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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九逆 / 第7章 别离

第7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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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昨晚终于有了夫妻之实的两人醒来。
  坐在梳妆台前,雪儿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今天开始,自己就真正是阿裬的妻子了,想到这里,正拿梳子轻轻梳着头发的雪儿傻傻甜甜地笑了笑。
  “傻笑什么呢?”阿裬在身后,拿过雪儿手里的木梳,也轻轻傻笑着,轻柔的替雪儿梳理着头发。
  两人默契的看着铜镜里的彼此,幸福笑着,都没继续说话,而是享受着此时属于他们彼此二人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小金姑吼了一嗓门:“都什么时候啦。快下来吃早饭啦。”
  吃早饭的时候,小金姑看着眼前的两人好像有点不同以往,隐隐奇怪着,这么看着,雪儿脸皮薄,不自觉的脸就红透了。
  “雪儿?你咋脸红的这么厉害?要不要看看大夫?”小金姑一时以为雪儿病了,担心的问了句。
  可发现阿裬好像也不太对劲,这两人怎么看都跟以前不一样啊。
  “咋都不出声呢?你俩今天可真奇怪了?”
  小金姑愈发的觉得气氛里透着些古怪,而后又瞧了瞧依然脸红的雪儿,还有一旁默默吃着的阿裬。想到以前阿裬娘亲成亲之后那时,她这脑袋仿佛瞬间就开窍了
  大口吃着东西的小金姑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激动过头的她差点呛着了,赶紧拍了拍胸口缓缓:“哈哈··今天得整几个硬菜一起吃。哈哈···咳咳··哈哈·咳·”
  这一弄,小两口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
  
  
  神州修炼分为蜕凡四境,臻化五炁,七窍真尊,天地真圣,紫府真君,玄台真神,无上大帝,虚无帝仙,长生天境。
  真君之境,在神州大地已经是天花板的巅峰存在,传言达到这个境界的不外乎三人,龙莲皇朝的皇帝,北玄帝国的帝主,还有九黎神朝的神君。
  而上古时期就是真神之战,最终九黎,龙莲,北玄三大势力定鼎神州天下,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势。
  至于帝仙之上,古往今来,只有那个如神话传说一般的太古时期存有记载。
  大梁国院的院长颜冬来就是五炁大乘的修士,一手剑法高超,在大梁无人能敌,被封号为大梁剑王。让大梁无论是老一辈还是年轻一代的修士都为之神往,钦佩。
  自饭馆那次矛盾过去之后,已经又过了半年了。吉祥饭馆已经转让出去了,小金姑和阿裬,雪儿一起搬到了太虚城里的一个小地方,租了一所还算别致的小茅屋便住了下来。
  阿裬每个月都会到风华学院里听讲修炼,回来后,每天的早上都会跟小金姑一起在外面摆摊卖包子,晚上则与雪儿一起在房间里盘膝修炼。
  阿裬按着学院的法子去修炼,盘膝坐下,凝神静气,而后感应天地间的灵气,通过学院的行炼气诀引导灵气在筋脉里运走,可每当灵气行走筋脉的时候,阿裬明显能感觉到一股阻塞感,走着走着,突然就失去了对灵气的感应。
  这种阻塞感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了,就仿佛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抗拒灵气的运行。更别谈将灵气透过筋脉引导至丹田处,然后通过丹田凝出真气了。
  “阿裬··”雪儿看到阿裬凝聚真气又一次失败,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旋即想起些什么,最后还是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雪儿说完,羞涩的她,对阿裬伸出了手。
  原来还惆怅着的阿裬展颜一笑,握紧了她的手。两人走出房间,在离这里不远的小溪旁散步。
  阿裬他们搬过来的这个小地方在太虚城的东边,这小溪因为来这里清洗衣服的人很多,所以这里人都管它叫小浣溪。
  此时正是凌晨,天才蒙蒙亮,抬头还能看到月亮,所以小浣溪边没见多少人。两人牵着手,行走在浣溪边上。
  “真想这样跟你一直走着,哈哈,走一辈子我都愿意。”阿裬笑道。
  “那就这样一起走下去。”雪儿也笑着说道。
  “可他们终究还是会找过来的。”阿裬说道:“雪儿,我知道你是九黎的人,身份并不简单。但我想说的是,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拜过堂的妻子,姬以雪。”
  突然地,阿裬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身上冒出丝丝紫黑色的魔气。
  阿祾体内的魔气终于再也压抑不住了。
  
