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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低配天师 / 第三章 唐使

第三章 唐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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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唐俭的使团已经穿过了磨些部,往哀牢部进发着,但在两部边境处停了下来:因为后续行动为临时起意,队伍的口粮已然告罄,只得任由成员们出去采购与渔猎。
  唐俭的马弁郑天霸,此时就拎着一个瓦罐,兴冲冲地往回跑着,看来是淘弄到了好东西。
  但在经过一处草丛时,突然停了下来。
  这里的杂草诡异地抖动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往的经验告诉郑天霸,草丛里有东西!
  郑天霸缓缓放下瓦罐,抽出佩刀,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心里盘算着,如果这是一只野兔或一只鹿,自己一定快稳准狠地将其解决,但如果这是一只野猪或一只熊,自己也一定快稳准狠地转身就逃。
  郑天霸屏息凝气地挪至草丛边,只能那野物露头,便一刀两断。突然,草丛抖动地更厉害了,接着又沉静了一秒,猛地窜出一个圆滚滚,光亮亮的东西来。
  蛋?郑天霸瞬间睁大了双眼,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但现实也容不得他多想,举刀便砍。
  “啊!!!”蛋发出一声大叫。
  郑天霸吓了一大跳,刀刃堪堪停在离蛋只有一寸的地方。哦,原来这是个人,还是个光头。
  但真正差点吓死的是贺彼侬,他已经饥肠辘辘地赶了好几天路,在这个一千多年前的世界玩荒野求生,一个人影也碰不到,还要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野兽。这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吧,一露头还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还正准备拿刀砍你,心脏病都容易诱发的。
  贺彼侬滴溜一下从草里钻出来,仔细检查了下自己的脑袋,确定没有被开瓢后,惊魂未定地问道:“你……你干嘛?要钱好说,不要动刀动枪的。”
  原来对方把自己当成强盗了,郑天霸不好意思地一笑,把刀收回:“对不住哈,我还以为草里有什么野物呢,原来是个人啊!”
  郑天霸上下打量着对方的穿着:“你是汉人?”
  贺彼侬点点头。
  郑天霸的目光又停在了他的头上:“和尚?”
  贺彼侬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自己该说自己是啥?排雷兵?穿越者?送信的?
  郑天霸看对方不置可否,只当是默认了,心里便添了几分敬意:这兵荒马乱的世道,竟然还有行脚僧人愿意东奔西走地推广宗教,甚至来到这偏远异国,宣传大唐佛学。
  想到这,郑天霸双手合十行礼道:“在下郑天霸,莒国公府上马弁,今日奉长官之命出来采购食物,不想惊吓了师傅,还望见谅。此地虫蛇野兽多有出没,还望师傅多多保重。”
  郑天霸的自我介绍根本没入贺彼侬的耳朵,但他说到“食物”二字时,贺彼侬却是一个激灵,眼睛都冒光了。
  郑天霸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便转身想走,但刚迈出两步,就被拉住了。
  “怎么了?”郑天霸回头疑惑道。
  而回答他的,却是贺彼侬肚子“咕”的一声长叫。
  “师傅请进。”郑天霸把贺彼侬让进存放食物的行帐。本来在食物短缺的情况下,郑天霸是不愿带外人来的,但自己刚刚差点砍死人家,而且拒绝出家人化缘也是不太好的事情,所以还是让贺彼侬跟来了。
  郑天霸把两个竹筐放在贺彼侬面前:“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您请便,想吃什么吃什么。”
  贺彼侬看着筐里:一筐是硬得如同纸板的死面饼,而且被掰得七零八落的;另一筐则是各种野果,有的已经蛀虫发霉了。
  这对于一个二十一世纪普通人来说,都是难以下咽的,甚至会被认为是猪食。但对于一个饿绿了眼的人,这就是救命的好东西。
  看贺彼侬狼吞虎咽,郑天霸唯恐他被噎死,赶快给他舀了一碗汤。说是汤,却只是浮着几片菜叶的清水,连盐都没放,还是凉的。
  郑天霸便不再管他,而是生起火,将瓦罐墩在上面,便出去喂马了。
  咯嘣一声,贺彼侬咬到了一个小石子,赶紧使劲呸了几口,也趁机喘了口气,可算是垫底了。
  突然一种久违的香气传来,贺彼侬瞬间来了精神,耸动着鼻子,追寻着香味的来源,原来是那个瓦罐。贺彼侬用袖子裹着手,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口水瞬间就流了下来:“哇,羊汤!”
