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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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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兰特他们跟随美伙亚夫人回到了那所旧屋时已经精疲力尽,而这位友善的夫人大方的给他们提供休息的房间和用以消除疲惫的浴室以及干净的衣物。
  “啊,这下子舒服多了”特里同轻松地泡在水里说道:“还是水比较令人愉悦呀——你说是吧,兰特。”
  “不知道……反正我不在乎这些……”
  ——“哦,但是你就不怕丘比特有危险吗?”特里同抬起胳膊,将无数水滴溅向兰特——他可真是童性未泯。
  “好啦,这用不着你操心——但我受伤那晚,你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吗?”
  “唉,怎么又纠结起这个了?”特里同对这个问题厌了——兰特可已经问他太多遍了……他受不了,转身趴在了一边。
  ——“哎,攻击我的人很强……但身体很虚弱……”
  “可他应该不是敌人,他当时并没有惊动其他两个人——难道不是吗?”特里同不关心这些,他到是担心水把他的头发给弄湿了,赶紧将头发盘了起来。
  “这……这样做一定是他另有所谋划——当时伤口可一直在呼唤着我……它似乎在为那些人发送信号——不然他们第二次是不可能这么准确的找到我们。”
  “你想太多了,这只是个巧合罢了——况且有问题的,怕是那个叫美伙亚的女人吧——你见过谁会把陌生人带到家里来?”
  “不,我想她应该没问题……她很厉害——想抓我们简直易如反掌,根本用不着耍什么小手段。”
  “随便啦,反正我是觉得他们都很不对劲”特里同闭上了眼睛,十分享受。
  ——“你到是挺轻松,没有一点儿压力——可真叫人羡慕”兰特在水里泡够了,出了水,穿上衣服就离开了——他还得紧盯着那个叫彭忒西勒亚的家伙,不然那家伙随时都会将丘比特拐骗走了……一起去干出危险的事了。
  ——瞧,他猜的不错,他老远就瞧见两个丘比特紧贴在一起——不用想,一个是真正的丘比特,另一个就是变成丘比特样子的彭忒西勒亚了……嘿,她们正拿着弓箭,一定是那个彭特西勒亚在教丘比特如何射箭呢。
  ——“嗖——嗖——嗖——”彭忒西勒亚射技高超,百发百中,三支箭应声飞出,将树上的苹果给打了下来……而丘比特差远了,连基本的拉弓都有些困难,将铁箭全都给掉在了地上……现而丘比特低头捣弄着银弓,试图找到弓箭的要领。
  “喂,弟弟,你的箭法退步的厉害呀——当初你还是一个神射手,捂着眼睛都能射中——看来你失忆的很严重呀……也好,这下子我射的比你准多了——那就让我教教你吧!”彭忒西勒亚一脸骄傲,因为这下子自己的箭法终于可以得到展现了——可是射箭本是个凭借天赋技巧和经验实战的东西——而后者暂不谈论,光这天赋技巧对于丘比特来说就十分苛刻——那天赋得去挖掘,而技巧她更是一窍不通……丘比特倘若真要学会射箭,那就得靠后者来弥补天赋技巧上的不足——可是经验实战的积累就足以耗费几年的光阴了,而且教她射箭的人还是耐不住性子,沉不住气的彭忒西勒亚——显然学会射箭比想象中的困难。
  “嘿,弟弟,这射箭可是个大学问,一共要分为八个步骤——首先当然是站立,然后是搭箭、扣弦、预拉、开弓……呃,剩下的想不起来了——反正我想一定不是什么重要的概念——我会就是了!”彭忒西勒亚紧切丘比特身后,手把手的教她射箭——“嘿,弟弟,左肩要对象目标位置——左手持弓,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的重量均匀的落在双脚上,并且身体微微前倾”彭忒西勒亚用自己的脚去拨开丘比特的脚,随后她身子向前压去,迫使丘比特身体微微倾斜。
  “好了,接着把箭搭在左手食指上,让单色主羽毛朝向自己……箭尾靠在弓弦中间位置”她双手各自贴附在丘比特的胳膊上,然后微微移动丘比特的手腕方向——“呀,笨死了!呼,右手要以食指,中指及无名指扣弦,食指置于箭尾上方,中指及无名指置于箭尾下方——举弓时左臂下沉,肘内旋,用左手虎口推弓并固定好。”
  “这样吗?”丘比特按照彭忒西勒亚的指导尽力做了起来,可是她总觉这个动作十分别扭。
  “很好,接下来左肩推右肩拉的力将弓拉开,并继续拉至右手虎口靠位下颌——好的,右肩继续加力,然后放箭就行就行了。”
  “哦,好的”丘比特右手三指迅速张开,箭即射出。
  “对对对……就是这样”彭忒西勒亚认为丘比特的动作已经在初学者中算是最高水,但还是不济弟弟当初的水准,让人有些失望。
  “嗖——”丘比特的箭脱弓而走,显然要比先前好多了——那箭虽然未能命中目标,可是它现在飞得更远,更充满力量。现而彭忒西勒亚拍手叫好,夸赞丘比特找回了曾经的神射手。而兰特站的远处也看得十分清楚,不过他到是担心丘比特把她自己给划伤了,大声喊道:“丘比特,快过来!”
  ——“啊?哥哥!”丘比特一开始听到声音后还有点儿疑惑,不知道是谁在叫她,连忙抬头张望四周,等她发现哥哥后便立刻扔掉了弓箭,向哥哥飞奔过去。
  “哼,又是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这次给他点颜色瞧瞧!”彭忒西勒亚看到丘比特向那个讨厌鬼跑去,心里十分气恼……哼,她拉弓搭箭,右手离弦,只瞧铁箭从丘比特头顶掠过,直奔向了兰特。
  “哥哥小心!”丘比特刚才还感到奇怪,只觉得什么东西从头顶飞过。当她抬头去看,一只铁箭正射向自己的哥哥——“啊,不!”她慌了神,连忙提醒哥哥闪开。
  “怎么了?”兰特根本看不清那支铁箭,他当时还以为那个黑影是一只乌鸦呢!这也难怪他对丘比特的呼喊感到不解,可当铁箭飞近时,他这才慌然大悟,发现那不是一只鸟,而是一支想要夺取他性命的利箭!
  “啊!”铁箭迎面飞来,兰特连忙后退,幸亏他及时坐倒在了地上才捡回一条命来,而那铁箭可没有停下来的念头,就这样直直的飞了过去,打破了一面玻璃,钉在了屋内的墙上……汪汪汪!窗子下卧着的大黄狗被劈头盖脸的碎玻璃片吓了一跳,从地上猛的跳了起来,汪汪直叫。
  “哥哥,没事吧?”丘比特俯下身子去检查哥哥有没有受伤。
  “呼,好险呀!”兰特冒出一身冷汗,感到彭忒西勒亚的箭法十分了得。
  “哟,居然给躲开了——哼,你还真有点儿本事!”彭忒西勒亚觉得兰特深不可测——虽然她的剑法算不上第一,但是曾经的诸多英雄也都成为了她的箭下冤魂……可是今天居然被一个黄毛小子给躲过去了,这个小子想定不是那么简单……嘶,彭忒西勒亚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看你身手不错,我们来比试一场——把它拿好!”彭忒西勒亚将弓箭扔给了兰特,似乎想要见识一下眼前这个小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不,绝不——我可不会射箭,而且刚才你差点儿杀了我”兰特将弓箭丢到了一旁。
  “大胆,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这可由不得你——别以为有美伙亚在就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我有的是法子!”彭忒西勒亚没想到这个小子如此不识抬举,竟敢拒绝神的女儿!他十分恼火,要给这个小子见识一下她的怒火!
