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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侠气盖天 / 第19章又一春 1

第19章又一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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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过后最舒服的事情莫过于泡在温暖的热水中,安宁很享受现在的时间,脸上露出一丝惬意的微笑。
  比洗热水澡更加享受的事情莫过于一顿可口的饭菜,洗完澡之后,那些士兵将饭菜送进了帐篷。
  安宁用干毛巾擦着湿头发,目光看向桌上冒着白气的饭菜:“来这里都半年了,前前后后都死了一大半的人,真不知道你老爹是怎么想的,培养人才也不是这种毫无人性的培养法吧?”
  在回来的路上,安宁听到了不少抱怨声,有那么一句话,他觉得有些道理,我们是来这里训练的,不是来这里找死的。所以才想跟曹真说些什么。
  听着这句抱怨的话,曹真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边盛汤一边说道:“训练难免有死伤,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看到明天的太阳,我五岁提刀杀人,七岁跟随父亲征战天下,看过了很多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事情,也经历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事情……你跟我说这些话是不是有些同情他们?”
  安宁挪了挪凳子坐下,扒了一口饭:“同情?多少有一点,毕竟是一条人命,不过我没想到你还年纪轻轻却经历了这么多,哪像我在边城小镇呆了十四年,好不容易出了小镇,在外面活了两年连狗都不如的生活。”
  “哦?说说看你都经历了什么?”
  安宁晃了晃手中的筷子,笑了一声:“那些不光彩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曹真是个很知趣的人,既然别人不想说,就不会继续追问下去。
  寒冬腊月,这北方的雪是下了停,停了下,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河底训练的难度也在增加,这一天,张松让所有少年都穿上沉重的盔甲,跳进河底训练。
  在岸上感觉不到身体有多沉重,跳进河底时,安宁才发觉身体很沉重,练拳的速度很缓慢,放眼望去,河面上波涛汹涌,河底暗流涌动。
  每个少年都为了活着,在拼了命的训练。
  积雪融化,无数水滴从树叶间滑落潮湿地面。
  虽然苍穹之上有太阳,但还是抵不住这天地间的寒气。
  河底训练终于结束,一道春风吹来,万物开始复苏,树冒嫩芽,草破土。
  这一天,一个消息让所有少年高兴不已,所有人休息半个月。
  安宁目光看向张松那举棋不定的神情,内心隐隐猜测,这可能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半个月过后一定要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他。
  张松转身走向自己帐篷,安宁跟了上去。
  “为啥要休息半个月呢?”安宁没有进去,站在帐篷前很平静的等待张松的回答。
  张松走到书架上,目光在书架上扫视书籍;“你小子是不是太闲?不想休息我就给你安排一些事做,”
  “别……”安宁笑着走了过去;“我就是随便问问,累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谁不想休息?”
  张松笑出了声,看了安宁一眼,转身走向案桌;“上面下的命令,让你们休息半个月,然后,进行最后一项训练,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他坐了下来,拿起桌上酒坛,看着安宁笑着说;“小子要不要喝点?”
  安宁看着酒水落入碗中,忽然间想到什么;“老张都休息了,不如去城中找个地方喝酒?”
  这九个月一直都在训练,就像是关在笼中的鸟一样,没点自由,现在真是休息的时候,安宁怎能待得住?像他这种少年自然是不想老老实实待在军营。
  张松放下酒坛,桌案上发出沉闷声响,他叹了一声说道;“你小子还是老老实实待着,我要是跟着你去了城里,被怪罪下来,可是要砍头的,老子可不想为了去城里喝上一口酒而丢了性命。”
  安宁一屁股坐在案桌上,笑了笑说道;“老张,我是真的想带你去喝酒,你要是不去我就叫曹真去了。”
  曹真这两个字,安宁故意说得很大声,故意在提醒什么。
  张松眼神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跟着曹真出去就算上面怪罪下来,自己也有借口开脱,想到了这一点,他不经意间笑了笑;“我去,你等我换一下衣服,记住到时候你一定要跟曹真说……”
  安宁有些疑惑打断他的话;“说什么?”
  “说我出去是保护你安全的。”
  看着张松脸上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安宁明白的点了点头;“放心,你老就不要担心了。”
  曹真是个很珍惜时间的少年,别人都在休息,他一个人在帐篷里看书。安宁过来时看到帐篷口不远处傻傻站着的唐圆,安宁知道这胖子是来找自己的,在这里除了他以为,没有人跟唐圆走的近。
  唐圆傻傻笑着,露出两颗大门牙,门牙中间那条缝格外亮眼;“安哥,你来了……”
  安宁拍了拍唐圆肩膀笑着说;“走汤圆,我带你去城里玩玩。”
  唐圆瞪了瞪眼睛,眼睛里有些害怕;“安哥……出去要被砍头的。”
  “谁敢砍你的头?我把他头砍下来,”安宁捏了捏唐圆的脸;“跟我出去没人敢砍你的头。”
  唐圆看着安宁走进帐篷的身影,又想木头似的垂下头,傻愣愣的站着。
  曹真听到了刚才他们两人的对话,微微抬头看着走过来的安宁,平静说道;“你又想让我带你去城里?”