  左眼紫光迸发,右瞳乌黑如墨,浑身紫黑魔气腾腾,魔气仿佛随着阿祾的呼吸在律动,吸一口气,魔气暗淡了些,呼出气,魔气骤然喷薄而出,周围的一切都被这股魔气肆虐破碎。
  
  雪儿右手心的方形朱色印微微闪烁,方形朱色印蕴含的空间之力,她想要用空间封住阿祾,可是阿祾的魔气实在是太霸道了,九黎朱赤方印根本就困不住魔化的阿祾,那股紫黑魔气一冲就挣开了方印空间!
  
  无奈之下,雪儿只好用右手心的朱赤方印施展一个大空间,把阿裬给包住,尽量不要让这里的动静太惊人。
  
  阿祾满头黑发根根倒竖而起,紫芒已经完全覆盖了他的左眼,而右眼则是如深渊一般的墨黑,紫黑魔气缭绕周身。
  
  上一次就是魔化的阿祾在坏人手里救下她和二叔伯的。当时雪儿昏迷了,这一次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完全魔化的阿祾,看着这个跟平常完全不一样的阿祾,雪儿心中十分担忧。
  
  “阿祾身上的封印之力已经快要消逝了。”小金姑悄无声息的出现,手里拿着一颗圆圆的绿色石珠子,圆绿珠子用一根红绳系着,交给雪儿:“想办法挂在阿祾脖子里,阿祾就会平静下来了。”
  
  雪儿接过红绳系着的绿色石头珠子:“这是仙木源珠?”
  
  木金花子点了点头:“快点帮阿祾挂上,不然以他现在的身体会承受不住这样的魔气的。”
  
  雪儿点了点头,闭目凝神,睁眼,眉心处的黑白太极印记浮现而出。这是蕴含虚空之力的九黎太极虚空印。
  
  九黎太极虚空印闪烁着淡淡的黑白玄光,雪儿随心而动,下一个瞬身突然凭空出现在阿祾的背后。
  
  小金姑惊讶的瞳孔微缩,不自禁轻声说道:“太极虚空步··”
  
  雪儿的虚空瞬身毫无痕迹可循,饶是如此,还是被魔化的阿祾第一时间给捕抓到了踪迹,紫黑魔气化为一只巨拳朝她轰出。
  
  猝不及防,雪儿抬起右手灌注源力,九黎空间方印赤芒大盛,一重又一重坚固的空间墙挡住了这一魔气化成的拳,但对碰之间,雪儿还是被这魔气所化的蛮霸一拳,给震的口角溢血。
  
  太极虚空步再次施展,这一次虚空瞬身直接来到了阿祾的面前,可魔化的阿祾直接又是一拳轰出,如果被这一拳打中,估计下场就会跟上次那位上人一样被一拳轰爆。
  
  千钧一发之际,雪儿直接抱住了阿祾,把绿色的仙木源珠为阿祾挂上。
  
  顿时浑身魔气消散,阿祾软倒在雪儿怀里,昏了过去。
  
  而雪儿也被惊的出了一身冷汗。魔化的阿祾感觉就是不可匹敌的存在。
  
  雪儿抱住怀里昏迷的阿祾,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轻声道:“睡一觉吧。明天就会好了。”
  
  小浣溪边的小树林都被阿祾的魔气辗成粉碎,这里成为了一片废墟。幸好雪儿用九黎方印包裹,不然这片空间早就崩塌了。
  
  “该离开了。这里已经不能待下去了。”小金姑说道。
  
  而后和雪儿、阿祾离开了太虚城。一路朝西,也没有目的地。可能觉着想停下来歇息了,那里可能就是下一站。这些年,小金姑和阿祾都是这么过来的。上一站是平泽村,这一站是太虚城,下一站呢?呵,谁知道呢。
  