  “呼,这很没道理——假使你真有本领,为什么不能让你所谓的弟弟立刻恢复记忆呢?”兰特不怕彭忒西勒亚……只觉得彭忒西勒亚是一个脾气暴躁,喜欢舞弓弄箭的幼稚孩子——哦,没错,就像是特里同那样!
  “你……你大胆!”彭忒西勒亚衣就容易发火,差点儿用出了魔法……她的那只魔杖手指不断的发出火花磨擦的声音。
  ——“哟,谁惹大小姐不高兴了?”一个老奸巨猾的声音传来——啊,恩诺居然平安无事的牵着一只大黄狗,手中拿着一只铁箭走了过来。
  “恩诺?!——哼,你这家伙不应该在美伙亚那里挨训吗?”
  “哟,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怎么说我也跟魔法打了半辈子交道了,对付魔法自然有一手——瞧,这是什么?”恩诺掏出一小支红色药水,在彭忒西勒亚面前晃了晃,说道:“这可是镜面药水,可以制造出自己的分身……哼,只要美伙亚要惩罚我,用它就行了——而且美伙亚早饶过我了,她对我可比茯苓和马兜铃好多了——怎么说美伙亚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她不可能不偏向我……话说这支箭是你射的吧……这里除了你彭忒西勒亚之外就不会再有别人能射出这么大力道的箭了……嗯,瞧你这样子,你一定是偷喝了美伙亚的心想事成汤”恩诺伸出箭支,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向,纠结着那面被铁箭打破的玻璃。
  “哼,是有怎么样?反正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当初也没少帮你吧?——难道这些不会连一面玻璃都比不上吧?”
  “好好好,我知道你当初也帮我……只是这玻璃价钱不菲——总不能洒了种,不见收成吧?”
  “哼,听不懂,听不懂——别在我好不容易找到弟弟后说这种枯燥话。”
  “弟弟?”
  “哼,我们长的不像吗?”
  “噢,这丫头?嗯——莫不是我老眼昏花了,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了?”恩诺瞥见一旁的丘比特,故意揉了揉眼睛。
  ——“迟钝的家伙——哼,你就一点也不对新面孔感到惊讶?”
  “哈,怎么会呢……我和他们早就打过交道了……可是那个假丫头去哪里了?——他可比绅士小子和哑巴有趣多了。”
  “假丫头?嗯,不知道——想必是死了!”彭忒西勒亚可不关心一个外人,她只想赶紧带着弟弟去一个人少的地方……他拽着丘比特就打算去森林里。
  “啊……”丘比特当时还十分不解和意外。
  “嘿,上哪去?”
  “要你管!”
  “哈,我刚跟你要和这个小子比赛——哼,你莫不是害怕射箭输给这个小子?”
  “害怕,输?不,不——只怕是这家伙害怕和输吧!”
  “是这样子吗?——哎,小子,要不你和他比一场……如果你能赢她,那这一小只药水就归你了。”
  “不,我不会比的——况且我对射箭一窍不通,更不对这些药水感兴趣。”
  “别扫兴——来,拿着比一场!”恩诺硬将地上的弓箭塞进了兰特怀里。
  “但我真的不会……”
  “哦,行啦,行啦——我倒是认为你太谦虚了——快点表演你的箭术吧!”恩诺可不在乎兰特会不会射箭……那主要原因其实还在彭忒西勒亚身上。
  “可是……”
  “好啦,好啦,快开始吧!”
  “但……嗯,那好吧……”兰特无奈的搭弓拉弦,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随意朝果树上射了一箭——但不知是运气极好,还是他有着丰富的射箭经验——他的箭竟然奇迹般的打落了一颗核桃样大的野果子——这绝不是对箭法一窍不通的人能射出来的……除非他是个天才!
  “哇!”
  “骗人的吧……”
  “哎,瞧见了吧——这个小子不一般!”
  “哼,一定是走运罢了!”彭忒西勒亚夺过兰特手里的弓,打算在果树上寻找一个目标,以示自己的厉害。她很快就物色上了一枚红丹丹的小野果,只看她搭弓拉箭一步到位,而手指微开,箭便抓风儿走,冲向红丹丹的小野果。
  “沙沙沙——”利箭撕开层层树叶,却在靠近野果时停了下来,卡在了树枝间。
  “哟,马失前蹄了!”恩诺将那一小支药水抛给兰特,说道:“正如刚才所说的——你赢了彭忒西利亚,这支药水归你了。”
  “喂,我可没输——再来!”蓬佩西莉亚再次放箭,但始终没能将野果给打下来,只是打落了一串串树叶罢了。
  “哈,得了吧,你还是放下弓箭去厨房里帮美伙亚吧……顺便学会做几道菜,让我尝尝鲜——说真的,这几个月我都吃肉吃腻了,早就想换换口味,吃点儿蔬菜面包什么的来调理身子。”
  “你……你这是在调侃我吗?”
  “没那回事。”
  “不,有的……我可不是傻子,我听得出来!”彭忒西勒亚十分尊贵,从小就享受着极大的照顾。她对那些常人经历的生活凡事从未接触过,而对下厨一事更是十分陌生……她有次下厨可差点儿将屋子给点着了;更有一次错把美伙亚夫人的龙牙粉未当成面粉用以烤面包,让食用后的宠物狮子掌握了人类的语言,这头狮子就是上文所说的那头会说人类话语的狮子。
  ——或许你会认为彭忒西勒亚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竟误打误撞,创造了能让动物拥有说话本领的面包,但这龙牙粉制成的面包也有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副作用——他可以让使用者在石榴后暂时没有异常,但一天过后,食用者身上会逐渐长出龙鳞,脊椎和尾巴一带更是会布满龙骨——而这只是个开始……在这之后,额头会冒出锐利的龙角,嘴里喷出恐怖的龙火……最后,一只失去理智的巨龙就这样降临于人间。巨龙会随意破坏所看到的一切,沉浸在毁灭的乐趣之中。幸而美伙亚夫人从十干天回来,并且他对制服火龙有十足的经验和把握……可这只火龙始终不是真正的恶龙,它只是一只受药物影响的狮子,因此美伙亚夫人绝不能将其斩杀,只能设法配置解药,可火龙的破坏力超过了她的想象……这件事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惊动了十干天组织上下全部成员出动。至此之后,美伙亚夫人可不敢再让彭忒西勒亚进厨房了,免得再造出个怪物来——而狮子对此事浑然不知,大概是因为药物影响的副作用让它只记得自己吃下面包后获得说话本领的这段记忆……可是恩诺对此事记忆犹深,因为他当时差点儿就命丧黄泉了……可真要多亏十干天中的上一任“辛”救了他,但上一任“辛”同时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炽热的龙息下葬送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并被其他人扣上了本不该有的罪名,夺走了属于上一任“辛”的荣誉……这或许就是他讨厌十干天和观注十干天的缘故。
  ——而他对上一仼“辛”的冤屈依旧十分恼火,特别是几个月前居然让一个黄毛小子去坐上这个被空缺了十几年的“辛”的位置……这无疑是对上一仼“辛”的侮辱——难道人人都可以接替上一任“辛”吗?
  ……在恩诺诺看来,除了上一任“辛”之外,就再也不会有其他人能够胜任这一职位!就算有,也只能是救命恩人的孩子……(其实恩诺几年前同美伙亚夫人去过一趟十干天,而他在那里见到了恩人的遗孤——一个善良天真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可继承了恩人的坚定意志,让善良贯彻如一——可十干天终究没有给他一个应有的荣誉——就像对待他的父亲一样!
