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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黑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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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在梁姓先生学塾里旁听的瘦高青年与比他矮上一大截的少年两人被梁先生带往自家小宅。
  还未进宅门那瘦高青年开口道:“梁先生,你虽然现在以墨家自称,但以前师出儒家。我家圣人对梁先生很是看重,特别交代我俩来劝劝先生,莫要为了那些个畜生跟天道作对。”
  梁姓先生淡淡的笑了笑,自我打趣道:“我梁某人可不敢跟天道作对,不过是些修行久点的老不死罢了。”
  瘦高青年哀叹道:“唉,梁先生我俩话已带到,之后就看梁先生自己怎么选择了。我家圣人说了,只要梁先生能回儒家传徒授业,五州的儒家书院,当对先生以圣人相待。”
  梁姓先生依旧不为所动,笑道:“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见眼前这位教书先生油盐不进,身旁那矮小少年冷哼一声猖狂道:“梁三立莫不识好歹”。
  但刚说出这话,那人腹部一凹,竟是被瘦高青年一脚踢了出去。
  飞了三四步坐倒在地的少年一脸委屈,捂着肚子艰难说道:“曹师兄,你……”
  瘦高青年训斥道:“儒家礼记白读了,这次回书院面壁十年,抄四书千遍。”
  那被踢出去的少年变得脸色愤愤,不知招谁惹谁了,被踢了一脚不说还被重罚。但下一刻看见曹姓男子狠厉的眼神,少年咕咚一声吞下了刚想出口的话,不敢再言语半句。
  见少年安份下来,瘦高青年转而对梁先生作揖赔礼道:“梁先生,师弟修行浅薄,不懂礼数,还望先生见谅。”
  梁先生并没太过在意,摆摆手淡然道:“罢了,罢了。这儒家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套路都多少年了,也不换换花样。”
  那曹姓青年脸上露出惋惜,再问道:“梁先生不再考虑考虑?”
  梁姓先生思索片刻,说道:“我有位学生,嗜书如命各家经典都能倒背如流。如今跟我在这里,荒废了他一身学问,你们要是实在为难就带他回去吧。”
  那曹姓青年面露难色,语气深重又道了一句:“梁先生!”
  梁先生只是淡淡摇头,自作主张的大声叫道:“王钧,出来吧。”
  宅子里一位书生模样的青衫少年放下爱书缓缓走出,对着梁先生拱手施了一礼,之后又对着瘦高曹姓青年和他那位师弟施了一礼。
  梁先生点了点头示意,问道:“王钧,你可愿意去那儒家学宫?”
  王钧怔了怔,然后对着梁先生又施了一礼,这次腰弯的更下了。惶恐道:“跟随先生这么多年,我走了又能有何人照顾先生。”
  梁先生一反平常的温文儒雅,满脸严肃说道:“你的性子我会不知道,那儒家学宫的藏书,这天底下没哪里比得上,你如何不想去。如果你是因为顾着叫我一声先生的情分,大可不必。你去了那里,才算是真的是顾及这份师徒之情。”
  王钧跟了梁先生百余年,对于梁先生的打算也十分清楚。如今叫他离去自然是想保他周全,他自然知道留下必然会拖后腿,但如何割舍的下这份师徒情谊。
  见王均一脸犹豫不决,梁先生加重了几分语气道:“王钧,不要以为为师不知道你所想。就你那点能耐还早了几百年,如今你若不去,你我便了了这份师徒情谊。”
  “先生……”王钧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脸上犹豫消散。
  他跪下双膝,五体相投的磕了一个响头,答应道:“学生谨听先生安排。”
  旁边那位曹姓青年,盯着王均不放,上下仔细打量着。似要看出他是何等人物。那曹姓青年的师弟心中倒是十分不屑,也不敢表露半点,怕又促不及防的挨上一脚。
  瘦高青年沉默一阵,短暂衡量之后说道:“梁先生,若是心意已决,我二人明天便打算回去。你可叫那王钧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便跟我二人一同上路。”
  梁先生会心一笑,瞥了一眼身旁眼神迷离的王钧,嘱托道:“那我这个愚笨弟子便麻烦你们了,他虽看着不大,也有快跟我百年了。但还是个孩子心性。若是到了儒家学宫,让他做个书楼里的管书先生,再不济让他在书楼扫扫地也行。”
  那曹姓青年瞳孔一缩,他如何不知道梁先生的言外之意。作揖说道:“梁先生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儒家上下一定对你弟子绝不敢怠慢。”
  梁先生这才笑了笑,客套道:“那二位要不要进去喝杯热茶?”
  而曹姓青年谢绝了好意,梁先生并未多言而是与两位远客道了别,转身带着王钧回到了宅内。
  见两人进去后,外面两人也转身离去,久不敢言的矮小少年这才开口道:“师兄何必如此,我看那王钧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曹姓瘦高青年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张宝啊,老师说你是个读书种子,收你做了弟子,改了名为张扬,现在是够张扬了。却是这脑子,唉!”