  “小姨,你和阿祾这些年都是这样居无定所?”在一家客栈投下,雪儿问道,阿祾还是昏迷着,那颗仙木源珠在缓缓治疗着魔化后,身体已经达到极限的阿祾。
  
  “本来可以一直待在平泽村的。可自从遇到你们之后,阿裬身上的封印之力越来越弱了。”小金姑说道。
  
  “现在为什么不回杏林村?那是阿祾长大的地方吧。”
  
  小金姑看着雪儿,这个跟侄子阿祾拜过堂的媳妇。
  
  “阿祾爷爷留在他体内的封魔印已经开始消逝了。原本他该平平淡淡过完这辈子。这样子也许他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扰。”
  
  雪儿看着昏迷的阿祾,轻声道:“可这样,阿祾愿意吗?”
  
  金花愣了愣,而后也看着阿祾,心中不禁也自问:是啊,这傻孩子愿意吗?
  
  雪儿继续说道:“相处这一年来。在学院,在饭馆,阿祾都是一副吊儿郎当,低眉谄媚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憋着一股气,心里有着自己的那身傲骨。”
  
  木金花听了,不由得想到阿祾这些年来的种种,其实他跟他爹、他爷爷一样都是不愿意屈服的人,自有一身傲骨。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这孩子其实他一直以来其实都想讨一个公道,为他娘亲向那个抛妻弃子的父亲讨一个公道。”
  
  “但是,我更想他能像个平凡人一样,娶妻生子,跟一个普通小百姓一样平凡快乐的活着。”
  
  说着说着,小金姑抬起头看着雪儿,伸手轻轻婆娑着她的脸颊:“孩子,我知道你身上背负的,太沉重了。”
  
  两行清泪滑落,雪儿红了眼眶,倔强的轻咬着嘴唇。
  
  小姨轻轻为雪儿拭去泪水,说道:“我不想阿祾也像你一样背负太多。如果阿祾是个普通人,那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用去承受。”
  
  知道一切真相后的那种痛彻心扉,这段日子承受着的雪儿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小金姑仿佛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对雪儿知无不言,许多秘密也都说给了她听,木金花已经完全认可雪儿这个侄媳妇了。
  
  “雪儿。你是九黎的传承之人。你应该听过‘古之九脉’吧?”
  
  雪儿想起父皇曾经跟她和两个哥哥说过的太古九脉。他们九黎就是太古九脉之一。
  
  雪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一天,木金花跟雪儿说了很多,把多年藏在心底的话都一吐而出。
  
  阿祾迷糊中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辆简陋的马车草坪上,雪儿和小姨在旁边坐着。
  
  自己这是怎么了?咋又昏过去了,全身现在好像很乏、很累、动都不想动。
  
  突然路前出现一伙山贼拦住了去路。
  
  “马爷,路费已经给过了,给条路走走?”驱车的汉子低声下气道。
  
  那位被叫做马爷的彪汉一脚踢开驱车人,大声骂道:“给过了再给不可以啊!咦,等等。这马车上两个女的,真漂亮!”
  
  马爷上前大胆出格地瞧着蒙着面纱的雪儿还有打扮朴素可风韵犹存的金花小姨。
  
  “这两个我···”还没说完,这个马爷诡异地自燃起来,化为灰烬随风而逝!
  
  驱马车的那个汉子如同见鬼一样边逃边大叫着:“鬼啊”。
  
  跟着马爷混吃的那群小喽啰纷纷拔刀,战战兢兢,却是一步一步往后退,撒腿就跑。什么道义大哥?在他们看来都是不能当饭吃的东西。活命最要紧。
  
  一条泥土道上,一个年轻的白袍男子坐在轮椅上,由一个跟金花小姨年纪相仿的红衣女子推着,缓缓而来。
  
  雪儿红了眼眶,上前抱着白袍男子,手颤抖着揉了揉白袍男子已经失去知觉的双腿:“二哥···你··怎会坐在轮椅上?”
  