  ——“嘿,自己学会做饭其实也挺好的……伯纳德先生的儿子阿切博尔德就是这样——我当初本想把他接到我这里来住,可他要强,一切都想自己来做,不愿接受他人的帮助……”说到这里,恩诺的眼睛暗淡了许多,透出了失落和沮丧。
  “好啦,打起精神来!——我相信阿切博尔德会和他的父亲一样建立起一番不朽的功绩!”
  “这是当然的了……谁让他的父亲是耀眼的伯纳德先生呢——好了,不和你们谈了,而那边玻璃也不用你陪了……只是你能帮我一个小忙吗?”
  “尽管说吧。”
  “帮我把这件东西拿给美伙亚,跟她交换一条诅咒锁链或一根强大的魔杖——但千万别告诉她是我要你跟她交换的……”恩诺从口袋中摸索出一块被羊皮纸细心包裹的东西,并小心将它摊开,露出一块旧怀表来。
  “怀表?”彭忒西勒亚拿过怀表,想要知道这东西是有何能耐去交换一条诅咒锁链或一根上好的魔杖。可这怀表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与普通的怀表并无差别。彭忒西利亚打开怀表,表内正印有一张照片,那照片上的人物清晰可见,她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少女正是年轻时候的美伙亚夫人——当时美伙亚夫人充满了青春的气息,正处于美丽活泼的年华,简直是每位君子梦寐以求的窈窕淑女——但美伙亚夫人十分讨厌年轻时的自己,因为年轻时的她犯了太多的错误了……许多不美好的记忆都随它而生,因此她不愿保持年轻的美貌。而照片中,美伙亚夫人一旁的男人是个生面孔,可威猛和英俊都显示出他是个多么勇敢的大英雄。
  “这个男人是谁?”彭忒西勒亚觉得这个男人一定与美伙亚夫人有莫大的交情,不然又怎么能站在她的旁边。
  “呃……这点你还是别知道为好,我只能告诉你这个男人叫伊阿宋,一位希腊英雄……”恩诺很不愿提起这个男人——当然,主要还是伊阿宋伤害过美伙亚夫人,让美伙亚夫人伤透了心……
  唉,据史书上记载,伊阿宋是埃宋的儿子,克瑞透斯的孙子。克瑞透斯在帖撒利的海湾建立城池和爱俄尔卡斯王国,并把王国传给儿子埃宋。埃宋和他的父亲一样也是一位正直的国王,但性格过于优柔寡断,不适合统治强悍的底萨莱。当底萨莱的诸侯发生叛乱时,他欢迎他同母异父的哥哥珀利阿斯的帮助。珀利阿斯平定叛乱后被任命为埃宋的卫队长,但他的哥哥却阴谋的推翻了埃宋的统治,将他放逐到了城外。而伊阿宋长大以后向叔叔珀利阿斯讨要王位,珀利阿斯装作愿意让位,却同时建议伊阿宋踏上充满荣耀的冒险之旅——去追回在科其斯王国的金羊毛,并声称这是他们家族的财产。对此伊阿宋答应帮珀利阿斯取得金羊毛。可是事实并非如此,金羊毛可算是遥远国度的国王埃厄忒斯的宝物。而关于金羊毛的由来是这样的——佛里克索斯是玻俄提亚国王阿塔玛斯的儿子,他受尽了父亲的宠妾伊诺的虐待。他的生母涅斐勒为了搭救儿子,在他的姐姐赫勒的帮助下,把儿子从宫中悄悄地抱了出来。涅斐勒是一位云神,她让儿子和女儿骑在有双翼的公羊背上。这公羊的毛是纯金的。那是她从众神的使者、亡灵接引神赫耳墨斯那儿得到的礼物。而姐弟俩骑着这头神奇的羊凌空飞翔,飞过了陆地和海洋。在途中,姐姐赫勒一阵头晕,从羊背上坠落下去,掉在海里淹死了。那海从此就称为赫勒海,又称赫勒斯蓬托。而佛里克索斯则平安地到达黑海沿岸的科尔喀斯,受到国王埃厄忒斯的热情接待,并把女儿卡尔契俄柏许配给他。佛里克索斯宰杀金羊祭献宙斯,感谢他保佑他逃脱。他把金羊毛作为礼物献给国王埃厄忒斯。然后国王又将它转献给战神阿瑞斯,他吩咐人把它钉在纪念阿瑞斯的圣林里,并派一条火龙看守着,因为神谕告诉他,他的生命跟金羊毛紧紧地联系在一起,金羊毛存则他存,金羊毛亡则他亡,因此他绝不会那么轻易的将金羊毛交给别人,所以国王就把它藏在神殿里,并且派了一只巨龙保护它。而且很多人都渴望得到金羊毛,伊阿宋就是其中一个,他为了夺回被叔父抢走的王位,决定一定要把金羊毛夺到手;与此同时,伊阿宋的朋友们纷纷来帮助他,女神雅典娜也让人做了一只能预言未来的大船送给他们。准备好这一切,伊阿宋和朋友们就勇敢的出发了。
  一路上,伊阿宋跟朋友们经过了女人岛,打败了身材高大长者六只手的地生人,赶跑了凶恶的美人鸟。最后在历经了千难万险之后,终于来到了科尔基斯国,但是科尔基斯国国王向伊阿宋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要求:“伊阿宋,你如果能在一天中,能用我的两头神牛来耕种,并播下种子,就可以拿下金羊毛。”
  ——可是国王那两头神牛十分凶猛,口中能喷出巨火,没有人能靠近他们。国王这样做,实际上是想让神牛喷出的火焰把伊阿宋烧死。而伊阿宋和众多英雄为了金羊毛这件事朝国王的门厅走去时,迎面看到几座宫殿。一座宫殿里住着国王埃厄忒斯,另一座宫殿里住着他的儿子阿布绪尔托斯,其它的房间里住着宫廷使女和囯王的女儿卡尔契俄珀和美伙亚。小女儿美伙亚几乎很少露面,常常在赫卡忒神庙里生活,是赫卡忒的女祭司。但这一回却是出于赫拉的原因。赫拉是希腊人的保佑女神,她让美伙亚留在宫殿里。
  正当美伙亚正准备去姐姐那里时,在途中撞见了这一批英雄。所以姑娘猝不及防,惊叫一声。而埃厄忒斯和他的王后厄伊底伊亚闻声赶来。不一会儿,大院里挤满了人。仆人们忙碌着宰杀一头大公牛,用来款待远到而来的大英雄伊阿宋。另一些人则劈木柴,生火。第三部分人急忙烧水待客。正在大家忙碌不堪的时候,爱神却高高地飞翔在空中。他从箭袋中抽出一杆羽箭,然后无声无息地朝地面降落下来,蹲伏在伊阿宋的身后,目光炯炯地瞄准了国王的女儿美伙亚。一会儿,箭已着身,美伙亚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姑娘深深地呼吸着,不时悄悄地抬起目光注视着伊阿宋。除此以外,她觉得思想里空空如也。
  美伙亚急忙回到房间,烦躁不安地躺在床上。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在梦中她看到伊阿宋正在跟公牛搏斗,但他这回不是为了金羊毛,而是为了要娶美伙亚为妻,把她带回家乡。于是,伊阿宋跟公牛展开了生死决斗。而美伙亚十分起劲,她似乎亲自参加战斗,并战胜了公牛。可没料想她的父亲却不守信义,拒绝给矛伊阿宋已经答应的代价和条件。于是在父亲和陌生人之间又开始了激烈的争执,双方都拉她当仲裁。她在梦中选择了陌生人。父母痛哭流泪,突然间又大声叫唤起来——叫唤声把美伙亚从梦中惊醒了。
  醒来以后,她急着想去姐姐的房间。可是她踌躇不前,于是在前厅里停留了好一阵。她离开前厅四次,又四次倒转回来。最后,她痛苦万分地扑在自己的床上,哭了起来。一位贴身的女仆看到了,十分同情女主人美伙亚,急忙把消息告诉卡尔契俄珀。卡尔契俄珀闻迅赶来,看到妹妹面色羞红,双泪直下,心里非常同情。她问:“发生什么事了?你病了吗?”
