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牛素素炼体

　　周羽将牛素素和虎妞安排在了挨着自己的一间小殿住下，时候不早，没多说什么，便即让她们先休息。
　　是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周羽来找了牛素素，带她再去见了五老，虎妞跟在一旁。
　　相互客套熟络之后，周羽开门见山道：“五老阅历丰富，帮忙看看牛姑娘修炼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五老纷纷探出神识在牛素素体内游走了一圈，发现她经络闭塞，根基受损极为严重，纷纷皱眉。冥月道：“牛姑娘的经脉本来极佳，可如今全部闭塞，有的甚至已经萎缩。到底是何人所为，竟下如此重手？”
　　牛素素干笑一下，颇为苦涩，看了眼周羽。周羽道：“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如今最重要的是重新帮助牛姑娘修行。木老也经历过根基受损重修的过程，您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
　　木梁捏着长须思忖半晌，道：“老夫的情况较牛姑娘颇为不同，我是先修的儒，以才气激发身体潜能，虽然也涉及到经络的疏通，但并非是关键。所以老夫当时废掉才气之后，经络未曾受到重创，之后我练气相对来说便没那么困难，牛姑娘现在经络受创严重，要想重新炼气只怕希望极为渺茫。”
　　周羽忙道：“要是不炼气呢？”木梁看了眼周羽，道：“周小弟指的炼体吗？”周羽点头，道：“开经络是炼气的关键，但炼体跟经络关系并不大，只需要将皮骨和血髓炼好，同样能够达到筑基的目的。”
　　木梁苦笑一下，道：“周小弟是炼体的行家，应该很清楚炼体对修士的要求。炼体的确不太注重经络，但也并非不依靠经络，经络不畅，精力就很容易匮乏，而炼体与精力直接相关，精力不足，炼体会万分艰苦，这也是为什么炼体修士也需要每日诵读心法疏通经络的原因。牛姑娘的经络受了重创，体质极其虚弱，稍微运动便会精疲力竭，炼体于她而言不但太过辛苦，也不会有何成效。就算牛姑娘经络完好，但炼体与年纪也关系密切，一般八岁左右开始炼体是最佳时机，过了十六岁，身体定型，再炼体收效甚微。这也是老夫当时为什么选择炼气而不是炼体的原因，就是因为已经到了不适合炼体的年纪了。”
　　周羽沉眉苦思，他当然清楚牛素素的情况，炼气炼体于她而言，都已经不合适了。但总得想办法让她能够修炼，便又看了看海远和尚，问道：“大师，道家不行，那佛家可有适合牛姑娘的修炼方法？”
　　海远摇了摇头，道：“佛道同脉，炼气炼体都相差无几，只是理念不同，牛施主经脉大损，与炼气炼体无缘，自然也便修不了佛法了。依贫僧看，或许修儒可以一试。”
　　一群人忙又看向这里唯一一个修过儒的人，周羽赶紧问道：“木老，儒家修才气对经络的要求高吗？”
　　木梁摇摇头，道：“修儒确实不太需要体力，但筑基的时候仍然要求经络顺畅。何况这里也没有牛姑娘修儒的环境，既没有儒家典籍可供牛姑娘诵读，也没有其他儒家修士可以与牛姑娘争辩助她提升才气。若要送她去儒家门派修行，只怕也过不了儒考，就算能过，牛姑娘之前修过道，门户之见，儒门也不会收的。”
　　赵三娘听了，忙跟道：“小胜门不是还认你这个儒家弟子吗？你去给说说好话，让小胜门收了牛姑娘不就是了。”
　　木梁一脸苦笑，道：“我本身就无颜面对师门，哪还有脸再去推荐弟子，而且还是一个因为不能修道才转修儒家的弟子。再说我那师傅早已退隐，不在小胜门之内，我只怕有心也帮不上忙。”
