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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梁山行 / 29功成名就万事空

29功成名就万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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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神风高阳带着金兵后队朝大名府方向撤退,正行间,岔路上烟尘滚滚,一队骑兵呼啸而至,为首之人正是金鞭呼延灼,金兵攻破开封之时,呼延灼便以带着一万精骑渡过黄河,由于金兀术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开封以东的梁山队伍身上,所以没有及时发现呼延灼的行踪。呼延灼按照宋万的指示将军队隐藏在黄草坡一带,等金兵北归之时,他放过先头部队,直取金兵后队。
  小神风高阳被杀个措手不及,队伍四散奔逃,高阳自知无法抵御,索性舍了军队独自逃回。金兀术知道高阳战败,便亲自带领一队人马前来迎战。
  呼延灼没有跟金兀术正面冲突,他带着骑兵绕路赶奔大名府而去。眼下大名府城内空虚,原本驻守大名府的兵丁都被金兀术临时抽调去了河南,金兀术以为大宋没有能力北进,哪曾想梁山队伍竟敢孤军深入,直捣大名府。如今大名府内囤积了许多金银珠宝,这是金兀术私藏的宝贝,他打算用这些钱财打造一支精锐骑兵,用来对抗完颜宗翰的部曲。他生怕这批钱财落入梁山手中,于是便带着主力紧追呼延灼而去。
  那呼延灼并未攻打大名府,他只是绕着大名府转了一圈,将军队驻扎在东门外十里处,等待梁山大队人马的到来。
  金兀术退回大名府,赶紧集合各路人马前来增援。几天之后,大名府周边集结了数十万大军,宋万带着十万人驻扎在大名府东南两个方向。韩世忠也指挥着五万勤王之师,挡在大名府以西。
  金兀术离开开封之时,将开封执政权交给了主和派大臣赵宣,这赵宣也是皇族后裔,他的爷爷是宋神宗的亲哥哥,他这辈子的最大愿望就是做一任皇帝。金兀术进城之时,赵宣各种讨好,极尽谄媚之能事,金兀术看出他是个草包,这才将开封控制权交给他。
  赵宣主事之后,便张罗着要当皇帝,他唆使手下亲信每天上表,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非要他登基称帝。就在赵宣准备称帝之时,勤王之师汇聚开封,这些人早就到了开封地界,若不是韩世忠提前阻拦,他们早就帮开封解围了。韩世忠对几支队伍的首领说道“大宋皇权旁落,钦宗昏庸无能,若是我等突破金兵包围,白时中便可继续把持朝政,钦宗也会依旧祸害国家,为今之计,只能借金人之手,除去这般祸国之徒”
  洛阳兵马使陈开泰极不同意韩世忠的说法,他觉得一旦金兵攻破开封,不禁大宋威严扫地,就连开封百姓也会死伤惨重。陈开泰的想法代表了其他几路援军的想法,韩世忠为了逼他们就范,使出了许多手段,这些人各怀鬼胎私心极重,很快便被各个击破,最后只剩下一个陈开泰不肯就范。就在陈开泰打算独自起兵之时,他的副将孙邦偷袭了他,顺势掌握了洛阳军的指挥权。
