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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随校长到办公室的路上,米莱和校长之间没有说一句话,这让跟在后面的迟有一点担心,毕竟在他看来,这么严肃的场面可不多见。
“迟,你就别在后面偷偷摸摸的藏着了。”校长打开办公室的门对着走廊一侧说到,“就你那点手段还想玩跟踪。”他向迟的方向看了一眼。
“嘿嘿嘿,不愧是校长啊。”迟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这怎么能算跟踪呢,这就是正常走路。”他挠了挠头的说。
“行啊你,瞎解释东西一套一套的。”校长笑了,他招呼了跟在后面的一言不发的米莱,“别装沉默了,赶紧进来。”他招了招手。
米莱依旧沉默,他对于校长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诶,诶,校长,那我呢。”迟在后面大声的招呼着校长,“我是不是也能进去啊。”他用手指了指自己。
“行,来吧。”校长笑了笑,“你怎么还像是当年那个样,看来还是我没教好你。”他又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三人一起进入了校长室,室内明亮整洁,墙上挂着许多字画,和历代校长的肖像,一张看起来不大但是十分厚重的桌子摆在窗边,上面摞着几摞文件,一把皮质的办公椅背对着窗子倾斜在一边,在室内的一角,一整套沙发和茶几静静地卧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校长走到那厚实的桌子后,把椅子摆在正中间后坐下,他看着站在桌子之后的米莱和迟,开始用手指来回不断的轻敲桌子。
“米莱,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放下啊。”校长叹了一口气,“都说时间能抚平伤口,看来那只是伤的不够深。”校长用一种十分惋惜的语气说。
“是的,过了这么久,那天对于我来说依旧像是昨天。”米莱开口了,“我不相信死人能够复活,至少在我研究的古代残迹中,没有一本记载着关于复生的技术。”
“确实啊,没有一本。”校长说,“就算是从神那乞求到了远超常人的能力,但是我们的生死依旧被固定在规则之内,可能除了古代神之外,没有人能够突破这个极限。”他拿起一张文件看了看。
“不,今天世界就让我看到了奇迹。”米莱停顿了一下,“不,那不是奇迹,那是,那是,不,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会有人死而复生。”米莱的思维显得有些混乱。
“你其实很期待那是真的吧,米莱。”校长的话让米莱的身体颤动了一下,他觉得仿佛一切都被已经被他看穿。
“是的,我当然希望那是真的,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希望那是真的,那是我一生的愿望。”米莱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我也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希望那是假的,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去相信的欲望,我本以为我已经放弃了啊。”米莱的泪水随之落下。
迟老师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米莱,他很吃惊也很疑惑,虽然他和米莱是多年的好友,但他根本就不知道米莱的过去,因为他不想去问,他不是那种交朋友还要考虑一下别人过去的人,他所需要的朋友就是现在这一时刻的他,而不是过去的他。
“想知晓过去么,迟。”校长看着迷茫的迟说到,“米莱,你不介意我告诉迟吧。”校长询问了一下米莱。
米莱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那好,我就当你很轻松的同意了。”校长摆手让他们两个坐在边上的沙发上,随后对话的内容回到了七年前。
时间回到过去
那时的安尔西王国附近还有着最后的一个小国,名字叫做卡新岸西,那时的米莱还是王国的一名军人。
“诶,你说这次战争真的有必要打么。”米莱身边一个名叫法茨的人说着,那是他最好的战友。
“怎么说呢,那么小的一个国家,真的没必要对他们发起战争的。”米莱说到,“这种必败无疑的战争,不知岸西的人民该多绝望。”
“你还在操心岸西的人呢啊,战争再怎么小它也是战争,是要杀人,或者是要么就被杀的现实。”法茨的表情突然认真了起来,他将手搭在了米莱的肩上。
“不是你先问我有没有必要的么。”米莱显的有点不舒服,“现在又一本正经的,真是烦人。”米莱甩开了法茨的手。
