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还可以这样?

　　匆匆忙忙回到家，拿到了那一塑料袋东西，又一次赶到了眼镜店，李公平觉得拿这么一大堆破烂东西给力哥看，有点不好意思，而徐力却象看见了一个裸体的大美女一样两眼放光。徐力问：“李兄弟，这些分币中有七八个加起来能值五万左右，另外的目前来说则不值钱，我徐力这个店是承继祖父手里的老店，近七十年来童叟无欺，你大可以问一下其他人。而那七八枚样式古怪的铜钱，据我初步估算，价值应该在三十万以上，你可以与家人商量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开始交易，你也可以选择等待。”
　　“力哥，看你说的，我那有不信你的道理，如果不是你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值这么多钱，真的是非常感谢力哥。那堆分币你全部拿走吧！就按你说的价格，而那些铜钱我得问一下师傅。”正想给师傅打个电话问一下的，拿起手机，才蓦然想起：师傅原来是不用手机的。
　　徐力本来想省点事，想给李公平微信转款的，一看他手中拿的是数字机，只好陪着他又去了一趟银行，将那5万元转存到李公平的卡上。又回到店里，徐力拿出了一个塑料袋，把那八枚古铜钱装起，又给他找出一个精致的，古色古香的雕花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把铜钱放了进去，并交待李公平：“这个东西要保存好，有两枚我怀疑是两叁千年以前的铜钱，说不定其历史价值不止我说的那个数字，等你想出的时候我再给你问一下我爷爷，让他给重新估个价。”“好的，力哥，你真是我的贵人！”
　　徐力笑了笑，说：“我们家里的男孩子们，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老爷子就不顾我们父母的反对，把我们寄养在深山老林的农户家，挑的都是一些最穷的，但是心眼最好的老实人给我们当‘父母’，我爷爷美其名曰：‘放养’计划，等我们十六岁的时候再接回来，给那一家的‘父母’好多钱，以致可以让他们脱离贫穷。而我们则回城市继续上学、毕业、找工作，到二十五岁再接手家族的企业，有从事汽车行业的，医药的，餐饮的，律师的，不一而足。我是我们家族中最没用的一个，就分配到这个眼镜行里来了。”
　　李公平深深地震撼了，人家最没有用的一个人，就拥有这么一家上千万的眼镜店，因为前面听人谈起过，这家眼镜店不是租用的，而是徐家的房产。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么一大笔财富，脱离贫穷，和自己心爱的瑶瑶在一起生活呢？
　　告别了徐力，李公平攥紧了拳头，暗暗地给自己加了一把油。路过一家“跳楼清仓”的店，花了一百多块钱买了一身衣服，连鞋子都有，心中暗爽不已。
　　到了那一个路口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老太太。由于天色已近傍晚，老人家自己爬了起来，脚步有点蹒跚，李公平急忙跑过去扶住了老人。老太太长得廋骨嶙峋，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好象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李公平看了不由得一阵心酸。便把自己身上仅有的七百多元一股脑地塞进了老太太的口袋里，老太太死活不要，但又架不住李公平的力气大，只好叹了口气。
　　“孩子啊，难得你这么好心，今天躺了几乎一整天，一分钱也没有收到啊！”“老奶奶，你为什么干这种事啊？”“你以为我愿意啊，我都这么一大把岁数了，难道不要B脸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儿子小时候很听话，谁知大了就由不得我了，娶了个媳妇，人还算贤惠，孙女出生以后，我很是高兴，我没有象有些人那样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而在孩子六岁的时候，检查出孩子患有败血症。这实在是一个晴天霹雳，媳妇一听之下，偷偷地跑了，儿子天天喝酒，最后不知怎么就染上了毒瘾，被戒毒大队抓走了。七年来，孙女隔天就要做一次血液透析，加上药物、住院费、床位费，每天都超过一千元，房子早让儿子吸毒给偷偷地卖了买粉抽了。一个外乡的老头子在郊外弄了一个很小的废品收购站，我只能暂时在那里栖身。”
　　李公平有点气不过“难道政府就不管了吗？”“管啊，刚开始我还有每月350元的生活困难补助，可有一次我碰那个，那个磁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有钱的小伙子，长得人模狗样的，开得车听别人说是什么宝马，说是为了惩罚我，每个月开着宝马车把我的困难补助领走了。我也捡过破烂，可捡破烂和每天近1000元的支出相比，那就不是一个概念啊！没办法，我只能干这种不要脸的事了，但愿死了在地狱里不要给孙女损了阴德，那怕把我天天下油锅也没有关系。”说着，老太太就伸出干枯的手擦了擦眼睛，却是没有一滴泪水流出，只是眼睛通红通红的，象兔子一样。