  韩世忠带着勤王之师进入开封,守城的门将白金彪根本就没有过问,直接开城门放他们进来。此刻赵宣还在忙着修整后宫,打算登基之前先选几个秀女玩玩。赵宣听闻韩世忠带大军进了开封,历时颜色更变,他赶紧命人升殿,等文武官员慌乱的上了金鸾宝殿,韩世忠已经带着手下将金殿围住,赵宣瘫坐在龙椅上,京东王赵臻手持宝剑立在他的身边。
  韩世忠见文武官员全部到齐,当着所有人的面细数赵宣卖国的罪证,说完之后,他还推荐赵臻继任大宋皇帝。朝堂上的文武原本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官,金兵将大宋朝四品以上官员全部抓走,只能用这些小官暂时维持开封治安,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跟韩世忠叫板,赵臻就这样顺利的当上了皇帝。由于事态紧急,韩世忠留下三万人守护京师,他带着其他的勤王之师去河北助战。
  金兀术面对十几万的宋军心里有些没底,他手边的军队只有三万人算是精锐,其他人都是地方军临时拼凑而成,面对大宋强兵压境,他只好采取拖延战术,企图等援军到来再行决战。
  为了不让宋军看出他的真实目的,金兀术时不时的与宋军发生小规模的冲突。
  公孙胜早就看出金兀术的打算,其实他也在等,只要盘踞在大同府的郭药师再次反叛,他便发起总攻。
  几天之后,大同府传来消息,辽将郭药师起兵造反,叛军迅速攻占居庸关,先锋部队已到燕京郊外。
  金兀术听到消息,吓得魂飞天外,他赶紧派部将哲烈带领两万大军前去守把燕京,金兀术自己则是退入大名府,高悬吊桥闭门不战。
  这正是公孙胜要的结果,为了对付金兀术,公孙胜与文魁做了许多的布置,最恶毒的布置就在大名府之中。当年梁中书在大名府的住处依然存在,历任大名府主官都会住在那里,文魁猜测金兀术一旦进入大名府,必然会住进梁中书的府邸,那里青砖铺地防御森严,好似一个小堡垒。金兀术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危险就在堡垒的地下。文魁早就叫孔明孔亮兄弟在梁中书府邸地下挖出了地道,金兀术南下的时候,文魁便叫人往地道里运送火药,只等金兀术退到大名府,住进去中书府,他们便将火药一起点着,把梁中书的宅子送上西天。
  第二天夜里,大名府内的百姓都已入睡,只剩下巡城兵士来回走动,更梆之声隐隐传来,三更啰音刚过,大名府东城墙传来震天震地一声响,整个大名府都为之一颤,爆炸声传出十几里,全城百姓都被惊醒,就在大家出门查看之际,又是一声巨响,大名府正街十字路口的中书府火光冲天,青砖碎木飞起几十丈高,以中书府为中心,方圆半里之内夷为平地,临街的绸缎庄掌柜刚娶了小妾,俩人正在屋中你侬我侬,突然被一股大力扔出屋外,随着几次强震,房屋全部倒塌,老掌柜抱着媳妇原地颠了三颠,剧烈的刺激诱发了他的心脏病,他趴在地上昏死了过去,吓得小妾尖声高喊。小妾的高喊声被大街上的喊杀声淹没,此时梁山军已经进城,大名府东墙根埋了许多火药,梁山军借助火药威力将东城攻破,军队直奔中书府而来。
  宝刀将石宝立功心切,他一马当先冲到中书府大门外,此时大门已经倒塌,几个受伤金兵连滚带爬的往外跑,石宝横刀将他们拦住,厉声喝问道“金兀术何在”
  一个小校道“四狼主进城之后并未在此留宿,住在中书府的是前任大名守将宇文吉”
  石宝道“金兀术住在哪里”
  小校摇头道“小人不知,宋国重犯皆在北城,想必四狼主也在北城”
  石宝赶紧带着手下直奔北城而来,此时北门已经打开,金兵正忙着往外运送物资,石宝一声大吼,催马舞刀杀了上去。胡同中突然冲来一员小将,正是小神风高阳,他舞动梨花枪与石宝厮杀在一处,石宝的亲随也被高阳手下挡住,两方就在城门前展开恶战。