  “呜……”美伙亚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十分害羞,不敢说话。可是爱情给了她勇气。于是,她绕了一个弯子,机智地说:“卡尔契俄珀,我为你的儿子们担忧,我害怕父亲会把他们连同陌生人一起杀掉。这是我在梦里见到的可怕情景。但愿众神保佑,让梦景不得灵验。”
  卡尔契俄珀听了十分害怕,“我就是为此来找你的,”她说,“我向你发誓要支持他们,反对我们的父亲!”说完,她用双手抱住美伙亚的膝盖,把头靠在她的怀里。姐妹俩哭得泪人一般,无比悲伤。这时候只听美伙亚说:“凭着天地,我对你起誓:为了拯救你的儿子,只要我能做的,我都在所不辞。”
  “那么,”姐姐接过话,说:“为了我的孩子,你也应该给那位陌生人一个办法,让他幸运地完成那场可怕的决斗。我的儿子阿耳戈斯以他的名义请求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啊——”美伙亚的心高兴得激烈地跳动起来。她满面通红,不由自主地冲口说出一番话:“卡尔契俄珀,如果你的生命以及你的儿子的生命安危不能成为我最关心的事,那么明天的曙光就不再为我照耀。明天我将赶大早去赫卡忒神殿,为陌生人拿取魔药——它能够缓和公牛的攻势。”
  听完后,卡尔契俄珀离开了妹妹的闺房,她将给阿耳戈斯送去令人安慰的消息。
  整整一夜,美伙亚翻来覆去,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我是否答应得太多了?”她追问首自己,“为了一个陌生人,用得着我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吗?——对,对,我应该救他一命,他应该如心所愿地去生活。可是等到事情成功了,我却要死了,到那时一定会有人糟蹋我,说我毀掉了我们一家,因为我是为了一个陌生人而死的。那该是多么可怕的谣言啊!”她立刻从房间取出一只小箱子,那里面藏着生药和死药。她起箱子搁在膝盖上,打开,想要尝尝死药的味儿——可突然,一切生活的欢乐一股脑儿地涌现脑海,而太阳也比平日里更可爱,她的心里充满了对死的恐惧。她把箱子合上,搁在地上,那是伊阿宋的保佑女神赫拉撩拨了她的心绪。她来不及等到曙光初现,便急忙要去取回已经答应了的魔药,希望带着它来到心爱的英雄面前。
  当东方刚刚透现鱼肚白,一抹朝霞还没有照亮天空,姑娘便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扎好金黄的头发。先前它们还悲伤地披散在肩头。她从脸颊上擦去最后的一丝泪痕,用花蜜般的脂霜打扮了一通。夜晚的悲伤如烟消云散,她敏捷地穿过宫殿,命令十二名女仆,迅速给她驾车,把她送到赫卡忒的神殿。而美狄亚自己则从小箱子里取出一种药膏,人们称之为普罗米修斯油。这是一种宝物,如果有人前往冥府恳求女神,然后又用这种药膏涂抹全身,此人
  在那一天将会刀枪不入,火烧不进,可以在整整一天内所向无敌,战无不胜。
  那药膏可是由一种根须的黑汁制成的。说来话长,普罗米修斯的肝脏被啄食的伤口不愈,滴血不止。他的血流入地里,从中长出的幼芽,生成根须,里面的黑汁熬成药膏,所以称为普罗米修斯油。美狄亚亲自用一只贝壳,一滴滴地积聚了这类植物的宝贵汁液。
  此时马车已经备好,两个使女跟女主人一起登上车。美狄亚接过缰绳和马鞭,扬鞭催马。马车滚动着穿过了城市,其余的女佣们在后面步行。她们追赶得大汗淋满,气吁吁。两旁的行人都恭恭敬敬地为国王的女儿让路。
  美狄亚终于来到神殿。她跳下马车,想了一阵,开口跟女仆们说:“朋友们,我跟这位陌生的男子接触,真是罪孽深重。我的姐姐和她的儿子阿耳戈斯要求我帮助他们的头领,他要制服那批公牛,让我用魔药使得他刀枪不人。我表面上答应,而且约他到神殿里来,说单独与他会面,那是为了得到他的礼物,回头找再分给你们。我其实会给毒药,让他彻底失败。所以我进门的时候,你们不要跟随在我的左右,否则他会产生怀疑!”
  女仆们对这狡猾的主意感到十分满意,果然照吩咐行事。
  阿耳戈斯和他的朋友伊阿宋以及利用飞鸟占卜的莫珀索斯一路赶来。赫拉让她的佑护弟子伊阿宋今天更加气宇轩昂,身段不凡。而美狄亚不时地透过庙门朝大街上张望,一有脚步声,甚至风,她就急忙探出头去,想要听个明白。伊阿宋和他的朋友终于跨进了大殿,流倜傥,十分自豪,犹如大海中升起的天狼星,神采奕奕。姑娘猛地看到雄,连呼吸都停住了。她眼前一阵漆黑,双颊一阵发热,心慌意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伊阿宋和美狄亚面对面站着,沉默了好一阵。最后,伊阿宋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为什么见我害怕呢?我是来求取援的。请把答应你姐姐的魔药给我吧,我需要你的帮助。不过请别忘掉,我们的脚下正是一块神圣的地方,任何的欺骗在这里都是罪孽。我们阿耳戈英雄的母亲和妻子们也许已经在悲哭我们的命运,你可以帮助她们摘除钻心的烦恼。那样,你会受到全希腊的尊重,希腊人将会把你当作神!”一旁美狄亚默默地听他说完,微笑着看着地面,为受到称赞而高兴。多少话涌到嘴边,她多么希望把一切都告诉他啊!可是还是一声不吭,只是从小箱子上解下喷香的扎带,伊阿宋连忙从她手中接过去。她多么希望趁机把自己的心从胸膛里剖开,也一起送给他,如果他需要的话。他们都害羞地看着地面。然后,两束眼光终于渴望地交织在一,激起了多少爱的火花。
  美狄亚说话时显得很艰难,“听着,我将如何帮助你:如果我的父亲把龙牙交给你,让你去播种,那么你可以先在河水中找一寂静之处,下去洗个澡,然后穿上黑衣衫,在地上掘一道旋转式的土沟,上一堆木柴,杀一头母羊羔,架在木柴堆上烧掉,再用甜甜的蜂蜜给赫卡忒祭献一杯饮料。等这一切做完以后你再离开木柴堆。可是,不管你身后响起脚步声或听到狗的吠叫,你都不能转过身去。否则,祭献的牺牲会变质坏掉。等到第二天清晨,你可以用我给你的魔药涂抹全身。魔药具有无穷的力量。你不仅可以感觉到能够战胜一切凡人,甚至超过一切仙人。你还应该把你的长矛、宝剑和盾牌也
  抹上一层油脂,那么你就能够刀枪不入,火烧不伤。当然,你的强大只能维持一天时间。你就在那一天前去战斗。我还可以给你一点帮助。当你套上公牛,耕遍土地,播种完龙牙,并看到龙牙破土而出的时候,你别忘掉往里面扔一块大石头——那样的话……狂怒的家伙们将会激烈地争夺石头,就像一群疯狗争抢块面包一样。你应该趁机扑进去,把他们一一砍翻在地。那时候你也许可以毫不费力地从科尔喀斯取回金羊皮,离开这里!对,从此以后,你可以离开这里,只要你愿意。”
  说话的时候,她早已双颊流泪。因为她想,果真如此,陌生人可就又要漂洋过海,离开科尔喀斯了。她悲伤地握住对方的右手,心里止不住地一阵阵痛苦,说:“你回去以后,别忘掉美狄亚。我也会惦念你的。告诉我,你的祖国在哪儿?是啊,你将和伙伴们一起乘坐美丽的大船回到故国家园。”
  伊阿宋感到有股抵御不住的感情,他也深深地爱着美狄亚:“请相信我,高贵的公主,我只要能够逃离大难,将会日日夜夜地怀念你。我的家乡在帖撒利的爱俄尔卡斯,那是普罗米修斯的儿子丢卡利翁建造许多城市和庙宇的地方。那里的人们还不知道你们的国家叫什么名字。”
  “啊,你住在希腊国,”她回答说,“希腊国人要比我们这里人大方慷慨。因此,千万别讲到你在这里受到怎样的接待,只是在寂静处悄悄想念我吧!即使这里的人全都把你忘掉了,我也会想念你的。但要是你忘掉我了,那么就让爱俄尔卡斯的风吹来一只小鸟,我会使它让你回忆起,你是通过我的帮助才逃离厄运的!唉,多么想亲自来到你的家乡,亲自提醒你一声啊!”说到这里,姑娘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嗖嗖地滚落下来。
  “你在说什么呀?”伊阿宋回答说,“把你的风和鸟都送到九霄云外去吧!不过,你如果跟我一起回到希腊,一起回到我的故乡,那里的女人和男人们都会尊重你,把你看作神一样,向你祈求,因为你的建议让他们的儿子、兄弟、丈夫避免了死亡。而且你还完全属于我,除了死神以外,谁也不能夺走我们的爱情!”
