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混血种

　　【屠龙：E】
　　这是顾离在死侍死亡的瞬间，英灵模板赋予给她的全新固有技能。
　　于是她便带着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死侍的尸体，心说这家伙也能算是龙？
　　有尾巴有利爪，还有类似蜥蜴头的脑袋，倒也勉勉强强能把它当做是个变异的小龙人。毕竟刚才人家专业人士也说了，事后要处理‘龙血污染’问题，可能这种怪物身上真的混着龙血吧。
　　“你是刚才那个小姑娘？”汇报完现场情况的男人又将视线转移到顾离身上，看到那张脸后没忍住挑了下眉。
　　刚才？
　　顾离看着男人的那张脸在心底琢磨，最终凭借他的眼神察觉到了一丝情况，随后恍然大悟道：“你是那个粽子？”
　　“粽子你妹啊！”闻言，男人嘴角抽搐，一边骂骂咧咧地问道，“你也是混血种？”
　　“混血种是什么？”顾离反问道。
　　“你不知道？”
　　听到顾离平淡的语气，男人哪怕看着她纯净通透的眼睛也会忍不住去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傻了。
　　但他也没太过纠结，随口便解答起这个问题。毕竟，如果顾离是在骗人，有这种演技还不如去当个好莱坞女星，说不定还能得个影后的称号。而且在这件事上骗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况且这个问题在混血种世界根本不能算是问题。只针对野生并且不自知的混血种而言，超现实的答案听起来仿佛像是天书一般，可像他这种名校的毕业生，这简直就是常识。
　　“混血种，通俗的讲就是拥有着龙类和人类两种血统的人类。她是，我也是，还有这个死侍也同样属于混血种。”他的眼神飘过赫瑟尔，又指了指死侍尸体。
　　“混血种都有那种超能力吗？”顾离看向站在一旁的赫瑟尔。
　　“超能力？”男人也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指言灵？那是龙类和混血种拥有的特殊能力，是一种重要的战斗手段，原理的话是龙族对元素特有的控制能力。但一般而言，混血种只有一种言灵，而真正的龙类则拥有复数以上的言灵。”
　　“原来如此。”顾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赫瑟尔眼睛一瞥，看见了顾离正在陷入沉思，于是她缓缓开口向男人问道：“你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吗？”
　　面对赫瑟尔的质问，男人无奈地摊开手解释道：“是这只死侍的言灵，王之侍。因为这种言灵的特殊性，在释放后除非释放者死亡或者释放者自己取消，否则哪怕变成了死侍也无法停止。而我在路上遇到了好几个被他选中并强化过的普通人，你是知道的，我们这种人不好对普通人动手。结果这些体能被加强到人体极限的普通人难缠得不行，虽然他们的战斗技巧很拉胯，但抗击打能力Max。而我又不能释放言灵，不然伤到他们的话又不好和执行部解释，结果废了一会儿工夫才将他们逐个打昏，这才赶过来。”
　　“实际上也没差几分钟，但我当时可是抱着替你收尸的想法过来的，毕竟这是B级任务目标，你一个C级混血种与它正面撞见，想要解决那简直是痴人说梦，甚至连逃跑都有些困难。”
　　男人毫不留情地说着残酷的想法，但赫瑟尔知道这是真的。
　　于是，她默默地听完了男人的解释，然后点了点头，并没有陷入纠结或者开始与他纷争。随即又看向顾离并朝她伸出了手，满脸恳切地自我介绍道：“赫瑟尔·雪莱，卡塞尔学院07级毕业生，现隶属于学院执行部。”
　　顾离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和她握了下手：“顾离，仕兰中学高三学生。”
　　“刚才多亏了你，不然的话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闻言，顾离摇了摇头：“如果没有你的到来，我可能早就死了。”
　　她在这件事上是非分明，哪怕刚才的战斗对死侍的伤害中她的确占了较大一部分比例。可如果没有赫瑟尔，她能不能施放出月灵髓液还是个问题。而且即便她放出了月灵髓液，可那点的防御力在死侍面前也许根本不够看，那能轻易撕碎钢铁的利爪破掉水银形成的防御膜应该轻而易举，毕竟她没有肯主任的魔力与刻印，无法释放月灵髓液绝对防御的形态。因此，结局应该是在她与死侍的第一波交锋之后，她便败亡。
