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差

　　关于养牛，赵敏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先找上级部门要资料、要技术。
　　以前在单位，由于接待工作做得很到位，在上级部门中，“东海小赵”的口碑甚好。
　　赵敏决定出差省城！
　　坐了九十分钟的高铁，赵敏来到了省城。为了提高接待的质量，赵敏第一次住进了一间五星级宾馆（工作的时候，经常有五星级宾馆的接待工作，但没有正式入住过）。
　　这是南苑宾馆，老牌的店子。赵敏在前台一边办理登记手续，一边想，如此陈旧的外观，如此小气的大堂，到底是怎么评上五星的？之所以选择，只不过是为了离颜处长的住所近一些。
　　赵敏正打量着大堂的四周，却非常意外地看见了“牛七”的一位常客，——云姨！她正关上出租车车门，然后拖着精致的行李箱优雅地步进大堂。
　　云姨一身白色的高档女士西装，一双白色的半高跟皮鞋，她的气质是说不出的斯文，虽然没有化妆，但天然的美，还有一双迷人的大眼睛，且长发过肩，身材又是匀称、标致。
　　她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敏感到，整个大堂突然显得宽敞明亮！
　　赵敏刚好拿到钥匙牌，用眼睛余光判断云姨并没有发现自己，就很紧张地加快脚步跑进电梯间。
　　电梯开动，赵敏呼出一口气，缓解了刚才莫名的紧张感。赵敏从来没有和云姨有过交流，两个人难得在距离“牛七”几百公里外的省城的同一家宾馆相遇，说是缘分吧，赵敏从没有想过这样的缘分，也从来没有想过与云姨有任何交集，避开或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为什么会有紧张感呢？又为什么要避开呢？谁又会刻意的去避开美女呢？——赵敏想了想，不解地摇了摇头。
　　“颜处长您好，我已经来到省城，主要是为了看看您，不知您今晚有没有空？”安顿好自己，赵敏用客房电话拨通了颜处长的座机。
　　接到赵敏的电话，颜处长很是高兴，听着赵敏在电话里的声音，同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热情地说：“小赵啊，我也很想到东海去看看你，但一直没有机会。你现在是住在南苑饭店吧，我答应了一个老乡，周六晚上在南苑饭店吃饭，也就是明天晚上，你到时一起参加吧。今晚是不行了，我晚上还有个小会要开。你找我是不是有事，如果内容不是很多，就请直接说吧！”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想在您有空的时候，当面请教一个项目。”赵敏干脆直接说了。
　　“好的，既然要当面说，如果不是很急的话，就明天晚上见面再说吧？”颜处长的声音很温软，是商量的口吻。
　　“不急不急，明天晚上见，谢谢颜处长。”赵敏愉快地说。
　　赵敏看着自己带来的干货，心想还是应该要再去买点什么。
　　海产品，以往都是东海市市直机关单位拜访上级部门的例行性礼节。但这次赵敏下了重手，买的是最顶级的黄花胶，两斤黄花胶就花了三万元。
　　再去买个手镯什么的送给颜太太？这样做似乎太浮夸，铜臭十足，别让颜处长不高兴。
　　瓷器？也不行，行家一眼就会看出价值。
　　手表？更不行。
　　有什么东西既大方得体、彰显身份，又看不出价格？
　　赵敏第一次为买礼物陷入两难。
　　既然是女人用的东西，女人一定知道。赵敏拨通了在省城读书的妹妹赵婕的电话。
　　......
　　“买衣服呗。”赵婕笑道。
　　“我想过了，但我不会挑衣服，而且我和领导的老婆又不熟。”赵敏很失望地说。
　　“逗你的。我建议你还是买丝巾吧，真丝的，贵到死，还看不出有多贵。你让领导送给老婆，他两公婆都会很高兴，还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这次赵婕说得很认真。
　　赵敏不由得佩服起妹妹，年龄虽小，情商可不低！
　　“好的，就买丝巾！多谢老妹！”赵敏高兴地说。
　　“多谢我啊？也送我一条丝巾呗。”赵婕格格地笑。
　　“今晚请你唱歌，看你表现，唱得好再说。”赵敏笑着挂断了电话。
　　于是，赵敏出现在全省最牛的商场里。果然，最贵的一块丝巾居然标价一万九千八，吓了赵敏一跳。最后，赵敏选择了标价三千的，买了一块。走到商场楼下，突然拍了拍脑袋，又回头选择了标价两千的，买了一块（这块是要送给赵婕，两千已经很贵了，太贵就不符合学生身份了）。
　　至于送给颜太太的丝巾，也不能太贵。
　　赵敏认为，如果丝巾比黄花胶还重手，黄花胶的心思就白费了，而丝巾的作用只是锦上添花。
　　赵敏心想，送礼真是一门学问。
　　而赵敏为送礼花心思，也是为了养牛项目。
　　——项目一定要筹划好，才可以对得住牛逢春的“异能”！