  美狄亚听到此话感到十分幸福,可是她同时又思量起来,因为要离开自己的祖国,那是多么的可怕啊。不过她还是决定到希腊去,那是因为赫拉撩拨了她的心绪。女神希望作为科尔喀斯女子的美狄亚离开自己的祖国,前往爱俄尔卡斯,从而帮助伊阿宋识穿珀利阿斯的阴谋。再说女仆们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时间过得很快,美狄亚早就应该回去了。要不是细心的伊阿宋提醒她,她也许还真的忘掉回家了哩。伊阿宋见时间已过很久,急忙说道:“时间到了,该回去了,否则大家都要知道我们间的事情了。我们以后还会在这里见面的”随后美狄亚便也朝女仆们走去。她们早就迎了过来——美狄亚却一点儿也没有看到。她的心在激烈地颤抖。姑娘轻捷地登上马车,催动牲口,然后由着牲口把车子一直拉到宫中。卡尔契俄珀在宫殿里心惊胆战地等待着,为儿子的命运担忧。她坐在一张小小的矮凳上,左手支撑着下垂的脑袋。
  伊阿宋兴致勃勃地告诉伙伴们,说美狄亚已经把魔药交给了他。阿耳戈英雄们十分高兴,只有伊达斯生气地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第二天早晨,他们派了两位勇士去见埃厄忒斯,准备催讨龙的种子。国王把几颗龙的牙齿交给他们。那条龙是被底比斯国王卡德摩斯杀掉的。国王胸有成竹,知道伊阿宋绝对完成不了播种龙牙的任务。
  接到任务以后,伊阿宋趁着深夜在河水里洗了一个澡。他完全按照美狄亚的吩咐,又给赫卡忒祭献牺牲。女神听到了她的祈祷,带着一群丑恶的游龙,从洞府中出来。龙口里衔着熊熊燃烧的栎树树枝。冥府的猎犬吠叫着围着她转来转去。伊阿宋十分害怕,可是他仍然记得恋人的吩咐,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他一直回到大船上,又跟伙伴们在一起。他们看到高加索的雪山顶上映着一抹朝霞,新的一天开始了。
  埃厄忒斯穿上结实的铠甲:那身装束还是上回跟巨人作战时穿戴的。他头上戴着金盔,旁边配备四朵大花饰,手中拿着一块四层皮的盾牌。盾牌很重,除了他和赫拉克勒斯以外,几乎没有旁人能够将它举起来。儿子给他牵来一群快马。他登上马车,飞也似的离开了城区。后面跟着一大批人。但国王只是想从旁观看这天的搏斗。可是他却全身披挂,好像亲自出征似的。
  遵照美狄亚的指导,伊阿宋用魔油涂抹了长矛、宝剑和盾牌。伙伴们在他周围舞枪弄棒,想跟伊阿宋的长矛较量一番。不料长矛坚硬如山,谁也别想将它弄弯。伊达斯十分生气,他抓住枪杆试试枪尖是否结实。枪失如新的那样十分锋利。英雄们看到以后,大声喝彩。
  伊阿宋又用油把自己的身体擦拭一遍。他突然感到四肢无比强大,力量大增。英雄们陪着他们的首领摇船前往阿瑞斯田地,国王埃厄忒斯率领群人已在等候他们。他们把船拢岸、扎紧。伊阿宋首先跳下岸去。他手执长矛盾牌,拿出头盔,接到国王递给的龙牙。龙牙又尖又硬,装满了一头盔。然后,他把宝剑用一根皮带斜挂在肩膀上,迈步朝大田走去。他看到地上放着沉重的轭具,那是准备套公牛耕田用的。旁边搁着耕犁和犁钱,全是铁制的。他把枪尖紧紧地拧在长矛顶端,把头盔搁在地上,然后手持盾牌,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他在寻找耕牛,不料耕牛却突然从另一端的地下钻了出来。那里是它们的牛棚。只见公牛鼻孔里喷射着火焰,被笼罩在浓密的烟雾中间。
  伊阿宋的朋友看到公牛像妖怪一样冲来,都很害怕。伊阿宋却不以为然。他立定双腿,把盾牌挂在身前,等待着公牛前来冲撞,进攻。公牛低着头,又着一对凶恶的牛角,呼啸着朝他奔驰过来,可是激烈的冲撞没有能使伊阿宋移动半步。公牛又退回几步,咆哮着跳起双腿,鼻孔里喷吐烈火,又是狠狠地几下。但伊阿宋岿然不动。姑娘的魔力保护着他——突然,他瞅准机会,一把抓住牛角,用尽力气把公牛拖到搁轭具的地方。他往公牛前蹄上踢去一脚,猛地使牛腿弯曲着跪倒在地上。然后他又用同样的方法制服了第二头公牛。这时候他扔下手中的盾牌,迎着公牛喷吐的火焰,双手把两头公牛按在地上。不管公牛力气多大,现在却一点儿动弹不得。看到这里,埃厄忒斯也不由得大声称赞,夸奖这位陌生人力大无穷。卡斯托尔和波吕丢刻斯兄弟俩如同约定似的来到面前,拣起地上的轭具,给公牛紧紧地系在脖子上。面对强大的对手,两头公牛只得乖乖地就范。
  伊阿宋重新拾起盾牌,把它用皮带系着挂在背上,然后拿起装满龙牙的头盔。他手执长矛,用枪尖逼着倔强、暴躁而又喷吐火焰的公牛拉犁耕田。而那土地在犁尖下松动,巨大的土块在沟洼里滚动。伊阿宋一步步地跟上,开始播种龙牙,把龙牙撒在犁开的土地上,同时又警惕地注视着身后,看看巨人是否破土而出,并且朝着他扑过来。而公牛起劲地耕着地,拖着它们的铁蹄步步往前。下午,整块土地全部耕完了,公牛被解下了耕犁。伊阿宋扬起武器猛地一挥,吓得公牛顺着田野一溜烟地撒腿奔跑,连头也没有回。
  随即伊阿宋看到沟注里仍然没有冒出巨人苗,就回到大船上,准备休息。伙伴们高声地向他欢呼。可是他却一声不吭,用头盔盛满河水,饱饱地畅饮一气,以解烈火一般的干渴。然后,他又松动一下关节,心里重新充满了拼斗的愿望。
  然而巨人已经从田地里破土而出了。阿瑞斯的丛林里刀枪林立,盾牌闪耀着银色的光亮。伊阿宋想起聪明的美狄亚的建议。他举起一块又大又圆的石头,蹦跳着扔在巨人的中间,然后将身子悄悄地蹲下,躲在盾牌后面。
  科尔喀斯人大声地叫喊起来。埃厄忒斯目瞪瞪地看着大石头。通常情况下,需要四个人才能移动得了的石头,伊阿宋却一个人搬了就走。
  地上冒岀来的巨人开始像拼命争抢的恶狗一样蹦跳起来。他们相互残
  杀,绝不留情,双方都造成了致命的创伤。正当他们厮杀得昏天黑地时,伊阿宋扑进去,手起剑落,如砍瓜切菜一般,把这批巨人全部结果了。
  国王大怒。他一言不发,转过身子,回城去了。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即如何才能对付伊阿宋。国王一筹莫展。
  夜晚,国王埃厄忒斯召集贵族们前来王宫商议对策,如何才能战胜阿耳戈英雄。因为他已经听说白天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由于女儿的参与和帮助,才使得那位希腊人获得成功。赫拉女神看到这重危险,便撩拨起美狄亚的心绪,让美狄亚内心充满着畏惧。美狄亚估计父亲已经知道了她的行为。
  另外,她还担心女仆们也知道了事情的底细。她想来想去,决定逃走。
  ——“再见了,亲爱的母亲,”美狄亚流着泪,自言自语,“再见了,卡尔契俄珀姐姐——还有你,我的父亲的宫殿!唉,陌生人啊,要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你,要是你在来到科尔咯斯之前就已经葬身大海,那该多好啊!”