　　“毕竟施展魔术是需要时间的。”
　　“魔术？还是魔法？”赫瑟尔一愣，“不对，你是指炼金术？”
　　赫瑟尔的中文不错，因此她知道中文里有魔术和魔法之分，两者区别极大。魔术一般是指以不断变化，让人捉摸不透并带给观众惊奇体验为核心的一种表演艺术，是制造奇妙的艺术。而魔法却是通过不科学的手段改变现实。她只当顾离是不清楚炼金术的正确叫法，毕竟她连混血种是什么都不清楚。
　　也难怪赫瑟尔这么想。虽说她是个忠实的哈利波特迷，但早就认清现实的她还是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存在魔法。可在中世纪的时候，炼金术一开始便是被看作魔法的。
　　对于赫瑟尔的疑惑，顾离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留给她自行脑补的空间。
　　因为型月世界中的魔术与现实里传统意义上的炼金术有着本质的区别，其中魔术回路是关键。而型月中的魔术在现实世界里如果被称作魔法那才更加的合理。
　　“对了，卡塞尔学院是一所学校吗？类似于哈利波特中的霍格沃兹魔法学校？”顾离突然间想起了赫瑟尔的自我介绍。
　　“没错。”赫瑟尔点点头，“卡塞尔学院是由混血种组建而成，主要功能是为了培养……”
　　“停一下。”旁边的男人打断了赫瑟尔的介绍，“再说下去就要触犯校规了，哪怕这小姑娘不是普通人，甚至是你的救命恩人，但在这种事上也要对其一视同仁。”
　　“是。”赫瑟尔抿了抿唇，闭上嘴。
　　随后，男人从棉大衣的内兜里取出一块平板，见他毫不在意滴落在平板上的雨珠，应该是属于防水性能好的那一类。
　　他用手指在平板上点了几下，点出了一个弹窗，上面的内容是诺玛刚刚搜集并整理到的信息——顾离的。
　　顾离，17岁，仕兰中学高三段学生，每次考试的成绩都稳居前十，相貌出众，被评作仕兰高中十大校花之一。自幼体弱多病，但最后一次上医院接受治疗已经是半年前，近半年来身体状况有明显变好迹象，再根据此次任务的遭遇，疑似觉醒了血统。但因其身体素质较差的缘故，推测血统等级不会超过C级。父亲顾明安为B级混血种，隶属于中国屠龙者协会，在三年前一次执行任务过程中失踪。母亲薇欧拉·安妮塔，中文名叫林雅，普通人，于一年前因车祸去世……
　　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虽然长得漂亮但却经常形单影只，唯一能够调查到与她关系较好的是个叫苏晓樯的煤老板女儿。
　　很符合血之哀的表现。
　　诺玛并没有调查出在顾离的背后是否隐藏着一名炼金术师，但也不排除她是天才的可能性。因为她的父亲也许有为自己天生娇弱的女儿留下什么后手……比方说一本炼金术秘籍，而战斗中使用的炼金术则是她自学的成果。
　　顾离不知道混血种世界的原因也是因为这点。因为父爱，所以不想看着女儿走上这个难以回头的战场。但同样因为对女儿的爱，害怕将来的某一天自己可能无法回家后，病弱的女儿会被人欺负，所以将一本炼金术书籍留给了她，里面留有一些能够自保的方法。
　　想到这里，男人犹豫了。
　　虽然说顾离的血统等级不高，但在无人指导（推测）的情况下已经能成功掌握炼金术的表现，相信学校一定很乐意接受这种人才。
　　但同样的，不仅仅是学院，还有很多人也不会放过她这种人才。
　　经历过这件事之后，顾离的信息很快就会出现在数以百计隐藏的家族的信息库之中。除非有诺玛帮助掩盖，不然她的平静生活肯定会一去不复还，但诺玛并没有这个职责要去这样做。
　　于是，男人又开始操作了起来，平板化作了通讯设备接通到了世界的某个角落。顾离能从噼里啪啦的落雨声中分辨出从平板内部传出的声音。
　　频率似乎是呼吸声，可又不太像。因为如果是呼吸声的话，顾离推测对方绝非正常人类，因为那低沉粘稠，仿佛破损的风箱般的声音更像是刚才的死侍临终时的哀鸣。
　　“一切按照校规执行。”
　　嘶哑的声音传出，对面的那个人像是早已知道男人拨打这通电话的来意。
　　“是。”男人应声道，然后抬起头看向顾离，“过几天学院可能会派遣招生部的人来提前招生，对象就是你，注意留意手机信息。”
　　“啊…”顾离微微一愣，然后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