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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在普鲁士当猎兵 / 第五十五章:杀贼前夜

第五十五章:杀贼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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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渐渐的降临,天空还没完全暗下来,秦军正在为恶战的胜利、举行欢庆仪式。
  羽林军大营里,无数燃烧的火堆、照亮天际,令繁星失色。
  最大的营帐门口插满象征胜利的红色杜鹃,人潮簇拥,洋溢着一片热闹、欢乐、喜庆。
  灯火通明,人声喧哗,不时夹杂着“陛下万岁”的祝酒之声。
  火光照亮秦军将领们肩膀上的彩羽,照亮胸前的纹章,塔尔希军官学校的军乐团正在高奏悠扬的进行曲,几个粗嗓子的低音正在跟着调子合唱,赢得众军官的阵阵喝彩。
  “乾杯,为胜利!”一个情绪激动的高层骑兵统帅举起酒杯,大声嚷嚷。
  “为胜利!”秦军将帅异口同声,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衣香发影,秦国随军女性正周旋于高级步骑兵的将帅之间,到处是一片打情骂俏,你来我往的调侃,这是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勇士们最中意的节目。
  在营帐靠墙的桌子上,摆满美食和美酒,任由将领们自由享用,各种美味堆得像座小山似的,佣人们还在不断地往上加食物,完全不管有多浪费。虽然按规定,只有团队长以上的高级军官才能出席这次庆贺会,但不少低级军官,甚至士兵也偷偷摸摸地混进会场,他们在摆满美味的餐桌前大饱口福,他们知道,在这个大喜的日子,不会有人这么扫兴来干涉他们。没等抹干净嘴边的残渣,他们马上就装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跟女士们搭讪,企图找到今晚的临时伴侣。
  然而他们很少成功,女士们对这些殷勤的小军官们不屑一顾,她们目光都投注在更为耀眼的高级将领身上。
  当云浅雪和卡兰联袂步入会场时,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他们是目前到达的身份最高的将领,皇族,而且都是独身,又都英俊不凡。
  交际花们簇拥而上,一个比一个妩媚:“二殿下,您还记得我吗?那晚过后,您就没来找过我……”
  “云将军,您真的好英俊哦!”
  “羽林阁下,给我们讲讲您打仗的故事吧?”
  云浅雪不失礼貌地拒绝诸多美女的招呼,从一群莺莺燕燕的包围中脱开身,他长长地吐了口气,感觉这并不比面对晋国的大军容易。
  回头四顾,人群纷杂,已经不见卡兰的影子。云浅雪苦笑,他知道卡兰肯定是带美女进阁间讲故事去了,而且肯定是恐怖的鬼故事。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齐策。
  一个孤独的身影伫立在墙角,端着酒杯,无声注视着欢庆的人群,目光中流露出寂寞。
  没人和他交谈,秦军将领们惊讶地注视著他,警惕地和他保持距离,目光中流露出戒备之意。
  偶尔有些爱吵闹的交际花接近齐策,想跟这个陌生的将领攀谈,一看到他肩膀上的晋国军衔,与秦国鲜红的肩章完全不同的金黄色军衔,她们立刻停住脚步,快速逃跑。
  而齐策却继续沉默,发呆,他似乎不想卷入这片不属于他自己的喧闹世界。
  美食、音乐、美酒、美女……这一切的一切,都与齐策无关。这里不属于他,这是胜利者的欢庆,而你、则是属于失败的种族,无论怎样表白你的忠诚,你都不属于他们。
  云浅雪诧异,为何在千百人的会场中,他却注意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齐策。
  齐策、即使在悲伤和落寞的时候,也总是那么耀眼,云浅雪忽然有一种接近他的冲动。
  “很热闹,不是吗?”云浅雪走过去,扬起手上的酒杯:“乾杯!”
  齐策目光中流露感激,举起杯子:“乾杯!”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齐策远东侯,你现在也是贵族了。来,我来为你介绍些朋友!”
