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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淫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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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单手握着软鞭中间,立鞭在身前,以软鞭为弓臂,拉起弓来。
  方远起初还以为这人犯了神经,拿着一根无弦的软鞭做弓。但随后竟瞧得那软鞭明明无弦,却真的被男子拉作弓状。
  初入江湖,便有此遭遇。方远稳妥起见,凝神化作武魂,准备接招。
  围观的群众看呆了过去,活了这么久,这是头一遭。一方拉着无形的弓,似乎能射出无穷无尽的弓箭。而另一方竟腰身一变,变得满身火气缭绕,靠得近的人只感觉汗如雨下,炽热不已。
  蛮荒男子心生惊奇,这人周身好似环绕着炽热剑气,不知是何名堂。但现在处境犹如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看这少年年纪尚浅,剑气修为估计也不过如此。
  那拉着骈车的两匹马,也被这武魂周身萦绕的热气烘的嘶嘶叫,连连后退。这一退,引的车轿中的红药探出头来,想看看远哥赢了没有。
  蛮荒男子正欲释放紧绷的弦,却见着了提帘而出的红药。远而望之,犹如出水芙蓉,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此番中原之行,所见女子不少,却未见有人如此眼眸清澈,干净的不受凡尘侵扰。
  失神之际,他忘乎所以,拉弓的手一时没捏紧,那根无形的弦上嗖的一声射出一根箭来,说时迟那时快,箭出弦时,蛮荒男子将软鞭往上一抬,那箭一改原先轨迹,直奔天空而去。而在奔向天空的同时,一箭化三,再化九影,最后在空中爆裂,随声消失。
  男子放下软鞭,似无再战之意。
  砰!砰!人群中有小孩道:“放烟花了。”
  “昆仑部落!”方远想起父亲说起过,昆仑部落有阏氏善幻术,制作黑棘玄弓,普通人得之,也能射出九箭幻象,威力巨大,有玄弓手若千,曾所向披靡。但眼前的一箭化九更有不同,九根箭矢皆非幻象,且都能爆裂。以目前武魂的修为,不知接下此招,会是怎样?
  见对方未有再战之意,武魂散去。
  蛮荒男子从始至终盯着红药清澈的双眼,这幻术高手好像也被下了幻术,大步走到马车前,双手作鞠,仿佛刚才的打斗和他无关。只是这作鞠之姿实在不熟练,估计是临时凭记忆仿的别人。
  “在下胡朔,方才冒昧,未吓着姑娘吧?”男子道。
  方远气不打一处来,这样也太不尊重人了,拿起剑鞘支起胡朔作鞠的手,喝道:“淫魔,你离舍妹远点!”
  胡朔原本以为此人只是随从,未曾想到竟是未来的“大舅子”,也赶忙笑脸相迎:“兄台真乃人中龙凤,剑气英姿实在让舍弟大开眼界!方才多有得罪,望海涵,望海涵!”
  看这人作鞠有点傻气,但是这几句话一讲,方远竟然怒气全消,只觉的自己有些失态,顿了顿道:“无妨,你伤不了我的。”
  红药也并未对此人生恶意,见他夸赞远哥,反而比夸了自己还开心。回头一看,这位蹿上车的姑娘正在啃老衢鸭头,便问向车下的男子:“你为何刁难这姑娘?”
