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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遥看着郡记载,豫章郡,高帝置。户六万七千四百六十二,口三十五万一千九百六十五。鄱阳武阳乡右十余里有黄金采。
大遥让人叫来金曹掾,林长堤,这是一个瘦小老头,头发稀疏身材短小,额头宽阔光亮没有皱纹,一看就是个能守财的。
“使君可真操劳,这个点可曾恰饭?不知大人唤下官来所为何事。”林长堤操着带有浓厚方言的雅语,让大遥忍俊不禁。
“你为金曹主吏,收郡县市租,我问你,现在豫章郡所用铜钱,都有哪些。”
林长堤拱手回道:“回大人,武帝时的三官五铢、郡国五铢、昭帝五铢、剪轮五铢钱、当朝五铢钱都有,流通比较多的为三官五铢,郡国五铢已经很少见了。”
大遥眉头一皱,说道:“怎么这么多样式的钱,这么混乱,百姓能分辨的出来么。”
“使君,有所用不知,这钱样式虽然混乱,但郡县百姓多为以物换物,粮食、布匹都是硬通货,都可以用来购买东西的。”
“以物换物?虽然没问题,不过这样可不利于郡县发展啊,为何如此,是五铢钱不够么?”
“大人有所不知,豫章郡远离京畿,交通不便,往来商人很少,所以五铢钱难以补充,当地百姓大又大都能自给自足,所以需要花钱购买的地方就很少了。”
大遥点了点头,林长堤说的与自己猜想的基本一致,大遥所知一般大宗交易用绢帛或者金银计算,日常小额用铜钱计算,两者并行。它们之间没有固定的兑换比例,比如若用绢帛,则根据绢帛的市场价格而定。
虽然缺钱,豫章郡又有铜矿,可这钱可不能由地方私铸,武帝晚年将地方的铸币权和盐铁经营权收归朝廷,抑制了大商人牟取暴利,增加了国家的财政。朝廷铸钱由上林三官署统一办理,这样也有许多好处:第一、使钱币标准化,规律化;第二、提高铸钱技术水准;第三、增加了生产量;第四、有效防止私铸;第五、容易控制发行。
若有私下盗铸钱币者,汉武帝曾下令敢私铸者,钛左趾没入器物,律法十分严厉。
没钱难办事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郡内没钱流通,地方又不能印制,市场大都以物换物,不光难以衡量具体货物价格标准,不利于发展,同样税收也不好收,看来得想想办法了,要么本地提高生产,提高粮食、金银铜铁、绢布等产量,或者与外郡通商,将器物卖与商人,获得利润。
提高粮食产量换钱也不能一蹴而就,水利、耕作、器物、人力、稻种等等,都需要提升起来。
金银铜铁矿在现有勘探技术限制下,也没办法短时间带来特别大的改变。
看来是时候把瓷器摆上事程了,瓷器若能实行,则钱流入进来,钱流入进来,则有活水,有了活水运转则百业兴盛。
“金曹掾,你先下去吧,若有什么情况,或者问题你要记得跟我汇报,这市场之事可关系到本郡赋税,你可要尽心尽力。”
“诺。”
这瓷器可是个好东西,相信一经问世,必然会引起轰动,不过要做好瓷器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建窑、选材、成器、绘制、煅烧都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还不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做好。
不过还好煅烧瓷器在这里也不算是空中楼阁平地起,现在煅烧陶器十分发达,已经有有瓷器的雏形了,只是受到材料限制没有大规模生产,陶器与瓷器工艺十分相像,两者区别有两点,一是使用材料不同,陶器用一般的黏土就可以烧制,而瓷器需要特定的材料:高岭土。二是煅烧温度不同,煅烧陶器需要的温度比较低,煅烧瓷器需要的温度较高。
当然煅烧瓷器温度跟两个条件都要满足,若是用高岭土做成的器物在低温下煅烧,那也叫陶器,温度与材料缺一不可。
