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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处来,去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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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皆望向九天荡魔祖师与二郎真君,这魔族逸事向来无人提及,如今当着几十万魔军神军,口中利剑可以说直戳韦芖的心脏。此时一阵狂放又轻蔑的笑声震彻魔域,正是韦芖,又听他说道:“天道!好一个天道!你们常说天道无亲,却又分了人仙妖魔这诸多不平,依我看来,皆是私心谬论!今日你们便踏平魔域,焉知所谓天道之外亦有道,来日!亦化你们为齑粉!”
  只见魔君双目轻乜,凄白的食指往上慵懒一扬,又平静说道:“摆阵,血池凡人,杀。”
  魔族四圣得令盘旋于血池上方开始施法念动咒语,二十四帅亦合围于血池下施法相助于四圣,众人皆不知何意,荡魔祖师反应过来,急道:“不好,血摧光涛阵,他连魔众也不顾了,打算耗尽修为,与我们同归于尽!”此话一出,神军并魔众皆慌乱不已。
  “哈哈哈哈,你既已知,便将黑壶交出来,永不踏足魔域,许能换你身后那浩荡神军一线生机,若还当我魔域如当年那般好摆弄,便是大错特错了!你不妨再帮我多捎句话给你们那高高在上的天帝,不仅你们不要试图踏足魔域,便是十八层地狱下的两位英魂,迟早有一天我也要你们恭恭敬敬地给我送回来!”
  二郎真君恸怒:“狂妄!狂妄小儿!当年赐你魔族一线生机,焉知你更甚你父!暗藏滔天祸心!”
  “我自然是狂妄,而且我还赌得起,你们活了这诸多年,怎还看不够一个生死?哈哈哈哈。”这魔君当真是个不计血本的赌徒,如此一来,心无挂念者,仿佛才是笑到最后的胜者。
  此时谋影仍为魔军裹挟,趁乱似有机会脱身,施法伤了两名魔将,向神军处飞去,魔君挑眉一笑,身后数只黑鸦乌压压飞向了谋影,似乎下一秒便要将她啃得尸骨无存,玉瓣等毕竟法力低微,眼看谋影即将殒命,也是有心无力。九天荡魔祖师自然不能袖手,施法欲退去黑鸦,鸦群竟不为所动。顿觉事情不妙。
  “魔头!你竟然利用黑壶之力,凭借九天神诀练化黑鸦!不怕遭天劫洗戮吗?”眼看黑鸦将谋影吞噬,出于本能谋影现了真身,谋影幼时便得她师父在身上下的一道护身禁制也应劫而破,谋影周身开始散发红光,瞬间便照彻了整个魔族,一些法力低微的小妖已有些不适,此时在魔众中的廉芍想起了那夜醉至浓时自己见到的红蝶,恍然断定她便是扶影,恨不能将身替她,只消片刻,红光终究也被黑鸦湮灭,二郎真君开了天眼神光也无济于事,谋影复了人身瘫倒在地,不省人事。廉芍情急跪向厉昭圣君:“求圣君救舍妹一命,廉芍感激不尽!”
  向来神色迷昧看不透心思的厉昭圣君眼神也凌厉起来:“哈哈哈,你神界向来清高,怎的也用起这下三滥的迷惑手段,教我苕儿辨不清敌友了?”说完长袖一扫,几米开外廉芍被击溃在地。
  廉芍自知是万死之举,却也别无选择,一口鲜血喷出来仍旧央求厉昭圣君,魔君仿佛在看着一场难得的好戏,竟施法将黑鸦收了回来。
  “这红蝶小妖当真是令妹?莫不是相交苟且的情妹吧?”魔君满脸笑意,又道:“也罢,饶她一命何妨?我韦芖虽生在这阴诡混沌人神厌弃之处,却也好你们天上这些粉雕玉琢的小仙女,我瞧着你身旁那位碧衣仙子心里可喜得很,若许了我为后,便血池数万凡人的性命也可一并饶了。”
  此时二郎真君说道:“看来魔头是辨出了玉瓣仙子的真身,若仙子落入他们手中,寰明子必不能袖手,他原无须徒惹了寰明子的,难说有诈。”荡魔祖师听如此说也觉难断,皆看向了玉瓣。
  玉瓣眉头紧锁,道:“如今之计,无论如何以我之身能换数万凡人的性命还有谋影的性命,也值得了,便应承了他吧。”玉瓣看向正笑眼瞧着他的魔君,那眼底明明是一潭清澈的泉水,为何所作所为皆令人胆寒。此时躺在问生管的印芣虽未醒来,却心绪不宁,喃喃梦呓。
  “那便依仙子的意思,先救出谋影,之后我等再思良策。”荡魔祖师道。
