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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小小的录音笔,有没有泄露惊天秘密?梁宏坤不确定,因为这东西放不出声音。
为了确定这个要命的问题,他按照惯例,打开了几道连通外界的单向阀,然后关紧门窗,外出了。
作为登甲胡同的梁大仙儿,他平时是不用手机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手机。
出胡同口左转二十米,有一家向阳音响店,他的手机和电脑,长期寄存在这里。
音像店的小老板,是个重度中二的向日葵少年。平时除了天梯冲分,就是跑到得见嘬一碗牛杂面。最喜欢的话题是未来世界的信素流投影游戏;最大的梦想是到2457年换一副健康帅气,并且百吃不胖的身体。如果钱包允许的话,还要聚满一屋子的动漫美女,陪他一起打游戏。
但是梁宏坤给他的回应非常简单:多读书,多运动,少吃零食,少做梦。
即便如此,小老板还是对他异常崇拜。毕竟这一哥一弟,分别毕业自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和马家沟男子技工学校。
随着店门推开,感应器叮咚一响,发出了优美的声音,“您好,欢……欢……欢……”。AT力场一般巨大的显示器组后随即传来一声懒洋洋的提醒,“感应器坏了,帮忙敲一下。”
梁宏坤瞥了一眼黑黏黑黏的感应器,心想,这东西怎么还没修好。便捞起旁边的旧报纸,轻轻敲了一下。果然,感应器的磕巴瞬间痊愈,“欢迎光临!”
紧接着,三面并排竖立的显示器后,冒出了一捧杂草般的乱发。顶着无框眼镜,缀着熊猫眼的小圆脸一并升了起来,“欸,梁哥,你怎么来了?”小老板激动地叫了一声,并没有起身,反而呼唤道,“快来,快来,大巴黎二比零了,这场还全面碾压,再有三五分钟就可以奏国歌了。”
梁宏坤嘿嘿一笑,摆手道,“我不看了,有点急事儿,用一下手机、电脑。”
小老板笑着回道,“老地方,自己拿,我要等着看捧盾。”
“行,你看你的。”梁宏坤看他激动的样子,不忍心告诉他接下来的戏剧性发展。
向阳音像店不大,除了店门和吧台,另外两角分别布置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卫生间。四角之间,便是星型排列的四架展柜,展柜中心则是一组环形沙发。
梁宏坤熟练地从单人床下抽出电脑包,打开电脑和手机,分别连上录音笔。结果,却让他既安心,又担心。
28G的录音笔里有一份23个G的音频文件,文件时长7分钟,创建时间是几个小时前。可无论他用什么软件播放,都打不开,好像是坏了。但是当他尝试删除时,电脑又会莫名死机。反复试了好几次,就连软件粉碎都用上了,还是不行。
他终于扛不住了,转头向小老板求助,“宁儿,看完了吧,过来帮我删个文件。”
名叫楚宁的小老板,此刻正在疯狂地嚼着巧克力。嘴上不住地念叨,“波儿,波儿,波儿NMGB,这也能输?脑子被高铁轧过吧!”
梁宏坤知道他看见了那戏剧性的一幕,不免有些感同身受,“别窝火了,喘口气儿,过来帮个忙。”
楚宁极不情愿地爬出了电脑椅,看到梁宏坤似笑非笑的表情,恍然道,“你之前就说过傻大个儿要犯病,指的就是这次吧。你个死老头子坏得很!”
梁宏坤傻笑一下,权当做回应。
楚宁点着头,皱着眉,似乎又想起来什么,没好气儿道,“我记得你说过,他还要犯病两次,莫不是接下来两场都要凉凉?不对,难道你的意思是,未来两年都要凉凉?”
梁宏坤只笑不答,把电脑推到了楚宁面前,“就这个音频文件,帮我把它删了。”
楚宁瞥了一眼电脑,还有点不依不饶,“你给个痛快话儿,要是明后年都要凉凉,我就把客户端删了,彻底退游。”
见小伙儿越说越气,梁宏坤赶忙把他拉到电脑前,劝解道,“所谓天机,只可意会,不可乱说的。你想啊,你要是不小心说漏了什么,会不会有人大半夜去揍他?万一把他打傻了,是不是连亚军都没了?年轻人,要冷静,该当韭菜就别挣扎。”
楚宁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认真处理起音频文件。可搞了没一会,也头大起来。“我说梁哥啊,你这东西妖气挺重啊,比熊猫烧香还顽固。”
梁宏坤露出一副苦瓜脸,附和道,“要不也不劳烦你了。”
楚宁摇着头,慎重道,“不行,我看这玩意是处理不掉了。里面录的什么啊?23个G,才7分钟,就算无损原声,也不可能这么大啊。难道说……”他突然压低音量,鬼鬼祟祟地扫了一圈,神秘兮兮道,“这是来自未来的音频?”
梁宏坤闻言,郑重地拍了拍楚宁的肩膀,“没错,它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命令你,消灭它!”
楚宁庄严地点点头,想了一想又摇摇头,尴尬道,“要不咱试试物理驱魔吧,直接把它砸了,再酸洗一下,这样比较稳妥。”
梁宏坤想起那位女警官,回忆着她的身材,尤其是她四肢紧实的肌肉。再联想到自己被过肩摔的情景,无比谨慎地说道,“这是别人的东西,还要原样奉还的。”
楚宁似乎发现了他眼神里的颤抖,笑着,直言道,“你这是被人窃(青蟹)听了啊。不过也没事,这个你留下,再买个一样的还回去,不就好了。”
梁宏坤一拍脑门,原来还有这么简单的方法。索性拉着楚宁一起出门了。
晚上八点的X市,刚开启喧嚣模式。
两个老宅男逛完数码店,吃吃喝喝玩玩,就到了夜里十二点。楚宁回了音响店,梁宏坤则返回登甲胡同边上的棚户区。
这里位于X市几大商圈之间的真空地带,曾经聚集了大量的拆迁安置户。可如今人走房留,银白月光之下,满目荒凉、静寂。尤其是过了午夜,路灯一熄,黑暗中的狗吠就是指引前行的圣音。
就当他七拐八拐,看到家门时,猛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白衬衫、牛仔裤的靓丽身影。那人似乎等了很久,无所事事地点亮手机锁屏,扫一眼,又迅速关闭。借着依稀的月光,还有不时点亮的OLED屏幕,他认出了那人,不禁心脏痉挛。这明眸琼鼻、顾盼嫣然的青春少女,不正是上午的女警官吗?
那女警官也警觉,很快注意到黑体恤、黑短裤、黑袜、黑鞋,拎着黑兜儿,黑头黑脸的梁宏坤。顿时没好气儿道,“呦,穿这一身,跑哪儿坑蒙拐骗去了?还带着我的录音笔一起?”
梁宏坤暗骂自己怎么也犯了恐怖片主角“见怪不跑”的毛病。尴尬地哼唧了两声,不情愿道,“哦,原来那录音笔是你的。我以为谁掉的呢,特意去找专业人士看看,试着找点蛛丝马迹。”
“那东西呢?”女警官笑着,一步步走近,背对着月光,她伸出一双惨白的手。
梁宏坤顿时紧张起来,“在数码店呢,还没拿回来。”
“别逗了,”女警官愣了一下,突然抱起双臂,得意道,“里面安着追踪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