　　赵三娘啐道：“木谷主你这小老儿怎么这么小气，看在周小弟的面子上你硬着头皮也得帮。”木梁叹口气，道：“也罢。”便即看向牛素素，笑道：“牛姑娘，我便带你去一趟小胜门，一定让师门收下你。”
　　牛素素却并不想让木梁为难，更不想离开周羽和虎妞去那什么小胜门，摇了摇头，道：“多谢木老的好意了，晚辈还是不麻烦您。我现在这年纪，也定不下心神来读那些儒家典籍，更不擅长争辩，而且我也丢不下虎妞，晚辈还是修道吧。”
　　一旁的虎妞忙道：“大小姐，不修，儒家，大小姐，不想，离开，大小姐，要跟着，恩公，大小姐，喜欢，恩公。”
　　因为虎妞说话较慢，大家不得不认真听。听完之后，几人一下怔了怔，随即齐刷刷看向周羽，周羽猝不及防。
　　牛素素瞬间满脸通红，忙娇声喝道：“妞儿，不要瞎说！”虎妞一脸认真地道：“大小姐，不要，害羞。”牛素素耳根脖子全红透了。五老见了，哈哈大笑起来。
　　赵三娘道：“也是，周小弟将牛姑娘带来炎火宫，当然要亲自陪着，怎么能将牛姑娘再送走。咱们再想其他法子，最好是想一个牛姑娘能够修炼又得周小弟全天候陪着的法子。”
　　另外四老会意，连忙思考起来，很少说话的张老镖师忽然道：“还是让牛姑娘炼体吧，周小弟手把手的教，男才女貌火花四溅，说不定能够擦出奇迹，就算最终没练成，至少也能够强身健体，也是好事。”另外四老连连赞同，就连虎妞也伸了伸拇指，道了一个“好”字。
　　牛素素满面羞红，低着头使劲看自己的脚，似乎这一刻脚特别好看。
　　周羽自顾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也行，炼体可强身健体，重塑经脉，说不定可以成功。”心下一定，便又对牛素素道：“牛姑娘，你就跟着我炼体吧，可能会有些辛苦，但肯定没坏处。”
　　牛素素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五老在一旁看了，相互笑了。
　　说炼就炼，周羽当即便带着牛素素去了炎火宫的后院，那里比较宽敞，有很多的大石头，很适合锻体。牛素素现在身体比较弱，还不适合将锻体剑法教给她，得先让她锻炼一下体力，在弥天境的时候，周羽看到过那些师兄师姐锻炼体力，便照着法子让牛素素来做。
　　周羽道：“牛姑娘，锻体重在打磨筋骨，比炼气要艰辛痛苦数倍，常人修炼尚且难忍，你如今身体孱弱，只怕会更加痛苦，我们先慢慢开始，不要太勉强，往后再逐渐增加难度。先慢跑热热身，一炷香的时间吧。”
　　牛素素点头，沉口气，踏开步子便在后院跑了起来。却只跑了堪堪一分时间，便开始感觉头晕目眩，心中作呕。但她咬紧了牙关，暗自对自己说，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能让恩公失望。于是她忍着极度的不适继续踏动步子，又挺过去了一分。她感觉心口乱跳，心脏欲要从口中吐出。但她继续坚持，又过去一分，再坚持，再过一分，再坚持，终于到了一炷香时间。
　　周羽心下一喜，赞道：“不错，看来牛姑娘炼体有望。”话音刚落，牛素素身子一软，瘫了下去，周羽大惊，一个箭步冲上扶住，忙道：“牛姑娘你怎么了？”牛素素面色发白，张嘴一呕，吐出来一堆呕吐物。周羽摇了摇头，叹气道：“牛姑娘，你这是何苦，跑不动了停下来便是，何必折磨自己。”牛素素露出一抹笑意，道：“恩公，我没事，我们继续吧。”说着，自顾站稳。