  她像一名逃犯似的,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家乡。她用咒语念开了宫殿的大门,然后光着脚穿过一条条窄小的弄堂。她把面纱撩到鼻梁,用右手束住睡服,免得走路时受到影响。城门的守卫没有看出她来。不一会儿,她来到城外。美狄亚从小路前往神殿,终于看到一阵阵欢乐的火光。那是英雄们为庆祝伊阿宋的胜利而通宵燃烧的篝火。
  当她在河岸上走到跟大船靠近的地方时,便大声地呼喊自己的小侄子弗隆蒂斯的名字。弗隆蒂斯直到第三遍呼喊时才认出了原来是美狄亚。英雄们先是吃了一惊,接着把船摇到岸边。还没等船靠岸,伊阿宋一步跨了出去。弗隆蒂斯和阿耳戈斯也随后跟了上来。
  “救救我吧!”姑娘大声急叫,“一切都已经败露了,现在已经无计可施。在我父亲尚未骑上快马追赶过来时,请赶快驾船逃跑吧!哦,我再帮你们将金羊皮抢到手。我施用催眠术将龙送入梦乡,你们就可以下手抢走金羊毛了。不过你,陌生人,可得当着众位英雄的面向神宣誓,保证在那遥远的陌生地方保护我的尊严!”
  伊阿宋心内一阵欢喜,轻轻地把姑娘从地上扶起来,抱住她,说:“亲爱的,让主宰婚姻的宙斯和赫拉作证,我愿意把你当作我的原配夫人带回家乡!”宣誓完毕,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中。
  美狄亚让英雄们连夜动手,把船摇往丛林附近,准备前去抢夺金羊毛。
  伊阿宋和美狄亚从另一条草地小路上来到小丛林。他们努力地寻找那棵高大的栎树。那是张挂金羊毛的地方。不料他们却看到对面有一条巨龙。巨龙精神抖擞,毫无倦意地伸长着脖子,朝他们迎面游来。龙口里发出一阵阵可怕而又尖厉的吼叫,河岸和树林里响起一阵阵沉闷而又凄凉的回声。美狄亚亳无畏惧地迎了上去,以恳求的声音呼唤睡神斯拉芙。那是诸神最强大的一位,具有无可阻挡的神奇本领。美狄亚请他呼唤妖魔入睡。同时,她又恳请冥府的强大女神,请求赐福,借以实现自己的计划。伊阿宋看着这一切,心里也十分害怕。
  说话间,他们看到巨龙已经在昏昏欲睡的魔幻歌声中垂下了身体,它那盘旋的身子慢慢地舒展开来。只有那颗丑恶的脑袋还保持着直立。它张开大口,威胁着步步进逼的两个陌生人。美狄亚跳上一步,用荆柏树枝把魔液洒滴在巨龙的眼晴里。一股香味直扑龙鼻,难以抵挡。现在,它闭上大口伸直了身体,稳稳地躺在长长的树林里,睡着了。
  美狄亚拿出魔油涂抹巨龙头额的时候,伊阿宋连忙从栎树上取下金羊毛。两个人迅速离开阿瑞斯树林。伊阿宋把金羊皮扛在肩膀上。一张大羊皮从他的脖子一直垂挂到脚跟,金光闪闪,照耀得田间阡陌一片亮堂。他连忙把金羊毛放下,卷起来,因为他担心有人或者甚至神仙会看中这块宝贝,并把金羊皮抢走。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大船。伙伴们围着两人问长问短。他们都想用手摸一下羊皮,伊阿宋却不答应。他用一件新做的大衣盖在羊毛上面,然后,他又给美狄亚在后舱准备了一张舒服的眠床。他对众位朋友开口说道:“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返航,回到家乡去!由于这位姑娘的帮助我们终于完成了使命。为表彰她的功绩,我把她接回家乡,娶她作为我的原配夫人。一路上你们应该帮助我照顾好她。我相信事情还没有结束:埃厄忒斯马上就会跟踪而来,他会带领人马阻挡我们的归路。你们可以轮流替换,一半人划桨,另一半人操长矛,执盾牌,准备打退他的进攻。”说完,他挥去一剑,砍断缆绳,然后全副武装地站在美狄亚和舵手安克奥斯旁边。最后,大船箭一般地朝着河流的出海口驶去。
  ——再说珀利阿斯,他在接到伊阿宋送上的金羊皮时,还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在这期间,他已经除掉了伊阿宋的父亲埃宋。埃宋的妻子不胜悲痛,自尽而死。她的小儿子普罗玛库斯遭到珀利阿斯残酷害。伊阿宋在美狄亚帮助下为这一笔暴行向珀利阿斯讨还血债。美狄亚杀了一头老公羊,剁成小块,然后放在滚烫的水里,用各种魔草将它煮烂。一会儿,锅里跳出一头小羊羔。珀利阿斯的女儿们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人间奇迹,便请美狄亚帮助珀利阿斯恢复青春。美狄亚一口答应。于是,珀利阿斯的女儿们亲自动手,杀掉了她们的父亲,剁成小块,然后放在锅里。可是美狄亚这回却用了无效的魔草,珀利阿斯当然也不能复生。
  再经几番传扬,人们说伊阿宋回来的时候埃宋还活在人间。他给美狄亚传授本领,让老公羊变成小羊羔,恢复青春。珀利阿斯的女儿为了让她们的父亲年轻,果然也照此办理。结果不言而喻,中了美狄亚的计。珀利阿斯的儿子为表彰他的父亲,举办隆重的超度活动。全希腊的头面人物纷纷前来追悼……
  ……最终伊阿宋还是没有能够登上爱俄尔卡斯的宝座。尽管他为此经历了危险的航程,把美狄亚从她的父亲手上抢走,还残酷地杀害了她的弟弟阿布绪尔托斯。但是王国已经传给了珀利阿斯的儿子阿卡斯托斯。所以伊阿宋只得带领年轻的妻子逃往科任托斯。他们住了十年,美狄亚给他生下三个儿子,上面两个是双胞胎,名叫忒萨罗斯和阿耳奇墨纳斯,第三个儿子叫蒂桑特洛斯,年龄尚小。又有人说他们其实只生了两个儿子,名叫墨耳墨罗斯和菲勒斯。
  在这段时间里,美狄亚不仅年轻美貌,而且品格高尚,举止得当,所以深得丈夫的钟爱和尊重。可是时过境迁,她的魅力日见消失。伊阿宋又为科任托斯国王克雷翁的女儿所迷。姑娘名叫格劳克,十分漂亮。伊阿宋没有告诉妻子,擅自向少女求婚。直到国王答应婚事,选定了结婚日期,他才打定主意,准备说服妻子美狄亚,让她自愿放弃迄今为止的婚姻。他信誓旦旦地说,他之所以选择新的婚姻,并不是对他们原来的爱情感到厌烦,而是出于对孩子的担忧和关心。他为了孩子的安全,方准备攀结王室亲戚。
  美狄亚非常愤怒,大声地呼唤众神前来作证。伊阿宋并无顾忌,还是准备与国王的女儿结婚。
  美狄亚绝望了,在丈夫的宫殿里急得团团转。“天哪,我还怎么能活下去?让死神前来怜悯我吧!呵,我的父亲,我的故乡,我多么可鄙地离开了你们!啊,弟弟,我谋杀了你,你的血现在朝我流淌过来!可是,我的丈夫伊阿宋不该惩罚我,我是为了他才身染罪孽、难得清白的!正义的女神啊,但愿你能毁灭掉他,毁灭掉他那年轻的姘妇!”