  “对啊,你带我去就什么事都没有,我要是自己去,会被人误以为是逃兵。”
  曹真轻轻摇了一下头;“我不想去。”
  “别啊,”安宁抢过曹真手中的书,放在桌上;“这好不容易休息,你就跟我出去吧,看在我教你剑法的份上……”
  曹真摊了摊手,有些无奈打断他的话;“停……我要是不跟你出去,绝对会被你烦死,出去可以,都是你得听我的,不然你就是用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出去。”
  安宁笑着连连点头;“没问题,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许多人的目光中,看见四个身影骑马离去。
  身边有曹真跟着,张松也不在担心什么,老脸上也笑的更开心了些。反倒是唐圆一路无话,安宁的心早就飞到了春亭楼花与蝶身上,这是唯一一个会让他不经意间想起的女子,他挥舞手中的鞭子,一骑当先,马蹄溅起泥巴,溅落在杂草上。张松在后面大喊,让这小子别跑太快,他只是有些担心这小子会做出一些让人头疼的事。
  上了山坡,安宁忽然勒马停止前行,放眼望去眼前依稀能看见远处亭台阁楼,只是那个没有招牌的小酒馆门口围了许多禁卫军,隐约间看见那辆豪华的金銮马车,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屠城,安宁没有多想掉头回去。
  曹真勒马,眼睛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
  安宁从马上下来;“你老爹在前面。”
  此话一出,张松神色有些慌张,沉着声说道;“走走走,赶紧回去,被魏王发现可就惨了。”
  安宁看了一眼神情木讷的唐团,将马牵到树下栓了起来;“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老子既然出来了,就不会轻易回去。”
  曹真并不怕自己父亲,相反他很尊敬自己父亲,他怕父亲发现会觉得自己贪玩,心中也有回去之意;“安宁回去。”
  有言在先,一切都要听曹真的,可安宁一点都不想回去,眼睛左右转了转,想了想;“你就不想知道你父亲去那个破旧酒馆干什么?既然都已经来了,就看看你父亲要干嘛。”
  曹真清楚自己父亲的身份,被安宁这么一说,心中也有些好奇自己父亲来这种地方干嘛,于是露出犹豫不决的眼神。
  安宁拍了拍衣袖说道;“走,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不看怎么知道你父亲要干嘛?”
  张松脸色有些难堪,扯了扯安宁衣袖;“小子别乱来,回去方为上策。”
  “老子不回去,你要是再敢说回去,老子现在就跑过去找魏王。”
  这几个月的相处,张松多少有些了解这个臭小子,清楚这小子脑袋一热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将心中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一脸难看,毕竟被人威胁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他重重甩了甩手,心中骂道,下次再跟这小子出来就是乌龟大王八。
  曹真还是好奇心重,想要看看父亲来这里的目的,跟着安宁躲在大树背后的杂草堆里。
  魏王曹雄穿的很朴素,显得跟街头百姓一样,无论是神情还是举止都很恭敬,他就这样弓着身子,拱手行礼;“先生,我带了王凤的《三千大道论》过来,特意来送给先生您的。”
  能够被雄霸一方的魏王曹雄所尊重的人,身份与地位自然是不低,躺在角落藤椅上的糟粕老头,就是隐姓埋名几十年的当代文圣,吕青臣。曹雄也是花费了很大力气才打听到吕青臣的下落,三番五次登门拜访。
  听到三千大道论这五个字,吕青臣微微睁开了眼,然后又继续闭上眼睛躺在藤椅上,王凤是何等人物,吕青臣心中一清二楚,修行界里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只是相传王凤陨落之后,他那本《三千大道论》从此在人间消失,没想到被这个自己一直都瞧不上的奸雄不知从哪里得到了。
  吕青臣语气很慵懒的说道;“你三番五次来我这里无事献殷勤,看得出来你有事要求我……我已经老了,也想像寻常百姓家,平凡的过完余生,从今以后都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曹雄本以为这本《三千大道论》能让吕青臣为自己效力,可没想到这吕青臣还是忍住了诱惑,作为天底下为数不多的奇书,《三千大道论》也算得上是其一,只要是修行者都知道这本道经的贵重。
  曹雄自然是不想轻易离去,脸上露出一丝君王特有的笑意,很客气回应:“先生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这本《三千大道论》就应该配您这样的人,这书放在我手中,真是暴殄天物,先生就请手下吧。”
  “来人!”
  屠城捧着一个精致木盒垂下头走了进来,无论是神色还是语气都非常恭敬:“主公!”
  喊了一声主公之后,屠城恭敬的看向吕青臣,弓下身子,垂下头,将木盒捧的很高:“晚辈屠城拜见文圣!”
