钻出来,沿路撒着喜糖,香烟,以答谢娘家的父老乡亲对新娘这些年的照应。
  灰色的纱布下人群涌动,大家都弯着腰去争抢着洒在地上的喜糖,香烟,由于视线模糊,看得不太真切,有些香烟和喜糖都被拥挤的人群踩了几脚,断了的香烟,脏了的喜糖,被人弃到地上,不再理会。
  地上竟然还有一根红红的蜡烛,细长的烛身上雕龙刻凤,甚是精巧,但是裹上了一些泥土,转眼就被拥挤的人群一脚踩的面目全非!
  盛在精致盘子里的糖果、装在盒子里的香烟、骄傲站立在香案桌子两侧的红烛,体面又喜庆,落到地上,身价一下跌倒谷底,平台的重要性,你在什么样的位置就会有什么样的境遇。
  位置不同,时间不对,就会同类不同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迎亲的队伍中,白色轿车开头,寓意白头偕老,取一个好兆头。中间是二十辆清一色的黑色奥迪A8轿车,齐刷刷,车距整齐精准,黝黑发亮的车漆,映出周围围观人群攒动的影子。
  车队最后面倒数第二辆面包车是摄像车,它是影楼派来负责摄像的,最后一辆是红色奔驰。鲜红魅惑的大红色引人注目,两边的人群都踮起脚尖望着这些从没见过的豪华婚车队,羡慕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徐麟兆和李广杰站在人群中,像两个探照灯,时刻关注着婚礼的进行。
  十二点之前,新娘子必须接到车里,不能耽误吉时。
  胡建华腰板挺得板直板直的,寸头短发,精神抖擞,胸前別着红色的新郎礼花,他大踏步来到堂屋的门前,大门紧闭,这是前河乡这边的风俗,新娘的小姐妹们讨要红包呢!
  不就是给钱么,哈,最不缺的就是钱,出手阔绰的胡建华每人派发了一张百元大钞,在场的人人有份,小孩拿着红红的钞票炫耀似的在群里穿来跑去,惹得家长追赶,要过来钞票,乐的合不拢嘴。
  新娘换了鞋子,被新郎公主抱着走出了这个生养她的贫穷落后的家。
  贺歌的母亲和嫂子流下了两行清泪。这眼泪包含了母亲的不舍、激动、祝福,还包含了嫂子的羡慕,委屈和不甘。
  这个雾霾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一直包围着人群、汽车、房屋、树木和大路,灰蒙蒙的像给这个世界披上了一件灰色的纱衣。
  结婚酒店订在长丰县最高档的地方——长丰迎宾馆。
  这个酒店装修豪华奢靡以价格高著称,是有权利的领导,有钱的商人,体面人办酒席的首选。
  来酒店办酒席是需要提前一个月预订的,并且还需要交一定数额的定金。
  酒店内金碧辉煌,装璜高档,胡建华订的是最高规格——一千两百九十九一桌。徐麟兆作为半私半公的男方亲友团,默许可以参加白天的婚宴。
  因为胡建华是长丰县招商引资来的大老板,政府单位的领导们不敢怠慢,尽管他们白天不能光临婚礼现场,但是,到了晚上达官贵人们会一个也不少的出现在酒桌前。
  胡建华招呼完了各位来宾,他来到徐兆麟所坐的酒桌前。
  胡建华激动地拍着徐兆麟地肩膀,“徐书记,真是辛苦你了,我来敬你一杯!”
  拿起一瓶酒给徐麟兆满上,徐兆麟赶忙起身,微微弯腰,谦和的一笑,“客气啦,胡老板!”
  双手举杯的他俩一饮而尽。
  旁边的一位客人离开了座位,胡建华顺势坐下,他俩言语投机,言谈甚欢,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不明白情况的人会认为这哥俩应该是一对亲兄弟。这个胡建华,竟然把今天的主角——新娘子,晾到了一边了。
  贺歌有点愠怒,却没有表现出来,她修养良好微笑着面对客人的举杯祝福。
  不善喝酒应酬的徐兆麟酒逢知己千杯少,有点喝过了,舌头打结,眼神迷离。
  飞上枝头的贺歌可没有忘记反哺娘家。
  很快,贺亮家盖起了村子里的标志性建筑——三层小洋楼。可是给老实巴交的娘家贡献了一把,成了村子里的暴发户。
  有闺女的家庭口头上就说“看人家老贺家闺女,真是来家里报恩的呀!不要羡慕死人呦!”暂且把贺歌放到一旁,言归正传说佩芬。
  她嫁给贺亮的时候,已经怀孕两个月了,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婆婆和老公。
  婚礼办得冷冷清清,仓促应付。
  没办法呀,娘家没人,婆家虽然有个攀上高枝的小姑子,私下和胡建华软磨硬泡硬是在没结婚前就帮着娘家哥要出了这十二万八的彩礼。
  但是娘家嫂子抠的可是不舍得陪送一分!她紧紧的攥到手里,捏出水来也不会松手半分。
  佩芬在婚后的第七个月就生下了女儿小玉。头上顶着绿油油大草原的贺亮火山爆发似的把佩芬暴打一顿,如果不是老母亲拼死拦住他,非得出人命不可。
  自知理亏的佩芬,打落牙齿和血吞下!她只能忍,如果闹的太厉害,被娘家嫂子知道,她会身败名裂,彻底没脸见人。自尊心极强的佩芬不能让事情扩大,她选择了隐忍。
  在后来的两年佩芬为贺亮生下龙凤胎,这总算堵住了贺亮的嘴。婆婆的脸上也是阴云转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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