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斩妖宗来人

　　方青云闪开身，定睛看去，只见一位浓眉大眼，青衣长袖、穿着古朴的青年，左手捏着剑诀，右手持青虹剑正刺向牛头人，青衣飘飘，甚是潇洒。
　　牛头人浑不在意，轻描淡写地一挥手，“嘣”的一声，青虹剑飞上半空，然后抬步一脚，踢中了青衣青年，青衣青年扬天喷出一口鲜血，倒在街上。牛头人一只大脚踩在青衣青年的胸口上，嘲讽地说道：“斩妖仙宗都是你这种货色？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你问问街上的老少爷们，没有我，牛仙镇能有如今的好景象？”
　　青衣青年一手捂住胸口，强自支撑，口中却愤然说道：“人妖不两立！妖族祸害我们人族，蒙蔽我们族人，我们斩妖仙宗为生民立命，斩妖除魔，还人族朗朗青天，何惧你这妖物！”
　　“嘿嘿，我老牛在牛仙镇行医、打铁，何曾祸害过人族？你要找死，我成全你!”说完抬脚欲踩。方青云刚想阻止，一把青罡剑“嗡”的一声，带着强烈的音啸拍击而来。牛头人赶紧收回粗腿，避开了长剑的拍击。
　　一名白衣青年右手持青罡剑，左手将青衣青年拽起，护在了身后。白衣青年剑眉凤目，眉宇间隐含着煞气，略微转头问道：“师弟，你没事吧。”“师兄，我没事。一切仰仗师兄了。”说完，手捂胸口咳嗽着退开。
　　白衣青年看了看牛头人，然后对着远远围观的人群一抱拳，朗声说道：“在下斩妖仙宗内门弟子耿岳华，此次和师弟孟世平路过留仙镇，我斩妖仙宗宗门主旨：斩妖除魔，护卫人族。诸位静观，待我斩杀这牛妖，还留仙镇朗朗乾坤！”围观众人神色难明，一言不发。
　　白衣耿岳华也不在意，一展青罡剑，三尺长的剑罡乍现，倏忽间已至牛头人咽喉间。叮叮，一个牛蹄状的小圆盾挡在了牛头人的咽喉处，竟是剑罡难透。耿岳华目射寒光，一引青罡剑，顿时风声大作，青光盘旋飞舞，朝着牛头人的眼目、心脏等要害贴去。
　　叮叮，叮叮，一共四个牛蹄型的小圆盾，上下飞舞，灵动无比，竟生生地挡住了青光的贴近。一时之间，金石交击的声音如雨打芭蕉般，密集响起。
　　牛头人拿出一把牛角状的短刀，大吼一声，一下击中了青罡剑的剑身，砰的一声，如同铁锤砸击铁坯的声音，青罡剑顿时凝滞不动，剑罡内敛。两人刀剑相抵，脚下立定不动。两人脚下的青色条石却哗啦啦地一路碎裂，小石块四处飞舞。耿岳华脸色变得越来越白。牛头人也是神情慎重，黑脸更黑。稍顷，双方各自发力，跃开对峙。
　　耿岳华目中寒意更甚，神情慎重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紫色的符箓，这张符箓材质如玉似金，晶莹剔透，其上光华流转。孟世平看到这张符箓，顿时焦急地大喊：“师兄，不可！”说完，提着青虹剑，捂着胸口，就要冲了过来。
　　牛头人看到符箓，神情紧张，满脸戒备之色，然后张开大嘴，吐出了自己的内丹，内丹鹌鹑蛋大小，色作淡青，光华隐现，滴溜溜地在它面前盘旋。
　　双方一触即发，一阵狂风卷起，树叶乱舞，不知哪家店铺的窗户没有关好，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天空不知何时飞来一片乌云，天色黑了下来。
　　忽然，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哈、呵，天色不早了，要下雨了，大家都累了，不如改日再战如何？”接着一个稚嫩的声音应和道：“对啊，对啊，大家都饿了，早点回家吃烤肉吧。”