  围观的群众见双方打着打着,竟互相和气起来,看样子还要结为亲家,立马无趣的散开。相比如别人的欢,群众更热衷于看见悲。
  “此地吵闹,要不由在下摆宴,去饶城最大的酒楼,我向诸位解释清楚,也好向阿虹仔赔礼道歉。”胡朔看向二人,随即众人均将目光转向那位叫阿虹仔的姑娘。
  仔细瞧这姑娘,长得好生可爱,虽无倾城倾国之貌,脸庞不似红药般尖拔,却圆润粉嫩的有种说不出的灵动,就连胡朔看着,眼神里也根本未有歹意。方远褪去了先前的红尘之意,心想若是能换个妹妹该多好。
  那姑娘毫无惧意,说道:“也好,跑了这么久,早就饿了。”
  这姑娘真是心大,方才两人为她都已经拔刀相向,她却吃着鸭头还要吃宴,丝毫不害怕。
  方远好歹刚才也在英雄救美,不能让话被胡朔一个人说完,看向啃鸭头的女子,道:“姑娘,你尽可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样。”
  自醉仙居最高处俯瞰而下,饶城美景尽收眼底。商铺林立,宅深院大,商贩吆喝声城西起、城北落,南来北往的行人绵延不绝。
  向西北远望,有一排高峰陡立,并列齐驱。那山名曰灵山,有“天下第三十三福地”美称。再向南望去,是三清山,高耸入云与天相接,传闻那最高峰无人可登,是仙神下凡之路。
  而在灵山与三清山之间,有一无边无际的湖泊——番阳湖。达摩传播信仰时,曾在此顿足喝了半湖的水,后返天河之水以还恩情,这湖水便成了人间信徒的圣水。
  途径番阳湖,穿过三清山,便是南诏。
  红药盯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山脉,心中激动万分。
  四人就在此处,远眺圣景,近观俗世,吃着宴,喝着酒。
  原来,这胡朔此番中原之行,是为其父算天命。必要时,还想求得改天命之法。举目中土,有如此天算之能的唯有四人,无人知其踪迹的谨言老人、申国国王、洛阳天桥下的神秘算命先生、江州城城主。
  这四人中,除了得达摩眷顾的申国国王,其他人虽也有天算之能,但若想逆天改命,会受天谴之责。
  谨言老人非有缘人难以相遇,申国国王断然不会轻易相帮,而洛阳算命先生众多,胡朔寻访数月,不可得。最后的希望落在江州城城主身上,胡朔潜匿江州城多日,恰巧碰上城主女儿出逃。原本想以此女要挟,逼迫江州城城主行天算。未曾想,这姑娘凭疾行之术将他一甩而开。后竟又在饶城相遇,于是便有了方才那一幕。
  兄妹二人听得这算命之路如此曲折,竟生的一丝同情。但阿虹仔不同情,道:“你最好断此念头,我爹定然不会行天算之法。”
  也不知是真的想仗义相助,还是酒劲上头,亦或者是想解阿虹仔之难,方远在胡朔一筹莫展时,拍着胸脯道:“胡兄,此事交给我,我定会帮你寻得谨言老人,求得你父亲的天算之运。”
  红药在一旁享受着美味佳肴,听得此话,觉得远哥二两小酒下肚,真是什么大话都敢说。但她向来以远哥为主,不敢有异议,只能和刚认识的小姐妹聊着闺中话。
  方远此话如雪中送炭,胡朔听之,心生感激,二人再次举杯,称兄道弟彼此夸赞,似乎都忘了曾有人以淫魔称呼对方。
  二人有些迷糊,方远道:“胡兄,你的软鞭甚是玄乎,可否将你的鞭借我摸摸。”
  胡朔道:“你的剑气也很厉害,方才手下留情,只攻我下盘,并未击向要害,否则我现在恐早已命丧剑下了。”
  方远感觉愧疚,自罚一杯,道:“方才你的弓也未拉满,满弓之下,武魂也难以招架呀!”
  胡朔再道:“方兄如此年纪能修得武魂,年少有为,我辈楷模。可否教教兄弟武魂之道呀?”
  方远飘飘然道:“武魂是达摩赐予赵氏弟子的礼物,纵使宗亲血脉能不能修成也要看造化,旁人是无法练就的。”
  胡朔好奇:“那兄台姓方,怎么有赵氏血脉?”
  “我娘姓赵,哈哈哈!”方远开心的像个傻子,接着说:“胡兄,你方才那变戏法般的幻术,好生神奇。”
  “障眼法罢了,并无实用,等哪天我习得了分身术,再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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