  她正在宫中走动,又碰上伊阿宋的新岳丈,国王克雷翁。“你仇恨你的丈夫!”克雷翁跟她打了个招呼,“牵着你的儿子,立即离开我的国家。我在没有把你赶出国境之前,决不回家去。”美狄亚强压怒火,克制着自己,回答说:“你为什么怕我惹祸,克雷翁?你给我干了什么坏事,给我欠下了多大的偾孽?你看中了那个男人,就把女儿嫁给了他。难道我得罪过你吗?我只是仇恨我丈夫。可是木已成舟,但愿他们像夫妻一样,天长地久。让我住在你的国度里吧,我虽然受了极大的屈辱,但我会一声不吭,安于弱者的命运!”
  克雷翁看到她的眼睛里充满着仇恨。尽管美狄亚抱住他的双腿,指着他的女儿格劳克的名字立下誓言,国王还是不敢相信。
  “走开!”他说,“别让我还有这番隐患!”
  美狄亚没有办法,只得要求延长一天期限,以便为孩子们选择一下出逃的途径和以后的归宿。
  “我不是一位暴君,”国王思量了一阵,说,“尽管有很多事实证明我在当时的犹豫和宽容是错误的。现在也是这样,我感到自己的决定并不聪明。可是,你还是可以推迟一天。”
  美狄亚获得了希望的期限。她的思想里充满着狂妄和错乱。她决定采取一个大胆的行动。计划在她的脑海里激烈地盘旋,不过,对实现这番计划的可能性,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可是,她还是事先作了一番尝试,准备向她的丈夫指明过失。美狄亚走到他的面前,说:“你背叛了我,现在又缔结了新的婚姻,把自己的孩子都抛弃不顾了。你要是没有孩子,那我就应该原谅你,现在却对你无法原谅。你难道以为从前听你宣誓表示忠诚于爱情的神现在已经下台,不再过问事情了吗?而且,你以为现在又有新法章,可以允许你虚立伪誓吗?我现在问你,就好像你是我的朋友似的。你建议我到哪里去落脚谋生?难道你想把我送回父亲那里?那是我背弃了他、杀害了他的儿子、却只是为了爱你的地方,你忘掉了吗?也许你还有另外一块地方容我栖息。让你的第一房妻子领着你的儿子在世界各地到处求乞,你一定会感到无限荣光!”美伙亚说完内心的气愤,可是伊阿宋依旧铁石心肠。但是他答应给她和孩子一笔钱财,并答应给各地的朋友写信。
  ——面对这些,美狄亚鄙弃这一切——“去你的,你在鄙薄自己,”她说,“你将会庆视一场痛苦的婚礼!”可是,在她离开丈夫的时候,她却对刚才的一番讲话感到后悔。原来她并不是改变了思想,而是担心引起伊阿宋的怀疑。于是,她要求重新商谈。这一回,她却改变了神色,说:“伊阿宋,请原谅我的话。盲目的愤怒引诱着我的感情,我现在明白了,你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我们的利益。我们被放逐到这里,一无所有。你想通过一场新的婚姻为你、为你的孩子,最终也会为我谋求幸福。好吧,你可以接回自己的孩子,让他们跟后来的弟弟妹妹们一起成长。我想,你们一定会生儿育女的。孩子们,过来吧!来,吻一下你们的父亲,原谅他,就像我已经原谅了他一样!”
  伊阿宋深信不疑。他喜出望外,给美狄亚和孩子们开列了长长的一串礼单。但美狄亚却以更多的语言让他陶醉在安全之中。她请求丈夫,让孩子留在宫殿,她自己则愿意独自一个人从此离家出去。为了让新夫人和国王容忍孩子,美狄亚又从自己的储藏室里取出许多贵重的金银衣衫,交给伊阿宋,算是给新娘的礼物。伊阿宋思量了一会,便答应了他派了一个仆人将礼物给新娘送去。
  当然,这些贵重的衣服上都浸透了魔法的威力。美狄亚假惺惺地告辞了丈夫。出门以后她就一刻不停地等待着,她要知道这些礼物的效果,有位可靠的仆人会把消息告诉她的。
  仆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他打老远就喊叫起来:美状亚,赶快上船,赶快逃走!你的女仇人和她的父亲死了。当你的儿子和伊阿米走进新娘房间时我们这些下人都很高兴,不和睦的根子终于去除了,这真是天理报应。事情是这样的:国王的女儿看到你的丈夫时非常开心,然而看到孩子时却又在脸上堆起了一层乌云。她转过脸去,不想搭理孩子伊阿宋却走上一步,安慰她。他也说了你的好话,还把礼物当场拿给她看。国王的女儿看到美丽的衣装时顿时变换了一副神情。她答应丈夫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你的丈夫立即把儿子送到她的面前,她却只是贪婪地看着首饰。她穿上金外套,又把金色的花环套在头上,分骄傲地在镜子前上下打量。后来,她还手舞足蹈地穿过一间间房间,高兴得像一位小姑娘在欢度节日。
  “可是,她脸上的欢乐突然消失了。只见她四肢痉挛,摇摇晃晃地往后退缩着。她还没有抓到椅子,就已经扑地一声翻倒在地上,眼睛也完全翻白,嘴角边堆出了一层层白沫。
  大家都惊住了。一部分仆人去找国王,另一部分人赶紧去喊她的未婚夫伊阿宋。
  突然,戴在头上的金花环起火了,火苗烫烤得头皮吱吱作响。
  等到国王悲怆万分地赶到时,他只看到女儿的一具尸体完全变了形。绝望之际,国王一头扑向女儿。可是女儿身上漂亮衣服的剧毒也结束了他的生命。
  “可惜我不知道伊阿宋的情况怎么样了。”
  仆人一口气介绍完了当时的情景,只是美狄亚的复仇心理非但没有得到满足,相反却扇动得更加热烈,她完全成了一名复仇女神。她急忙奔出去,准备给她的丈夫和自己一个致命的打击。她首先来到儿子的卧室,因为天已晚了。“我的心啊,你应该有所准备,”她自言自语地说,“还犹豫什么?它虽然丑恶,却是万分必要的。忘掉他们是你的孩子,忘掉你是生养他们的母亲,只要在这一刻钟内忘却这一切!将来你可以为之痛哭一辈子!不是你杀害他们的,他们死在仇人的手上。”
  ——现而伊阿宋也急忙赶回自己的家中,要为年轻的妻子向美狄亚报仇。正他踏进房子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孩子们的惨叫声,他们都倒在血泊之中。伊阿宋奔过去,看到他的儿子也像祭供的牺牲一样被杀害了,美狄亚却不在房里。
  伊阿宋绝望地离开了自己的家,听到空中传来阵阵声响。伊阿宋头来,看到了可怕的杀人凶手。她好像乘坐一辆龙车,那是她用魔术变来的宝物。