  秦王傍晚时刚刚下旨,封前来投诚的齐策以「远东侯」的称号。
  齐策犹豫一下,却敌不过云浅雪的热情,被他硬拉着走到一群正在谈话的秦军将领旁。
  将领们纷纷停住话头,警惕地看着这个新的加入者,态度绝不友好。
  云浅雪笑容满面地给齐策介绍:“这位是加纳总督罗斯,兼任加纳军团长。”云浅雪指着一个满嘴胡须的瘦老头说道。
  “这位是鲁帝公爵,秦国第十一师团长。”鲁帝是一个丑八怪。
  “这位是雷欧将军,近卫军骑兵统帅,是最擅长打野战的师长。”雷欧浑身披挂青铜战甲,即便是在酒宴上也不愿意脱下,号称是秦王的贴身近卫保镖。
  “凌步虚将军,先锋骑兵旅统帅,秦王的爱将。”这是全场唯一一个有着谋士打扮的武将,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睛,齐策感觉看到了兵圣的模样,似是有种警觉,他在与凌步虚对视几秒后,紧张的后退两步,深怕对方看穿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齐策忙着跟秦国大老们一一问好,暗暗感叹:这些秦军将领都是晋国人的宿敌。
  罗斯总督是个威严的瘦老头,衣饰华丽,皱巴巴的脸就像那被风干的牛肉,满脸傲色,银发覆盖前额,目光炯炯,望向齐策时皱起了眉。
  鲁帝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汉,一道很深的刀疤从他眉骨处一直贯穿到下巴,使他本来就丑恶的面容变成狰狞,彰显他可怕的骁勇和出生入死的经历。
  秦军将囤积重兵设立西南大营,这是秦军与晋军最为接近的一道防线,其地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即将被任命为西南大营统帅的凌步虚,可见一定有很深的城府。
  齐策细细观察:凌步虚骨格高大,却很瘦没什么肉,皮肤白皙,长着粗毛发,气质粗旷,凌步虚一直眯着细长的眼睛,很认真地倾听别人说话,而他自己几乎没说过一句话,双眼偶尔开合之间,两眸精光四射。
  齐策暗暗警惕:秦国强将如云,难怪秦国能与晋国激战、抗衡数千年而不败。
  仅仅自己目前所见的几个将领,鲁帝的骁勇、凌步虚的深沉精明、雷欧的强悍、云浅雪的聪慧,无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他心头泛起不安:我们将要面对的是这样可怕而团结的一个种族,晋国还会有胜算吗?
  当云浅雪领著齐策走过来时,秦国的众位将领都表现出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态度,只是点点头,连看都不看齐策一眼。
  云浅雪彷佛没看到齐策的尴尬,微笑着问:“各位在聊什么呢?”
  没人回答,大家把目光全都集中在齐策身上,露出嘲弄的笑。
  于是云浅雪马上知道,刚才他们肯定是在议论齐策这个新来的投诚者,而且说的绝对不是好话。
  罗斯总督问云浅雪:“二殿下到了吗?”
  云浅雪:“已经到了,可是……”他望望那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无奈地摊开手掌。
  秦国众将哄堂大笑。
  罗斯总督笑著说:“二殿下还是老毛病啊!那今晚,亲王殿下会来吗?我们还没看到他。”
  叶尔马代替云浅雪回答:“这么隆重的场合,亲王肯定会来。」
  “为什么?”
  一直不出声的凌步虚忽然出声说:“因为卡兰来了、若卡顿亲王缺席,岂不是对自己的王位继承有诸多不利吗?”
  关於卡顿与卡兰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们都有所了解。
  现在秦王陛下还身体健康,年轻力壮,还没到担忧继承人的时候,所以也没人把这件事看得太严重,只是这个话题比较忌讳,大家一般不公开谈论。
  “既然亲王会来,那平靖侯也该来吧?他最近跟亲王跟得很紧呢,那个来自晋国的马屁精。”鲁帝咬牙切齿的说完,神色间有掩饰不住的嫉妒。
  “那可不一定。”罗斯总督很不客气地说:“今天是庆贺秦军击败晋军的大胜利,他这个晋国的叛徒也有脸来这里?”
  “就算是无耻、也该有点限度吧?”
  “总督!”云浅雪责怪地打断了罗斯的话,暗中指了指齐策,意思是另一个晋军叛徒齐策还在场呢!
  罗斯冷哼一声,挑衅地看向齐策:“我该怎么称呼你呢?齐策?还是什么远东侯?请问,看到今天我们神族对贵国的胜利,你的感受如何呢?曾作为晋国的高级军官,杀死过我们神族多少战士?”罗斯冷冷的盯住齐策,但话语却很温柔。
  “总督!”赶在齐策回答前,云浅雪挺身拦在齐策面前:“请您注意:决定册封齐策爵位,并亲自赐予他称号的,是吾皇陛下。既然陛下对此已有了决断,身为臣子的吾等如果再持有异议,那就是对陛下的不敬。”
  罗斯总督一声冷笑:“我不知道陛下是受了什么蛊惑,晋军厚颜无耻、贪生怕死,都是废物,不管你们怎么说,我绝不相信晋军。”
  云浅雪还想再说,齐策在后面拉着云浅雪离开了。
  身后传来罗斯的嘲讽:“窝囊废!”
  云浅雪忿忿不平:“他们太过分了!你不要往心里去,有陛下给你做主!“
  一边很留意观察紫川秀的表情,却看到紫川秀神色自若,只淡淡说了句:「没什麽。」就又谈笑风生了。
  云浅雪很佩服他的气度,面对这么重大的侮辱,居然一点不生气。
  他没看到,在齐策眼中一掠而过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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