　　周羽心下很是不忍，但想着若是连这都坚持不下去，炼体就真的无望了，便咬了咬牙，道：“好，我们接下来锻炼身体的各个部位，等牛姑娘熟练之后，我再教你一套锻体剑法，那样会更容易上手。我们先练力感，牛姑娘像我这样站好，再照我这样出直拳。”
　　说着，双脚与肩齐宽，背部与地面垂直下蹲，大腿与地面平行，双拳收在腰间，而后腰左摆，右拳旋即直出，再收腰收拳，再右摆腰出左拳，如此重复。
　　牛素素照着站好，学着打拳。周羽过来在一旁指正，打了不到十拳，牛素素便双腿开始打颤，摇摇欲坠。周羽见了，鼓励道：“再坚持打十拳。”牛素素咬着牙齿又打了十拳，周羽赞道：“好了，休息一会吧。”牛素素却摇头道：“不，我还要再坚持一会，再打二十拳。”周羽犹豫了一下，道：“好吧，但不要勉强，坚持不了就停下。”牛素素极力坚持，真的又打了二十拳，随后一屁股坐下，双腿剧烈颤抖，面色已无半分血色。
　　休息没多一会，她又站起，喊周羽继续，周羽本想让她多休息一会，但这生性坚韧的女孩咬着牙齿，坚持继续，周羽叹口气，便又让她打了一会。打完之后，休息一会，接着继续，一共打了六组。接下来开始推石头，围着院子推一圈算一组，一共又推了六组。
　　其中好几次牛素素都精疲力竭，但每每在她坚持不住的那一刹那，她都会在心里跟自己说不能让恩公失望，一定要坚持下去，那一刹那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这个孱弱的女孩又坚持了下去。
　　推完石头之后，又开始拉石头，围着院子拉了六组。拉完石头又举石头，举六组，一组十次。举完石头又爬院子里的台阶，来回爬六组。
　　这样的训练，一旁围观的五老都看得连连叹气，赵三娘直说：“周小弟愣头青，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这样的炼体之法就算正常人都够呛，何况是一个孱弱的女孩。”同样炼体的张老镖师也摇头道：“周小弟难怪能够如此年轻有为，单单这炼体之法便没有多少人能够受得了。”
　　突然，一群人看了看边上的虎妞，赵三娘笑道：“我说这位小妞，要是你家恩公把你家小姐练出个好歹，你会不会跟他拼命？”虎妞对自家小家表现出一脸的自信，道：“大小姐，天才，一定，能够，炼体，成功。”赵三娘摊了摊手，忽又想到什么，低下头来，小声问道：“对了，你家大小姐到底是被谁夺走的修为？你家恩公没有去找那人算账？”虎妞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小姐，从来，没跟我，说过。”一群人相互对眼，有些失望。
　　后院中，牛素素练完腿，又瘫在了地上。这次她是彻底的没了精力，连站起来都没了力气。周羽再也不让她继续，赶紧给她输入一股元力进去，带她回去休息。随后又和五老商量了吃食，亲自去城里买了滋补身体补充气力的食材给牛素素吃下。
　　之后无话，直到夜深人静时，周羽悄悄来到了牛素素住处，轻轻敲了敲门，小声喊了声“牛姑娘”，不一会儿，虎妞便跑来开了门，笑道：“你来，找我，大小姐，快点，进来。”拉了周羽就进屋，旋即自己又奔了出去，笑道：“虎妞，不打扰，你们。”将门关上，在外守候。
　　周羽有些茫然，不明白虎妞那最后一笑是什么意思，自顾耸了耸肩，来到牛素素卧室，轻声道：“牛姑娘睡了吗？”牛素素的声音有些慌张，“没……没有，恩公有什么事吗？”周羽道：“我过来看看牛姑娘身体恢复的怎样，顺便传你一门道家心法，牛姑娘早晚诵读，或许帮助重新疏通经络有好处。”
　　牛素素哦了一声，这一个哦字中，有些踏实，但似乎又有一点点儿的失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