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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警部关上了大门，顿时房子内陷入黑暗之中。
陈言正想去开灯，就看见刘警部丢过来一副橡胶手套，他说：“还是戴上吧。”
陈言戴上手套，刘警部打开了手电，冲着房子角落照了两下，然后走了过来。
陈言拉了下电灯的绳索，听见了响声，但是电灯没反应。
刘警部解释道：“这房子的电已经停了。”
陈言只好放开了绳索，不过他夜视能力比普通人好很多，再借着刘警部手上电灯的光，倒是问题不大。
进门的第一个房间好像就是客厅，靠着右手边墙壁放着一张浅色的木质长椅，左边墙壁则是一张方桌。
陈言朝着方桌靠去，看见上面还放着一个遮蚊罩，下面摆着两盘没有吃完的饭菜。
而方桌下面就是警方用白色粉笔画出来的犯罪痕迹固定线。
“这是彭令尸体摆放的地方。”刘警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接着他又用手电连续指了指客厅内的几个地方，“那边是他的手臂，那边是他的大腿。”
“根据现场还原来看，彭令是从卧室中逃出来，在客厅被追上，然后猛烈地撞在了墙壁上。”刘警部走到木质长椅旁边，手电的光指着墙壁上的一团圆形痕迹。
“接着他被推到在地上，经历了短暂的搏斗后被分尸，最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陈言转过头看了两眼墙壁上的那个圆形痕迹，又问道：“另外三个死者呢？”
“在里面。”手电的光照进了通往卧室的过道内，刘警部走了进去，陈言也迅速跟上。
里面并列着三个房间，都关着门，但没锁。
刘警部打开第一个房间的门，手电光照射进去，陈言看见床上绘着白色的犯罪痕迹固定线。
“这是彭令母亲的房间，她在死在了床上，是在熟睡时脖子上的动脉被利器划破，流血而亡，几乎没有反抗。很奇怪的是，法医检查发现她失去了全身80%的血液，但我同事们始终都没有找到这些血液究竟去了哪里。”
陈言捏了捏下巴，轻声说道：“很正常，很多恶灵都会吸食活人的血液，不过……”
“不过什么？”
“被恶灵吸食走的不只是血液，同样还有身体里的水分。换句话说，被恶灵吸食血液的人，最后都会变成一具干尸。你的同事们没注意到这一点吗？”
刘警部摇摇头：“没有，他们从外表看只是皮肤苍白了些。”
“我还从未见过这种恶灵。”
见陈言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刘警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你也在怀疑我说谎吗？”
“不，万一这是我也没见过的恶灵呢？”陈言笑了笑，“再去看看另外两个死者吧。”
接下来是彭令和他妻子的房间，和他母亲一样，他的妻子也是在熟睡时死在了床上，同样的死法，同样没有反抗。
最后是彭令儿子的房间，他儿子死在了房门前，身上有两个伤口，一是从后背刺入心脏但没有贯穿胸膛的伤口，二是划破喉咙动脉的伤口。
“我同事们推测他是想起床上厕所时被人从后背突袭，瞬间致死。”
陈言看到这里，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也不像是恶灵的手法啊？
既然已经杀死了活人，为什么还要补一刀？
为什么只是被吸食了血液，而没有变成干尸？
难道是刘警部在说谎，这根本就不是恶灵所为？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言撇了眼刘警部，很快就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我能看看他们的尸体吗？”
只要能拿到血液做几次鲜血占卜，一切的结果就会水落石出。
“我不能百分百保证。”刘警部没有立马同意。
“去试试吧。”
“好。”
两人穿过了西半城，来到了位于东半城的警视厅。
陈言留在了大厅里等待，而刘警部则找上级请示去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刘警部才回到了大厅。
“我上司同意了，咱们去吧。”刘警部扬了扬手上一份白色的文件说道。
见陈言一直在看着这份文件，他顿了顿，问道：“怎么了？”
“上次我去鉴定中心的地下停尸房时，可没有要这个东西。”
刘警部无奈道：“上次是杨议长带你来的，谁敢拦你？”
“没事，走吧。”陈言笑了笑，朝着二楼通往鉴定中心的长廊走去。
在等待电梯的时间里，陈言和刘警部戴上了口罩和手套，没过一会儿，电梯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大褂，同样带着口罩的男人。
“陈医生，这么巧？！”
陈言看见了陈医生，陈医生同样看见了陈言，顿时往后缩了缩身子。
“陈先生，你这是？”陈医生尴尬地笑着问道。
“这不是刘警部找我帮忙嘛。”陈言指着刘警部，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陈医生笑道。
这刘警部虽然没说和王明是什么关系，但这么热切愿意出钱请他，背后必然是有原因的。
而这陈医生在王明的事情也有问题，他倒是想看看两人遇见了会是什么反应。
刘警部很镇定地和陈医生打了招呼，而陈医生就有些激动了。
他先是低下了头，接着又看了眼陈言，然后飞快地跑出了电梯。
“喂，陈医生，不坐电梯了？”陈言冲着他的背影笑问道。
陈医生没答，跑得更快了。
电梯里，刘警部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看着光滑的电梯门上两人的影子。
陈言也没问，默默地哼着歌。
来到停尸房，刘警部带着陈言来到一处停尸柜前。
“彭令一家四口人的尸体，都在这里了。”
“都搬出来了吧。”
等四具尸体都平放在了陈言面前，又让刘警部先出去后，陈言开始采集这四人的血液。
这一次比上一次要麻烦很多，这四人都失去了绝大部分的血液，陈言废了不少劲才从伤口深处拿到了还没有凝固的血液。
他带着同样的问题，接连进行了四次鲜血占卜。
第一次是彭令儿子的血液，他看见了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一道寒光刺穿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第二次，第三次是彭令妻子和彭令母亲的血液，两者看见的画面都是一样的，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道寒光划过。
只有彭令的占卜结果最特殊，陈言不仅看见了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还看见了一道亮着幽光的影子。
刘警部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