　　方青云和白玉郎笑嘻嘻地走到双方中间。
　　孟世平刚好冲到了耿岳华旁边，说道：“师兄，慎重啊。”耿岳华看了看方青云和白玉郎，缓缓地收起了符箓。
　　牛头人也收起了内丹，对方青云拱拱手，神情郑重地问道：“客官想要插手吗？”方青云淡淡地说道：“无所谓插不插手，两败俱伤非我所愿。留仙镇能维持住今天的局面不容易，但是，人族的练气士遇险，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牛头人呐呐不言。
　　耿岳华看了看牛头人，又看了看还在咳嗽的孟世平，不发一言，扶着孟世平向镇外走去。
　　方青云瞥了牛头人一眼，然后对白玉郎说：“走了，小白，吃烤肉去了。”白玉郎顿时喜笑颜开，“好的，老大。”还不忘拍马屁：“老大烤的蛟肉最香了。”
　　牛头人突然问道：“敢问客官，连山湖如何了？”方青云走了几步，淡淡地回道：“已经风平浪静了。”
　　牛头人看着方青云渐渐远去的背影，怔怔不语。然后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从今日起，所有商铺税减收二成！”
　　出了留仙镇，找到荒野中的一处溪流，捡拾一些枯木荒草，搭成易于生火的堆状，方青云真气运转，左手蓝色火苗升起，点着了火堆，拿出蓝鳞蛟肉、乌金蟒肉，抹上调料，开始烧烤起来，白玉郎眼巴巴的蹲在旁边，充满灵气的双目一眨不眨。油脂滴落，香气渐渐飘荡开来。
　　此时远远一个声音传来“小兄弟，好手艺，能否叨扰一下？”耿岳华和孟世平，缓步走上前来。方青云将烤肉递给白玉郎，站起身来，一拱手，说道：“两位仙宗高士，可是特意寻我而来？”
　　“心中存疑，如鲠在喉，还望兄弟帮我解惑。”耿岳华深施一礼。“两位请坐，尝尝我的手艺。”方青云说道。于是四人围着火堆坐了下来。耿岳华和孟世平吃了一块烤肉，不由眉目欢动，鼻尖微微冒汗，欣然说道：“好东西啊。感谢兄弟厚意。”孟世平更是惊讶地说道：“这是何物，吃下后，全身发热，真气流转加快，修为的屏障都有些松动了。”方青云淡淡地回道：“蓝鳞蛟肉。”
　　耿岳华拱手说道：“看兄弟也是同道中人，不知方才为何拦阻我与妖物拼命？”方青云沉吟了一下，问道：“不知耿兄如何看待如今人族和妖族之间的态势？”耿岳华也沉吟了一下，有些沉痛地说道：“苍梧七座大城皆为妖物所占，人族炼气士被逼退至深山，游击于妖物，妖物势大！”
　　“据我所知，牛妖在留仙镇为祸不显，如果斩杀了这牛妖，妖族再来凶残之妖，荼毒镇民，耿兄该当如何？今日耿兄能否顺利斩杀牛妖？是今日付出巨大的牺牲，斩杀这可杀可不杀的牛妖好呢？还是留待有用之身，将来斩杀更多凶残之妖更佳呢？耿兄请三思？”
　　听了方青云的话，耿岳华想了一下，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朝方青云深施一礼，诚恳地说道：“感谢兄弟的指点！实不相瞒，今日我动用本面符箓，纵使斩杀了牛妖，也将元气大伤，修为大减。我此行途经留仙镇，只因听说家乡有恶妖为害，与宗门请假后，返乡除妖而来。若在此地无谓重伤，岂不愧对父老乡亲！”
　　“敢为贵乡何处，斩妖护民乃炼气士分所当为！方青云定当相助！”“我家住连山湖畔耿家村，原也是风景秀丽、丰乐富足的地方，如今妖兽肆虐，不知变成怎样的凄惨模样！”耿岳华长叹一声，忧心忡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