  红衣女子面无表情,说道:“你二皇兄是为了九黎才变成这样的。我们该回去了。”
  
  面对妹妹,白袍男子作为她的二哥,想跟妹妹说很多安慰她的话,可话到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他觉得此刻无论说什么话都好像一把刀,扎进妹妹的心然后狠狠撕开妹妹的噩梦一样的回忆,他没能守住妹妹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个家已经破碎了,心中有愧的他揉了揉雪儿的头。
  
  “丫头··苦了你了···”最后只能说出这一句苍白而无力的话。
  
  抱着二哥的雪儿泪水漱流而下,用力摇了摇头。
  
  沉默无言,有的只是一个小姑娘的哭声。
  
  过了好一会儿,金花小姨道:“东荒神州,九黎姬氏。”
  
  红衣女子深深看了眼金花,又瞥了一眼躺在马车上的阿祾。
  
  轮椅上的白袍男子稍稍躬身朝金花抱拳道:“九黎姬以山。尊下想必就是木金花?”
  
  在东陆修炼界自古就流传着一句话:九黎姬氏镇东荒,东荒神州永享安。
  
  不过修炼界的事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太过虚无缥缈,就像那些上古神话传说一样,当故事听听罢了。对于老百姓而言,他们只知道赵,宋,齐,梁,辰这东陆五国,他们是其中的子民,至于那些修炼的高人?离他们的生活太远了。
  
  木金花坐在简陋的马车草坪上,细细打量了一下坐在轮椅之上的姬以山,没有回答他,反而说道:“如果九黎没遭此厄难,我还真是很期待能看到一个怎样的神州。可惜了··”
  
  姬以山藏在袖中的手紧握了握,而后缓缓舒展,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刚刚醒来的阿祾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怎么回事?
  
  木金花看了看阿祾,轻叹一声,显现了自己的本体,苍鸾火凤,朱赤色羽毛的神鸟,浑身上下流溢着淡淡的青赤神焰,传说这是天界才有的可焚毁一切的天之焰火。
  
  “鸾凤圣主。”姬以山道出了木金花的身份,同时也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凭着封印在阿祾体内的魔气,姬流海还有一口气。日后能不能复活还得看他自己,还有··”说完看了看同样震惊的雪儿:“还有就是看雪儿以后的成长了。”
  
  安王姬以山眼眶微微湿润,二伯还活着!
  
  “大恩铭记于心。”姬以山在轮椅上艰难地鞠拜。
  
  昔日的金花小姨,如今的鸾凤圣主继续说道:“一切自有其因,自有其果。义父说的,我之前还不太懂,经过这些年,这些事,我方知何因,何果?!”而后她看着阿祾这个从小看大的侄子,一对凤目眼角泛着泪花,深深叹了口气:“你若能像个凡人一样娶妻生子,安居乐业,百年归老。那该多好?那样也许我就能照看你终老此生。”
  
  姬以山明白鸾凤圣主的意思:“鸾凤圣主走后,阿祾,我们会代为照看的。毕竟他也是雪儿拜过堂的丈夫。”
  
  “不必!从今以后,阿祾不需要任何人照看!以后阿祾是生是死,你们都不能插手。雪儿,你也是如此,或许今日之后,你们此生都不会再见吧?你有你该背负的命运,而阿祾,他也会彻底忘了你的···”显现真身的鸾凤圣主起身,轻声说道:“今晚就作为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吧。”
  
  而后来到阿祾的身边,微微张口,一枚青金色浑圆的发光球体吐出,发光的青金圆丹蕴含的是鸾凤圣主毕生的修炼本源,它飞到了阿祾的眉心,本源命丹之上的生命神力在慢慢恢复着阿祾被魔气肆虐枯竭的凡体。
  
  “小金姑?你究竟是··?”身体伤势恢复的阿祾不敢置信地看着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小金姑,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妖怪?
  