  “师傅吃饱了,还可以再捎点……”郑天霸挑帘走进,但话还没说完,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和尚正双手捧着瓦罐,仰脖往嘴里灌着。
  郑天霸一个箭步冲上去,劈手夺下瓦罐,往里一瞄,汤见底了。而偷吃者则是满面红光,擦着被胡椒辣出的汗,对郑天霸报以一个“多谢款待”的微笑。
  郑天霸的眼睛瞪得向铜铃:“谁让你喝的?”
  贺彼侬一脸无辜:“你不说让我想吃什么吃什么嘛。”
  郑天霸气急败坏:“这汤里有荤有腥,你一个和尚怎么能喝呢?再说这汤是专门为我家长官准备的,你让我如何交待!”
  “哎呦,这这这,真是对不住啊。”贺彼侬也意识到自己惹了祸,惴惴不安地问,“那怎么办呢?”
  “怎么办?你得赔我一罐一模一样的汤来!”
  “这……这我哪有啊,我也不能吐出来啊。”贺彼侬一边碎碎念,一边在身上摸索着。突然,他摸到了谢顾安留给他的钱袋。
  贺彼侬赶紧掏出钱来,递给郑天霸:“大哥,您看这些钱够不够?”
  郑天霸看到钱袋,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当我这是饭馆呢?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跑出多少里才寻得这块羊肉,这撮胡椒,就让你这个不守戒律的秃驴囫囵吞了!”
  说完还不解气,郑天霸一巴掌将贺彼侬手上的钱袋打翻,铜钱叮叮当当撒了一地。
  贺彼侬瞅着铜钱愣了一下,抬头结结巴巴道:“你……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不然我可就……”
  没等他说完,郑天霸便把手里的瓦罐直扔上天,接着铮然一声长刀出鞘,直接把瓦罐从空中斩作两半。
  贺彼侬一惊,对方竟然是练家子。
  郑天霸不屑地将粘在刀上的一丝羊肉拈进嘴里:“你能奈我何啊?”
  没想到对方比他更为不屑地笑道:“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大威天龙!般若诸佛!世尊地藏!般若叭嘛吽!”
  郑天霸看着对方骚气的单手结印,心里不禁一慌:这酒肉和尚还会法术?!
  “显法!”贺彼侬兰花指一转,直指郑天霸。
  “啊!你不要过来啊!”郑天霸吓得闭眼缩脖,拿着佩刀乱舞一通。但半晌过去,并没有什么卵事发生,他睁开眼,面前的人早就没影了。
  “骗子!”
  贺彼侬刚跑出行帐,就听见后面人喊:“捉贼!”只见刚刚还空无一人的营地,瞬间就闪出了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卫兵,如墙般挡在他面前。
  贺彼侬来了个急刹车,并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卫兵们则整齐地迈进了一步。此等架势,稍有不慎便会招致浑身大汉。贺彼侬吓得腿都软了,只得老老实实得举起双手:“几位大哥,误会,误会了……”
  可话音未落,贺彼侬左眼就猛然一跳,全身汗毛齐刷刷地直立起来,脑未动而身先行,如本能般向旁侧一闪,身后的郑天霸扑了个空,而且根本刹不住车,直接撞在一个卫兵身上。
  这小子后脑长眼了吗?郑天霸觉得不可思议:即便是敏捷的野兔,也不止一次地栽在自己这全力一扑之下。而这人刚才竟背对自己着躲过了?
  郑天霸只觉有些栽面,便招呼着:“你们别动手,我自己解决他!”便抢上来,使出各路擒拿功夫,但对方似乎有预判能力,闪转腾挪,竟然连衣服都没碰到。郑天霸愈加急躁,最后直接一记老拳直锤贺彼侬面门。
  啪的一声脆响,郑天霸一惊,自己的拳头竟然被对方接住了,再难推进分毫。贺彼侬有些无奈地说道:“大哥,咱们能不能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
  郑天霸暗中发力,但拳头被对方右手抓住,根本就抽不回来,这货力气也这么大吗?郑天霸试了几次也没挣脱,只能说道:“你放开我,咱们和平解决。”
  贺彼侬还真信了,天真地松开了手。可趁他松懈的劲,对方却一把将他拉过,来了个情比金坚七天锁。
  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郑天霸感受到对方有力的挣扎,也顾不得面子了,大喊道:“都来帮忙!”