  美狄亚升上天空,离开了她借以复仇的人间舞台。伊阿宋无可奈
  法惩罚美狄亚的暴行。绝望裹胁着他,谋杀阿布绪尔托斯的情景又历
  目。他没有其它选择,一头撞死在自己的宝剑上,尸体正好倒在自己槛当中。
  传到后来,人们又说伊阿宋百无聊赖,在科林斯地峡的阿耳戈大影里躺了下来。突然,早已锈蚀毁坏的大船倒了下去,把这位不幸的英雄底埋葬在一片废墟之中……
  ——可是恩诺从中看得出来,美伙亚其实还深爱着伊阿宋——不然一位仇恨他的人又怎么会将仇人的航船模型放在自己的家中呢?她无非是因为一时冲动,犯下了如此疯狂的错误——可随后冷静下来的她是多么悔恨自己的行为,她的心都要碎了——孩子、丈夫无一不因为她而丟失了性命……美伙亚就是这样一位傻透了的女人。她对伊阿宋的爱被脑中的一时恨意所击挎,就这样被长久的压入了心灵深处……或许美伙亚她在人们眼中依旧是个罪恶的谎言者——
  ——但这些在恩诺大叔看来,全都是人口中大英雄伊阿宋的错——相反,夫人才是那个受害者……若不是伊阿宋喜新厌旧,坚持要娶格劳克,那就不会促使美伙亚犯下一次又一次的过错……这,这位大英雄根本配不上正义,他只是一桩桩惨案的根源——当然,关于这些故事自然不是美伙亚夫人亲口告诉他的,这些可全都是他在翻找史书时寻找到的……其实他一直都很关心美伙亚夫人,因为恩诺大叔出生时正巧赶上灾荒,因此刚出生的他就被父母遗弃,而美伙亚夫人正巧收养了他,让他得以存活下来……哦,记着他小时候还曾一个劲的喊美伙亚夫人为妈妈,可是美伙亚夫人听后总莫名伤感,有时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泣,至此他再也没有喊过美伙亚夫人为妈妈,而现在想起来还感到可笑、天真和温暖——并且他还是始终将美伙亚夫人视为母亲,他甚至在每年的母亲节时为美伙亚夫人准备礼物,只是从来都没有送出去过——但我想大家还是能看出恩诺真的很关心美伙亚夫人,他可一直都在为美伙亚夫人准备一件能使她笑起来的礼物,而现他找到了……只是现在他要用它去做一场交易——为救命恩人的儿子交换一件强大的武器,用以来保护恩人儿子的安危……
  ——现在想想,他曾经是多么想要亲自将怀表交给美伙亚夫人,让美伙亚夫人找回快乐,变回照片中那个快乐的少女——只是对于上了年纪的他有点儿难为情,感到十分害臊……但是现在他梦醒了,梦空了,没能亲自将怀表交给美伙亚夫人……不过他还是能够让美伙亚夫人笑起来……只是美伙亚夫人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是他的心意和祝福……恩诺望着怀表,心里的情感十分混杂,而一旁的彭忒西勒亚却依旧搞不懂这个怀表的价值所在,觉得恩诺是在戏耍她,狐疑的问道:“恩诺,这东西怕不值这个价吧?”
  “唉,按我说的做就是了,别问那么多——哦,对了,我听说美伙亚还邀请了你们去吃,这下子你们可有口福了——哎,小子,要不我们再比一场?”恩诺自然是想避开彭忒西勒亚的问题,并顺便找个人练练箭法,免得自己技术生疏了。
  ——“呼,不了,刚刚是我走运罢了。”
  “那比……魔法?”
  “魔法……一窍不通——不会。”
  “好吧——丫头,你会吗?嘿,我可听美伙亚说你使用了蹁物斡来,而且还转移到了空中……”
  “没……没有……”丘比特急忙躲到兰特背后。
  ——“嘿,别害怕,丫头。我没有恶意。”
  “对……对不起”丘比特探出身子,尽量表现的自然一些。
  “呼,你的胆子可真小——魔法似乎对你来说有些可怕,特别是从空中坠落那段……好吧,比赛的事就当我从来没提过好了。”
  “——那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兰特倒插一脚,打算离开。
  “哦,也是……你们走吧,走吧——我可能耽误你们太多时间了。”
  ——“哼,别想逃走——把我弟弟留下!”彭忒西勒亚抓住丘比特用力去拽,而兰特也拼力夺回——丘比特她似乎就要被撕扯开来。
  恩诺大叔自然不会去参和,他现在心里只求别出什么意外,让他的计划给泡汤了。他要赶紧准备一番,好给阿切博尔德一个惊喜。
  当夜幕终于笼罩在这座村庄上时,美伙亚夫人家中的餐桌上摆满了美味的食物,这些可全是美伙亚夫人从森林中采摘回来的,精心调制的食物。她最拿手的就是弗若特——一种晶莹剔透的球状饮品。这种饮品如葡萄般模样大小,其外表是有一种可食用的透明材料包裹为球状,而内部填满了各类果汁,形成了许多五彩缤纷的光泽小球。
  我猜想这些透明食材一定是白糖吧。你可以设想一下——原本美丽的小球在嘴里被用微力咬碎,并随后从这些薄薄的糖衣中涌出清凉解渴的果汁……啊,这简直不是俗世的词语可以描绘的,唯有饮下莱茵河水,吞下太平洋后才足以形容。
  ——哈,想必你未能感觉得到!
  而餐桌上,丘比特也还是第一次触碰这类新鲜的事物,她还不知这是何等东西,便一口将小球咬破,让鲜美的果液流了出来(兰特见到赶紧清理)。
  现在果液正溅在了她的脸上。
  “弟弟也太粗心了!”彭忒西勒亚起身用手抹去丘比特脸上的果液,还毫不歉弃的尝了尝,直夸赞美伙亚的厨艺精湛。而兰特本来还不愿去吃的,但他出于礼貌,还是尝了些。
  只不过特里同到是没心肝的,和彭忒西勒亚一样悠哉的大口地吃起食物,丝毫不感到拘束。
  “美伙亚,今天的食物也太干巴了,就没有些解渴的酒吗?”彭忒西勒亚觉得食物十分燥口,询问美伙亚夫人把酒藏哪去了。
  “这里可没有酒——我记得最后一瓶酒被恩诺给拿去喝了——那瓶酒还是十几年前买的。”
  “骗人——美伙亚你明明很喜欢喝酒的”彭忒西勒亚去厨房柜子中翻找。
  “酒,我早就戒掉了——喝酒对我的身体从没有好处。”
  “骗人!”彭忒西勒亚打开其它抽屉。
  “随你怎么找吧——如果能找到的话,那它就归你了”美伙亚夫人没有阻挡姑娘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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