  “阿祾,我们一族生于天界,叫做苍鸾圣火凤。你的爷爷是我的义父,他有恩于我,来到这里我是为了报恩的。”
  
  阿祾听的完全云里雾里,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爷爷只是一个乡村老教书,怎么跟天界神仙扯上关系了?
  
  “怎么回事?”阿祾一脸懵闭,只觉得一切如梦似幻。
  
  鸾凤圣主轻轻叹息一声,一个被蒙在鼓里长大的孩子突然有一天要一股脑告诉他一切真相,该如何说?从何说起?
  
  但如今仙域出事了,她一定要赶回去。可回去就需要开启‘虚空界门’,当今神州能够开启的就唯有九黎了。
  
  “先找一家饭馆吃饭吧。吃完饭。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一行四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饭馆坐下,饭菜都端上了。
  
  没有要酒,饭桌上,姬以山举起茶杯主动敬阿祾道:“我是雪儿的二哥,姬以山。”
  
  阿祾举起茶杯碰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切仿佛都变得陌生起来。
  
  喝下这杯茶。阿祾一一看过他们的面庞,已经重新化为人形的鸾凤圣主木金花、黎公主雪儿、安王姬以山还有那个身份未名的红衣阿姨,道:“是不是今天过后,就不能再见了?这是最后的一顿饭了吧。”
  
  没有人回答阿祾。就这样饭吃完了。夜也深了。
  
  四人来到树林下围着一个火堆。
  
  “小金姑,你说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阿祾道。
  
  小金姑瞧了瞧雪儿旁边的红衣女子,道:“阿祾是不是也该叫你一声小姑姑?九黎神君的妹妹,姬红娘。”
  
  红衣女子姬红娘轻瞥了一眼此时微不足道的阿祾,道:“呵··你觉得凭现在的他有资格叫我一声姑姑?”
  
  雪儿拉了拉姬红娘,嗔道:“姑姑··”
  
  姬红娘对雪儿摇了摇头,而后径直看着木阿祾:“有时候真相,你不知道还好一些,可知道了就像陷入无底的深渊一样看不见一丝丝阳光。”
  
  从小就跟着父亲爷爷读书的阿祾明白她话里想对自己说什么,阿祾心里充满了忐忑不安。
  
  “比起一无所知,我更想知道真相。哪怕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姬红娘冷笑,哼了一声,把头别过,不想再看阿祾这个一无所知的白痴儿。
  
  鸾凤圣主心中微怒,对姬红娘冷声道:“阿祾还轮不到你来教训!真以为阿祾配不上你们姬家了?”
  
  说完,也不管姬红娘铁青的脸色,小金姑带着阿祾走到一边。
  
  火堆旁围着的就只有雪儿、姬以山、姬红娘了。
  
  气氛有些压抑,本来应是劫后重逢的喜悦,但九黎覆灭就像一把刀横亘在心中,可以再无法有那种喜悦了。
  
  过了许久,姬以山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于是轻声开口道:“雪儿。可能··”
  
  雪儿心中一紧一松的,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鸾凤圣主会把他的记忆抹去。等会再见,可能他就不记得你我,不记得所有人了。”姬以山终究还是不想让妹妹心中留下遗憾,选择说了出来,让妹妹自己去选择如何做。
  
  姬红娘以前最疼的就是雪儿,可是自从皇兄皇嫂身陨,这个从前不管雪儿如何都宠着惯着的红衣女子终究还是变了。因为她知道九黎的未来需要的不是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雪儿,而是一个冷静睿智的姬以雪。
  
  轻轻拍了拍愣在那里仿佛定住了的雪儿,手中能感受到她略显僵硬的肩膀,姬红娘,这个雪儿的小姑姑,心中一叹道:这个傻丫头··
  
  “他会重新变成凡人,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凡人。鸾凤圣主可能会给他灌入一段新的记忆,这一辈子他会快乐而平淡的活着。毕竟她是圣主级人物,这些手段还是有的。”
  