  几个卫兵赶快扑上来,将二人死死压在身下。贺彼侬痛不欲生,可算了解了什么叫强人锁男,男上加男。
  正当几人乱作一团时,便传来了一声威严的呵斥:
  “干什么呢!”
  几个人马上停手,除了贺彼侬外都赶快爬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行礼:“国公恕罪!”
  “一个个不好好当差,在营里胡闹,成何体统。”来者教训道。
  贺彼侬躺在地上打量着此人:五十来岁,气宇轩昂,穿一领紫色暗纹细织襕袍,腰系玉带上挂鱼符,幞头,皂靴。此乃三品以上大员常服,来者正是大唐莒国公唐俭。贺彼侬还注意到,官员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白衣的儒生打扮的人。
  郑天霸马上跑到唐俭旁边,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国公,属下好不容易才为您寻得一罐羊汤,却被这个秃厮偷喝了,如此胆大妄为,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和尚!”
  “我一直就没说过我是和尚啊。”贺彼侬接茬道。
  “呀呵,这个死骗子!”郑天霸伸脚就要去踹他。
  “行了。”唐俭皱着眉头,不耐烦道,“一碗汤而已,我现在没心情管这些鸡毛蒜皮,让他赶快走人。”
  郑天霸满腹怨气地冲贺彼侬喊到:“听到了没,国公大人大量放你一马,还不赶快拜谢滚蛋!”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什么领导,叫国公!”
  “谢谢国公,谢谢国公……”贺彼侬点头哈腰,慢慢往门口退着。
  “慢着!”又是一声高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这次喊的是刚才一直默默站在唐俭身后的白衣儒生,也是他的幕友——张寿之。
  贺彼侬也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唐俭问道。
  “还请国公回忆下,咱们刚才讨论和白子国、磨些人结盟失败的原因,有一条是不是咱们未能投其首领所好?”
  唐俭点点头。
  “那我们从磨些人那打听到的,哀牢人中实力最强的蒙舍邦,他们的首领舍龙,最痴迷于什么?”
  “佛教?”
  “对喽。”张寿之指向贺彼侬,“这和尚不就是咱们投其所好的最好道具吗?”
  此话一出,郑天霸先不乐意了:“先生此言差矣,这不是个和尚,这是个骗子!”
  “骗子怎么了?”张寿之走到贺彼侬身边,“你看看他的皮肤,又细又滑;你看看他的牙齿,又白又齐;你看看他的双腿,又长又直。此等富态,比至高僧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寿之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贺彼侬的身体,贺彼侬也配合的拍脸,张嘴,抬腿。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光头,且头还不是新剃的,扮作个大唐高僧与我等同往蒙舍,那首领怎不欣喜?”张寿之抚摩着贺彼侬光滑但略有扎手的头皮。
  “先生言之有理。”唐俭表示赞同。
  张寿之突然想起来点什么,转头问贺彼侬:“你没在蒙舍城镇骗过人吧?”
  贺彼侬指着郑天霸:“这位大哥是我到这后碰到的第一个活人。”他不想提起自己三位师父。
  “那就妥了!我们不管你是假和尚还是真骗子,只要你肯效力,大大有赏,莒国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皇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贺彼侬心里一震,此人是高官贵爵,肯定和当今圣人关系匪浅啊,自己不正可以通过他来寻得面圣的机会,把信送到吗?
  想到这,贺彼侬叉手向前:“小人贺彼侬,愿为国公效犬马之劳,不为犒赏,只为报一汤之恩!”
  “好!”张寿之大力拍着他的肩膀,“孺子可教也!”
  “但他这么年轻,能扮哪位高僧呢?”唐俭还是有点不放心,不知什么和尚才能镇住那堂堂部落首领。
  “我这有个最合适的人选,年轻有为还出名,更重要的是,他喜欢走南闯北,最有可能跟咱们出使异国。”张寿之一脸神秘道。
  “难道是……”唐俭突然想起了什么。
  “没错!”张寿之用力点点头,“玄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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