  这被叫做张宝的少年油嘴滑舌,拍马道:“这不是师兄跟在一旁,我这做师弟的偷偷闲,少动些脑子,以后好用在读书修行上。”
  可惜曹姓青年并不吃这套,告诫道:“其他时候没见你脑子转这么快,你要记住谋定而后动,动必有成。刚刚要不是我这一脚,你可能命都没了”
  张宝胸有成竹的说道:“那梁三立,难道还敢杀人不成,就不怕那法家订的规矩。”
  曹姓青年弯曲食指,重重的在张宝的头上敲了一下,问道:“你可知百剑谱,有两人以人入剑谱。”
  张宝摸了摸被敲打的脑袋瓜回答道“师兄莫不是说黑尺与青竹。”
  那曹姓青年点了点头,感慨道:“梁先生教书时,手中拿的便是黑尺。青竹与黑尺是师徒。”
  如果前半句,张扬还是微微吃惊,那后半句却是犹如晴天霹雳。惊恐问道:“梁先生是那人的弟子?”
  曹姓青年微微点头。
  这下总算是唬住了这少年,他带着后怕全身汗毛一竖,背后飕飕凉,埋怨道:“师兄啊,下回这种事早点说啊,我差点就被你害死了。”
  曹姓青年见受惊兔子一样的小师弟,转头偷笑,梁三立本事确实不小,但也没到他口中那种冒犯一句便暴起杀人的地步。
  又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转过头来对张宝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能愚钝到这个份上,能被儒家学宫圣人们看上的能是普通人吗。”
  正了正还残余笑意的脸色,曹姓青年摆出严肃模样对张宝教导道:“这五州界,法家订规,儒家制礼,纵横家谋国策,兵家主战事,道统和寺庙的和尚予人信仰。唯独这墨家都是独来独往,只做令自己高兴的事。因此这墨家也是最惹不得的,梁先生早年求学于儒家学宫,后来确是因为一桩龙族秘闻,才拜了青竹为师,以墨家自称。”
  “这龙缸的事我也早有听说,但是那桩秘闻。”张宝好奇道。但他感觉脸上一阵风扑面而来,却是那曹姓青年狠狠扇了一耳光。
  张宝那张贴了个巴掌印的脸,要多幽怨便有多幽怨,又不知是哪里说错话了。
  一掌之后曹姓青年又怒道:“少胡言乱语,如今在这法家的地盘,小心你我落得个暴毙身亡的下场。你我还是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还有那王均应该就是梁先生的亲传弟子修为比我只高不低。今后回了学宫你还是拉拢些关系,说不定哪天就有求人的地方。”
  说完曹姓青年偷带着笑意就快步走了,不管什么时候玩弄这个小师弟总能让自己心情大好。张宝则愣在了原地,直到依稀快看不到师兄的背影才大声喊道:“师兄等等我”
  进了宅子梁先生便独自进了卧室,正襟危坐于木榻上。
  梁先生突然开口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忽见一个人影出现在梁先生面前,仔细一瞧,正是康惠。
  康惠一丝不苟的作揖行了一礼道:“梁先生!”
  见是个小姑娘,梁先生好似早已知道答案并无一丝惊讶,轻声问道:“小姑娘所为何事?”
  康惠把自己前来的目的娓娓道来:“家父早年游历五州,如今我跟随父亲的脚步,出来见见他看到过的风景。闻说梁先生是这里最有学问的人,可否与我讲讲父亲。”
  梁先生又问道“姑娘你父亲是何人?”
  康惠自傲道:“王锐。”
  梁先生定睛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位小姑娘,心里想到眉宇之间是看到几分那人的影子。感怀问道“你父亲现在可好?”
  “已经死了,不过死之前见了虬龙岭的风光。”康惠难掩脸上的骄傲与落寞说道。
  梁先生轻轻摇头,或是在想世事无常,又对康惠说道:“当年我没见过你的父亲,不过你到是可以问问村里那带你走街逛巷少年,当初便是你父亲救下了他。”
  康惠心中惊道:“天底下的事真是无巧不成书,自己进龙缸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父亲救下的。”
  梁先生本事不小但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小姑娘的心中所想,试探问道:“姑娘,虽然我俩第一次见面,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忙。”
  康惠有些奇怪,梁先生这般人物还有需要自己帮的忙,疑惑道:“先生请讲。”
  梁姓先生语气诚恳,请求道:“想必你也知道这村子将会如何,那龙族仅剩的一点香火。麻烦姑娘帮我带出村子。之后便告诉龙族往那东海州,寻吐祥郡去。”
  康惠有些犹疑,不过龙族的事她还是挺感兴趣掺一脚的,毕竟当初自己父亲与青竹为了龙族被天下唾骂了不少日子。
  回过神来想到梁先生是那人的弟子,自己又是王锐的女儿,苦笑一声,康惠抱拳一礼诚恳道:“先生所托,我自当尽力做到。”
  梁姓先生起身,作揖对康惠谢道:“麻烦姑娘了!若是姑娘方便,也可将吴姓少年一同带出去。也好一路上询问询问你的父亲。”
  康惠微微摇头,有些惶恐道:“梁先生不必这般,过几天我将会离开村子,到时候便带他们一起出去。但出不出得了村子,又或是出了村子能不能护得住他们,那就不得而知了。”
  梁先生如沐春风的一笑,说道:“小姑娘不用担心,出村自然没有问题,而出了村后有人会帮你们。”
  康惠点头示意,身形一闪失了踪影。
  只留下梁先生暗自苦笑,自说自话道:“当年你的一剑,让我多想了十年。心里仍多了魔障,虬龙岭的风光可还好?如今你的后人又进了龙缸,我们种的因,他们会结果。我弥补不了十年前犯下的错,但希望他们的道不会走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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