  高阳的武艺十分精湛,比起他的结义大哥雷挺也毫不逊色,他与石宝打了三十几个回合,见宋军越来越多,便打算逃走,他混进乱军之中刚刚冲出城来,迎面杀来一员宋将,正是病尉迟孙立,这孙立奉命拦截北城金兵,他没想到北门是金兵的主要突破口,大批金兵从北门涌出,孙立带的人马没一会便被冲开一道口子,金人发疯一样往外冲,孙立只能舍弃那些小兵,盯着衣着华丽的权贵们下手,他正杀得性起,突见城门内杀出一员金将,此人手舞长枪左突右杀如入无人之境。孙立将虎眼钢鞭并在枪杆之上,对着高阳就是一枪。高阳此时已经眼花缭乱,突见孙立长枪刺到,赶紧用枪往外招架,没想到孙立的长枪往左一划,右手飞起一鞭正中高阳面门。孙立的虎眼钢鞭与呼延灼的双鞭路数不同,他最擅长枪里加鞭,他的钢鞭以速度见长,寻常人根本躲不开。若是平时,高阳一定不会被他打中,今晚却是不同,先有石宝一轮恶战,消耗了高阳七成力气,外加城门口的混乱让人分神,最重要的是高阳此时十分沮丧,与他一同降金的弟兄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如今大金国兵败如山倒,他突然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投靠梁山泊。心烦意乱的高阳十成精力剩下不到一成,哪能躲过孙立的钢鞭,被孙立一鞭打中面门,眉骨鼻梁全被打断。他大叫一声滚落马下,被孙立抬手一枪穿了糖葫芦。
  一场恶战过后,大名府恢复平静,宋万带着主力去追金兀术,只留下韩世忠的部队清理现场。昨夜,金兀术听到两声巨响就猜出端倪,他立刻带着手下押着徽钦二帝杀出西门。金兀术身边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精锐,这些人面对战力不高的勤王之师犹如虎入狼群一般,几万勤王之师硬是被几千骑兵杀得乱七八糟,金兀术大摇大摆的带着徽钦二帝突出重围。
  宋万得知金兀术已经逃走,立刻带着手下去追,金兀术刚刚跑到临清地面便被呼延灼的骑兵追上。如果金兀术没有带着徽钦二帝,呼延灼很难追上他,偏偏金兀术觉得俩皇帝很重要,打算拼死也要将他们送回黄龙府,故此才耽误了路程。两支军队在临清以东展开厮杀,这是呼延灼第一次与金兀术交手,他做梦也没想到金兀术会这么厉害,只见他挥舞金雀开山钺遮前避后左突右杀,独自一人挡住呼延灼、孙立、史进。黄信四人。那金兀术越战越勇,突然大吼一声,一斧子把黄信劈下马来。孙立赶紧飞起虎眼钢鞭打金兀术脑门,被金兀术闪身躲开。秦明见金兀术杀了自己的徒弟,抡起狼牙棒过来拼命,俩人杀了八九个回合,秦明便败下阵来。此时宋万的军队已经杀到,林冲看到乱军中无人能斗金兀术,便催马摇枪冲了上去。大方稳重的林冲一点上阵厮杀就变得像斗架的公鸡,他瞪着眼、抿着嘴、佝偻着腰,围着金兀术左一枪右一枪的乱刺,他的枪法忽快忽慢虚虚实实变幻莫测。金兀术原打算凭借神力取胜,没想到林冲枪马纯熟无懈可击,他与金兀术保持七尺距离,不进也不退,只管围着他转圈,金兀术举斧,他就用枪刺过来,金兀术用斧子往外招架,他又把长枪收回去,搞得金兀术进退不得有力无处使。时间一久,金兀术也有些慌了,他看着林冲,心里合计“这疯子是什么人,怎么这般厉害,放眼我大金国也未必有这样的高手,凭借他这身本事,怎就甘心做贼”。林冲不管金兀术想什么,他始终全神贯注的盯住对方,只要金兀术一动,他就发招,他的力气不如金兀术,但是速度比金兀术快许多,他佝偻着身子,嘴角时不时的抽搐一下,偶尔还会发出一声尖利的怪叫,听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金兀术见宋军越来越多,自己的手下已经被人围住,知道不能再打了,立即下令舍弃徽钦二帝,全力突围。
