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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儒诗把那从暗室中取出《钦天策》递给了徐清风,说道:“清风,如果你到献安了,麻烦把这个书交于我儿子韩喻。”
在从朝堂退下后,除了每日的教书,这个老人都在倾力写这本《钦天策》,至于写的什么,只有韩儒诗自己明白。
徐清风接过这本书,只字不问,默默点了头。
老人拂了下全白的胡子,朝着徐清风看了又看,问道:“不问原因?”
徐清风笑道:“韩老先生将书交与我,让我带去献安,自有您的原因,学生不便多问。”
玲珑曾对徐清风说过,天底下最令他敬佩的人。有二,眼前这个老人便是其中一人,而另一个玲珑只是笑了笑看向南边城头上的那个男人。所以徐清风对这个眉目慈祥的老人,只是信任,如他信任自己的先生一般。
“清风,你是玲珑的学生,相信你应该很清楚此去献安并不是一帆风顺。我把《钦天策》交于你,算是免去一些不必要的祸事。”韩儒诗看见这个少年终于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竟然笑了。
“献安那边,会有一些臭鱼臭虾想博得朝中某些人的欢心。此书交于你,他们也会考虑自己有没有这个命插手。”
韩儒诗眉开眼笑,杀意凌然。
徐清风低头扫了一眼手中的书,然后委身说道:“学生清风,谢过老先生。”
曾经的南平太傅,如今的书院夫子,变的是位置,不变的是心气。
少年拿着《钦天策》,缓缓退出屋内,走回自己的房间后,把书放进了书篓。
读书人终归是读书人,徐清风坐在木凳上,想着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如果自己不是南平大将军的儿子,只是个普通赴献赶考的书生而已,会受到这么多关注吗?
“父亲,你知道吗,有人并不想我去献安。”徐清风自嘲摇了摇头,对着窗外那棵桃花盛开的桃树,一字一句说道:
“人还不少呢。”
......
木剑少年跟在那个穿着粉裙的女子身后,一路上张凭不停地与身前的女子说话。可是桃花一句也没搭理他,只顾着走向锦华书院后的桃园去。
桃花如其名一样,对桃花甚是喜爱,她的爷爷因此在这个书院栽种了很多棵桃树,经过桃花精心照顾,慢慢在书院后,养出了一片桃林。每年这个时节便是桃花最开心的时候,在跟没有课时,她就会一人跑到桃园,静静享受桃花芳香。
张凭不在意那个好看的女孩是否回他的话,但是这样挺好,只要她不赶自己,便是大幸。
或许情窦初开的少年,只是刚好一见钟情吧。
“张公子,教你练剑的前辈是谁啊?”桃花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却对身后的木剑少年轻声问道。
张凭见桃花第一次主动开口,开心地说道:“我没有师傅,自己没事儿的时候就会自己练剑。”
桃花回头看了看那个笑痴的少年,眼神里略有诧异,“你说你是自学的?”
“是啊,我也根本不会什么剑术,只是齐三老爷子说我摸到御剑的门槛了,可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张凭有些无奈,但还是笑的很开心。
桃花眼神诧异色更显,她没想到眼前这个背着木剑一直跟着自己到桃园的少年,竟然自学练剑摸到了御剑门槛。桃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他会不会是天生剑胚,有机会带去让师傅看看。
“其实练剑分为四个境界。”
“第一个境界:御剑,但是这个境界天下八成剑修一生都无法抵达的,因为得成就本命剑才能修御剑境。”
“第二个境界:问剑,相信你应该看到过自己体内存着一把本命剑了吧,但是你永远无法触及到这就是因为你没达到问剑境,它还不是真正属于你。”
“第三个境界:合剑,剑修体内的本命剑与外在实剑,二剑合一,便是合剑境。”
“至于第四境,我也不知。据说只有那位南平的剑首达到此境了。”
张凭在听完身前喜爱桃花的姑娘讲的话后,全然愣住了,他颤声问道:“你是那日空手接下我本命剑的剑修?”
桃花嫣然一笑,轻声说道:“原来你身后的木剑就是你的本命剑啊。”
背木剑的少年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一笑倾城的女子竟然是一名剑修。最重要的是,那日自己喝醉了,真是丑态百出,自己还苦苦维持着在她眼里的形象。一想到这儿,张凭真想在这桃园处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张公子?”桃花看着那个少年突然木讷了,又是叫了他一声。
张凭摆正身子,一手合拳,一手开掌,拳掌相并,“韩小姐,那日在下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桃花被这少年突然的正经着实吓了一跳,苦笑道:“张公子,不必这样,该说抱歉的是小女子。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晕在书院门前。”
这不说还好,张凭想到自己被一个姑娘打晕在地,满脸通红。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败给了女子。
“敢问韩小姐是剑修什么几境?”
“问剑而已。”桃花淡然回答。
仅仅四个字,在张凭听来却是如雷贯耳,这下自比七尺男儿的少年彻底服气了。同龄人,而且还是女子,却已是问剑境,相比刚摸到御剑门槛还将木剑修成本命剑的自己,不知出色多少倍。
少年心里的欢喜,少了一大半。
桃花看到那个嬉笑于色的张凭默默低下了半个头,没来由的难受。
“张公子,你想看看御剑境之上吗?”
这是桃花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除爷爷外的男子说这么多话,她自己也没察觉。
张凭缓缓抬起头,看到那嘴角上扬的女子转过身去,缓慢抬手,停在了胸前。
“桃花。”
只有桃花二字,张凭不知为何桃花唤自己的名字。但就在这一瞬间,少年背后的木剑疯狂颤动,张凭想要它停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本命剑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桃林正中,名桃花的长剑拔地而起。
少年身前,名桃花的女子单手持剑。
那一刹那,满园桃花,落之七八,尽然掉在那位女子剑修长发上。
满发桃花的女子轻轻侧过头去,温婉的笑着。
“张公子,可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