法茨看到情况不对,立马解释起来。
“诶,别生气啊,就是开个玩笑。”法茨有点纳闷,“你怎么有点反常啊。”他看到米莱的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米莱回答道,但是他握紧了拳头,“要是我在战场上牺牲了,结束以后,你也能这么轻松么。”
“当然不会啊。”法茨想都没想就回答着,“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可能再开心的起来。”他摊开手耸了耸肩,表示对这个问题的无语。
“那要是其他的人要在这场战争中死去呢。”米莱继续问到,“那些与你毫不相干的人死去,你会为他们悲伤么?”米莱眼中露出一种认真。
法茨沉默了,他脸上一贯的笑容在这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法茨转头问到,“你一定有什么事要来问我。”法茨回避了那个问题,但是他从另一个方面去理解米莱。
米莱看着法茨,他的眼睛中包含着复杂的神情,有朋友知心的喜悦,也有对他的担心,还有一种巨大的悲伤。
“我,我在做军人之前,在岸西遇到过一个小女孩,她叫昔莱亚。”米莱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到,“她长得十分可爱,她还拥有着远超常人的温柔。”米莱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小女孩啊。”法茨说到,“那你当军人之前是干什么的呢,你为什么要来参军呢。”他有点不理解米莱的问。
“参军之前,在那之前我是一个老师。”米莱回答到,“只是一名普通教师,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教书。”
“那你为什么参军呢。”法茨又问了一遍。
“我喜欢孩子,喜欢他们的笑脸,喜欢他们求知的样子,但是国家很动荡,我想通过参军来保护他们,来保护他们的未来。”米莱眼睛中有一丝光彩。
“你这理想也太伟大了。”法茨表示十分赞许。
“不,这一点也不伟大,当初的我考虑的还是太少了,我只知道参军可以保护他们,却没想到作为一个军人,是要去摧毁别人的未来才能换来那我想要的未来的。”米莱把拳头攥的更紧了。
“别考虑那么多了,出于人道,士兵们一般都不会对孩子出手的,放心吧。”法茨再次拍了拍米莱的肩膀,“现在该考虑的是怎么从战争中活下来,话说,要是我牺牲了,你会去找能复活我的方法么。”
“切,别扯了,不论大人小孩,他们都有自己的未来,还有,第一,别想着牺牲,在者,复活这种事根本不可能。”米莱认真的说,“在我读过的所有古代残迹中,从来没有一本记载着复活人的方法。”
“唉,你怎么一点幻想精神都没有呢。”法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后他们听到了集合的哨声,两人对视了一眼,回到了大部队之中。
战争的准备阶段很快的过去了。
在战争开始前,米莱和法茨被分到了不同的队伍中,他们负责进攻的地方也不同。
“羡慕你啊。”法茨跟米莱说,“你这次攻破城防后正好能路过那个女孩的村庄,这下你可以去保护她的未来了。”法茨抬头看着天空。
“你呢,你被分到哪了。”米莱问到,“咱们两个好像不在一起吧。”
“啊,没事,也是一些侧面进攻的地方,轻松的很。”法茨一脸轻松的对米莱说,“这次回来可要带我去见见那个温柔的女孩啊。”
“当然,一定。”米莱向法茨伸出了手,他们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这是最后的分别仪式,随后他们二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别死了啊,你还有很多未来要去保护呢啊。”法茨背对着米莱挥了挥手。
“你也一样,可别难为我去找什么不存在的复活方法啊。”米莱回头大声的喊出声来。
在短暂的安静后,两人都停下脚步,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别死了啊。”法茨的笑容停止了,“你也要保护好自己的未来。”他说出了不符合他性格的话,这让米莱感到诧异。
“我怎么可能会死,我还等着给你的孩子上课呢。”米莱缓和了一下心情说到,“可别让我失望啊。”
“切,你还是赶紧找好你自己的女朋友吧。”法茨不屑的说,“我可不想身边一直有一个单身男人,怪可怕的。”
米莱听到以后追了法茨整整一条街,说着要打死他,在黄昏将尽的时候,两个人站在夕阳下一同接受着集合迟到的处罚。
长官在他们的面前口水四溅的训斥着,但是他们一点也没听进去,这种时光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多么的难得,在长官训斥完毕之后,两人对视了一下,再一次笑了出来。