  金兵果然训练有素,金兀术一声令下,他们立刻找到突破口,一群骄兵悍将护着金兀术朝外冲杀。林冲像个跟尾巴狗一样盯住金兀术不放,所有阻拦他的人都被他一枪刺死。就在金兀术眼看要冲出重围之际,一直弩箭从林冲马后射来,那弩箭很短,弓力很强,正中金兀术的左眼,箭尖从他的后脑透出,可怜这位叱咤风云的金国悍将就这样死在了暗箭之下。
  林冲见金兀术被人射死,猛回头看到浪子燕青端着飞燕弩发愣,立刻发出一声老母鸡式的尖叫,对着燕青就是一枪,吓得燕青一溜烟转进乱军中逃走了。
  金兵见主将战死,历时乱了套,一些对金兀术十分忠心的武将调转马头杀了回来,一些心思灵便的士兵则是不顾一切的逃走。
  这场恶斗一直打到天黑,宋万看着几千金兵竟然与数倍自己的宋军厮杀到这个地步,不由得摇头叹息道“宋辽交战数十年,若是可以养出一支这样的强兵,何愁边境不宁”
  金国第三次南侵终于以失败告终,五万金兵死伤过半,就连四狼主金兀术也战死在临清郊外。郭药师的再次反叛给金国沉重打击。
  郭药师一直觉得金人不信任他,生怕金人卸磨杀驴,故此投靠了完颜宗翰,宗翰虽有谋略却有些狂傲,他以为将郭药师留在大同便可以随时威胁巫乞买政权,没想到郭药师会错了意,他以为宗翰没把他当成自己人,觉得宗翰和其他金人一样不可信,故此才接受宋万邀请再次谋反。反复无常的郭药师自知很难再被任何一方接受,索性打起大辽旗号,从新召集辽国旧臣。
  如今大宋国已经没有能力守住河北,只能假借郭药师的势力挡住金兵南下的路径。郭药师也没能力两线作战,只好借助宋人的支持,组建起一个浓缩版的大辽。
  宋万立下大功,救了满朝文武,被小皇帝赵臻加封护国大将军,继续主持京东军政。
  所有事情都料理完毕之后,大家伙才想起徽钦二帝,朝臣们都知道宋万将押解徽钦二帝的金兵杀散,却不见俩皇帝回朝,一些对赵家死忠的大臣通过各种途径打探徽钦二帝的下落,结果都是一无所获。赵臻觉得这件事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便亲自下书给宋万,询问老皇帝的去处。宋万派燕青入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演了一出戏,那燕青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声称当日战事焦灼,金兀术带领部队拼死断后,一批金兵押着老皇帝朝燕京方向逃走,梁山兄弟随后追赶,进入历亭之后便失去金兵踪迹,如今老皇帝生死不知。
  三朝元老李秀忠指着燕青的鼻子骂道“尔等废物,蠢材,大宋每年花费大批军粮养了你们这些酒囊饭袋,眼看着圣主被人掳走,梁山数万大军都是吃屎的”
  老头子越骂越生气,他回头对着赵臻叩拜“陛下,宋万营救不利,处事失当,理当革职查办”
  不等赵臻说话,新任枢密院使韩世忠出班奏道“陛下,护国大将军忠心为国,乃国之栋梁,岂能因小人苛责而枉加责罚”
  李秀忠气得浑身乱抖,他用手指着韩世忠骂道“狗贼,前番你与李纲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李纲正法,你却越狱而走,老夫念你勤王有功,不谈旧事,你却大言不惭,为宋万开拖,须知君为高臣为低,功高莫过救驾,宋万纵有千条功绩,放任金兵带走先帝便是死罪,当满门操斩”