  雪儿轻轻闭上了眼,两行清泪终究还是滑落了。
  
  这时鸾凤圣主冷酷地走了回来,只有她一人,阿祾没跟在她身边。
  
  “都解决好了,我已经把阿祾的一切都归还给他了,接下来的路如何走,便都由他做主了。按照约定,我们可以出发了。”
  
  坐在轮椅的姬以山点了点头,小姑姑姬红娘起身站在了姬以山身后准备推着轮椅离开。
  
  “雪儿?”姬以山轻声喊了喊还站在原地的雪儿,心里轻叹,他知道妹妹在想什么:“我们在之前吃饭的客栈等你。”而后小姑姑姬红娘推着轮椅走去。
  
  雪儿抬起头,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野:“小金姑··呜呜··你··你··说过,我日后若要走了,不能对阿祾不辞而别。我可以··我··可以··最后··最后见阿祾一次吗?”
  此一别,或是永远了,之前两人说好的一辈子,或许今日过后就是一辈子了。
  
  冷酷走在前面的鸾凤圣者没有回头,背对着雪儿,声音还是有些冷酷而无情:“随你··”说罢继续往前走着,不曾回头,只是跟雪儿一样,泪水早已模糊掉了她的眼眸。
  
  另一侧的树林的火堆旁,阿祾静静地睡着,突然一个激灵,阿祾站了起来。
  
  “我去,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么在这里了?”然后突然看到火堆上烤着一只羊!顿时口水直流,把羊拿了过来,直接吃了起来。
  
  “哎哟,好烫。不过好吃··”手嘴都是油的阿祾吃的很爽。吃着吃着,突然眼前走来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孩。
  
  女孩看着阿祾,眼睛早已经哭红了,她轻轻喊了声:“阿祾··”
  
  我没听错吧?这个神仙一样漂亮的小姐姐是在叫我的名字吗?满嘴油腻的阿祾手里还拿着一条羊腿,一脸的懵然。
  
  “阿裬··”女孩突然很大声的叫了一句,而后冲上前,紧紧抱住了阿祾。
  
  阿祾能清晰地闻到属于那女孩身上那股特有的体香味儿,很熟悉,还能清晰的听到女孩压抑着的哭声。
  
  阿祾心中狠狠抽搐了下,只觉得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想再找,却又再也回忆不起来了。
  
  一阵风拂过,把阿祾吹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前的一切看的不真切了。
  
  怀里的女孩好像对自己说了什么话?
  
  阿祾想开口问,可这时风停了,哭红眼睛的神仙女孩也不见了。
  
  “喂···你说了什么啊?你刚对我说了什么了啊?刚才风太大了,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黑夜而空旷的小树林里回荡着阿祾的回音。
  
  又喊了几声没人应答,她应该是走了,想了一会儿,阿祾想不通,继续吃起了羊肉。
  
  吃着吃着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阵后怕:“难道她是鬼?”后来又自我否认了,要是鬼长这么好看,我也就认了。肯定是出幻觉了,又或者这只是自己在做梦吧?
  突然一阵风袭面而来,阿裬眼睛迷糊间,昏了过去,再然后一道无形气流将阿裬整个人都飘托起来,一直飘到了一条河,落河,河里一根木贴在了阿裬身上,最后阿裬就这么被木头浮着,随河水流向未知的地方。
  这一年如梦如幻,转瞬即逝,却在阿裬的心中刻下不可磨灭的印痕。可今日过后,之前所有的一切记忆,阿裬都不记得了。
  在他脑海里的所有回忆,这一年都要从平泽村被洪水淹没的那一刻起,就是所有了。洪水之灾淹没了村庄,小金姑抛下了阿裬走了,只剩下了阿裬一个人四处流离漂荡。
  这一年的所有痕迹都从阿裬的脑海里抹去了,留给他的是一年的洪灾躲逃流亡经历。
  这便是他这一年所有的记忆了。而以前的一切,小金姑都没有抹去,阿裬都知道,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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