　　李公平又问：“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老太太摇了摇头，充满了苦涩：“好心的孩子啊，能有什么办法呢？没有单位的退休工资，没有买保险，也没有买城乡医疗补贴，只能等死了，但我不能先死，我得保护我的孙女，如果那一天因为没钱而无法治疗，孙女提前离世的话，我得安排完孙女的后事才能随她而去。”说着，又通红了眼睛。
　　扶着老太太上了公交车，看着公交车愈走愈远，李公平的心中也充满了灰暗，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家中。
　　一连五天，李公平都没有出远门，每天晚上还照样打坐。只是心里想着怎么才能帮一下那个可怜的老太太？但是得要问过师傅，卖掉师傅的那八枚铜钱，可师傅几天都不回家，万一自己出去又错过了可怎么办，又没有电话可以互通。
　　终于，第六天的时候，师傅回来了，满脸的疲惫。李公平很乖巧地做好了晚饭，伺候师傅吃了，两人共同盘腿进入了修炼。
　　一觉起来，依旧是揉揉惺忪的双眼，洗漱完毕后给师傅做饭，两人吃完饭并打扫完“战场”以后再一次的相对而坐。李公平竟然对这个便宜师傅有了些许的依恋，此时吃的，住的，花的，似乎全是眼前这个老头所赐予。“师傅，你老人家这一个礼拜到那里去了，还挺想你的。”
　　玉临风也不记得了，究竟是有多少年再没有这种家的感觉了。喝着李公平泡的茶，想起此次出去的一切，感觉很值很值的。因为这一次，他终于了却了一个往日多次都没有完成的心愿。
　　“我们玉市的临居，那个叫亚西县的，有一个坏痞子，经常做恶，但罪不至死，给好多人的生活造成了烦恼，公安局也曾抓过他好多次，然而，抓了放，放了抓，抓了再放，似乎没完没了。他也没有做什么大的坏事，也就是偷张家的鸡烤着吃了，窃王家的狗子涮了，给李家门前撒泡热尿，给赵家的窗户玻璃上糊上些稀粪，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让人伤透了脑筋，但也经常做好事，不过他的做好事与别人不同。偷张三家的钱给李四家的老太太买东西吃，要么摘了王五家的瓜果送给孤苦无依的老头小孩。心底倒也不坏，我上次把他关在一间没人去的烂尾楼里，饿了他好几天，这一次不辞而别，就是去看他了，我去的时候，他已经饿了三天了，滴水未进，饿得奄奄一息，着实可怜。”
　　“恶人得用恶人磨啊！”李公平感慨地说。“喂，喂，怎么说话的？什么跟什么啊？”又是一个爆栗敲过去，李公平简直有点怀疑人生了，“师傅啊，你手劲乍这么大呢，都快戳死我了，小心我告你家暴。”玉临风又举起了手，李公平吓了一跳，央求道：“好了，师傅，不说了，我本来想说他是恶人的，谁想到把你也给带进去了，对不起了！那师傅你最后是怎么处理他的呢？”
　　“这次我来了点狠的，每天我买了好多好吃的，在他的面前吃，但是，他只能闻着味，却不能到口，只给他喝一点水吊命。连续三天都是这样，最后他就投降了。”说到这里，玉临风不无自豪，颇有点逸兴惴飞的意味。
　　“如果这次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改邪归正，每日行一小善，坚持下去，也会变成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玉临风又补充道。
　　“师傅，有这么个事，得给你说一下……”李公平便一五一十地把这几日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师傅。玉临风想都没想地说：“我当时都说了，所有的钱都是你的，至于那几个铜钱，本身就是不经意捡的，就象俗话说的：‘拾的麦子磨的面’，即使没了，一点点的心理负担都没有，况且是救命大业。你要始终记住，不要想救人之后能够看见什么七级浮屠塔，也不要妄想着做了好事别人就会感恩戴德。在这个世界上，恩将仇报的人比比皆是，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也就是说坚持本心，只行好事，莫问前程。”李公平恭敬而不失调皮地回答：“谢谢师傅的开示，弟子受教了。”
　　转眼间又好象想起什么似的问：“那师傅，象你这几天让一个人改邪归正，应该如何算功德？”“如果你能让一个恶人变为善人而行善，除恶的同时也行善了，那么这个功德将是双重的。但也不要刻意地去做，要不然就流于形式了。”
　　“还可以这样？”李公平疑惑地问。“那是当然！”玉临风斩钉截铁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