  韩世忠嘲弄的看了李秀忠一眼“李大学士坐镇朝纲,金兵入城之时却无一丝作为,姜尧臣正值壮年,却愿意为大宋尽忠,大学士你却一路跟随先帝北上,眼看先帝受辱不敢有丝毫异议,护国大将军救下满朝文武,众人皆言感激,唯独大学士恩将仇报,自古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大学士就是这么对待救你脱险的恩人不曾”
  李秀忠怒道“君为重臣为轻,宋万救我一千次也抵不过丢失二帝一项罪名,老夫自知亏欠于他,愿意随他一同赴死”
  赵臻毕竟年幼,见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文班中走出大学士高淳,他朝上叩拜“陛下,营救先帝之事纷繁复杂,不可像李大学士那般感情用事”
  文班中又走出几位,所说的话都和高淳差不多,都是指责李秀忠行为失当。气得老头子当场休克。
  韩世忠看着李秀忠,心里暗笑“你这老糊涂,满朝皆知新帝靠宋万上位,唯独你这老东西咬文嚼字照本宣科,你这种人放在什么时候都是无用的书呆子,让你做事,你一样也做不好,别人做事你又总是横加指责”
  其实满朝文武心里都明白,李秀忠的话说得在理,徽宗与钦宗毕竟是大宋皇帝,不应该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搪塞过去,只是大家碍于宋万的权势,不敢多说一句。
  这次朝会就这么草草收场,李秀忠等几个老顽固没多久便告老还乡了,再也没人敢提起寻找徽钦二帝的事情。
  其实徽宗皇帝现在就在梁山泊。宋万根本就没拿徽钦二帝当人看,他救下俩皇帝的时候,身边只有十几个亲信,俩皇帝的囚车被丢在山坳里,由于宋万根本没打算让他俩活着,所以将此事隐瞒了起来。刚开始徽宗还摆架子,吆五喝六神气的不得了,宋万看着生气,便将俩皇帝从新塞入囚车里面。
  韩世忠的妻子儿女都是被钦宗下旨处死的,他始终放不下这段仇恨,便请求宋万让他报仇,宋万并没在意,他叫韩世忠下手利落点就行,别惊动旁人。韩世忠私下把钦宗提了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用刀对着钦宗浑身上下比划了好一阵,赵桓从小娇生惯养,这次北归早已吓破了胆,如今见韩世忠要杀他,精神便彻底崩溃了,没一会就瘫软在地,大小便失禁,韩世忠用尽办法也没叫醒他,可怜钦宗皇帝刚刚当了三年天子,却被旧臣活活吓死。
  原本宋万打算将徽宗活埋,幸好公孙胜及时赶到,他责备的看着宋万,低声道“大将军久经事故,怎就这般毛躁,徽钦二帝虽有大恶,却知道许多秘密,岂能这样随意处置”
  宋万惭愧的看了看公孙胜,嘿嘿笑道“一切都是俺的错,赵佶这老东西估计也吓坏了,接下来就由哥哥处理吧”
  公孙胜道“此事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哪怕是山上兄弟也不可说出”
  宋万笑嘻嘻的道“一切皆由哥哥”
  从那以后,梁山后山的某个山洞里便多出了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子,山洞中同时还关押着父子二人,那个父亲须发皆白瘦骨嶙峋,看上去就像个骷髅架子,那个儿子则是瘫痪在床,每天依靠父亲喂饭。