大遥让官署门吏驾马带着大遥前往制作陶器场地,远古时期,人类掌握了用火,解决了取暖和熟制食物的问题,可是每天都是烧烤,时间长了也会反胃,为了能品尝到不一样的美味,就迫切需要制造出一个容器作为蒸、煮或存放食物的器皿。人们发现黏土与水掺和后有很强的可塑性,制成各种形状的器物,干燥后用火焙烧,一件陶制的容器就出现了。
陶器分好几种,如生活用陶,农耕文明的发展,食物的盛放、蒸煮要用到陶器,汲水、储水也要用到陶器。陶器易碎不适合游牧民族,陶器文明是汉文化的物质体现。陶器的产生,大大的改善了人类的生活条件。为了让生活看起来更加丰富多彩,远古人类把对自然的崇拜用象形图案表现出来。
接着就是建筑用陶,人们在改善日常生活方面,当然也包括居住条件,从洞穴巢居到地面建筑。砖、瓦必不可少,并且用量很大,模具生产是最省事儿的方法,并且不同的模具可印出不同的花纹代表不同的含义,最著名的就是汉瓦当,还有陶制的下水管道。
接着就是殉葬用陶古人对死亡看得很重,在原始社会时就把一些精美的陶器入葬,期望在另一个世界能使用。
因为没有温度计,所以烧制大都靠人的经验来把控,官家制陶场地有个经验丰富的掌窑把头,叫陈六子,名字十分简单,窑里烧制陶器的时间、温度、都由他来把控。
陈六子也不是一开始就当上把头,九岁家里人都去世了,同族人看他可怜,便为他谋了个生计,进陶场当学徒,跟着不同师傅学了三十多年,人也勤劳机灵聪明善于琢磨,才渐渐把这制陶烧陶的技艺琢磨通透,当上把头。
陈六子第一次见对制陶这么感兴趣的太守,不仅慢慢看学徒怎么揉胎,制胎,还不停的问着各种问题,若不是知道他是太守,倒像是过来偷师的。
陈六子在大遥问如何控制窑温时,陈六子不敢藏私,便一五一十说道:“这判断窑温的方法有好几种,烧窑时是用砖把窑封起来的,留两个孔,一个进柴,一个观察。不同的火焰颜色表现不同的温度。不过当然没那么简单,木柴的质量和木材干湿度,窑里通气情况等都会有影响。这时就需要积累多年的经验了,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大遥心中了然,也没追问,这就跟学某件东西,方法一样,有些人学的很好,有些人怎么做都不行,除了认真学以外,悟性跟天分也很重要,玄乎的很。
大遥想了想问:“有没有更直观的方法。”
陈六子低吟道:“更直观的方法?有倒有,不过这个是我之前当学徒时的方法,就是在窑里近观察口处放若干土捏的圆锥,尖头圆底,中间有个孔,可以当做火照。这东西在高温时会变红变软。把头隔一段时间用铁棍勾出一个,看它变软的程度,以此判断温度。”
大遥一脸黑线,还是需要经验判断,果然不能跟后世测温计想必,无法直接测得出温度。
陈六子想了想,接着说:“还有些把头,喝口水,朝口里吐一小口,水在蒸发前会变成跳动小水珠。把头根据水珠跳动的高度判断温度。”
大遥…
“使君问这些可是要学烧窑?使君乃千金之躯,怎可做我们这等百工贱民之事。”陈六子看大遥一脸惆怅的样子,赶忙安慰道。
“除了这些,烧窑还有需要注意的事项么?”
“当然,判断温度只是烧窑的一个环节。把头还要掌控温度的变化,即升温和降温的速度,和最高温的持续时间。这对烧成陶器有很大影响。”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窑里面不同的位置,温度也不同,若是厚重的陶器需要温度也高。需要把不同温度要求的陶器安排在合适的位置,这也需要老师傅来,使君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也是经验活。”
大遥听完摆了摆手,说道:“跟你一样经验丰富的把头有几个,我有重要事情要交给你们做。”
“回使君,陶场有三个把头,一个是我,一个今天休沐,他叫张二牛,还有一个在干活,刘正之。”
“你看看刘正之这名字,你们一个叫六子,一个叫二牛,这名字起的。”
陈六子憨笑道:“穷苦人家,有个名字就不错了。”
“明天你们两去官署找我,有事要交代你们。”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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