  玉瓣点头,向他们行了礼向魔君处飞去,荡魔祖师也施法将谋影接回神军处,魔君疏狂一笑,示意二十四魔帅解了血池凡人的结界,二郎真君持乾坤钵暂将凡人尽数收入钵中。
  厉昭圣君是真心待廉芍,便又示意随身将廉芍安置了,若发落起来,他也猜不透韦芖会做出什么事。
  只是这魔君见了玉瓣似真心的欢喜,一手便搂入了怀中,玉瓣挣扎不动,却也面无颜色。
  此时魔君已是满脸笑意,然而接下来呢?那毁天灭地的血摧光涛阵竟没有了下文,荡魔祖师与二郎真君亦知,事已至此,韦芖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只是他们谋划良久的伐魔族之计,也就此告了一段落,只得回神界复命了。青丘狐众皆愤恨难耐,九天神诀未追回,那利用黑壶之力和九天神诀炼化的黑鸦,仍旧是个未知的隐患。小央离在人群中看着不省人事的谋影还有落入魔君手中的玉瓣,无家可归的狐众,昔日懵懂的眼神已然不复,多了对巨大力量的渴望。
  谋影最终被安置在武当山修养,凡间众人皆被安置归家,也算给了人间一个交代。九天荡魔祖师与灌江口二郎真君自携青丘狐众与神军回天庭复命,亦将黑壶交付,黑壶源自洪荒世界的太净池,太净池之力原本因至纯至净才得以净化所有神力,如今被魔化,却需至纯至净的先天圣人之力,便交由须菩提祖师与道德天尊同往太净池净化黑壶,茫茫百年,化归本元。不提。
  这里玉瓣于魔族已有半月,那韦芖初见十分欢喜,转眼便将玉瓣置于宫中三尘轩,只吩咐许多人好生照料,未有过问。荡魔祖师早谴人带了音讯都澧罗山与小周山问生馆,寰明子未置一言,巫圣自有担忧与无奈,也须痊愈了印芣在行定夺,毕竟玉瓣终究是寰明子的爱徒。
  玉瓣倒得意得很,也省了她许多算计,如今只盘算如何逃出魔域便可。自那日玉瓣与谋影盗黑壶得手之后,玉瓣便感受到这魔宫已然添了多重结界,且她随身都跟着侍女,再出魔界除非韦芖放人,便只能行非常之举了,韦芖的脾气让人捉摸不透,又不敢惹怒了他,若白白搭上性命,便辜负了她师父几千年传道受业之恩。灵机一动,玉瓣决定主动讨好他,没有相处之机,便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这日清晨被侍女们伺候梳洗,便自己亲自做了几道往年间常吃的人间吃食,百合清炒腰果,两盅小米粥,一碟豆沙凉糕。魔君所居归翼殿,此时侧身倚在几案小憩着,见玉瓣来了守在门外的两名魔兵忙说魔君这会儿还未起床更衣,哪知声音刚出里面便传来了声音:“将仙姑请进来吧。”
  玉瓣自然领人进去,再瞧那形容必是一夜都伏在这几案上了,又示意人备了东西来伺候韦芖洗漱。
  韦芖眼神慵懒地打量着玉瓣:“仙子是想求本君放你出魔域?”
  玉瓣心下苦笑,这魔头说话是真不带拐弯子的,便也不客气,坐在几案左侧双手托腮看着韦芖,说道:“你说娶我为后,我既答应了便无有反悔的,只我瞧你这些时日都不曾来瞧我,我便来瞧瞧你。”
  “哦?你是真心想跟本君成这段仙魔佳话了?”韦芖将脸靠近玉瓣问道。此时几名侍女已然在门外等候,玉瓣正欲让她们进来伺候,韦芖又道:“东西放下,都退下去。”
  “之前自然是有,如今便要看魔君的诚意了。”
  “倒是本君疏忽了仙子,不妨一说。”
  “凡间嫁娶男方尚须出聘礼,不知我这桃花小仙在魔君这里能值几何?”眼看韦芖已盥漱完毕,玉瓣便将食盒里准备的餐食取出摆在了几案上。韦芖微微一怔,多少年前跟父母在人间吃过的吃食。只是一瞬间,神色又恢复了往常模样。
  “我魔宫向来无人会做这些,想必是仙子亲自下厨的了,只是我魔族从来食血食肉,享受不了这些福分了。”
  玉瓣心下暗想,这魔头是有意为难了,偏猜不出葫芦中到底卖的什么药,偏不信邪,忙说道:“不如尝一下,兴许喜欢呢?”说着便将百合腰果舀一勺放在小米粥里,又用勺舀了一勺粥送到了韦芖的嘴边,到底还是怀念人间美味,韦芖竟懵懵张嘴吃了一口。
  玉瓣倒满怀希望地看着他,认真问道:“如何?”
  “仙子先在魔宫将养,十日后本君带你回澧罗山见你师父寰明天尊,那时天尊说要什么,只要我韦芖有,必定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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