  这二位正是高俅父子,当初徽宗念及高俅与他的情义,只将他削职为民留在东京。林冲对高球父子恨入骨髓,宋万便派人偷偷潜入东京,将这父子二人偷了出去,关到梁山后山,供林冲发泄。高衙内本就残疾,加上洞中潮湿,很快便彻底瘫痪了。高俅早知自己必死,干脆放下一切,任凭林冲羞辱。
  徽宗进入山洞的第一天就险些被高俅气死,他看到角落里坐着的高俅十分诧异,压声问道“老丈,此处是哪儿,他们因何将你关在这里”
  高俅回头看了一眼徽宗“赵佶,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高俅啊”
  徽宗下意识的往前凑了凑“高俅,你是高俅,你怎会落魄到这般模样”
  高俅道“你住上一段时间就会和我一样了”
  以前的高俅见到徽宗都是诚惶诚恐,说话的时候都是先下跪后磕头,礼数上从未有疏失,今天不但不下跪,还直呼徽宗姓名,说话更是阴阳怪气旁敲侧击。
  徽宗以为高俅记恨自己罢了他的官,便正色道“高俅,朕将你从王府侍从提拔为大宋太尉,可谓仁至义尽,是你自己不思进取贪赃枉法,才落得身败名裂,朕不降罪与你,只将你削职为民,已是很大恩典,莫非、、、”
  “算啦,赵佶,别打官腔了,落到这里咱们都一样,谁还在乎你的高官厚禄,没有你的恩典,老夫还不至于越馅越深,没准现在还搂着老婆孩子享受天伦之乐呢”高俅打断了徽宗的谈话。
  赵佶怒火中烧,就在他打算继续斥责高俅的时候,山洞门上的小窗户开了,这个小窗户是专门用来传递饭食用的。林冲的声音从小窗另一面传来,他压低声音像做贼一样对洞中小声喊道“高俅、高俅、来吃狗食、、赵佶、你也来啊,一会儿就没啦”
  林冲那扭曲的表情配上他诡异的声音,吓得徽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战战兢兢的来到小窗前面,对着外面说道“外面可是林教头”
  林冲像个小偷一样贼兮兮的回道“是我啊,你不是赵佶吗,原来你还记得我”
  赵佶也顾不得林冲的大不敬之罪了,他小声道“朕落难至此,林教头是朝廷栋梁,如何忍心见君上蒙尘,速速救我出去”
  一旁的高俅像看白痴一样扫了徽宗一眼,端着菜饭摇着头走进洞去了。
  林冲趴在洞外小声道“陛下,微臣给您磕头啦”,随后便传来三声物品相碰的声音。
  徽宗激动的说道“免礼平身”
  高俅回身道“省省吧,他的脸还在你眼前呢,根本没给你磕头,他是在逗你玩”
  心烦意乱的徽宗回头朝高俅喊道“住嘴,你以为大宋臣子皆如你一般刻薄寡恩”
  高俅撇了撇嘴,蹲到墙角喂高衙内去了。
  剩下徽宗继续讨好林冲,那林冲明显精神不正常,他一会左顾右盼贼眉鼠眼,一会又情真意切声泪俱下,徽宗让他打开石门,他就哭着说自己没钥匙。徽宗叫他找人来帮忙,他又贼兮兮的告诉徽宗不能让人知道他在这儿。急的徽宗团团转,最后林冲答应去帮赵佶偷钥匙,这才让他再次振奋了起来。
  接下来的三天里,林冲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来一趟,哪怕是半夜也没间断,他每次来都向徽宗回报自己偷钥匙的经过,刚开始徽宗还信以为真,直到后来林冲说话越来越不靠谱,徽宗才意识到林冲只是在和他玩耍而已。三天的时间里,徽宗根本就没睡过觉,他无时无刻不在等林冲救他,而林冲每次传来的消息都是那么振奋人心,他第一次说自己发现了藏钥匙的地方,第二次说自己买通了守卫,第三次说自己摆平了看守,第四次说自己遇到了更厉害的看守,直到第三天,林冲竟然说自己遇到了神宗皇帝,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他说神宗皇帝把李纲吃了,说着说着,他竟然拿出一挂肠子丢进山洞,告诉徽宗,这是他从神宗手里抢来的,徽宗嫌弃肠子太脏,正要扔出去,却被高俅捡了回去,他对徽宗道“每天都吃剩饭剩菜,今天终于有新鲜的肠子可以吃,千万别浪费”