  吕青臣微微睁开眼睛,目光停留在那精致的木盒上,对于这本王凤的毕生心得,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动的,不过他明白只要收了这本道经,日后这曹雄求自己办事就不好推脱了。
  “拿回去吧,这么贵重的东西,老夫受之不起。”
  这句话已经明显将人拒之门外,曹雄脸上依旧露出恭敬的笑容:“先生请放心,这是我送给先生的,别无他意。”
  不管吕青臣收不收,曹雄都还有后手,所以他并不担心什么。
  世人都说曹雄忠奸难辨,善恶难分,大伪似真,大真似伪,没有一个人能够看透他的心事,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了解这个他。这一点吕青臣早有耳闻,所以他并不知道这是不是曹雄的真话,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去接屠城手中的木盒。
  “人老了就是觉多,总是睡不醒,我困了。”
  曹雄明白这是吕青臣下了逐客令,脸上依旧挂着恭敬笑容:“先生既然困了,那在下就不打扰您了。”
  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去,屠城立刻跟上。
  躲在杂草堆里的安宁看着魏王曹雄上了金銮车,喃喃自语:“像他这种身份高贵的人,不会是来这里喝酒吧?感情这老头当初没有骗我?”
  曹真看了安宁一眼,以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他父亲做任何事情都没有理由可讲:“说不定还真是。”
  “走,过去找那老头问问,”安宁正要起身,却被张松摁了下去。
  “你小子就不能等魏王走远了再出来?”
  安宁看着渐渐远去的那些身影:“呸!不是走远了嘛?你这么怕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中护军这个官职。”
  张松骂了一句:“你他娘的臭小子,这跟怕死有什么关系?”
  直到眼前那一队禁卫军消失不见,安宁从杂草堆里窜了出来:“走,跟我过去。”
  安宁跑进酒馆大喊一声老头,露出一副欠揍的笑容:“我又来了。”
  吕青臣从藤椅上坐了起来,用手挠了挠蓬松的白发,看着安宁:“小少年,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精神气不错嘛,比之前要凌厉很多,你来我这里作甚?喝酒吗?”
  安宁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张松扯了一把,张松是个明白人,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老的人,能被魏王拜访,身份自然是不一般,于是很客气说道:“前辈见谅,这小子缺管教,若是有冒犯之处……”
  吕青臣打断他的话,像这种客气话实在是听得太多了:“不碍事,我只是一个糟老头子,谈不上什么冒犯。”
  安宁就像是来到自己家一样,搬了张长凳,坐在吕青臣面前,翘着二郎腿,笑着说道:“老头我问你,魏王找你干什么?”
  张松真想一巴掌拍死这臭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明知道魏王都来找这老头,身份自然很高,还这么没大没小。
  吕青臣笑了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老头真是没趣,不说就算了,老子还不想知道。”
  吕青臣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愣头少年说话有些“可爱”,不像别人似的,毕恭毕敬客客气气,心中有些喜欢这少年:“有本事你去问曹雄,问他来这里到底干嘛。”
  安宁挑了挑眉头:“听你这话,你好像不知道他找你干嘛?”
  吕青臣没有回答,他不想回答。
  曹真听到这老头直呼父亲的名字,丝毫没有任何畏惧之心,心中有些不爽,但没有表现出来,很客气问道:“麻烦老伯告知一声,魏王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他没有说父亲两字,是不想让这老头知道自己是魏王的儿子。
  吕青臣将目光落在曹真身上,很平静看着他还有些青涩的脸庞,觉得这英俊少年眉宇之间跟曹雄有几分相似:“你是曹雄第几个儿子?”
  曹真脸色有些尴尬,微微垂下头说道:“第五个……”
  吕青臣没有说什么,将目光看向安宁:“小子想喝酒吗?想喝的话就给我捶捶腿捏捏肩。”
  安宁想喝酒,但是不想捏肩捶腿,一口拒绝:“老头你没睡醒吧,想让老子给你捏肩捶腿,做梦去吧。”
  他对着吕青臣吐了吐舌头,起身离开。
  “走,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曹真知道这好地方是什么,脸色微变,望向安宁离去的背影,回头看了一眼吕青臣,抬步离去。
  夜色降临,无星无月。
  一只仙鹤从南方飞来,落在吕青臣家门口,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吕青臣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望向屋外,他自然认得这只仙鹤,赶忙从藤椅上跑起来,脚步匆匆走出屋子。
  吕青臣轻轻抚摸仙鹤脖子,将仙鹤脚上绑着的信件取了下来,将淡黄纸张在手中摊开,看着纸张上的汉字,脸色微变,将纸条揉成一团握在手里,吕青臣长长的叹了一声,他轻轻拍了拍仙鹤脑袋:“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他求我的事情,我会去做。”
  仙鹤轻轻鸣叫一声,脑袋在吕青臣手背蹭了蹭,又鸣叫一声之后,扇动翅膀飞向高空。
  吕青臣望向渐渐远去的仙鹤,直到这只仙鹤淹没在黑暗之中,他才抬步离去。
  夜色下,一场春雨毫无预兆的下了起来。
  春雨中一个微微有些驼背的老头在缓慢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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