　　经过一天的劳顿，现在终于安静下来，但赵敏的酒虫又缓缓的从肠子里爬上喉咙。
　　“今晚怎么过？约一下赵晓波，和他拼酒。”赵敏想着，就给赵晓波打了电话。
　　——赵晓波，是赵敏的高中同学，好朋友，现在是省城的十大著名律师之一！
　　在省城，赵敏认识很多人，但这次办事要紧，不想太过分心。选择和赵晓波度过周五，是最轻松的和最愉快的事。
　　“老同学，你看现在都几点了？我早吃过饭了，要不你自己先去随便吃些，十点钟我们在燃情酒吧门口见，今晚我请客。”赵晓波在电话里说。
　　“好的。那我先去炒个粉吃吧，太饿了。”赵敏同意了赵晓波的建议。
　　接着，赵敏又打了一个电话找妹妹赵婕，约定了在燃情酒吧见面的时间。
　　然后，赵敏拿着一个包装得很精美的盒子（丝巾）出了门。
　　让赵敏觉得很不可思议的是，当他在大堂门口向出租车招手时，云姨也出现在大堂门口，也招着手要出租车。
　　赵敏第一时间想到躲避，但瞬间又觉得，这是一个必须面对的事件，偶遇的本身，或许存在着自己所不知道的意义呢。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当两个人的目光对接时，赵敏主动打招呼：“云姨您好，怎么，您也住在这里吗？”
　　云姨点点头，并不说话，只是冲着赵敏微微一笑。
　　这时一辆出租车开到了两个人的面前，赵敏很绅士地说：“云姨先请。”同时，弯腰为云姨打开了车门。
　　云姨又微笑着点点头，大方地接受赵敏的风度，很优雅地上了车。
　　赵敏又很绅士地为云姨关上了车门。
　　赵敏看见云姨对司机轻轻说了一句什么，于是，出租车缓缓地开下了斜坡。
　　赵敏目送着远去的出租车，心想，现在都晚上九点了，穿着一身白色，云姨要去哪里呢？
　　......
　　出租车把赵敏送到了距离燃情酒吧一百米左右的一个大排档，赵敏点了一个牛肉炒饭，一个番茄蛋汤。其实赵敏还想喝一杯，但想到一会儿要和赵晓波拼酒，忍住了。
　　九点四十八分，步行的赵敏和打出租车的赵晓波同时到达燃情酒吧的门口。
　　“你还要等什么人吧？女人？”两个人热情地撞了一下肩，赵晓波见赵敏手里拿着精美的盒子在左右顾盼，于是笑着问。
　　“对，等一位美女，等一会我介绍给你认识。”赵敏望着路上往来的出租车说。
　　在这个时间，燃情酒吧的门口开始热闹起来，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人成群结队地排队进入，接受门口工作人员的检查。燃情酒吧是省城最高级的酒吧，安保工作做得最足，检查目的是排除客人是否有携带危险物品或食品进场。
　　五分钟后，赵敏的肩膀被人用力拍打了一下，清脆悦耳的声音同时传来：“赵敏！”
　　赵敏还来不及回头，赵婕一跳就跳到赵敏的面前，快乐的表情显得有点夸张。
　　18岁的赵婕一身运动装束，蓝色的运动衫、运动裤，白色的运动鞋，短头发，完全是一副学生妹的样子，但五官极其精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素颜美女。在燃情酒吧门口，与其他浓妆艳抹的女性相比，赵婕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赵晓波微笑着望了一眼赵敏，点了点头，意思是没有失望，果然是美女一枚。
　　赵敏正经地对赵婕说：“你还是这么风风火火。”
　　赵婕不说话，眼睛却调皮地瞧着赵敏手里精美的盒子。
　　赵敏手里还拿着盒子，故意不递过去。
　　“这是奖品，等一会儿要奖给唱歌最好听的人。”赵敏还是故作正经地说。
　　“好吧，不就是要我上台高唱一曲嘛。”位列省城校园十大歌手的赵婕轻松地说。
　　“这是我的高中同学赵晓波，大律师。”赵敏向赵婕介绍说。
　　赵晓波大方地伸出右手，赵婕也大方地握着赵晓波的手，说：“我是赵敏的妹妹赵婕，认识您很高兴。”
　　“哦，赵婕妹妹，认识你我也很高兴。你在哪所大学读书？”赵晓波对赵婕说着，又望向赵敏。他望赵敏的意思好像在说，你并不算帅啊，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妹妹？
　　赵敏明白赵晓波的意思，只是笑了笑。
　　“东大。”赵婕回答赵晓波。
　　“我和你同路，回去的时候一起打出租车，我先送你。”赵晓波很绅士地说。
　　“谢谢大律师。”赵婕高兴地说。
　　“我们去排队吧。”赵敏边说边走，排在十几米长的队伍后面。
　　赵婕和赵晓波跟了上去，赵婕排在赵敏后面，赵晓波跟着赵婕。
　　赵婕的眼睛一直盯着赵敏手中的盒子，终于忍不住掰开赵敏的手，将盒子抢了过去。
　　“哈哈，爱马仕，谢谢赵敏同学。”赵婕显得很开心，对精致的盒子爱不释手，但又舍不得马上将它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