  徽宗失魂落魄的坐回墙角,林冲再怎么忽悠也没用了,任凭林冲怎么瞎编,徽宗就是坐在墙角一语不发。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徽宗发现林冲仿佛不眠不休一样,他每隔一个时辰准时来洞口汇报,一会说刘妃娘娘来探望徽宗了,一会又说高球媳妇怀孕了,有一次他还趴在小窗口声嘶力竭的大喊“快跑啊,山洞要塌了”,一项处乱不惊的高俅都吓得一机灵,徽宗更是连滚带爬的跑到洞口,随着外面传来林冲的怪笑声,他们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精神完全崩溃的徽宗抱着高俅痛哭,高俅跟木头一样任凭他抱着,等徽宗哭够了,这才拉住高俅的双手“高太尉,莫非你我便要死在此处不曾”
  高俅冷冷回道“死又能怎样,你我终日被这疯子折磨,就算不死又有何意义,枉你痴迷道教,如今正是看破俗物之时,你怎就不舍皇权杂念,看来你一生所修只是为了贪心而已”
  徽宗被高俅一席话提醒,是啊,他毕生读了多少道家经典,当初他多么羡慕庄子的逍遥无尘心境,如今自己虽然身陷囹圄,内心却再无牵挂,何不借机重归逍遥之境。
  从那以后,徽宗再也不说话了,任凭林冲怎么折腾,他也没有一丝反应。某一天,高俅蹲在角落里偷偷抽泣,徽宗看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这是高俅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听到徽宗说话,他回头看了看徽宗“陛下,微臣早就放下了,唯一让我挂心的便是犬子,方才犬子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老夫再无牵挂了”,说完之后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三天之后,高俅也死了,他是用腰带上吊死的,徽宗皇帝把高球父子并排放在墙角处,任凭他们腐烂。
  林冲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他的疯病越来越严重,有一次,他竟然将洞门打开,对着里面的徽宗高喊“快出来啊,梁山被灭了,赵匡胤上山了”
  徽宗坐在墙角一动不动,林冲焦急的跑来拉他,这才发现他身边摆放着两具尸体,那林冲指着尸体道“这是何人,竟敢睡在陛下身边”
  徽宗道“那是高球父子,已经死了多时”
  林冲“啊”了一声,他一把抓起高俅的身体,烂肉顺着骨骼往下直掉,林冲也不嫌脏,他拼命地晃动着高俅的尸体,大声呼喊“高俅、高俅、你不能死、谁让你死的”,他拖拽着高俅的尸体扔到洞外,一面哭一面踢打,直到将高俅分尸为止。
  那天之后,林冲一连十几天没来看徽宗,送饭的事情也交给了别人,直到有一天,林冲平静的来找徽宗,他规规矩矩的坐在徽宗对面,轻声道“我岳父来找我了,我还看见我娘子和宝儿了,赵佶,我要走了,世界上只剩下你自己,你孤单吗?”
  赵佶摆了摆手“去吧,老夫从来都是一个人,半生只活在假象中而已,如今假象皆以破灭,生死无碍顺其自然”
  林冲不再多说,他站起身来,走出洞外,顺着后山的悬崖一跃而下。
  徽宗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摇了摇头“这又是何必,贪心将多少人卷入痛苦之中,如今一切都已结束,原来什么都是假的”
  当天夜里,徽宗死了,他端端正正的坐死的,可能是修成正果,也可能是突发脑溢血,更可能是心力衰竭,总之,他死了,怎么死的无所谓,所有人都不在乎,连徽宗自己也不在乎。
  宋万带着文魁悄悄将徽宗尸体处理完毕,宋万问文魁“先生的族人死在徽宗手下何止数百,为何不见先生找他寻仇”
  文魁道“老夫一把年岁,难道还会被这仇怨二字困住,报仇又能怎样,心怀仇怨无非是伤害自己而已,老夫此生不为皇权,不为百姓,不为亲人,没有原因要我死,我便活着”
  宋万苦笑道“先生洒脱之人,学生自愧不如,眼下我的时日无多,日后梁山的事情便拜托先生了”
  文魁摇了摇头“傻孩子,日后梁山出谋之人应该是公孙胜,老夫只能是他的影子而已”
  几天之后,宋万将梁山所有头领聚到一起,把自己来到梁山的经过讲述了一遍。等他把故事讲完,焦挺第一个说道“大寨主就喜欢弄这些稀奇古怪的小把戏,有话直说便是,何必编出谎言欺瞒我等”
  宋万对焦挺说道“我并没有欺骗你们,我讲的故事就是我的真实经历,早在半年前,我的脑海里便有个声音不停地呼喊,如今这个声音已经越来越清晰,一种意识不断干扰我,想必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焦兄口无遮拦,日后切记少言,看破不说破才是智慧”
  燕青道“莫非哥哥无法劝阻那个力量”
  宋万摇了摇头“那是本能的回归,根本不是道理可以解决的”
  众兄弟半信半疑相对无语,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直到某一天,宋万从床上起来,没心没肺的要找杜千喝酒,大家才发现以前那个庸庸碌碌的大饭桶宋万又回来了。
  二十一世纪某大医院的重病监护室中,一个叫王爵的年轻人醒了过来,他睁眼之后第一眼就看到继母捂着腮帮子啼哭,而王爵的父亲则是流着泪,抱住王爵的脑袋一边笑一边哭。王爵看了看父亲,轻声问道“爸,我昏迷了多久”
  王爸爸道“半个月,足足半个月,吓死我了,你这小犊子走道不看路,要是真被砸死了,我怎么对得起你妈”
  护士走进来,冷冰冰的说道“病人家属,病人刚刚苏醒,还需要休息,请你们暂时回避”
  王爵的继母一句话都没说,扭身走出病房,王爸爸斜楞了一眼妻子,对王爵说道“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买吃的”
  护士赶走了家属,简单检查了一下王爵身体,确定没什么疏漏,这才转身离开,门外传来护士们的嬉笑声,一个女护士说道“王玲,听说那个小帅哥醒了,是真的吗”
  另一个护士道“真的,刚才醒的,他后妈前几天还嚷嚷着要给他拔管呢,谁知道今天就醒了”
  “哎,你说是不是爱神丘比特可怜你没男朋友,特意把他赐给你”
  “滚吧,我看是你喜欢他猜对,我才不要夹扁头呢”
  王爵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下意识的说了句“是在说我吗,我的脑袋怎么扁了呢”
  几天之后,王爵跟着爸爸出院了,她的后妈提前两天返回辽宁,估计是跟王爸爸闹别扭了。父子俩坐在返回家乡的火车上促膝长谈,王爸爸低声道“大宝子,这些年是爸爸对不起你,以前我只想着维护家庭和睦,却忽视了你的存在,当我得知你病危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以后就跟我住在一起吧”
  王爵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这些年都一个人过,突然热闹起来感觉不习惯”
  王爸猜出儿子的想法,他轻声道“别搭理你阿姨,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反正这个家我说了算”
  王爵摇了摇头“那又是何必呢,住在一起只是一种形式罢了,亲人之间能够互相怜惜就好,没必要为了一种形式造出许多麻烦”
  王爵身体好了之后,开始做起了小生意,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好高骛远的王爵了,梁山之行让他意识到生活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根本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千秋霸业,更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狗血,幸福就是安静的活着,不为公平正义、不为黎民苍生,更不为江山社稷,人类社会就带有人的属性,换成谁坐天下也无法制止贪婪、嫉妒、怨恨、不甘。
  随着王爵小生意越做越大,他的名气也渐渐传开,并不是因为他多么善于经营,而是因为大家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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